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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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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大会儿,何如就被何城骂了一通“胡闹”,灰溜溜的回来了。

诸晴正在小书房里看书,他从窗户里探进来个脑袋,失落道:

“阿晴,我错了,这样实在无礼。”

诸晴知道他的意思——他刚才那样草率浮躁的跑出去,也不管家中下人、客人,他高兴过头,说话又不怎么经思量,都没想到这算是房中私密。

做事轻浮,还可能连累诸晴,怪不得挨了父亲一顿骂。

但诸晴还没来得及拦,人就已经窜了出去,又知道他实在兴奋,便随他去了。

结果他寻了何城,好消息还没说出口,就被何城骂了回来。

何如虽被骂了,但也知道错,又跑来向诸晴道歉。

诸晴笑了声,对他道:“不如来想想,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好?”

何如愣了下,道:“可男孩女孩我们都不知道。”

“取个乳名嘛。”诸晴放下手上的书,扶着腰起身,她自有身子后,总是腰酸背疼。

何如赶忙从门那儿进来,预备看顾着些诸晴。

他走进来的时候,诸晴已经拿着《说文解字》,她看向何如,道:“来看看?”

何如给诸晴搬了凳子,接过书,翻开来细细看去。

可一直看到天色暗下,他也没挑出心仪的字来。

.

天气热起来后,诸晴身上的衣裳单薄了些,隆起的腹部便明显许多。

她这些日子里大部分时候待在落春院,同何如对弈、博戏。

但下围棋时,何如就是个臭棋篓子,下两步就开始抓耳挠腮,眼巴巴的看着诸晴,央她许自己重走一下。

诸晴心情好,便通融一二;她若不想允,何如便垂头丧气的下着,直到无路可走,乖乖向诸晴认输。

围棋是难为何如了,他只粗略的晓得规则,跟诸晴下几次就输几次,但他也不恼,输了再来,还能厚着脸皮向诸晴求悔棋。

何如倒是更喜欢和诸晴玩六博,接着骰子、骨牌、叶子戏都玩了个遍。

诸晴见他似有过于冲动之意,将手上的叶子牌摔下,道:

“不玩了。”

何如不晓得诸晴怎么突然生气了,忙将手上的牌收好,凑到诸晴身边道:“怎么了?”

因为博戏也还是诸晴赢得多,所以一根筋的他也想不到诸晴因为什么不悦。

诸晴看了眼情绪降下来的何如,食指点在他手中的纸牌上,道:

“我们家里人玩就罢了,你不可与外人玩,更不可涉及钱财。”

何如听了,马上明白诸晴是什么意思,连忙道:“我不赌,就和你玩一玩。”

他将手中的牌扣到桌上,又对诸晴道:“我晓得的,我绝对不赌。”

诸晴轻笑一声,这件事便过去了。

因为减少了出门,何如便在院子里搭了秋千,头两个月诸晴还能悠闲地荡一荡,后边月份大了,谁也不敢放她上秋千。

诸晴也想过邀几位朋友来家中小聚,但裴阅去年诸晴在雁城的时候,她就嫁了人。

当时诸晴还寄了份小礼恭贺新婚,她们通过几次信,后边诸晴回来了,也曾去拜访过她,但她的夫家似乎颇为守旧,不怎么欢迎新妇从前的友人。

后边诸晴给裴阅写了几次信邀她出门,裴阅皆回了婉拒,诸晴便也作罢。

杜妍倒还是一人,她和父亲闹掰了出来考的官职,怎么可能嫁人放弃?听说她最近也升了官,官运虽不像苏沣那样惊人,但也是踏踏实实、顺顺利利。

她有事务在身,诸晴自然也不好去打搅她。

翻了翻当时书院里的同窗们,关系疏的不好邀,关系密的大多已成婚、立业,各有各的俗务。

闲来无事,诸晴便逮着兰茵教习。

兰茵聪慧,诸晴说的,她大多都能学进去,而且她有一点和何如一样,就是在博戏上,一点即通。

到后边,常常是他们三个围一块打叶子戏。

日子就这样拖拖拉拉的往前走,转眼便从春光明媚走到了秋风萧瑟。

进了七月,诸晴行动越发不便,但偏偏又频频如厕,很是繁琐。

她又时时感到双腿酸胀,有时夜里猛然抽筋,疼的她差点叫出来。

而何如的睡眠也浅了不少,诸晴一有什么动作,不待她出声,何如就“腾”一下坐了起来。

每天何如都给诸晴熬骨头汤,说是“吃什么补什么”,诸晴喝那些汤汤水水的时候总要横他一眼。

诸晴也吃不下那些东西,她总感觉肚子里烧得慌,常常干呕着,食不下咽,竟比头几个月的时候反应还大些。

何如心疼的不得了,天天变着法子给诸晴做吃的,只想让诸晴多吃点。

等到了八月,诸晴总笑自己像是绑了个大蹴鞠。

月份越大,何如便越紧张,他比肚子里揣了个孩子的诸晴还着急,怕诸晴磕着碰着,但又想到郎中、嬷嬷的话,每日带着诸晴出去闲散的走一走。

诸晴是闲散的,何如却提心吊胆的,那模样像是路上会突然蹦出些石头、树蔓什么的将诸晴绊倒。

嬷嬷、稳婆都说诸晴大概会在中秋前后临盆。

有了个预估的日子,何如反而更加惶惶,这几日睡得比诸晴还浅,时常梦中惊醒。

某一眼,诸晴正睡着,忽然感到身边有什么在动弹,迷迷糊糊的睁眼,因为肚子太大,她侧躺着入睡,便瞧见何如满头是汗的看着自己。

他见到诸晴醒了,突然握住诸晴的手,嘴里念叨着:“阿晴,我们不生了好不好?不生了……”

诸晴觉得好笑,道:“都这么大了,说不生就不生了?”

“我好怕……”何如轻声念着,似乎被魇煮了,道:“我梦见……”

他不说话了,只怔怔地看着诸晴,似乎是怕说出了什么,让梦里可怕的场景应验。

诸晴安抚地拍了拍他,道:“无事,你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中所见,皆为虚妄,不必担心。”

何如就这样熬了十几天,诸晴一直没什么动静。他白日里强打精神,哄着诸晴多吃多动,晚上又辗转难眠。

两夜睡不好,他自个儿搬出里间,免得打扰了诸晴就寝。

他打定主意,诸晴也劝不动他,他晚上整宿睡不着,开了安神的药也不顶用。

熬到了中秋,这孩子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诸晴对近来颇为消瘦的何如说:“看来他是想折腾你啊。”

这是玩笑话,也是想让何如放宽心。

但何如放心不下,中秋筵席上吃着却味同嚼蜡。

因为皇后身体不适,闵都上下不敢大办中秋,何城也只请了几位旧友、家中暂居的小辈来聚一聚。

晚上人散了,何如站在落春院里,抬头看着头顶孤零零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什么。

“更深露重。”诸晴臂上搭着一件大氅,为何如披上。

何如骤然回神,握着诸晴的手,道:“阿晴,我还是有些怕。”

诸晴笑道:“是我生又不是你生,你怎么比我还怕?”

何如摇了摇头,低头道:“我不说,你明白的,这些话不能说。”

诸晴见他已经避讳到这种程度,叹了口气,道:“总是人各有命的,况且我这些天经郎中问诊,都挺好的。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我还怕这样使唤你,叫你鞍前马后,会让你恼了呢。”

何如还是提不起精神,只道:“疼的人是你,我做的这些从来不值一提。”

诸晴暗道:完全说不动呀。

她目光流转,落在一地的月光上,开口道:“咱们上个中秋,还在雁城是吧?”

诸晴不等何如开口,又道:“我还记得当时你重金买了个花灯,到现在都没影儿。”

是了,程赋不敢触何城霉头,提都不敢提花灯的事情。

她又笑吟吟的对何如道:“我想看花灯了,你应该还欠着我一盏花灯。”

何如便道:“我去给你买一盏。”

中秋闵都不宵禁,他说着便急匆匆的要出去。

“哎!”诸晴拉着了他,只稍稍使些力气,何如便站住,他怕自己动作大带倒诸晴。

诸晴又道:“我想和你一块去,看看闵都今年中秋的花灯。”

何如自然不让。

诸晴便盯着他,认真的说:“那下一次,明年的中秋,我们一块儿去赏灯。”

月光朦胧下,何如定定的望着诸晴,月光拂在她的面上,让她在何如眼中像是在发光。

半晌他露出个笑,道:“嗯,下次一块去,今天我去给你买灯。”

说完就跟个傻小子一样冲了出去。

当晚落春院里挂满了花灯,何如大抵是跑市集把一摊子的花灯全买了回来。

照得整个落春院亮堂堂的。

暖色的烛光映在诸晴的面上,在她明亮的双眸中落下的万千灯火。

.

中秋过后,整个何宅的气氛都快凝固了。

所有人都严正以待、小心翼翼,等着这个随时会降生的孩子,生怕出现意外。

越是要临盆的时候,诸晴越是平静。

她大抵是整个何宅里最悠哉的人了。

八月十八,刚过了未时,正与何如在闲庭信步的诸晴感到腹中一片痉挛。

这些日子里她常常有这样的感受,这回却直觉不同。

何如一见她皱起眉头,立马慌张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

诸晴的手覆上像是拧作一团的腹部,深吸了口气,眉间紧蹙道:“我许是要生了。”

何如赶忙唤起落春院的丫鬟们,叫人去寻稳婆,又嫌她们跑得慢,将诸晴交到身边一人手中,自个儿冲了出去。

——就这样了,他还挑着人,不肯把诸晴的臂膊搭到芳絮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诸晴你个爱情骗子(指指点点)感谢在2023-04-13 13:39:48~2023-04-14 14:55: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沧蓝 20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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