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七弟?!”
“哎呦~!”
胤祚倒下时所有人都慌了神,特别是耳边还有胤祺的鬼哭狼嚎。
只好往离得最近的慈宁宫赶,而慈宁宫因为有两位老祖宗在,所以有专门的医师在此等候,更方便就医。
四周都很静,大家都看着床上昏迷的胤祚。
除了胤祺,
他哭的凄凄惨惨,看起来格外悲凉。胤禔拍着他的背,非但没有缓解,而是更加严重了,还打起了嗝。
而远远就听到五阿哥哭声的皇太后,连忙赶来,可是心疼紧了。
她这个小孙孙长这么大以来,都没有哭的这么凄惨,永远都是爱笑爱闹的性子。
又看着仍然躺在床上苍白着脸的七阿哥,她心里已经下意识为胤祺找了原因,比如说过于担心胤祚。
胤祺一看自己靠山来了,快跑去。一边扭扭捏捏的摸着自己的屁股,一边哭着跑到了皇太后的怀里。
“汗阿玛打我,打的好疼好疼。”
皇太后一愣,立马换上了谴责的眼神,看着康熙。
她身为嫡母,因为身份的特殊,对于皇上的关系是太皇太后一手扶持起来的。她们俩一直都是相敬如宾的模样,但现在有些不赞同了。
但她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有点埋怨。
“皇上你不心疼,哀家是真心疼啊。”
“到这般岁数了,才有一人常常承欢于膝下。胤祺是哀家带大的,蒙语起蒙,皇上不要怪罪他的言行。”
太皇太后牵着赫舍里氏的手也慢慢走了过来,她倒不是没了理智。虽先一步前去安慰皇太后,但也准备问清事情的缘故。
康熙同样委屈开口,又感激的看了一眼太皇太后。
“朕没有,这小子张口就说我逼死了胤祚。一时气急了,只在他屁股上拍了几下。而且朕打的又不重,用不着这样哭哭啼啼。”
太皇太后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时候不太对。
赫舍里氏轻轻拉出埋在皇太后怀里哭着的五阿哥,“跟皇额娘说说,除了汗阿玛打你你想哭,还有什么原因想哭?”
胤祺刚缓过来,“还有想皇玛嬷了。”
这下真相大白,康熙一拍手,终于含冤得雪。
赫舍里氏不理会,只靠近了些,看着太医正在诊断的胤祚。
这个消息并没有透露给德妃,人多了眼杂,更是乱。
“太医,胤祚如何?”
这位老太医轻抚长须,又叹息。
“这位阿哥,倒不是怕晕的,而是累晕的。”
“怎么会?七弟只是蹲了马步。”
太医摇头,“没错,就是这回马步成了主要元素。”
“他身体过弱,体内的气血也虚,像是早年被掏空了一般。所以这偶然一运动,竟成了巨大的运动量。”
而就在此时,胤祚也悠悠起来,他刚睁开眼看有这么多人,先是一惊,手指就抓紧了床单,一句话都没有开口。
赫舍里氏靠近些,坐在床边取下护甲,轻轻揉了揉胤祚的脸。
“告诉皇额娘,现在感觉怎么样?”
胤祚歪头,“好像还可以。”
往日机敏的模样消失了,倒是呆呆的,没开机般。
但又给人感觉,真实的性子就是如此。
“那你能不能悄悄告诉皇额娘一件事?”
“你通常都是几点睡觉?这一天内有学习多少。皇额娘很好奇。”
胤祚声音极轻极弱,但还是诚实回答了这个问题。
“每日除先生布置的作业,还有额娘给的课外题,通常在丑时【现在时间的1~3点。】睡觉。”
清朝讲究养生局,多半是早睡早起,而皇子们因读书,熬夜学习倒也不算稀奇,但胤祚这般小的年纪,本来就是提前上学,先生们有意把作业布置的少,想让他们好好休息,没想到……”
赫舍里氏皱眉,但并未表现出明显的抗拒。
“寒暑早年,皆如此。”
胤祚点头。
“那今日答应皇额娘,好好休息。额娘给你的作业就不要写了,不用担心,我会跟她说明清楚。”
“那我现在能不能再睡一会?”
他眼神期待,但语气却是小心翼翼。等了一会儿没听到赫舍里氏回答,垂下长长的睫毛。
“其实不睡……”
“当然可以。”
“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赫舍里氏轻揉他头。
“正好你五哥今日可是闹了脾气,哭了好一阵,也是担心你。你可以和胤祺一同入眠,在慈宁宫歇歇。”
三两句便把胤祚今日的行程给安排妥当了,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意见。
胤祚的注意力也转移到了胤祺身上,但胤祺听了这话欣喜的跑到床边,倒也不怕什么失了哥哥的面子。
只拉着胤祚的手,高高兴兴的与他畅想接下来的故事。
“我们兄弟俩可以一起睡觉,待会儿我请你吃我最喜欢吃的奶疙瘩。”
胤祚偏瘦,刚刚醒来看起来也格外虚弱,这时睁着大大的眼睛。
“真的很好吃吗?”
胤祺心里那点责任心一下子被点燃。
“超级好吃,酸酸甜甜的。”
小孩子不知愁,而康熙则是盯着胤禛不做声。
赫舍里氏拉着康熙离开,太皇太后瞟了两人一眼,又收回余光,专门哄着小孩。
胤礽往后看了眼。
胤祚,你承得住这福吗?
——
帝后挽手,慢步于宫中。
“皇上怎么考虑的?”
他怎么考虑,他当然是打算晚上去趟德妃那,好好问清楚。
一质问,二怒骂,三禁罚。
赫舍里氏能猜到。
可德妃最终目的是什么?
努力让阿哥学习到这份上,就不再是简单的为了学业。
要么为了谋求某个位子,要么为了引起某人的注意。
比如说皇上。
“赫舍里?”
赫舍里氏回忆起,刚才那个在慈宁宫叫着她嫡额娘的孩子。
“皇上若要亲自去德妃那,任何时候不要过多动气,主要是去问问胤祚的教育。”
“若德妃出了什么事,对胤禛胤祚都不好。”
不过,别触底线。
夜间,康熙去了德妃宫内。德妃已经准备休息,突然看到皇上来,也是有几分惊喜。
“参见皇上。”
德妃走的是人淡如菊的风格,这会柔笑着,康熙却只觉得烦。
直奔了主题。
“你养胤祚,是如何养的?”
明显的质问让德妃慌了神,一时琢磨不透皇上的心思。
她只小心翼翼的试探,心里却思索着,胤祚是不是在上书房闹出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可是学习不够用功,还是如何?只求皇上能够好好管教他。”
康熙冷笑,直到现在仍然是如此。半句没有关心,只在考虑学业。
他年幼时,也是如此,为了得到他汗阿玛的一句夸奖,废寝忘食。
读书读书,一天到晚都是读书。读吐血了,也不休息。
现在胤祚,是成了争宠的工具,还是利用品?
是不是也像他小时候那般,为了寻求“他”的关注。还是为了什么?
“胤祚今日晕倒了,是累的。”
德妃一下慌了神,“怎么会如此?”
虽是严母,但也格外爱惜这被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
康熙放缓了语气。
“锻炼过少,劳累过剩,这么简单的道理,朕不信你不会懂。”
“你实话告诉朕,为了什么?”
德妃摇头,“臣妾哪有别的什么目的?只是希望胤祚跟着哥哥们共同学习罢了,怕耽误了旁的进度。”
康熙哼笑,另一只手转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朕是明了了你的本意,竟还没有从胤禛身上脱离,想让兄弟二人亲近,是吧?”
“而且单单的兄弟亲近还不够,最好是让胤禛知道自己身世,明白自己叫什么?”
“对不对?乌雅氏。”
“臣妾不懂你的意思,皇上。”
德妃一下子跪在地上,态度卑微。
但康熙只觉得好笑。
“若朕把胤祚也拿去给佟佳氏养,让他们兄弟团聚,你就懂了。”
这下是戳了德妃的神经,她本就对于生养之事以及身世隐瞒难以抒怀。
原先还好,后来见着自己的亲子,叫着旁人额娘。
甚至对于他的亲弟弟,亲额娘都是一副不理睬的模样。
她想,
是不是因为他的“母亲”是贵妃,而她只是“妃子”。
渐渐的就变成了一种执念,成了心中的一种倒刺。拔不出来,插在心里,滴着血。
她往前爬了两步,拉着康熙的袍角。
“皇上不能这样对臣妾,臣妾断断不能失去胤祚。他是我一口一口的苦药,救大的孩子。”
康熙确实想在一怒之下做一些事情,并且对她的眼泪是烦而不胜烦。
但是
“皇上,乌雅氏身后有胤禛胤祚。”
这是今日,赫舍里氏唯一为他反复嘱咐的话语。
她也在怕他一时以气用事。
康熙没理会袍角的扯力,而是大步一走,只对着梁九功。
“传令下去,乌雅氏禁宫三月,静抄佛经。”
等着康熙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乌雅氏谢了力,跪坐在地上。
梁九功低头,看着她狼狈模样。
“娘娘,若你的计谋得逞,不仅伤了胤祚阿哥,更伤了胤禛阿哥的心,你让他小小年纪该如何面对这些。”
梁九功一般不会参与这些事,现在说这话也是赫舍里氏吩咐他的。
她不好出面,只好借他之口,希望乌雅氏不要再继续犯蠢。
对呀,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还好,还好。”
如今她只做错了一点,还有挽回余地。
胤祚胤禛都还好。
作者有话要说:乌雅氏对于胤禛的情感非常奇怪,说相厌不至于,她在胤祚在的时候,还会给胤禛送一些吃的,衣服或者礼物,会与他交流。
但是在十四阿哥出生后便没有那种情况了,并且到后期母子俩竟有针锋相对的意思。佟佳氏死后,胤禛回乌雅氏身边,但那时乌雅氏全身心在胤禵身上,漠不关心成了事实。
雍正自己还说“生恩不及养恩大”,在胤禛登位后,乌雅氏甚至认为是雍正抢走了胤禵的皇位,对雍正相当不满,死活不接受皇太后的册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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