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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第 10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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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嫤不在乎这些虚名是真的不在乎。虽她救突厥被掳百姓一事在灵州传为佳话,但对玉嫤似乎依旧没什么影响。

就如洛水之盟时,她被玉澜授了掌六尚局之事,后来她给玉澜交回此权,回灵州一切如旧一般。她在灵州传扬的美名也没让她觉得与之前不同。

她又回到从前的日子,每日早晚花一个时辰在厢房刺绣,休息时就养花调配香料,再或者煮煮茶做做饮食。赶上冬日初雪天气骤寒,玉嫤还让靖川带着她们主仆三人去冻成冰的河面上凿冰捕鱼。

转眼到了大雪节气,玉嫤调了新香放在房中熏着。这个冬天,她跟陆寒寻偷眼看到过靖川过在大树后面抱秋棠,悄悄瞅见过徐青远跟秋芷在墙根下牵小手。

夫妻二人找到了新乐趣,两人打赌谁会先找陆寒寻求亲,年前他俩会不会就憋不住。

大雪这天,玉嫤绣完了她耗费两年的作品——大殷边关图。

她兴高采烈地拉陆寒寻来厢房欣赏,陆寒寻看到那挂在墙上的刺绣,他的惊叹完全是发自内心的。

且不说这幅刺绣本来就篇幅巨大,单看细节,从配色到针法,从壮阔山河到人物也具是精益求精。整幅刺绣配色和谐庄重,针法紧实多变。里面上百个人物动作千姿百态,连神情都栩栩如生。

陆寒寻手往前探了一下,终究忍住去触碰的冲动,只转身抱住玉嫤。

“我何德何能能娶到安宜公主啊。”

陆寒寻不自觉地发出这般感慨。

玉嫤在他怀里一怔,把脸埋进他肩膀,真诚道:“你这样说我已经不好意思了,陆寒寻。”

陆寒寻被她这话给逗笑了,低头亲亲她的耳朵。

两人关了厢房的门,陆寒寻带她去骑马,前几日下了雪,路边积雪未消,玉嫤马骑快了只觉得脸颊被风吹得疼,于是两人慢慢走。

他们看着远处一片白茫茫,天地广阔,玉嫤深吸了口寒冷却清新的空气,突然说:“陆寒寻,纵使不如皇姐那般手握权势,我也是有自己传世的小本事,你看这不也很好?”

她突然这样说,陆寒寻一怔,随即意会过来,想起不久前的事。

如今玉嫤跟他学突厥语,陆寒寻有次问她,学突厥语是不是为了日后巡游四州百姓,告慰边防将士。玉嫤说她没想那么多,只是去突厥这次语言不通,好在安铎和真珠都会汉话。她觉得自己身在边关,灵州本就有许多突厥人,学了突厥语若是遇到情况沟通能方便些。

那日从军营回来后,玉嫤也和他提及,她知道兴许是因为玉澜,让陆寒寻,甚至其他人也会以为,她会像玉澜一样,热衷权势,至少想要在这边关一展风云。

“我无心于此,还有,我不擅此道。”

玉嫤同陆寒寻坦白,她在突厥时,无论是面对安铎还是真珠,其实她是没有什么谈判策略和技巧的。对安铎和真珠她只会用一招,就是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她在家同陆寒寻相处时就是这样有话直说的,其实在突厥也是如此。她并不是人一到突厥就跟开了窍一样突然变得手眼通天长了什么大本事。

最多是她知道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能说的她三缄其口。饶是如此,每次同安铎或真珠见面,她回来都要反思一下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她也不会什么迂回和心理攻防战,整个过程就是她提出一个计划,让对方自己掂量着办。

为什么真珠和安铎能卖她这个面子,玉嫤心里一直很明白。就跟突厥人一直没真的动手杀她一样,他们忌惮的不是她玉嫤,而是怕她背后的大殷。

即便大殷已经对突厥纳贡称臣,即便玉澜被软禁,但大殷还有数十万骁勇善战的将士,还有专门对付突厥的陆寒寻,这才是突厥不敢对玉嫤乱来或下死手的原因。

当然,玉嫤很聪明,她抓住了这个本质,才会尽量避免和突厥起正面冲突,也是三翻四次利用突厥可汗的这个心态脱险。包括她以自己做诱饵突厥被吉利带走,她知道也并不是因为她的美色,而是吉利想利用她的身份另图大殷。

她并不会把自己能脱险和刺杀吉利归功于自己姿容绝色才智双全,相反——

“其实同他们周旋的时候,我总觉得太累了,力不从心。”

这是玉嫤每个难眠的夜晚都得到的感慨。

若是她被逼到那个处境,比如人在突厥,比如突然被授掌六尚局之事,她尽心尽力倒也能做好,但这不是她舒服的状态。别人可能一眼就能看穿的,她需要思考许久,这些事对她来说都费心费力,她不喜欢,也不开心。

“我不擅此道。”玉嫤总结道。

当初玉澜在洛水之盟面对对岸一水排开挽弓如满月的弓箭手,依然能面不改色地叱骂裴度。这事儿放玉嫤身上,她自觉纵然她有被箭射成筛子的勇气,也没有玉澜那般震撼的头脑和口才。

这次和灵州将士能说这般感人肺腑的话,是因为她在突厥多日磨难的有感而发,才能说得如此流畅自然。若换平日,她不仅说不出,可能见到这么多人还会觉得怕生。

在她看来,让她一个内向怕生的人陡然站在数千人前,绞尽脑汁想一些应付场面的话,处心积虑思考对方的想法。纵然她是在被万人敬仰,那也不是享受,那叫遭罪。

……

如今,玉嫤看着远处的雪,鼻尖儿冻得通红,她轻声道:

“我喜欢术业有专攻这句话,与我而言,我有我喜欢和擅长的事,我乐于其中,我觉得这就是极幸福和幸运的。人最怕的事之一尚无此天分却偏偏横插一脚,于己无利,于他人更是有害。”

这就是玉嫤心里一直坚持的。

人各有志。

最理想的状态,是人尽其才各尽其事。

所以千里马渴望遇到伯乐,怀才不遇之人最恨世无明主。

对玉嫤来说,煮茶养花,酿酒刺绣的日子就是她最想过的日子。当然,天灾遇难时安抚灵州一州百姓,这些她做得到,也愿意做。

但所谓借突厥之行的声势步入权势,或在灵州掌一方自治权,玉嫤知道自己做不好,也不想掺和。

有自知之明也是一种智慧。

陆寒寻明白她的意思。其实玉嫤也知道陆寒寻的心意。

本质上他们的想法是一样的,陆寒寻是心疼玉嫤踏实稳重为大殷贡献许多却少有人知,反倒是楚玉媱之流,靠着一堆风流韵事有了皇家第一美人的艳名。玉嫤倒也是看不惯玉媱,不过在方面她看得更开。

陆寒寻微笑,牵着她的手:“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平安喜乐,你不在乎就好。你若在乎,我们必然是要争一争的。”

他越来越觉得玉嫤比他想的更有力量。

玉嫤虽人在灵州,也牵挂玉澜,不止一次说要回去,陆寒寻顾及眼下洛阳局势未明一直没答应。不过陆寒寻知道她担心,也一直劝她耐心等等,还给她分析了一下情势。

玉嫤于是知道了,如今虽玉澜被软禁,但朝中支持她的仍旧大有人在。这些长公主派都是这六年来檀喆给玉澜积累的势力,这些人甚至都不是听命檀喆,而只是维护玉澜。这给了新皇帝楚景澈很大麻烦。

“檀喆给长公主攒下这样的家底,这几年北衙禁军又一直是长公主统领。圣上和灵犀若是觉得软禁长公主就是胜利,可能想得有点天真了。但他们若对长公主有其他的动作,那这些长公主的势力也不会听之任之。所以情况不明,你先不要回去。再说檀喆不也在洛阳吗,你且宽心等等。”

如今和玉嫤成亲久了,夫妻二人在家说话少有敬语。且陆寒寻跟了玉嫤,对玉媱也不再称呼公主,而是和玉嫤一样直接称灵犀了。

陆寒寻这话说得直白又含蓄。他不说,玉嫤大抵想不到,其实无形之中他俩也已经是楚景澈和楚玉媱忌惮的对象。陆寒寻驻守边关本就手里有兵,玉澜和玉嫤如今情深,他俩如今就是铁板钉钉的长公主派。现在身在边关远离洛阳,楚玉媱鞭长莫及,但要这会回洛阳,那就是正中楚玉媱下怀了。

楚玉媱如今虽然如日中天,但她的势力还是入不了陆寒寻眼的。陆寒寻之所以能沉住气一直呆在灵州不动,就是因为他明白楚玉媱和楚景澈根本就不是玉澜和檀喆对手。更何况玉澜还有贺兰策、江照等才俊拥护。

而他,正如檀喆那次来时同他说的,他陆寒寻最大的任务是守在这以防突厥趁乱袭入大殷境地。

玉嫤自回来后从没再问过突厥那边的事。但陆寒寻一直关注着。玉嫤本来以为自己自此后跟突厥再无关系,却不想,两支在灵州碰上的队伍让她再度去了突厥。

一支队伍是从突厥来的,还有两个月就是元日,这支突厥的队伍是去洛阳参加大朝会的。

一支队伍是从洛阳来的,他们是去突厥送这一年的钱财绵帛。行到灵州,是因为此次负责护送的是陆寒寻的父亲陆升,跟随的是他弟弟陆寒旌。

现代版翻译:玉嫤其实一直都是技术人员,包括以后的卢星晚也是。尤其玉嫤,她是那种醉心于自己喜欢做的事(刺绣),有那么一两个爱好,其他的都不太关心也没什么欲望的人。她本身更偏向一个高精专的研究型学者。不过玉嫤厉害的地方在于,如果骤然把她推到某个位置(比如掌六尚局之事),虽然她不适应那种工作节奏,不过她努力一下还是可以把这种临时性工作做好。

我挺敬佩这种一生在该领域做到卓越的学者型人物。转过来你也可以这样想,玉嫤虽然不能像玉澜那样胸藏城府工于心计,但玉嫤刺绣配香丹青的本事玉澜也是比不上的。

某种程度来说,各有所长吧。

第101章 第 10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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