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在一旁开口道：“非夷哥哥来龙宫向父王求雨，但父王因旧怨不愿答应，又因旧情不忍拒绝，加上我刚巧爱慕非夷哥哥，便向父王求情，若他肯答应做我的夫婿，父王便应允他。”
桃小蛮：“……”
九公主接着道：“不过非夷哥哥严词拒绝，父王便又提出约定，非夷哥哥能完成三件事，便答应以后每年夏季，都会给不知山降雨。”
桃小蛮：“啊罕干？”
九公主甜甜一笑：“一，非夷哥哥除掉北海龙王的副将，为我父王解决掉一桩旧怨。”
“二，非夷哥哥要在约定期间解决南海水患，助我父王从南海龙王手中夺取发爽山区域的治辖权。”
“三，非夷哥哥的伴侣能对他不离不弃，不会因暂时疏远而心生猜疑，不会因爱慕荣华弃他而去，更不会因贪恋美色而移情别恋。”
三太子抱起双臂，在一旁补充道：“还有，做这三件事，蛇非夷不能从任何人那里寻求帮助，更不能私自取用东海之水，否则将视为违反约定。”
桃小蛮一脸不解地看向蛇非夷，最近，他不都是在忙着迁雨么？
九公主帮忙解释道：“非夷哥哥怕灵溪谷夏季难熬，就一边完成这三件事，一边去先迁雨以惹燃眉之急。雨水也不是来自东海，而是来自南海管辖区的发爽山水患。”
说完，她一脸崇拜地看着蛇非夷，甜甜笑道：“非夷哥哥真的好厉害！三件事都做到了！”
三太子哂笑道：“可惜，他用了东海之水，给不知山布雨。”
桃小蛮立刻反驳：“唔系咔用给，系我用给！”
三太子笑眯眯道：“对呀，是你用的。可是之前蛇非夷说过，小蛮的事，就是他的事。那小蛮做的事，也等同他做的。”
桃小蛮快被气哭了，“咦唔刚咦！咦骗我！”
“我不讲理？我骗你？”三太子嗤笑一声，“我是骗你，那又怎样呢？违约便是违约。”
桃小蛮去看蛇非夷，蛇非夷一直沉默不语，平静无波，只是紧紧握住小蛮的手。
“三太子，九公主，多说无益，”蛇非夷终于开口，“不如去见龙王。”
龙王的宫殿更为气派，可惜没人会注意这种事情。
蛇非夷拉着小蛮，对龙王行了礼。
龙王看也不看小蛮一眼，只是盯着蛇非夷。
“听丙儿说，你违约了。”龙王的声音听不出高兴，也听不出不高兴。
蛇非夷淡淡道：“既然本就没有诚意，这样的约定又有何意义？”
龙王道：“你如何打算？”
蛇非夷坚定道：“我已是小蛮之夫，绝不可能再娶他人。”
龙王淡淡看九公主一眼，“幺儿，你还要嫁他么？”
九公主眨眨眼，双手捂脸道：“非夷哥哥长得好好看，我还是好喜欢好喜欢！”
龙王微微叹息，面上浮起淡淡惆怅，对蛇非夷道：“你爹当年就为一条蛇妖，叛离西海，落得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下场。如今你又要为一棵人参果，重蹈覆辙么？”
蛇非夷眼眸中浮起一丝紧张，一瞬间握紧小蛮的手。
人参果？什么人参果？桃小蛮不解地看向蛇非夷。
九公主却忽地“哇”地一声惊叹，跑来小蛮身边，惊奇道：“你真是人参果？”
说着，双手去扯小蛮的脸，甜甜道：“我还是头一回见人参果呢！”
又凑上来亲小蛮的脸。哦，不，是咬。
小蛮猝不及防，脸上被咬了个牙印子。
要不是蛇非夷及时将他拉开，估计就要破相。
九公主见没能咬到，还要凑上来。
蛇非夷隐忍怒意，对九公主道：“公主请自重！”
九公主停下脚步，对蛇非夷扑闪着眼睛，忽地笑得和三太子一样，双目弯成一对月牙：“哇，非夷哥哥连生气的样子都好好看！”
桃小蛮：“……”
他怀疑九公主和三太子都有那个大病。
蛇非夷加重语气，铿锵有力道：“这天下除去东海和西海，还有北海、南海！除去四海，还有江河湖泊！除去江河湖泊，还有地下冷泉！可天底下，小蛮只有一个！”
他紧紧拉着小蛮的手，对龙王冷冷道了句：“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说完，转身就走。
桃小蛮被拽着一起走，几乎脚不沾地。
“等等！”龙王呵道。
蛇非夷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桃小蛮便也不回头。
龙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听起来有些微苍老，还有些疲惫，“你若是能让我幺儿改变主意，不是非你不嫁，之前的约定，便还作数。如何？”
蛇非夷拉着小蛮走了。
出宫殿的一瞬间，桃小蛮还听到九公主甜甜的声音传来：“我不要！我会喜欢非夷哥哥一辈子的！”
……
两人出了海面，脚刚一着地，蛇非夷就一手按住小蛮的后脑勺，压上来。
含在口中的蛇珠被软舌勾出去，但蛇非夷没有放开他，又含着咬许久，咬得小蛮喘不上气来。
这光天化日之下，这么羞羞的事，还是头一回，桃小蛮脸烧得红透。
蛇非夷总算放开他，桃小蛮都不好意思同他讲话，更不敢瞧他的双眼。
“小蛮，都怪我不好，没有提前把事情给你交代清楚。”蛇非夷道。
桃小蛮忙道：“不是，不是！都怪我！”
他一脸愧疚，低下头，自责道：“都怪我太蠢，上三太子的当，害你功亏一篑。”
“小蛮别担心，今年的不知山雨水已足够，我还有一年的时间去想办法。”蛇非夷拉着他的手，一点点亲。与其说是亲，更像是啃噬。
“我不担心，我……”桃小蛮想说，我只是担心你，但一阵痒意上来，他忍不住打个喷嚏。
丢人，太丢人了！
蛇非夷摸摸他湿漉漉的头发，一阵雾气散去，头发便干了。
“哇，你果真厉害！”桃小蛮惊奇喊道。
突然想起蛇非夷平时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模样，又好奇道：“平日里你洗澡……”
“小蛮，”蛇非夷打断他，瞧着他一身湿漉漉的衣服，伸手轻捻他脖颈边几缕尚未干的发丝：“你想不想我？”
想，当然想，再见不着你，我都要疯了！
但桃小蛮不好意思说出口。
蛇非夷凑过来，咬着小蛮耳朵悄声道：“咱们回家。”
桃小蛮脸更红了，轻轻“嗯”一声。
眨眼之间，他就被蛇非夷抱着，飞在空中，脚下是翻腾的云雾。
“哇！你会腾云驾雾！”桃小蛮惊叹道，：“上次三太子带我来时，也是腾云驾雾。”
蛇非夷手上一紧，桃小蛮顿时被勒得有些喘不上气。
他正想低头看脚下壮丽景观，却被蛇非夷抬起下巴，又低头压上来。
桃小蛮：“……”
蛇非夷越咬越重，咬得桃小蛮觉得自己嘴巴一定是肿了，但他身子轻飘飘的，脑子也渐渐轻飘飘的。
云里雾里，又雾里云里。
一直到蛇非夷带他落入一片林中静湖，冰凉的湖水浸上肌肤，桃小蛮才晕晕乎乎睁开眼。
“不是回家么？”桃小蛮半眯着眼，嗓音都打着飘儿，像风中的嫩叶，“这是哪儿？”
蛇非夷一口咬在他脖子上，喘着气道：“等不及了。”
桃小蛮：“……，别咬……”
“好不好，小蛮？”蛇非夷喘息着央求他。
桃小蛮：“……”
他不说话，蛇非夷却不像以往那么斯文，一边粗暴地划水，一边执着地一遍遍问：“好不好，小蛮，嗯？好不好？”
……
……
……
桃小蛮是一路睡着回家的。
他被蛇非夷放下来时，几乎都站不住脚。
“非夷哥哥，你们怎么才回来！我等你们好久好久哦！明明你们比我出发早呀？”
这甜美的声音，甜腻的腔调，不用猜，是东海九公主。
蛇非夷黑着脸，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九公主甜甜一笑：“三哥哥说，喜欢上一个人就要大胆追爱，非夷哥哥，我来追你哦！”
桃小蛮：“……”
兄妹俩果然有那个大病！
“咳咳，九公主，那个，”桃小蛮觉得自己要摆出一家之主的架势来，“你非夷哥哥如今已嫁给我做郎君，你这样做，是十分不好的事情，在我们不知山，是要遭人鄙视的。”
“是吗？”九公主眨着大眼睛，“可是在我们东海龙宫，我娘就是我爹抢过来的，我大嫂是我大哥抢过来的，就连非夷哥哥的娘，也是非夷哥哥的爹从西海龙王那里抢过来的！”
桃小蛮：“……”
等等，蛇非夷的爹和娘是……
蛇非夷冷着脸，对九公主道：“这里不是东海龙宫，不是九公主能撒野之地，快请离开！我与小蛮还有许多事要做，没工夫招待你！”
桃小蛮身上一痛，瑟缩一下：……，好像也没什么事要做……吧？
九公主被蛇非夷的冷言冷语伤到，一双大眼睛浮起晶莹泪珠，哭着对小蛮道：“嘤嘤嘤，非夷哥哥他好凶哦~，小蛮，我好惨好可怜~，我父王对我发火，我无家可归了，呜呜呜~，连你们也要赶我走，呜呜呜~”
桃小蛮：“……”
蛇非夷以往说话都温温柔柔，对九公主三太子一家，却凶巴巴。
桃小蛮觉得，自己可以大度一点。
“九公主，要不，你留下来住几天？”
九公主眼睛刷地亮起，挂着泪珠的脸绽开大大的笑容，上前一把抱住小蛮，“耶！小蛮你真好，我好爱你哦！”
桃小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