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天晚上,佐助一个人来到根组织的旧部。
果然...他环视一圈,在心里轻蔑一笑。
这里就是根以前的地盘,昏暗阴森,随处可见裸/露在外的水泥管道,它们被包裹在一条更粗壮的管道里,上下由数不清的栈桥连接,四壁则嵌着井字状闪着幽暗灯光的窗户,像钉子一样插在木叶的最底层。
呵,这就是根吗?真是晦气的地方。
这样想着,佐助被前后左右四名暗部监视着向前走,他们已经走到了桥的正中央,即将到达某处审讯室。
寂静的夜晚,众人的脚步声清晰可闻,然而不多时,佐助突然停下来,猛地抬头向上看去,其余四名暗部也跟着一起抬起了头。
透过像天井一样的管口,在最上端,离桥面几十米高的地方,有一轮巨大的月亮正在泼洒它的光辉,今夜是满月,传说中最易逢魔的时刻,月亮竟然也应景地泛出丝丝缕缕的红色光晕,看起来既诡谲又危险。
此情此景,让佐助不禁想起了那个夜晚,那夜,宇智波一族几乎被屠戮殆尽,那夜,宇智波鼬成了他最憎恨的人。
哥哥...
佐助垂下眼眸,陷入对过往的回忆中,这让他错过了接下来令人震惊的一幕。
“那是谁?!”
一名暗部指着天空惊呼,就在刚刚,一个身影背对着月亮突然出现在了高高的管口边缘,风吹动了他身上黑底红云的长袍,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宛如鬼魅一般。
这股俯视众生的压迫感...
“那是,那是宇智波鼬!!!”
“不可能是他!他不是早就已经...”
听到鼬的名字,佐助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疑惑地看向说话的暗部,紧接着意识到了什么,再次抬头看向月亮。
月下、人影、晓袍...
那是?!
佐助的眼睛瞬间变成三勾玉,但死去多时的哥哥依然清晰可见。
深邃的眼睛、醒目的泪沟...这绝对不是幻象。
可是,他的哥哥真的已经不在了,他亲眼见证鼬脱离秽土转生,去往净土,与父母亲族团聚。
然而理智终究没能敌过思念,即使知道是有人出于某种目的假扮了鼬,佐助也依然定定地望着月亮下的身影,他似乎是在骗自己,骗自己他的哥哥真的回来了。
“喂宇智波佐助,那是不是宇智波鼬?!”
同行的暗部之一质问佐助,然而对方并不回答,这让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四名暗部如遇大敌,很快摆好了战斗姿势,接着便目睹月下之人飘然降临。
!!!
望着近在咫尺的人,众人可以不必猜测了。
那,就是宇智波鼬!
鲜活生动的宇智波鼬一步一步走向佐助,面容神态都是弟弟记忆里最熟悉的模样。
“站住!你,你怎么会?!”
某个暗部惊慌失措地喝住来人,与他差不多,此时此刻,其余人的脑子里也是一片混乱。
死人复活了?难道又是被秽土转生的?
听到问话,“宇智波鼬”并不回答,他默默站定,专注地望着佐助。
“......”
原来是他。
佐助终于知道眼前人是谁了,虽然哥哥的形象非常逼真,但他还是从熟悉的气息里探到了端倪,不过,他并不急着拆穿,这家伙想演,就让他演吧。
于是接下来,“宇智波鼬”继续表演,只见他缓缓解开晓袍的扣子,从中伸出左手,接着张开食指,搭在袍外直指四名暗部。
“你们,不许欺负我弟弟。”
“唔!”
望着“宇智波鼬”在瞬间变出的三勾玉写轮眼,四名暗部连忙紧闭双眼,生怕自己中了幻术,因为最强幻术之一的月读,名声依然响彻整个忍界。
“哼!这就怕了?吓死你们!”
“鸣人,我哥哥不会这么说话。”
什么?鸣人?!
众暗部听到鸣人的名字,这才疑惑地睁开眼睛,然后,他们就发现“宇智波鼬”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站在那里的是漩涡鸣人。
鸣人不理会他们,径直凑到佐助身边,指着自己的眼睛问,“佐助佐助,你刚才看见没有?我扮鼬哥的时候眼睛有没有变成三勾玉?我之前可是对着镜子练习了好久的说!”
“嗯,变得还可以。”
“是吧!”
两人旁若无人地聊天,终于惹恼了在场的四名暗部,他们咬牙切齿地看着鸣人,要不是忌惮他是木叶的英雄,他们真想把他一并关起来审讯。
鸣人倒是一点也不惧怕他们,他假扮鼬的目的就是为了震慑这些人。
“哟!你们几个...”鸣人双手插兜,歪着头挑衅暗部,“你们可不许做坏事,要是让我知道了,绝对饶不了你们!”
“漩涡鸣人!!!”
“来呀!!!”
眼看双方要起冲突,佐助出手拦下挚友,“够了鸣人,你就在这里等我吧。”
“哼!”
鸣人朝暗部比了下中指,方才罢手。
“佐助,我等你。”
“嗯。”
佐助背对鸣人,朝他挥了挥手,接着就在众暗部的监视下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桥的对岸。
佐助离开后,鸣人开始在桥上百无聊赖地徘徊,很快,他抬头看向月亮,在心里向一个人提问。
鼬,如果今晚你真的在这里,你会怎么做呢?
至深夜。
鸣人在打了无数个哈欠后,终于等来了佐助。
“佐助,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金发少年快步迎上来,一脸掩饰不住的焦急,黑发黑眼的少年盯着他,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不算,我们回去吧。”
“嗯!”
披上斗篷,乘着夜风,结束了将近四个小时的讯问,他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路上,佐助突然问鸣人,“干嘛说谎?还有,为什么要变成鼬?”
“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因为鼬哥说过,让我照顾你,我想起这件事,就决定变成他的模样吓唬吓唬根的人。”
“他让你照顾我?鸣人,别说大话了。”
“是真的!”鸣人急于反驳,“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啦!”
佐助对此将信将疑,实在想不通哥哥为什么要找个吊车尾来照顾他,不过算了。
“好了,就算他说过吧...”
佐助缓缓看过来,鸣人发现他的表情变了,他正在为谁致哀,比夜还要黑的眼睛里暗行着无名的悼词。
他说:“鸣人,不要学我哥哥,不要再对我说谎了。”
“...嗯。”
直至他们回到公寓,这股惆怅的氛围也没有完全消散,鸣人在洗澡的时候反复思索,他今天到底做的对不对,他变成鼬的模样,佐助应该没有生气吧?
事实上鸣人并不用担心,佐助情绪低落并非是在生气,他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有些伤感罢了。
“佐助...”
鸣人从浴室出来,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呼叫挚友,对方见他小心翼翼的,决定主动缓和气氛。
“干嘛?”
佐助曲起一条腿,靠坐在床头,房间里的灯已经关了,不过在月亮的映照下,他一眼望去便找到了鸣人灵动闪亮的蓝眼睛。
“那个那个...”
鸣人一时间找不到话题,于是佐助先开口了。
“对了,你刚才占了我不少便宜呢,扮成鼬的样子叫我弟弟,漩涡鸣人,你很敢呀。”
一脸高傲的佐助让鸣人幻视他们现在还是十二岁,哼!这家伙总是这么臭屁。
“略略略,就占你便宜又怎样?”
鸣人吐着舌头,挥舞毛巾,站在榻榻米上晃来晃去,看起来非常欠揍,佐助无语地望着他,不屑地轻哼一声。
“哼!别太得意了,是你比我小才对,应该你叫我哥哥。”
“我比你小?怎么可...咦?等等...”鸣人总算记起来他们相差两个半月,不得已承认,“好吧,你是比我大点儿,哦对了,当时六道仙人说咱们俩是前世的兄弟,是他的两个孩子叫什么陀螺和阿什么的转世。”
“是因陀罗和阿修罗。”
“对对对!我其实没忘的说!”
鸣人傻笑着给自己找补,佐助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嘻嘻~
看见佐助一脸嫌弃,鸣人竟然非常高兴,相比之前在医院时总是面无表情的佐助,这样生动的他让他欣喜不已。
于是,心情大好的鸣人突然提议,“呐呐佐助,你觉得我今天施展的变化术厉不厉害?你夸我一句,只要你夸我一句,我就喊你一声哥哥!”
我就喊你一声哥哥...喊你一声哥哥...
这句话竟然像魔咒一样开始在佐助脑内不断循环,他突然有些慌张,然而却难以抗拒这样的诱惑。
“怎么样呀?”
就在鸣人等的不耐烦,差点说算了的时候,考虑良久的佐助终于开口了。
“你...你的变化术...”佐助别开视线,不去看鸣人,以为这样就能摆脱诱惑,权当客观点评鸣人的忍术,“你的变化术还是不错的,至于色/诱术、后宫术之类的东西,以后还是别用了,太无聊了。”
“哪里无聊了?”鸣人不服气地反驳,“明明很好用的说,你看我的逆后宫术,都把辉夜给打败了!”
“哼!胡说也该有个限度吧。”
“哪里胡说了?!”
接下来,两个少年开始就逆后宫术在辉夜一战中究竟发挥了多大的效用开始了激烈地争论,直到说得口干舌燥,被邻居敲门投诉才肯停下来。
“算了不跟你吵了。”
鸣人盘腿坐在被子上,随后视线开始跟着佐助移动,对方正走向冰箱,拿出一瓶水,接着顿了顿,又拿出另外一瓶水。
“给。”
佐助将其中一瓶水抛过来,鸣人一把接住,两人随即拧开瓶盖,开始补充水分。
咕咚咕咚...
鸣人手上的水很快见底,佐助倒是喝得慢条斯理,看着这样的他,某人想起了自己之前的承诺。
嗯...他算是夸他了吧?虽然后面跟了一通废话,但他还是信守承诺叫一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