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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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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子里的气氛越来越奇怪了。

有很多平日里根本见不着人影的居民踏出房门,他们身上充斥着奇怪的黑雾,成群结队地朝向神庙走去。

这一群人浩浩荡荡出发,排成列从庙门入口进去,然后消失在那条通路中间。

林可悄悄跟着过去看过,在人消失的那一刻,她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些人没有死,第二天还会出现在小镇里。他们身上的黑雾消失掉,神色也轻松了很多。完全没有之前可怕的那种感觉,但林可不敢再看他们了。

因为他们眼里的那种“恨”仍然没有消失。

勒塞给图书馆上了锁,整日整夜地不见踪影。

林可猜测,他呆在北面最大的那座神庙里面。

祭祀日前三天。

林可像平常一样准备上山,现在山上已经不是什么“恐怖场所”了,对她来说,镇子里其他游走的人更加可怕。

她表情凝重,神色疲倦,一看就很多天没有休息好。

刚走到杂货店门口,林可就被艾秋南拦下。

“不要出门了。”艾秋南眯着眼睛,脸上虽然在笑,眼神却异常冷,“现在山上也不需要巡视,祭司已经处理好所有事务了,接下来几天到祭祀日结束,最好都不要离开小镇——特别是祭祀日当天。”

“可是……”

“听话。”艾秋南打断她的话,她脸上是林可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我的小林可,不要像那些人那样,别去参加祭祀。”

艾秋南不会害她。

林可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

艾秋南摸了摸她的头,她撤走自己的手时,林可感到一丝拉扯的疼痛感。

她的发丝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别动。”艾秋南恼怒地皱眉,“抱歉,我应该控制好自己的。”

林可因疼痛本能地闭起眼,等到艾秋南把自己的发丝“摘”下来后,林可才睁开眼,艾秋南那只兽化的爪整个暴露在她面前。

那是一只附着坚硬皮肤,爪尖带着小小的连排倒刺的巨大黑色兽爪。

而她可怜的头发,正挂在艾秋南爪尖的尖刺里。

林可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是艾秋南的猎物,这尖刺里的就不是头发丝儿,而是带血的肉了。

艾秋南以前从来不会这样。

林可拿着艾秋南给的“赔礼”,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当晚,林可洗漱完,正要躺在床上,下一秒,她的门被敲响了。

一时间林可的心脏跳到了从未有过的强度。

她拿着刀,一步步挪到门前。

“祭祀日要到了。”

门外的人突然说。

林可“噫!”地跳起来,两秒后,她反应过来,这是娜克拉的声音。

林可:……吓死人了好吗!!

娜克拉反常地敲响她的房门,林可打开门,悄悄地看出去。

娜克拉背对着月光,她的脸藏在黑暗里,让林可有些说不出的害怕。

“祭祀日的时候你要多加小心。”娜克拉说。

林可毛骨悚然。

虽然大家都在让她小心,但是勒塞举行的祭祀,到底和她会有什么关系啊?!

她真的快被搞疯了。

林可压下自己的惊恐,问:“祭祀日会发生什么事吗?”

“不知道,”娜克拉回答,“对别人来说可能没什么事,但是你不一样。林可,你不要参加谷宁镇的祭祀。”

既然连那么吊儿郎当的娜克拉都……

她不会真的要在这里送命吧……

“娜克拉。”林可声音带着哭腔。

对方沉默下来,片刻后,她竟然问:“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不是你来找我的吗?

林可觉得是自己出现幻觉了,不然怎么会觉得娜克拉的声音这么温柔。

“我会不会死啊。”林可其实不想在娜克拉面前哭出来,“我觉得……好可怕。”

镇子里的人也是,勒塞也是。

甚至连往日对她很好的艾秋南也很奇怪。

祭祀不应该是向神明祈求来年风调雨顺,祈祷家人平安,国家和平,一切都好的仪式吗?

为什么大家的表情像是,已经被神明永远地抛弃,而现在只是在做最后的挣扎一样?

这已经不是祭祀了。

这是对神的诅咒,带着恨去做的祭祀,真的会给谷宁带来好的结果吗?

她看着命运一步步偏移,偏移到了再也不可知的角度。

林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要把哭声咽回去,娜克拉她大概不会喜欢自己这种脆弱的人。

娜克拉是不是在想,‘只是祭祀而已,又不是要你去做,在这里哭什么’?

自己真的……太矫情了。

“……哈。”

林可眼前世界一片模糊,她抿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但是眼泪一刻不停地往外流。

伴随一声极轻的叹息,一条闪着光的链子递到她的面前。

在她面前,一条通体纯黑的细金属链坠着双环的吊坠,正在光下转着。

娜克拉的脸仍在黑暗里,只是这一次,她没再像之前那样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话来气她。

她说:“林可,别害怕,不会死的。”

林可立在原地,两个呼吸后,女人打开细链的搭扣,环过她的脖子,扣在她的颈后。

她带着药味儿的酒气靠到林可的身上,那股温柔的热意又贴上来,驱散她所有的不安。

女人低声唱颂未明的祝语,右手轻轻抚她的后背。

“Viri A Nefzach na,Hae'iFuruna……”

林可不知道她在念什么。只是心跳逐渐平静下来,眼里也止住了。

她逐渐有了困意。

很久之后,她问娜克拉,在谷宁镇的那天晚上你是施了什么咒?为什么我一下就不害怕了?娜克拉说,那不是咒语,也不是法术。

“简单的祝词,一段向神祈求平安和希望的颂词,没有别的功效。你会觉得有用,是因为你的神祇回应了你。”娜克拉说,“而我向祂请求,仅此而已。”

那晚,她吟诵,请求驻守永恒的涅缇扎刻保佑。

保佑祂可怜的女儿不受惊吓,不受欺骗,不受伤害。

胜利之光常驻在她的身上,给她带来希望。

*

祭祀日前一晚。

林可遵循着娜克拉的嘱咐,小心地缩在木屋里哪里都没有出去。她攥着娜克拉给她的吊坠,紧张地发抖。

夜幕一点点吞噬塔门,侵蚀整座小镇。

林可拉开窗帘,小心地去看越发显得诡异的山林。

黑影,扭曲的枝干,往日间模糊的树影竟在此时显得清晰无比。

就好像他们正化作有生命的怪物,开始舒展自己的身躯。

忽然,林可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扭曲,压缩,令人牙酸的吱呀吱呀的声音。那声音她或许听过一次,在哪里听过一次。

许多个点聚在一起,然后——

“砰!”

惶惶如若烟花绽放炸裂,扭曲奇点分散,林可感觉自己正在旋转,天地翻转,混合在一起,而中间的那个光点中,好像挤出了一抹白光。

……不,那不是好像!

真的有白光!

那团光在天际乍现,它一瞬闪过后,化成一道流星下坠。

光团极速坠落,坠到在树影能接纳的范围时,突然慢了下来。下方属于森林的模糊影子开始向上捕食这道白光,他们吞噬白色光团,用枝桠扎入光团。

林可盯着那道白光,落地,一声巨响。

……

她从未见过这么暗的树林,光线好像被吞吃掉了一般,黑压压地朝她罩过来。

林可知道,她正在做穿越而来最危险的一件事。

白光像幽灵、流星,摔在地上又响得像炮弹。

林可眼前开始闪回黑白色的画面。

那是她几个月之前熬夜看的文字。

【格莉尼丝毕业后重回树岛的第一天,就被表叔踹下树岛。

他厌恶格莉尼丝那张过分像她母亲的脸,先帝艾尔德丽生得太过美丽,几乎是抢了所有同龄者翼族的风头。

男女老少,不管是什么身份、什么阶级,都会无可救药地对她着迷。

格莉尼丝现在不过十六岁,就已经这么像她。

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

她会不会是下一个艾尔德丽?

酸涩的妒意在他心底发酵。

他早就对其他同族发誓,他要除去这个胆敢挑衅神权的白毛丫头。

除去她的王权,她的恶名,还有她碍眼的存在。】

现在是什么时间?

她记得,格莉尼丝是落到了南部的一座荒山上——那不就是谷宁的荒山吗?!这个世界哪里来的比谷宁还要南的城市啊!!

林可使出吃奶的劲儿朝白色炮弹的坠地点赶去。

她感觉自己从没跑得那么快过,就连和旦特巡山的第一天都没有。

高大的树木飞速朝后移动着,好像为她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

林可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原来的巡山路线,今天是祭祀日前的最后一天。

她不该来的。

但是、但是!!!

“呼哧、呼哧。”林可赶到记忆中的白光下坠的地点,她扶着一颗大树喘气,先前没有察觉到的汗水成片地往下。

她在哪里?

林可环顾一圈。

她突然嗅到了一股奇异的花香,像某种药的气味。

她不知为何想起了娜克拉的那间酒馆,那时也是这样,她在恍惚间闻到了一股药香,仔细确认时就又消失不见了。

但现在这股花香更加真实,也更加清晰。像是兰花和栀子混合起来的气味,但不乏清新的气味,好像站在湖水边上,戏耍时碰到了一束盛开的繁花那样,扑鼻而来的花香和湖水一同溅在身上,把某个回忆定格住。

林可不知道现在算不算是“某个回忆”。

轻薄的月色纱缦在林间缓慢地摆动,她好像踏入了某个幻境。笔直的树木向上延伸、延伸,然后变成巨人折断的手臂,失力朝一侧歪倒。

在这一窝诡异的树木中间,月色停驻在一扇纯白的帷幕上。

白幕颤动,像在经受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

“咔擦。”林可不小心踩断一截枯枝。

白色帷幕瞬间收缩,变得锋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破粗壮的树干,一击袭到林可脖颈前。

只留一寸。

她的脖颈与白刃间只留了小小的空隙,一抹金色在层层白刃中遥远地注视着她。

林可被吓出一身冷汗,她连忙后退半部,双手上举:“等等、等等——”

等等等等,先别动刀子!啊啊啊在我的脖子前面了!

林可尝试先解释些什么,好安抚它的情绪。

同时,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是格莉尼丝。

她脑子里只有这一道声音。

是……格莉尼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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