“处理什么，扔搅碎机去，还是直接剪坏了？”关千星刷着手机，不耐烦道，“众目睽睽之下我可不干这种事，免得又被念叨，我的面子还往哪里搁？”
“那要不，就给我了呗。”
关千星挥挥手，没好气道：“拿去拿去，别被汤若望那个女人缠上就行了。”
柳武非常确定：“要是她真特别紧张，就说明有问题。”
“呵呵……”关千星冷笑，“行了，给我去带一杯咖啡回来，多加点糖。”
“好的。”
柳武拎着玩偶下了房车，去了工作人员休息室将其塞进自己背包里头，拉上拉链。
“哼，我还不信，我斗不过你。”
“哈哈哈哈……”
这声音？
不是柳武的声音。
祝今听得出来。
这声音是那只缠着汤若望那个的恶魂，叫董力世。
前世的时候因侵犯汤家女儿被汤家人暴打，随后自己想不开跳楼身亡，将所有的怨念都放在汤家身上。
一直缠着他们，如今汤家上一代恩怨已经被他整没，如今只剩下汤若望一人，她是无辜的。
可以说他们汤家人都是无辜的。
谁家女儿被恶人欺辱能够淡然处之的，自己做的恶为逃避责任选择自尽，这只恶魂自己做的孽造成的自己的死亡，就该为自己买单，却一直在残害他人性命。
祝今看着自己此刻的处境，被他锁在储物柜中。
他如今附在玩偶中，若是魂出，在规定时间没有回来，势必遭受魂碎危险，只是现下顾不得什么，人命关天。
祝今闭上眼睛，嘴中念念有词着，一道光芒闪过，魂体变得透明，自玩偶中显出，再度睁开时，已经离开储物柜。
储物柜中，只剩普通陈旧的一只玩偶。
再睁眼时，祝今已经在了医院。
跟着汤若望几年，她身上因为多年被恶魂缠着，所以比常人多出来一丝阴线，不管去到哪里，祝今都能感应得到。
只是医院里阴体众多，环境不一样，影响因素也是有的，这么多间病房，她在哪一间？
刚想去导诊台问问，祝今才意识到他现在只是魂体，因为本身怨念执念困缚不知具体是什么，才一直遗留人世，加上他曾为半魂，与其他魂体也有不同，意识完全独立。
可终归是魂。
他们是看不到他的。
“我的那只猫猫玩偶呢？”
身后病房里传出汤若望的声音，祝今望去。
“你上车后我转回头去拿，就不见了，不知道谁拿去了？”
是阿漫的声音。
汤若望气呼呼道：“刚才那帮人一窝蜂把我俩挤上车，就不见得好心，一定是柳武，那小子跟着关千星，这俩都没安好心。”
“我也觉得是他，我看他刚才最积极。”
“你去给我打点热水回来，我输液结束就回去找，丢不了的，丢了我废了他。”
“哦。”
看到阿漫拎着水壶去往医院水房，祝今便走过去。
刚推开门，便见原本在床上的汤若望瞬间被什么拽下床，直直往窗边拽。
“唔……”汤若望脖子被紧紧遏制住，整个人被无形的力量拎起，半个身子都被推出了窗外。
祝今刚冲进去，就见汤若望挣扎着腾出一只手，在自己手背上吐了一泡口水，随后往她跟前用力一挥。
“啪……”
一清脆声音响起，钳制着她脖子的手骤然松开，董力世倒在地上，愤愤然瞪了一眼汤若望，又心有余悸地看了眼祝今，转身迅速没了影儿。
眼看汤若望身子失去平衡就要往后倒下去，下一秒就又被祝今隔空使出的一股力量给拽了回来。
她瘫在地上，此刻才感觉到后怕。
“你没事吧？”
空气中传来祝今的声音叫她差点没哭出来：“太吓人了，他怎么阴魂不散啊。”
“你刚才学的什么招儿？”祝今有些好奇，刚才她的确结结实实地打了那个恶魂一耳光。
“啊？”汤若望看着手背上一道黑印，“我在网上学的，嘿嘿，是不是很有效？”
“有效，就是会让他对你的恨意加深很多。”
“随便他，我不是有你嘛。”
“我，现在很虚弱，随时都可能飘走。”祝今如实回答。
汤若望才反应过来：“你出来了，那，玩偶呢？”
“被柳武锁在他的储物柜里。”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阿漫提着水进来就看到汤若望从洗手间换衣服出来，又看见输一半已经拔了的输液瓶。
“若望姐你去哪儿啊，药都还没输完？”
汤若望拿过自己的鞋袜穿上：“我回去拯救我的玩偶去，气死了，居然真偷到我头上了，我现在脑袋被气的嗡嗡嗡的，我必须出气，不然我会郁闷死的。”
“什么？”
“你跟我回去，需要你从旁协助。”
阿漫反应都还没反应，就被汤若望拽着出了病房，祝今跟在身后摇摇头，他已经驱于
汤若望回去让阿漫去把关千星之走，就说导演找她，随后把柳武堵在片场旁边的巷子里爆揍一顿，祝今给她加持，打得舒心，手都不带一点疼的。
狄胜从其他片场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躺在汤若望休息座位上的玩偶，玩偶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以及那副神态，让他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的脸，下一秒就被里头传来的求饶声给弄醒。
狄胜过去看到汤若望打着柳武，赶紧制止：“你干嘛呢你？”
“偷我东西我不打他我打谁。”
柳武狡辩：“你造谣。”
“造谣？”汤若望一脚踩在柳武肚子，“偷我的照片制成那种小黄片的封面出去售卖，偷我的玩偶，就在你储物柜里找到的，不问就拿，就是偷，上一回我给你机会了。这下回我一定报警，让你混不下去。”
“你敢？”
“试试看啊，老娘怕你啊，老娘独来独往多年，没有任何顾虑，大不了就是退圈，什么的，但老娘绝对不怕碰到硬茬儿，因为老娘能比你还横，要不要报警？”
柳武吃瘪，一言不发。
“你在外头借了多少钱，关千星能帮你还嘛，看看出了事她会不会一脚踢了你。”
“想要继续有收入你就必须保证有一分工作，这是第二次，证据我拷贝好几份，别再搞事，否则我能让你赔得内裤都没得穿。”
柳武瞪着汤若望，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跑了。
狄胜目不转睛看着这些，最后说了一句：“之后戏份有打戏，你是不是都不需要替身了？”
汤若望点头：“当然，导演，我学过一些的，我很厉害的，别找太弱的武打演员来就成。”
狄胜：“……”
祝今扶额，动不动老娘老娘，这牛也吹得有些大了。
之后还算顺利，汤若望杀青后，也临近春节，她便想着回檀城老家。
“刚刚你老家在哪里？”
汤若望刷着手机订票，随口回：“檀城啊，我公司在这边，也在这边租的房子，但我每年都要回去的，我父母的房子在那边，得回去打扫打扫，刚好，那边也有一个通告，算是一个本市传媒资本们创办的一个春节大联欢，邀请不少艺人的，今年我才有的名额。”
檀城。
听到这个名字，祝今有些恍若隔世。
晚宴在檀城最大的一家酒店举办，酒店所处的位置是市区最繁华阶段，从机场过去需要时间，回到檀城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汤若望直接带着祝今去了现场。
为了以防堵塞，艺人都是往酒店特别安排的秘密通道进现场，然后逐一前往前厅走红毯接受采访。
汤若望把玩偶放在包里，举办方安排的工作人员帮她收拾的时候因为包没有拉链，一边推着行李箱一边扛着大包小包，祝今附着的玩偶就这么被挤出来掉在了地上。
祝今摔得呲牙咧嘴，汤若望这家伙，粗心大意也不是一两天，他也已经习惯了，嘉宾车子全部从这里进进出出，一会儿被碾了可不好。
于是乎，开始驱使鬼力控制玩偶往旁边挪，还没挪出去一厘米。
一辆车在他跟前戛然而止。
车门打开，先是蹭亮皮鞋，到被剪裁得体西裤包裹着的笔直大长腿，再到修身有型的西装礼服。
最后是脸……
严赫？
祝今没有想到会是严赫。
看到这人，祝今瞬间呆住，几年不见，这人变得凌厉许多，跟几年前就仿佛变了一个人，眉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常皱着，即便没有面部表情，也能看到他额上的纹。
严赫也只是撇了一眼地上的玩偶，便移开了，这只娃娃看上去年代已久，浑身黑色却也因为褪色的缘故，黑不黑灰不灰，显得脏兮兮的。
酒店卫生做得如此不认真，被扔垃圾桶里的垃圾掉了都不知道。
祝今还在盯着他的脸时，车子后座车门也被工作人员拉开，一名穿着华贵礼裙的女人下车。
看到这个女人，祝今也呆了许久，是段悦可。
几年不见，气场变得非常强大，也自信许多。
只是，在看到他挽着段悦可的时候，祝今还是觉得刺痛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