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朝开始,讲学结束的承祜也在其中,他站在最前面王爷们的那一排,听着回归后的安排。
【在台湾设置一府(台湾府)三县,总兵官一员,兵八千;澎湖设副将一员,兵二千,隶属于福建省。从此,台湾和大陆统一起来,其行政建制与内地划一。】
朝堂上虽分为两派,一派是抛,一派留。但是帝王的心思明显,不容商议。
康熙是个开明的帝王,更是一个独裁的皇帝。
在场的所有人只能接受这项决策,并尽力完善,别无他法。
朝后,康熙叫来了姚启圣面圣,等姚启圣走进,才发现太子也在其中静候。
“拜见皇上,太子。”
“起。”
君臣二人对坐着,竟一时无言。
“姚大人,孤为你把个脉。”
姚启圣又惊又喜,太子对他亲近,上位心思也没他想的那般不近人情。
“臣称不上太子的一声大子,初京时,殿下苦于读写,现如今殿下贤德表明。时光匆匆,犹变也。”
他看着承祜,余光却落在康熙身上。
康熙轻捻杯沿,“卿初出京,头上还没那么多白发,这些年未见,苍老了不少。”
【小美,他脉中劲力霸道。】
“臣离皇帝远,这些年来也常常忧心朝堂之上。虽明白帝圣明,但情深切不可控也。”
“又因路途遥远,任职所在之地潮湿,旧伤难免复发。不过有皇上的关心,这些都不算事了。”
【小宝他身体很好。】
承祜差异抬头,脉中劲力以及小美的话仿佛都是虚言。可他语气诚恳,眼神真挚,看不是起来不像是那样的人。
疑惑间,康熙开了口。
“朕听闻爱卿写着劝降书中,夸奖语录甚多,未免心里不难有醋意。”
听了这话,姚启圣非但没有害怕,还默默松了口气。
终于等到了。
他又变得纠结起来。
“皇上有所不知,那郑氏虽说在那里建立了前明政权,但他打退外来国的试探也是事实。如此写,是为了彰显皇上的大度,以及安抚那些顽固不灵之人。同样臣敢这么写也是知道皇上绝不是斤斤计较之人,面对大局,皇上比谁都重视。”
承祜能看出来,他所讲绝不是溜须拍马之言。
若换一个人说起这话来,就有点让人不愉快了。
“熙止,最懂朕。”
二人相视一笑,气氛一下子放松了。
承祜也慢慢开了口。
“姚大人身体健康,还能为大清竭力,不过……”
他斟酌。
“仍需休息,以保证根本。”
在他与小美的结论中,他明明是个身体健康的人。可他现在眼下青黑,面色枯白。
承祜能猜到点。
从回来到现在,并没有过多的放松时间。而作为功臣回京,在宴会上也不及旁人显耀,并且在御后,更受着帝王的猜疑。
病在心里,忧从中起。
承祜起身亲自为二人倒了杯茶,笑道。
“姚大人有些年没回京了,京城变化之大,怕是连你也难认旧时之景吧。”
由承祜提起,怀旧之意就起来了。姚启圣面上带着追忆,似悲似喜。
“才入京时,看着变化之大,一时间竟恍惚。现在想想,臣还有好长一段时间,要细细逛逛。”
康熙大笑,“熙止不再做游侠,不再回去当闲官了。”
打趣之语,让姚启圣低头苦笑。
若是今日没有说清楚,那怕是成了事实。更甚辞官隐退,郁郁不得志。
不过现在一切都有了转机。
“一切种种,等臣先游完这京城再说吧。”
又短聊几句,曹寅也到了。他先是看到承祜暗地里挑眉,又行过礼,伸手把自己身后的一大包中药,放在了桌面上。
“皇上,应太子要求,由叶太医连夜赶至为姚大人提供一套完整的调节药理。”
有多完善的,怕是里面连怎么洗漱都包含在了内,有一大本说明事项,加上这些中药,鼓鼓囊囊。
但姚启圣只觉得自己还没吃下,在心里原本积存的郁气完全没有了,如同喝了十全大补药一般,整个人散发着光彩。
承祜不邀功,甚至还让功给康熙。
“若没有汗阿玛常常念着姚大人,孤也不知道陶大人早些年的英雄事迹。孤所做的一切,不及大人对百姓所做的一切。”
“鹅毛类雪,却不值一提。”
承祜与姚启圣本身就靠的近,说到两人动情处,互拉着手,比康熙更先一步上演了“君臣之谊”。
“殿下所言高举,殿下此举不管在何朝何代礼让下贤,都是圣人之举。”
“不敢当,不敢当。”
承祜红着脸往后退,笑是怎么也掩不住。
姚启圣则是向前了一步,各种夸奖之语,不要钱的往上叠。
只能说,不愧是读书人。夸奖之语,反反复复都没有说重复过。
康熙坐在一旁听着也舒坦,这是他的太子,他的继承人。
承祜对一个个“好词”撞着脑袋,突然看到了曹寅。
八锭……
脑子里灵光一闪。
“孤,孤的纺织机。”
现在他倒是明白了,当时曹寅对他使的那眼色是什么意思了。
“纺织机,怎么回事儿?”
康熙也看着承祜。
承祜先向他汗阿玛解释,“戴梓的夫人王晓前些日子在书籍中领悟知识,将纺织机整改一番,由传统的一锭变为八锭。纺织的技术以及速度大大提升,可以说是以一比八,将低速低质量变为了高速高质量。”
其中有些内容细节,承祜稍作隐瞒,将重点放在了成绩上。
“8倍之率。”
“可能量产?”
承祜点头,“虽是创新,但其工艺并不难。”
“如今的纺织机就在长乐宫,若汗阿玛与姚大人有时间,何不去看看?”
“从某种程度上,这纺织机也能为市场活力增添一股力量,为台湾繁荣之计添一把火。
有了劳动工具就需要劳动力,有了劳动力创造了劳动成果,就能推动社会进步。
相互连接,相互承接,缺一不可。
所以他有把握这样说。
——
胤禛坐在书房内,今日是他完全休息好,上学的第一天。
自从那日昏迷后,佟佳氏便求着太皇太后特令他好好休息,不用上学。
虽说突然闲下来的日子有些不习惯,但适当的休息能够让他更好的理解这个时空所发生的一切。
而他的那位太子哥哥近日极其的忙,不过从胤礽的时常看望与汗阿玛的补偿,都让他明白,并没有忘记他。
对于胤礽,他也是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心疑。
可又找不到关键。
今日他更是听了台湾之战的大胜,最开始的感受就是高兴,接下来就是诧异,他记得应该还要再打两年。
装作小儿之疑去问佟佳氏,有佟国维佟国纲在,即使佟佳氏并无寻问之意,也稍微听了点详细。
承祜
又是那位太子殿下所做的创举,听说他与戴梓这些年来一直研究武器,火枪等领域都有涉猎。
佟佳氏与皇后交好,在谈起承祜时夸奖之意明显。同时对于他这些年所做的事也偶尔带出,让胤禛脑子里原本年幼而模糊不清的记忆,在她的回忆中越来越清晰。
【真是好儿子。】
胤禛面上带着欣赏,嘴角扬起笑意,怎么看怎么慈爱。
佟佳氏不小心瞧着他这幅不符合年龄的表情,心里一惊,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假期又往后延了两天。
而今日,胤禛抬起笔落下,是他接受一推再推所有期限的终点,不能再逃避了。
旁人有些担心他跟不上进度,毕竟目前几个小的合了班,虽说成绩不一,但上课的步伐倒是相同。
胤禛听了这种担心,心里只觉得有些好笑,
他是谁?他是谁!他可是雍正。
“呵。”
胤禛低头,拿起今日所要看的书。又抬起笔,准备先临摹一下书法。毕竟他的书法,在当年也算得上是漂亮。
洋洋洒洒写了一大段,心里格外舒坦。
胤祺见他不言不语,靠近了些。
“好丑的字啊,五哥。”
谁,谁在说话?还说这么难听的话。
胤禛抬头,胤祺在他身旁正低着头,看着他的“大作”。
表情有些吃惊,嘴巴一张一合的。
“五哥,你怎么写字越来越丑了?”
胤禛歪头。
嗯?怎么听不懂?
胤禛再次低头,看着自己写的大作。字迹清晰,风格鲜明,好看啊。
见他五哥表情诚恳,似乎还没听懂他所言之语,胤禛手一抖,开始害怕他五哥怕不是傻了。
“四哥,我需要你。”
在两位弟弟关切的目光中,胤祉慢慢走进。他远远的就听到了二人之言,如今一来便直奔的主题,低着头看那幅字。
瞳孔剧烈颤动。
好丑,好丑,好丑。
“五弟写出这样的字,还可以慢慢进步。”
胤禛抬头表情质问。
什么?他还需要进步。
他把那张宣纸拿起来放在胤祉手中,自己离远些,不信邪的打算远望一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好丑!!!”
这话说完胤祺猛的靠近抱住胤禛,“四哥太好了,五哥还能认得得字。”
胤禛并没有理会胤祺的言语,他脑子里循环着这一大串如同鬼画符一般的字迹,不敢接受。
随后他像是接受不了打击一般,快速跑到自己放书的桌面前,不断翻动着上面的书籍,一篇,两篇,三篇。
看不懂并且昏昏欲睡。
胤禛脚步仓促了一下,整个人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胤祚眼尖抵在他身后,维持住他最后的体面。
在场的几人都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看到他面上空白嘴巴张张合合。
胤祚凑的最近,听的最清楚。
只道,
“我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姚启圣字熙止,号忧庵,浙江会稽(今浙江省绍兴市)人,属汉军镶红旗。[19]中国明末清初政治家、军事家,□□的决定性人物之一。晚年时,由于背部旧疾复发,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对朝政事的兴趣也大减。他因病重离世,遗憾未能为国效力到最后。
而台湾被攻下后,康熙皇帝召见了姚启胜,他坐在桌前批阅奏章,表情难以捉摸。康熙突然开口:“台湾收复了,朕要赏你,卿想要什么?”
姚启圣连忙起身,毕恭毕敬地拱手说到:“臣想告老还乡。丁忧守制。”
就此退出中央政冶舞台。
在台湾之战时,多次上书推荐施琅。
让施琅官复原职,并用自己的身家性命位施琅做担保。
但是姚启胜忘记了康熙的猜忌心,他这么积极地为施琅争取,皇帝怀疑俩人之间有利益勾结。自此皇帝和姚启胜之间有了嫌隙。
在大战胜利后施琅将从郑家军那里缴获的姚启圣劝降的信件,直接交给皇帝。其中有些吹嘘台湾政绩的言辞在其中,这让皇帝火冒三丈,亏了李光地等重臣为姚辩白才将此事掩盖过去。
而姚启圣挪用公款建战船未上报,也成了过失之一。感谢在2024-04-05 21:15:02~2024-04-07 23:35: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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