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厘和严玄感风尘仆仆地赶来。
当看到严赫正含情脉脉地盯着祝今吃东西,整个氛围都透漏着一股极其暧昧。
而祝今看到突然进屋来的两人,差点没被嘴里的食物给呛到,猛地站起来,身后的痛叫他嘴角抽了抽:“你们怎么来……了?”
严赫非常不满,伸手护住祝今后腰:“严厘,以后我家密码我可要改了,现在通知你啊。”
这人的手扶在祝今后腰,此时还非常暧昧地帮人揉着,祝今甚至还没有什么反应,严厘一下子明白了,她冲进屋里,一时语塞:“你,你们……”
“我们……”严赫握住祝今的手十指紧扣,笑得非常大声,“名副其实了。”
严玄感面上没有表情,目光凝重地看向祝今:“你可心甘情愿的?”
祝今点头。
“祝今你是不是被迫的?”严厘冲上去把严赫的爪子拍开,“你脸色真的好差?”
“有吗?”
祝今刚想说是因为他擅自用符力维持人魂才变得这么虚弱,严厘已经迫不及待开始兴师问罪于严赫,眉眼还带着暴躁:“你昨晚是不是一直欺负祝今?”
祝今面颊唰地一下又全红了:“我……”
“两口子睡一起也算是欺负吗?”严赫不以为然,“我不觉得,我倒是认为这是夫夫相亲相爱的一种表现。”
严厘咬牙切齿地把祝今拉到自己身边:“别理他,欺负人家还理直气壮。”
祝今刚坐下就又被严赫轻松拎回他身侧:“别对我媳妇动手动脚的。”
严厘:“……”
“坐下,你们两人都把手伸出来。”严玄感说。
“是。”
严玄感伸手替严赫把脉一脸不可思议,他体内缺的那口气已经补足,非常的适合。
他当年缺的那一口气即便用上最合适的魂力补上,也不可能如此契合,原本这一次的劫起码得延迟,现在看他的模样,已然恢复正常。
这未免也过于巧合。
除非是当年缺的那口气被送了回来。
再看祝今,一直缺着魂脉也得以补上,不属于他的魂力已经被放出来,若是之前定维持不住人魂,现在已经跟严赫合契,也算是弥补缺口。
怎么看都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看都像是严赫缺了的那口气被还回来。
为什么会这样,这其中是不是哪里出现了纰漏?
“爷爷,你盯着祝今做什么,我生死劫过了,你不开心?”
“这是值得庆祝的事情,只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严赫伸手握住浑身紧绷着的祝今。
祝今能感受到这人给予他的安慰和安全感,只是他控制不住的害怕。
严玄感曾说过他是在极其深的怨念魂力下活下来的,不能随意偷取人的正常阳力,也因此严玄感才花了工夫给祝今准备了护魂体,就是为了以防他为了维持魂体而控制不住地去吸取他人的阳力。
正常人体内的阳力是正好维持正常人所需要的,被阴体吸取掉阳力,轻则终生虚弱,重则死亡。
他的使命便是维持这二者之间的一个平衡。
那么多年他一直在找当初拿了严赫那口初阳力的魂体,他确定那是人魂,就算得了严赫的阳力,也只能维持生存。
而祝今是半魂,并不符合。
这是如今严玄感想不通的一点。
严赫主动出击:“爷爷,你不会怀疑,当初是祝今吸了那口保护着我的阳力吧?”
话一出来,祝今身体瞬间绷起,大脑一片空白,他死死盯着严玄感,想从他脸上获取这个答案。
严厘看着严赫和祝今两人的反应,若有所思。
“我曾经怀疑过,”严玄感实话实说,“只是如果是他,你们昨夜就会相互排斥,而不是今天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
祝今眨了眨因为紧绷而有些酸胀的眼睛,原来是这样?
就是他吸了严赫儿时那口护体的阳力,可严赫现在也已经过了生死劫,他们两人此刻的确没有其他明显的排斥反应,又是怎么回事?
大家都沉默着没有说话,严厘拍拍手:“喂,你们怎么都心事重重的,这不都是过去了嘛,都开心起来。”
“没错,过了今天晚上零点,便是十六,祝今用符力维持人身消耗太多,严赫,之后节制些,让他好好恢复恢复。”
这一回自己爷爷亲自说,反倒是让严赫觉得不好意思起来:“爷爷,不用说这么直白的。”
“我已经很委婉了,你们两个都是男人,婚契一年之后,你们如果还是能继续接纳彼此,我是很欣慰的。”
严赫两眼一亮:“意思就是,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严厘一个眼刀飞向严赫:“你们都名副其实了,怎么,不想负责?”
“当然不是。”
“那不就不需要问了?”严厘说着瞥了眼祝今一副新婚媳妇样儿,啧啧道,“祝今你这样子,以后还怎么反攻回来?”
“反攻?”祝今有些讶然,见严玄感见怪不怪不说什么,他整个人就不太好了,从前维持的稳重人设这会儿也崩了,“我,我没想这么远。”
这是实话。
严赫已然恢复正常体质,他之前一直说喜欢女性,内心是渴望正常婚姻生活的。
自己是男人,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感情真的能够维系一辈子吗?
祝今不敢去想将来严赫会真的找一个女生步入婚姻,过正常生活。
他不否认他心里对严赫有着喜欢,他不知道对方心里的喜欢真实是几分,在床上的深情款款,他也不敢全数相信。
只是有时候感觉又叫他不舍得。
正陷入在思绪里之际,肩膀被人用力搂住,耳边响起严赫极尽温柔的声音:“我这辈子,可就认你这么个人了,你不想那么远,我来想就好。”
祝今没有挣开他,他看向师父严玄感,还未开口,人就先说了:“这块我就不管了,由你们年轻人做主,我们家人都不是老古董,古代的时候男人跟男人都不知出了多少对,有白首的,也有分道扬镳的,哪个时代都是,旁人不该掺合,只是,你们的婚契毕竟是我擅自决定的,所以就多说一句,你们随心即可,不需要随那跟契,可明白了?”
祝今有些触动,眼眶微酸,点头道:“明白了。”
严赫也跟着应声:“我也明白了,爷爷你就放心。”
两人等到过了零点,确认祝今和严赫没有出现其他排斥反应后,便没有过多久留,就要离开。
祝今起身挽留:“你们不多留在檀城几天,中秋节,应该吃一顿团圆饭的。”
“不了,正是因为这种时候易水川才是最乱的,执念不散加上思亲之念,谁又愿意离开,我既选择接受这个使命,就得守到最后一口气。”
严玄感拍了拍祝今的肩膀,示意他跟着自己到一旁。
祝今跟着师父走到门外拐角:“师父,你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严玄感冲他一笑:“好孩子,爷爷看着你长大的,你从来都是最诚实的,告诉爷爷,可是真心喜欢的严赫啊?”
祝今脸颊通红,不好意思道:“其实我……”
“好了,爷爷知道了。”
严玄感没有追问,而是把严厘叫出来。
严厘拎着一大盒的东西跑出来,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给了严赫一脚。
严赫跟着出来,嚷嚷道:“你还是我亲姐嘛,拿我月饼还踹我,没良心。”
“偷我的书,谁更没良心,看了我的未删减版,不然怎么可能顺利开张,拿点吃的扣扣搜搜的,小心哪天祝今不要你了,略略略……”
“你……”
严玄感替祝今整理了下衣领:“好了,你们两个好好的啊,我们回去了。”
“一路顺风。”祝今说。
“好。”
严厘跑过来:“赶紧进屋,别受风了,你看着刚退烧的吧,快进去快进去。”
说罢一路小跑跟在严玄感身后,也就那么一眨眼工夫,不见了人影。
祝今:“……”
现在师父修行已经这么牛了吗,电梯都不需要坐了。
严赫也是满脸惊奇,忍不住感叹一句:“果然,不寻常的人,往往都是走的不寻常路。”
祝今歪着脑袋瞅着严赫:“她怎么会知道,我发过烧?”
“啊?谁?”
“难道做那种事情,都会发烧?”祝今觉得如果是真的,感觉都没什么隐私了,一发烧人家就能各种怀疑你做了什么了,这不太好。
严赫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当然不是,以后我绝对不会让你发烧,我会注意,我会给你及时清理。”
“哼!”祝今转头进了屋不想理他,根本就是后悔怎么会问他这种问题。
真是太闲了。
另一头。
爷孙俩之所以一秒没,是因为刚推开楼梯间的门就非常默契地一脚踩空。
严厘晕着脑袋扶起摔得眼冒金星的严玄感:“爷爷,谁家楼梯这么设计的啊,一开门就是楼梯一点缓冲没有,摔死我了。”
严玄感捂着心口,无比震撼方才自己的那一滚:“问你弟啊,哎哟我这老骨头,差点没给他摔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