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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奸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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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探温淮序身份的目的已经达到,晏绾也就不装出一副对晚上烟火表演感兴趣的模样。

毕竟在现代,怎样的烟火她没见过?

初春的天气多变,午时还算晴好,现下却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温淮序负手站立在廊下目送少女远去,春雨淅沥,飘忽细碎的雨点落在她乌黑柔软的鬓发上,她却浑不在意。

那道身影翩跹远去,不带分毫留恋,转过游廊旁初盛的梨花,便化作重重花瓣遮蔽下的一点黑影。

“主子,晏姑娘就这么知道了您的身份......可于事无碍?”身后传来十六担忧的声音,他身为属下,本不该有此一问,然若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主子面上虽是宦官,却仍少不了居心叵测、蓄意接近之人。

他对晏姑娘的印象颇佳,但人心总归复杂,更何况主子的身世如此复杂,也不知道晏姑娘被牵扯进去是幸或不幸。

温淮序没有应声,半晌后才道:“你可听过一句话,妍皮不裹痴骨。晏六姑娘这样的妙人,远比你想象的聪明通透。”

“是。”十六心知主子心内自有乾坤,双手抱拳应道,不再多言。

“明晚是太后寿宴,淑婕妤那你让人盯着些,若是冲着晏姑娘去的,便替她解决掉。”

十六心里暗暗震惊于这晏六姑娘在主子心中的分量,面上却是不敢显露,只低声应道。

“你办事我一向放心……倒是另一件事......”温淮序回过身来,宽大袖口处落出一枚符币,正正好落在十六合抱的双拳上。

符币只有一半,上面画着仙鹤半躯,勾勒的线条是生辉的金粉,晃人眼睛,却让十六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双手合握不动,却听扑通一声,人已然跪倒在地,“鹤厂不干净,属下有失察之责,求主子恕罪!”

四下皆静,唯有雨水顺着屋檐溅到青石板小道上的声音。

“这是从方才那人身上搜到的。”温淮序不看地上跪着的人,也不叫他起,只提醒了这么一句,这样模棱两可的态度叫十六的后背渗出细密的冷汗。

和锋芒毕露的鲁南王相比,定王在京中已沉寂多年,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竟然偷偷摸摸地把人插进了鹤厂里。

十六作为鹤厂的首领,竟出了这样大的纰漏,当杀。

他将双手平举至齐眉,仍稳稳地托举着那枚符币,“属下自知死罪,还望能亲手抓出那内奸,之后便自裁以谢罪。”

“自裁?”温淮序眉毛一挑,斜斜看向垂着头的少年,“死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你要死,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十六身形一颤,咬咬牙,“那便求主子许属下将功补过,绝不再犯。”

“把人找出来,留个全尸送到定王府去,好叫他们主仆二人重聚。”温淮序薄唇开合,生杀之事早就习以为常。

“定王蛰伏已久,因着被主子扰乱计划才急躁起来,乱了方寸,属下担心,他还有后手。”十六心知主子未曾怪罪,心思也就转到了定王的事上去。

温淮序矗立在栏前,手指缓慢而有节奏地击打着被雨水溅湿的围栏,“他若是能沉得住气,那才该担心。一向隐忍的急躁了,一向冒进的又蛰伏了,这时局愈发有趣了……”

比起主子的游戏人生,十六显然焦虑些,毕竟前有狼后有虎,就连皇上也对主子心生防备。

“且看着吧,明晚的寿宴定是精彩不断。”温淮序笑着抹去指尖的那丝湿意,与跪在地上的少年错身而过。

*

“博沂藏得如此之深,竟也被温淮序连根拔起。”纪昀懒散地倚靠在黄花梨罗汉床上,右手撑着下巴,左手随意地搭在腿上,“好不容易插进去了人,还没站稳,就被丢了出来。”

面具男子结结实实地磕了个头,“是齐贤派去的探子露了马脚,叫九千岁顺藤摸瓜给揪了出来。”

“平白无故的,怎会露了马脚?”

“那探子跑去了金粉梦……结果被九千岁逮了个正着。”面具男语气里也颇为不满。

“废物!”纪昀左手一抬,将侍女手上的金碟掀翻在地,“这个齐贤当真是废物,没事跑到温淮序的地盘做什么?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若再有下次,他这副使也不必当了。”

“属下已经让人传过话了,王爷放心。”

“放心?有这样的猪队友叫本王如何放心?”纪昀皱眉,“这温淮序是何等人物。与他过招如何能不慎之又慎?”

面具男子摸摸下巴,“王爷总说鲁南王过于粗莽,陛下又过于多疑,唯有这九千岁智极近妖,值得一较高下。”

纪昀没有反驳,只是眉头一皱,将一枚镖刃置于手中把玩,然后出其不意地一抬手,镖刃立刻擦着脚边侍女的鬓发没入身后的柱子。

那美貌的侍女袒露上身,纤细白嫩的双臂高举着金碟,上头盛着几粒新鲜通红的樱果,挂着晶莹的水珠。

此时被这么一吓,手上泄了劲,红色的果子在殿内四散而逃,惊得那侍女匍匐在地,娇躯止不住地颤抖。

纪昀似笑非笑的眼神落在侍女身上,站起身来,玉白色的长袍在地上拖着。

他光着脚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道:“你怕什么?本王可是什么吃人的妖怪?”

“奴、奴婢惶恐......”青黛不敢抬头,只紧紧地盯着地面。

“惶恐什么?”头顶传来男人戏谑的问语,她能感受到那毒蛇般阴冷的目光如有实质般在光洁的背上游移。

“奴婢虽侍奉王爷多年,奈何蒲姿柳质,无法为王爷分忧,是以心内惶恐。”

纪昀轻笑一声,“抬起头来。”

青黛怯生生地扬起脖颈,像是准备引颈高歌的白天鹅,只一双眼仍瞧着地面。

裸露的上半身肌肤如凝霜皓雪,在莹莹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一头乌丝被一支素银簪子绾在脑后,徒留些许散落在脖颈处和胸前,更衬得肌肤胜雪。

纪昀眼前一亮,眼中玩味更重,“你叫什么名?哪的人?”

“奴婢贱名青黛,临京人氏。”青黛据实以告,她本是乐坊里的歌姬,因着美貌被挑来了定王府服侍。

“往常不曾注意,倒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纪昀好美色,府内歌姬舞姬之众更甚于帝王后宫,但眼前人很是不同,除去美貌,更多了一份破碎。

那双眼仅仅是望着你,你便好似见着它流泪的模样。

纪昀用脚背勾起少女的下巴,十足的轻蔑,不知想起什么,转而看向面具男子,“崇文,本王从前也往督公府里头塞了不少美人吧?”

崇文点头道:“您硬送进府的那些人,转头就被完璧归赵,不过九千岁虽然威风,但毕竟是个阉人......”

“阉人?”纪昀一脚将眼前的少女踹翻在地,毫无缘由,一切只凭心情,“他可不是阉人,他于皇上有恩,此等秘辛皇上自然要帮他瞒着。”

崇文心内一惊,原来九千岁竟不是静了身的宦官,这样的事若非皇上知晓默许,那便是株连九族的欺君之罪。

他转了话题,“这也难怪,九千岁自己就生着一副妖孽模样,什么样的美人能看在眼里?”

“美人计自然于他无用,但若是......怜惜呢?他是个男人,总该有些怜香惜玉之心吧?”纪昀转身从柜中挑拣出一支细长的鞭子,看着像是用来逗弄猫狗的麈尾。

他蹲在青黛身前,用粘有羽翎的一端顺着少女的前胸一路上滑至颌下,“你方才不是说惶恐不能为本王分忧吗?那本王现在就给你这个机会。”

少女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脖颈一痛,那看似柔软的鞭子猛地缠了上来,带着残忍的力度,就像是无数尖利的犬齿在啃食着她的皮肉。

一下一下又一下,青黛别无选择,只能在瑟缩中咬牙忍受。

白嫩的身躯上红痕遍布,有的仅仅是发起肿,有的渗出了细密的血珠,交错遍布,可怜又可爱。

“不必担心,这些伤口只是瞧着吓人,好起来却只需数日。”纪昀甩累了手,随意将鞭子丢在脚边,又转回了罗汉床上,“本王也不忍叫美人留疤。”

他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兴致盎然,“明晚就是太后寿宴,温淮序必定出席,你好好表现,莫要叫本王失望。”

他话音一转,“若是办事不力,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后果?青黛想了一下,之前被完璧归赵的那些个美人,第二日就成了了无生气的尸体,被一具一具地堆叠在木板车上,趁着夜黑风高,拖到了城外的乱葬岗。

自己大抵也会是这样的归宿吧,只是她别无选择,青黛俯下身子,谦卑而柔弱,“是。”

第29章 奸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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