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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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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似乎是结束了,但又好像没有。

柳怡湘头埋在被褥中,狭小的空间,厚重的被褥,憋得人喘不上气,将要窒息之时她探出脑袋,寒冷清新的空气灌入鼻腔,进入肺中,鼻子发痒,揉揉鼻子,压制住想要打喷嚏的冲动。

北地白天夜晚的温差极大,白天烈日当空,在外头站上一会儿就晒得脸颊通红,头顶冒汗,晚上太阳消失,气温骤降,北风肃肃,好似冬日跨过了夏秋而来。

柳怡湘的脸烧得发烫,温度依旧没有降下来,不仅是脸上,身上的毛孔好似打开了,散发着热气。

后背的肌肤上残留着粗糙的手掌磨砺后的触感,微小的疼痛残杂着战栗感,咬着唇,心脏砰砰跳。

明明只是涂药。

她不知道自己害羞什么,视线忍不住投向另一边床板上的裴佑安。

他是不是睡着了?

自从发生那件事情后,短时间内,她都抗拒和裴佑安的亲密接触,裴佑安搬到另一张床上睡,如今她好多了,夜晚不再被噩梦惊醒。

涂药是没办法的事情,后背上的伤口她的手够不到,只能求助裴佑安。

解开里衣,趴在被褥上,裴佑安将药粉洒在后腰的伤处,细碎的声音从口中溢出,肌肤如暖玉般洁白无暇,紫色的伤痕格外碍眼。

“别乱动!”

柳怡湘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身子,后背都被看了无数次了,她仍是感觉不自在,身后好似有灼热的目光,裴佑安出声后她不敢乱动。

今天上药的时间格外漫长。

身后的眼眸渐深,盯着系在后腰上的红绳入了迷,修长的手指挑起红绳的一端,轻轻一拉,肚兜散落。

柳怡湘一惊,回头不解地望向他,裴佑安神态自若,一本正经地说道:“后腰有淤青没有化开,我帮你揉揉。”

语气温柔,用的是陈述句。

后背上有淤青?裴佑安的眼神太过自然,柳怡湘不疑有他,轻轻应了一声好。

但马上,她就后悔了。

她从未知道她的后腰如此敏感,厚实有力的手掌揉搓着肌肤,似雪的肌肤上很快显现出粉红色,手指紧紧扣在被褥上,肌肉紧缩,肌肤上激起一阵阵战栗感。

一声娇吟声溢出,两人立马愣住,柳怡湘咬住下唇,羞得不敢出声,刚才的声音太容易引人遐想。

裴佑安回过神后继续动作,力道较之方才更大,柳怡湘见裴佑安没有什么反应才放下心,按摩嘛,有声音很正常,耳尖红得滴血。

她第一次觉得时间那么难挨,想出声,但又害怕一松口就发出怪声,好在,后腰处的动作终于停止,暗暗松了一口气,一时间又觉得少了什么,心里不得劲儿。

“好了。”裴佑安出声,声音似乎有些低沉沙哑,重新替她系好了带子,给她披上衣服,转身去放好东西。

柳怡湘穿好衣服,望着他忙碌的背影,想说些什么,但裴佑安始终背对着她,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

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应该是去洗澡了。

等了许久,裴佑安方顶着一身水汽进门,利落地关好门窗,吹灭了烛火,屋内陷入暗黑之中。

直到裴佑安躺上床,柳怡湘都没有把酝酿好的话说出口,她想说她已经好了,他可以回来睡这张床。

可,用什么理由呢?

之前是只有一张被褥,天冷为了取暖,如今有两张床,两床厚厚的被褥,为什么要和她挤一张床呢?

她们是夫妻,一开始谁都没把这件事情当真,她开始想知道裴佑安内心的想法,在他心中,她是什么,是共患难的朋友,还是名义上的夫妻,亦或是在他家遭难时狠狠捅了他们一刀的人的女儿。

假若方才的话说出口他会是什么反应,是会拒绝,还是答应,会不会怀疑她的用心。

她呢,她为什么又会在意?

柳怡湘捂住乱跳的胸口,隐隐感觉到有什么已经破土而出。

静静的夜晚,一声长长的叹息。

另一边的裴佑安双眼睁开,丝毫没有睡意,方才冲了冷水澡,皮肤上冒着凉意。

手指间,细腻的触感依然存在,仿若最柔软的丝绸料子。

今晚,他回来得很晚,武器司给他安排去了冶炼打铁地方,飞溅的火星烧透了衣服,灼伤了皮肤,师傅也暗示他们暂时不要来往。

军奴营是乌千总经营多年的地界,他们得罪了他,他如今忌惮着守备,不敢明面上动手,但乌千总失去了采石场,一定不甘心。

他不敢动守备,但是八成会对他们下黑手,毕竟是在北地,小舅在南疆,裴家牵扯谋逆案,新帝视为眼中钉,小舅不能明着护着他。

他亦不能牵连霍家。

舅舅一人撑着霍家军,不能再给他添麻烦。

他一人无所谓,生死由命。

母亲早亡,父亲入狱的一天他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侥幸捡回一条命,不过苟活于世间。

但,柳怡湘,他们命运相连,休戚与共。

她原在柳家就是不受宠的庶女,半夜还要偷跑出去卖绣品,因他的缘故,远离家赴北地,伤了脸受人欺负,在这漫天黄沙的地方,天天洗衣服,两手都是冻疮。

是他没能护好她。

亲人离世,世人唾弃,流放千里为奴,蒙受了巨大的痛苦挫折的裴佑安,内心封闭,痛苦麻木,古井无波的内心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泛起涟漪,再一次心有所求之物。

次日一早,柳怡湘起身梳妆打扮,通过院子中的水缸,脸上烫伤的疤痕依旧丑陋,之前脸上的红肿淤青都消下去了。

今天,吴大娘要领着她去吴百户家,如果吴夫人满意,她就可以留下。

第一次踏出军奴营的大门,久违的自由感觉,柳怡湘深吸一口气,身心轻松。

她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吴大娘领着她坐上了马车,马车经过凉州城最繁华的街道,外面热闹的叫卖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柳怡湘挑起窗帘的一角,一股浓香四溢的羊肉汤的香味,往外面瞧,一家李记羊肉摊子前坐满了客人,滚烫的羊肉汤出锅,冒着热腾腾的热气,咽了咽口水。

凉州城的街比不上京城的繁华,但也充满了人间烟火气,各色小摊铺子,京城有的这儿也不缺,叫卖声,酒馆中喝酒划拳的声,杂技表演外面一圈人的叫好声,舞馆楼上身着艳丽的女子探出身子招揽客人的声音……

街上行人俱是人高马大,身量比京城中的人要高大多,女子穿着更为大胆,与身旁的小姐妹嬉笑玩闹,遇到好看的男子,追上去攀谈。

早就听闻北地南疆民风开放,今日一见果真若此。

马车驶入一条安静的巷子,停在吴家的侧门口前面。

吴大娘将马车交给吴家的小厮,婆子领着她们往吴夫人的住处去。吴百户只是一个七品武官,每月的俸禄不多,能买下大宅子多亏了吴夫人。

吴夫人娘家是凉州有名的富商,当年的陪嫁就不知道带了多少过来,夫妻恩爱,加上娘家有钱,阖府上下都是听吴夫人的。

成婚多年,吴夫人生了两个女儿,如今终于生了一个儿子,是高兴得不得了,凡是上门贺喜的都给一个小荷包,柳怡湘打开一看是一两银子,很识趣地给了吴大娘。

吴大娘见她懂事儿,很是满意。

“姑姑,你且在这儿等这喝口茶水,夫人在里面哄宝哥儿,我去请夫人出来。”婆子对吴大娘说道。

“不急,不急,宝哥儿要紧。”

半盏茶的功夫儿,夫人从里间出来,身后的奶娘抱着的应该就是宝哥儿。

吴大娘马上起身迎上去,口中喊着:“哦呦,这就是宝哥儿吧,瞧着大脑门,乖乖,一看就聪明,大眼睛滴溜溜地转,长大后一定是个读书的好料子,以后我们宝哥儿是要做大官的!”

吴夫人穿金带银,圆盘似的脸蛋,身材丰腴,宝哥儿是夫人的心肝,吴大娘夸得中听,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吴大娘拿出一个金锁放到宝哥儿的包袱里,念道:“这是姑奶奶送给宝哥儿的金锁,请大师开过光,庇佑咱家的宝哥儿平平安安。”

“姑姑有心了,快快坐下与我说会儿话,宝哥儿难哄,离了人就哭闹,我成日地围在身边不得空,也无人与我说话,憋闷得紧。”

“这个月份的小孩正是闹的时候,再大些就好了,前些时候军奴营中的事情多,忙得昏天黑地,抽不出身,都不得空来吃宝哥儿的满月酒,这是我绣的虎头鞋,就当是赔礼了。”

“姑姑客气了,都是亲戚,讲这些生份了不是。”吴夫人一看那虎头鞋绣的灵巧可爱,喜欢得不行,送金银玉器的多了,虎头鞋倒是合了夫人的心意,叫丫鬟收好,留给宝哥儿穿。

吴夫人看了眼站在吴大娘身后的姑娘,道:“这是谁?我瞧着眼生。”

柳怡湘站出来,行了个礼,说道:“回夫人,小女柳怡湘,从军奴营中跟着吴大娘过来的。”

“我前儿个听你提起想给两个姐儿寻个教导的嬷嬷嘛?我想着她正合适,你别瞧她是军奴,原也是官家的小姐,琴棋书画,女红管家,样样都是请了好先生教的,流放是受了夫家的牵连。而且,”吴大娘停顿了一下,“她的脸烧伤了,怪可怜的。”

“脱下面纱我瞧瞧。”

柳怡湘揭下面纱,巴掌大的疤痕在脸上,一时间,吴夫人露出了嫌恶的表情,“你戴吧。”

吴夫人略微思索,吴大娘介绍来的人向来可靠,脸上那么大一块疤,估计也惹不出什么事端,“那你先留下……”

她似乎是想起什么,皱起眉头,“你是不是就是那个被乌兴欺负的女子?”

柳怡湘脸色僵硬了一秒,点头,解释道:“我并不认识他,于我,切切实实是无妄之灾,那晚我相公及时赶到,赶走了他们。”

“那不行。”吴夫人摇头,“我知不是你的错,姑姑既然介绍你来,我相信你定是个好姑娘,但,人言可畏,我若是让你进来,将来若有人知道,对两个姐儿都不好。”

话已至此,柳怡湘知道是没有希望了,一时间泄气,失落委屈涌上心头,明明错的人不是她,为何承受后果的人却偏偏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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