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联系沈炿?
可以说邢灏这三年来从未这么做、也未这么想过,他觉得沈炿已然不在自己的生活甚至交际范畴,已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此次事件纯属偶然,日后邢灏也有信心能和陈代昇一起走下去,便不假思索的答应了,“行。”
俩人赶到时已接近零点,住院部皆是静悄悄的,唯有最里面传来一片熙攘。
随着俩人步步逼近,安静的医院逐渐变得嘈杂,沈炿的病床前围着一圈儿人,而沈炿则一身病号服手举输液杆站在床上,一脸愤恨。
邢灏从未见过如此疯癫的沈炿,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这难道就是闻弈所说的经历吗,沈炿真的因为此前的撞击头部遭受了这么大的伤害吗?甚至难控精神情绪吗?那过去三年他是怎么过来……
邢灏瞬间陷入无尽愧疚,他将眼前这一幕在脑海上演千千万万遍,突然心头如钻心般的疼着。
“邢灏……”沈炿脸上的狰狞直到见着门口的邢灏才逐渐缓和过来。
众人回头向门口看过来,大眼儿都是邢灏认识的,闻弈、时敬生、黎远青,还有学生会的盛禹,还有那个社团的社长靳年。
邢灏闻声踏进了病房,陈代昇紧跟其后。
“都出去!都出去!”沈炿举着输液杆在空中挥着,示意要所有人都出去,除了邢灏。
邢灏盯着他手背上埋着的针随着他臂上的晃动浅出浅近,吓人得紧。
“沈炿你先下来!”闻弈慌了神一直尽力安抚着他。
据时敬生所言,沈炿醒了后一直在病房发癫,吵着嚷着偏要见邢灏,搞得其他病房得病人都不得休息,医护人员多次来劝诱无果,闻弈又因着没有邢灏的联络方式,最后不得已给学校打电话,届时盛禹和靳年在一起,俩人知道了此事后立马联系邢灏班长去找,却发现邢灏未在宿舍,最终叫时敬生联络到了邢灏。
邢灏听下来不禁唏嘘,他竟不知沈炿的这一闹竟牵扯了这么多人,经过如此弯弯绕才找到自己。
沈炿突然像发了疯似的吼着,为着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众人皆纷纷退出了病房,期间闻弈一直以充满恶意的眼神盯着邢灏,眼神都是警告。
沈炿此前每每犯病时,也是如此都是吵着要见邢灏,但因着一直见不到面,作闹了一番也就罢了,闻弈为此十分心力交瘁,可如今沈炿见着了邢灏,这个节骨眼发病他是非邢灏不可的,任由闻弈说尽了好话也没用。
“他现在情绪很激动,你得顺着他,不能激怒他。”闻弈长吁一口气,在经过邢灏时在其身边小声着,他明明心里恨着邢灏又不得已与之交流,“他不能再受刺激了。”
邢灏一顿没有回应,只眼盯着站在病床上失了形象的小明星。
“你们先聊。”陈代昇突然觉得有些苦涩,但因着邢灏已然答应了自己过了今晚遍不再与沈炿联系,他也能为此大度一二。
邢灏回身盯着陈代昇落寞的背影,直到其走出病房将门拉上。
他眼见着陈代昇从自己眼前不见,觉得好似有什么从自己生命中流失。
“邢灏……”病房里没了那些围在沈炿一旁吵嚷的人,他只把注意力搁在邢灏身上,已然不用人说,他自己便将输液杆缓缓撂倒地上,坐了床上。
他轻拍着床边,示意邢灏过来坐,邢灏不禁咽着口水,他脑子里一团糟,还未想好要怎么同沈炿说他才能接受。
邢灏缓缓走了过去,未坐在病床上,而是去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只见沈炿眼里稍纵即逝的失望,又马上星星眼似的盯着邢灏,“你……”
“对不起。”邢灏打断了他的话,刚坐下的屁股又从椅子上起来,他上前一步,对沈炿深深鞠了一躬,“我没想到会把你弄成这样,不论上次,还是这次。”
“你所有的医疗费用我都会承担,或者一些赔偿,我都不会推辞。”
这种正式的道歉叫沈炿觉得生疏至极,好似俩人的距离一下被邢灏拉开了十万八千里,沈炿拧着眉,心里说不出的酸涩,他不想这样,不想叫邢灏见着自己疯癫控制不住的样子,以至于邢灏或害怕自己,对自己敬而远之,最终俩人只剩下了“被害人”与“施暴者”的关系。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需要你承担什么……”沈炿垂着头,脸逐渐沉了下去,他三年来日思夜想的人,俩人重逢的第一次“洽谈”确实以划清界限告终,他不能接受。
沈炿将手上的针一把拽了下去,甩到了一旁输液杆处。
针头的药剂仍在向外输出着,滴滴落到地上,沈炿的手背也随之鲜血直流。
“都是我……都是我的错……”沈炿瞬间崩溃,头埋的老深,双手捂住眼睛悲鸣着,他也曾在多个夜不能寐的夜里辗转自责,责备那个曾经过分对待邢灏的自己。
邢灏被他极端的行为吓了一跳,见着其手背上的血被抹到脸上衣上各处,他忙从输液管上取下针贴向沈炿针眼处按着,“你稳定一点儿,有话我们好好说,别影响其他病人。”
沈炿神色涣散,他垂眼瞧着蹲在床边按着自己手的邢灏,刚挥洒泪水的眼眶又不禁酸了起来,眼泪又啪嗒啪嗒往下掉着。
经年间强烈起伏的情绪使得沈炿感受到了自己精神上的不足,他知道但也控制不了。“好……”他应着,眼泪隔空滴到了邢灏手上。
邢灏盯着那滴眼泪许久,也未敢抬眼瞧沈炿的泪眼,他此间见过沈炿哭过一次,就觉得心久久不能平复,跟着一起揪心。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邢灏尽力放缓了语气,他记得闻弈所言不要刺激沈炿,顺着他点儿。
沈炿没直接回应,指向了床头上的一个黑色钱包,邢灏看过去,将钱包递给沈炿。
沈炿缓缓将那钱包打开,在最里面的夹层中扣着什么东西,邢灏瞥见钱包面儿上透明卡槽中塞着一纸条似的东西,恍惚间他得见那纸条上是一串手写的数字。
凭借着对那几个数字的线索,邢灏认定了那是自己的企鹅号。
记忆一下把他带到了大一军训的时候,俩人呼唤着联系方式,那时的沈炿还是青涩的,邢灏有些叹惋,但又无能为力,这段缘分也就缘尽于此了罢,不想沈炿还留着那张纸条。
沈炿将一链子隔空伸向邢灏,邢灏望去,那正是此前他们的情侣项链,他清楚记得那一天自己把这链子丢到了地上还给了沈炿。
沈炿还留着。
邢灏心头一紧,不禁惆怅。
“带上。”沈炿一脸渴求,定定的盯着邢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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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弈:你这是何苦呢?我们回去吧,回去好好修养这医院里……
沈炿瞪着他,满脸警告: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第49章 第 4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