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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当局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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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后郁雪青的症状明显减轻很多,于是昨晚没思考出结果的问题有了答案——睡一整天很正常,甚至有助于恢复。

今天是31号,今年的最后一天。

中午前郁雪青收到陈景瑞的消息,说是他中午过不来了,昨晚的粥他多煮了一些,要郁雪青自己热热吃。

郁雪青表示他昨天睡了一天感冒已经好了,完全不用再担心,陈景瑞发来一句还是要注意保暖多休息。

中午吃完饭后正洗碗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郁雪青擦擦手上的水走出厨房看了一眼,是个归属地在西临的陌生号码,他顿了几秒,点击接听。

“居然通了?”对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诧异。

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正当郁雪青思考这是谁的时候,对方一句哥把他叫懵了。

“……郑启泽?”

“是我。”电话那边的人说,“原来你就是我妈他们说的那个白眼狼啊。”

“……”

郑启泽有些轻蔑地嗤了一声:“你那天怎么那么快就跑了啊?你是害怕面对我这个弟弟吗?”

他继续说:“不过也是,你要是敢面对我的话,我姐的电话你也不会一个都不接了。”

“你怕什么呢?”郑启泽一字一顿,“哥哥?”

郁雪青不自觉握紧了拳头,开口却是淡淡的语气。他道:“你给我打电话只是为了找我不痛快吗?”

“是啊,放假了我很闲的。”

“我倒无所谓成为你无聊时的消遣,但你知道你很幼稚吗?”郁雪青看着花瓶里那束六出花,“也难怪你会因为嫉妒就做出把人画毁了的事,你的心智和八岁小孩没差。”

郑启泽一听这话生气了:“你说谁八岁小孩?郁雪青你装什么?你……”

“对。”郁雪青打断他,“我姓郁,你是你们家第一个把我名字叫对的人,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自己去玩吧,我这个害怕面对你们的胆小鬼的碗刚洗到一半。”他顿了一下,“要不你过来给我洗了吧,我今天感冒刚好一点,不是很想动。”

“……”

郁雪青继续说:“要我把地址发你吗?”

郑启泽笑了一下:“我爸说得果然没错,你跟你那个妈一样脑子有病。”

“……”郁雪青努力压制着怒火,“那你和我这个脑子有病的人说什么呢?不怕我突然发疯跑去你家拿刀砍了你?”

“有本事你就来啊。”

郁雪青笑了:“傻孩子。”他靠在沙发椅背上,“第一次见主动求砍的,是遇到什么困难活不下去了吗?”

在对方开口前他继续说:“活不下去就去大马路上玩会儿,别跳楼啊,保险不赔。”

说完他挂断电话,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他沉默地看着又打过来的郑启泽的电话,把手机调静音后扔到沙发上,回厨房继续洗碗。

洗完碗后郁雪青坐回沙发上,郑启泽还在坚持不懈地打电话,他拿过在茶几上放了好久都没动过的烟,打开烟盒后抽了一根出来,点燃前他起身去了阳台。

但不知道是因为太久没抽还是因为感冒没好透,郁雪青越抽越不舒服,喉咙又干又痒,他捂着嘴弯腰咳了好久都停不下来。

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片刻后一个男人出现在隔壁阳台上,对他说:“兄弟,咳嗽就别抽了,你咳得难受不说我孩子也被你吵醒了,灭了吧。”

郁雪青灭了手里那半根烟,边咳边道歉。

但他不信邪,在那男人走之后又点了一根,努力憋住咳嗽,终于成功地抽完了这根。

不过郁雪青最后还是因为冷不得不回到了屋里,他看了眼手机,郑启泽没再打电话过来了。

他瘫在沙发上,呼吸不太顺畅,似乎是因为刚才在外面抽烟冻了一会儿,刚好了不少的感冒加重了。

郁雪青偷偷笑话自己,好娇弱啊,冻一下都不行。

他拉过毯子盖上,往旁边一倒又躺在沙发上。

睡觉,睡醒就好了。

最后郁雪青是被陈景瑞叫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恍惚间听到陈景瑞叫他起来吃药。

陈景瑞将他扶起来,说:“你又发烧了。”

郁雪青花几秒反应了一下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抬手摸摸额头,没觉得自己的体温有哪里不对。

天已经黑了,他又睡了一下午。

像是担心像昨天一样,陈景瑞来了之后没开客厅的灯,而是打开了沙发边上的落地灯,灯光不亮,光线也比较柔和,对郁雪青刚刚醒来的双眼很友好。

扶他起来后陈景瑞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尚未完全散去的烟草味,他皱了下眉,问:“你抽烟了?”

郁雪青刚把药吃下去,闻言下意识摇头,两秒后又点点头,轻轻地说:“对不起。”

他低着头乖顺地坐在沙发上,陈景瑞看着他这幅乖乖认错的样子实在说不出什么训斥的话,他轻叹口气,打算去厨房给他做晚饭。

然而他刚站起来手就被人拉住,他转头,看着郁雪青抬头看他,他问:“你要走吗?”

郁雪青大半张脸隐入黑暗,被灯光照亮的半张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他的头发睡得稍微有些乱,陈景瑞费了好大努力才压下帮他理一理的冲动,这太亲昵了。

或许是因为高烧,也或许是因为刚睡醒,他印象中那双总是笑着的眼睛此刻湿漉漉的,像初冬刚刚开始结冰的湖面,不用踩,用手轻轻一摁就碎了。

不等他回答郁雪青继续道:“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别走?”他双手握着陈景瑞的手,小声说,“我不抽烟了,以后都不抽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紧紧握住对方的手,一遍遍地小声道着歉,说到眼前慢慢变得模糊,说到声音开始有些哽咽。

眼泪悉数砸在毯子上,但郁雪青不敢擦眼泪,他怕一松手陈景瑞就走了,他不想一个人待着。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好怕陈景瑞会离开,好怕自己一个人。

两秒后有人摸了摸他的头,头顶传来一句:“我不走,别哭。”陈景瑞抽了几张纸巾坐回去,边给他擦眼泪边说,“我去给你做饭,我不走。”

郁雪青依旧紧紧握着陈景瑞的左手,微眯着眼任由他给自己擦泪,嘴里还在小声说:“对不起……”

“不用和我道歉,别哭了。”

擦干他的眼泪后两人对视片刻,陈景瑞抬手顺了顺他的头发,问:“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了吗?”

郁雪青移开视线,他又低下头,几秒后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我有点不开心。”

“那也不能抽烟。”陈景瑞说,“你感冒还没好。”

闻言郁雪青又道:“对不起。”

陈景瑞没说什么,他拉过毯子盖在郁雪青肩膀上把他裹住,只留一个头在外面,抬手抹去他刚刚从眼眶流下的泪后又问:“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我真的不走。”

郁雪青没有说话,他沉默地低头看着和他的手一起被裹进毯子里的陈景瑞的手,完全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陈景瑞也没有催促,安静地坐在旁边等着。

良久后,像是终于确认对方不会离开一样,郁雪青放开了陈景瑞。

他像往常一样在厨房待着看陈景瑞做饭,但之前他都是站在不碍事的地方围观,这次他紧紧跟着对方,陈景瑞有好几次转身都不小心撞到了他。

再一次不小心被撞到后郁雪青身形晃了晃,陈景瑞扶住他,说:“你烧还没退,去外面等着吧。”

郁雪青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他感觉自己好像快站不住了,顺势将额头抵在了陈景瑞肩膀上,他闭眼,小声叫对方的名字,说:“陈景瑞,我是白眼狼吗?”

陈景瑞没敢动,就站那让他靠着,闻言道:“当然不是。”

郁雪青又不说话了,沉默地靠在他身上。

或许是靠在肩膀上的那人额头的温度太过异常,陈景瑞感觉他随时都会倒下,但他又不敢在郁雪青清醒的时候抱他,只能伸出只胳膊虚虚地环在他身后。

这样的姿势郁雪青如果晕倒他可以第一时间把人捞起来,不晕倒的话也不会察觉到他这个动作,因为他的胳膊根本没碰到郁雪青。

陈景瑞侧着身子站在灶台前,一手虚虚环着郁雪青一手拿着锅铲翻锅里的菜,正当他思考一只手怎样才能顺利把菜盛出来的时候,郁雪青站直了身体。

他放下手垂眸查看对方的情况,但郁雪青低着头他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只好说:“去躺着吧,很快就好。”

郁雪青沉默着,慢吞吞走出厨房。

他躺到沙发上用毯子盖住头,心里想着他刚才没控制住又掉眼泪的事,应该没蹭到陈景瑞身上吧。

迷迷糊糊刚睡着不久郁雪青就被叫醒,陈景瑞隔着毯子拍拍他的肩膀:“吃饭了,吃完饭后吃了药再睡。”

郁雪青拉拉毯子把脸露出来,他无言盯着陈景瑞看了几秒,随即撑着沙发想要坐起来。陈景瑞扶着他,郁雪青坐起来后抓住他的衣袖:“你现在要走了吗?”

“我不想一个人,我要是一个人会忍不住想抽烟,但我感冒还没好嗓子疼,我从下午到现在一直都有点难过,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一个人吃饭……”

他胡乱说着话,没给陈景瑞开口的机会。

片刻后郁雪青终于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他抓着陈景瑞的衣袖陷入了沉默。安静几秒后他松了手上抓布料的力度,道:“好像耽误你时间了,对不起。”

他要把手收回来的时候,陈景瑞握住了他的手。

郁雪青听到他说:“没耽误我时间。”

他继续说,“我不走,我陪着你。”

陈景瑞炒了几个清淡的菜,他盛了碗粥放到郁雪青前面,把勺子放进去后对一直盯着他看的郁雪青说:“我真的不走,吃饭吧。”

说着他在郁雪青旁边坐下,他本来想坐对面的,但郁雪青现在身体状况太差,他总担心他一个不注意郁雪青就晕了,坐旁边他好歹能接一下。

郁雪青又盯着他看了几秒,随后收回视线,慢吞吞拿勺子搅着碗里的粥,他没什么胃口,只想睡觉。

那碗粥被他翻来搅去,片刻后旁边伸来一只手覆上他的额头,他眯了眯眼,放下了手里的勺子。

他听到陈景瑞说:“实在没胃口就算了,去睡……”

“我不睡。”郁雪青打断他,“我不想睡。”

陈景瑞看着他无精打采病殃殃的样子安静两秒,随即道:“我不走,你睡着了我也不走。”

郁雪青沉默着没有回答,下一秒外面突然响起一声爆竹炸开的声音,他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

对了,今天12月31号,是今年的最后一天。

他转头看了眼阳台,外面静悄悄的,好像刚才那一声是他的错觉。

他意义不明地说了一句:“我幻听了。”

陈景瑞听明白了他话的意思,说:“你没幻听,刚才就是有人在放炮。”

他话音刚落,外面又是一道爆竹炸开的声音,随即又归于沉寂。

安静了大约一分钟,阳台外面有烟花升空了,绚烂花簇绽于夜空,刚才那两声像是试探。

郁雪青起身走向阳台,他的注意力都在烟花上,没看到陈景瑞想牵他手阻止他却没敢触碰他的动作。

他将阳台门拉开,感冒发烧的人对寒冷的感知更加敏感,光是站在门口他就感觉冷得有点受不了了,刚要出去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搭在了他肩膀上。

郁雪青转头,看到陈景瑞将自己那件短款羽绒服披在他身上,两人对视一眼,陈景瑞说:“抬胳膊。”

他乖乖照做,陈景瑞把两边的袖子给他套上,郁雪青这才后知后觉地问了一句:“我能出去看烟花吗?”

陈景瑞正给他拉拉链,闻言看了他一下。

他没说话,只是把拉链拉到了头,像是默许。

穿衣服耽误了点时间,等两人出去的时候这轮烟花已经放完了。郁雪青看着沉寂的夜空,有些失望。

他抬头望了一眼天边那轮明月,因为没戴眼镜的原因,月亮的边缘十分模糊。

他本能般去拿挂在胸前的眼镜,摸了个空后才想起来他这几天生病总是在睡觉,眼镜根本不在身上。

他蜷起手指把手放下,抬头又看向夜空。

下一秒天边一个亮点拖着一条尾巴缓缓升空,短暂消失一秒后一朵烟花炸开。

他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和陈景瑞一起看的流星。

烟花此起彼伏炸开的声音又吵到了隔壁的孩子,片刻后这轮烟花也燃放完毕,夜空再度归于沉寂,只剩下从隔壁传来的小婴儿被烟花吓到的哭声。

郁雪青又眯起眼睛去看月亮,边缘还是很模糊,看起来好像圆满但又好像不圆满,就像他一样看起来什么都有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他看向夜空下的人间,建筑物模糊,植物模糊,人也模糊。这个世界空幻又悬浮,这个世界好像是假的。

这个想法从脑海中冒出来的瞬间周围安静下来,他像是被带上耳塞一样,再也听不到隔壁小孩的哭闹。

郁雪青几乎是下意识地去拿白天被他随手装进裤子口袋里的烟盒和打火机,他抽了根烟出来衔在唇间,还没来得及点燃那根烟就被人抽走。

他动作迟缓地转头看向陈景瑞,这次他眼前不再是模糊一片,他看清了他的脸。

陈景瑞又拿走了他手里的烟盒和打火机,拉着他的手将他拥进怀里。

郁雪青怔愣了足足半分钟才回过神来,他试探着,犹豫着,抬起手回抱住对方。意料之外的,圈在他身上的双臂缓缓收紧,将他牢牢锁在怀里。

他都快忘记上次被人紧紧抱住是什么时候了,或许是七八岁的时候,也或许从来都没有过。

郁竹心因病去世的时候他14岁,刚刚进入青春期。

那几年郁竹心喜欢盯着他看,还总想抱他,青春期的孩子都很别扭,郁雪青也不例外,他嫌不好意思,说什么都不让郁竹心碰他,被盯着看超过五秒就会走开。

现在想来,或许是她意识到了自己就快要离开,想在最后的时间里多看看自己年幼的儿子。

当时怎么就没想明白呢。

他被用力环住,听到了一道如擂鼓般的心跳声,这道声音被无限放大,将他眼前虚假的世界震了个粉碎。

仔细辨认片刻,郁雪青发现这是他自己的心跳。

他双唇紧抿,眼泪止不住地从双眼中流出来,五指渐渐收拢,最后用力地攥住陈景瑞背上衣服的布料。

两秒后,郁雪青认命般闭上了眼。

他又想起小时候那棵玉兰树,他当然知道没有花会突然开,那棵玉兰就在他窗边他怎么可能注意不到,他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喜欢和郁竹心说废话。

郁竹心说他明明挺聪明的怎么这么迟钝,他当时只是笑,其实他对周围人的情绪和环境的变化一直都很敏感。

但可惜,他还是没能逃过当局者迷的定律。

郁竹心那时候他没逃过,现在他也没逃过。

郁雪青低头,将下半张脸埋进陈景瑞的肩颈。

可能是太冷了,他抑制不住地浑身微微颤抖着。他流着泪,用力抱住这个虚假世界里最虚幻的真实。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的时候我就一个想法,陈景瑞你抱抱他吧他真的要碎了

and恭喜郁老师意识到了自己的感情!为他鼓掌!!!

本章郁老师是个因为生病所以没有安全感,被抱住后就忍不住掉眼泪的脆弱粘人的小跟屁虫,但好在陈景瑞没有觉得不耐烦,不然我都不敢想象在这种身体和情绪都不好的状态下被说一句“你离远一点别靠着我菜要糊了”后郁老师会有多委屈,因此找对象就该找这种情绪稳定的(吸烟.jpg

所以小陈同志,你真是个好小伙子!(坚定的眼神)组织很看好你,继续努力!(拍拍肩膀)(手湿了)嗯?这是?

*小陈同志被郁同志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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