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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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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夜的头轰地一下炸了。

他立即掰开谢衣的手,踉跄着退后几步。酒后的脑子很乱,几乎下意识认为方才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幻觉。

可理智告诉他,这就是真实的,并大声嘲笑想要逃避的自己。

他捂住额角,狠狠地揉了揉,再望向趴在自己床上已经熟睡的谢衣,只觉得满心荒谬和不可置信。

谢衣啊……谢衣。

你究竟是真的醉了,还是清醒着的?

可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他并不讨厌这个吻。

这算什么?

他,堂堂流月城大祭司,竟对自己的徒弟产生了非分之想。

他这样一个双手沾满鲜血,被族人惧怕的人,根本不配得到爱这种东西。

谢衣比他小十余岁,一个由于日夜相处而衍生出的错觉,真的能被称□□么?

谢衣毕竟是他的弟子,是下一任大祭司的人选,他并不需要这样一段爱情。况且这只是他的酒后臆想,醒后也不会记得。自己属实是……庸人自扰,痴心妄想。

沈夜盯着自己的手心,自嘲地笑了起来。

自从那一夜后,谢衣发觉,师尊在躲着他。

除了旬日的例行会议,私下里谢衣甚少能见到沈夜,每次见面的时间也被繁重的公务和学业占满,如是几次,谢衣也渐渐回过味来。

他那晚醉酒后,不会对师尊做了什么吧……

谢衣只记得他那天在师尊的床上醒来,然后立刻被沈夜黑着脸拎出寝殿,并禁止他再碰酒。

谢衣有些失落,他想去问师尊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又有些莫名的心虚,害怕自己酒后吐真言,将心中藏得最深的秘密和盘托出。

索性他公务是真的繁忙,有偃甲炉的工程要做,还要构思破界之事,暂时没有供他苦恼的时间。

然而看谢衣这样忙忙碌碌,心中不痛快的人反而变成了沈夜。

自己在这里终日忧思,始作俑者却一概不知,他虽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可心中还是十分郁结。

谢衣啊谢衣……这徒弟分明是来克他的。

心中郁结无处诉说,沈夜拎着一坛酒在深更半夜登上天府祭司的门。

应钟正在绘制他全新的偃甲图谱,复杂法阵构成的灵力回路与磁极在帛书上错落有致地排列,沉迷画图时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虽然很不满,但也抬头冷淡地打了声招呼。

“大祭司深夜前来,有何指教?”

沈夜脚步一顿,发觉自己找了一个错误的约酒对象。

他叹了口气,示意对方看自己手中的酒坛,应钟了然,慢条斯理地将案上的帛书卷起,取出两个酒盏。

沈夜将坛子打开,应钟挑了一下眉。

“你竟舍得拿出你的珍藏?”

沈夜饮了一小杯,紧皱的眉心放松下来。为了给自己的行为找个理由,他另起了一个话题:“学宫最近如何了?”

应钟诧异于沈夜竟然来找自己谈公事,却仍然回答他:“老样子。怎么?”

学宫是沈夜初掌权后,因不满贵族牢牢把控祭司尊位而力排众议建立起来,职能是教导平民孩童法术,为平民提供一个晋升渠道。

只不过因为时日尚短,加之平民灵力普遍弱于世代联姻的贵族,结果恐怕会让沈夜失望。

“无事。神殿事务繁多,学宫那边劳你多多照看。”

应钟:“学宫主事司徒越从前是我的属下,办事牢靠,不必担心。不过最近他和我说过,有几家大姓将自己的旁支送入学宫,明面上说是为了支持大祭司,可实际上……”

他和沈夜对视一眼,各自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然:“那几人,在学宫中可不老实。”

毕竟此举虽让平民归心,却让贵族再一次暗流涌动,在反对声被一力否决后,谁都知道他们近期将会有下一步动作。

沈夜嗤笑一声。贵族家中藏书众多,还有一些秘藏术法,平日都是长辈教导,何时需要去学宫学那些基础法术。

只是此言冠冕堂皇,沈夜反倒不好对他们做什么。

“让他们来。不过学宫之事还要劳你多关注些。”

“那是自然。”

说过此事,沈夜也暂时不知该开启什么话题,二人便沉默下来,安静喝酒。

过不多时,一坛烈酒便见了底。沈夜觉得心中郁气舒缓许多,便愉快地决定回去休息。

应钟盯着桌案上的石纹,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所以沈夜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接下来的日子乏善可陈。应钟将这一年通过低阶祭司与侍从考核的名单递交上去,尤其是照例分给七杀祭司神殿的下属,虽然他知道这又是一次无用功。

天气逐渐变暖,城中开始绿意盎然。

熬过又一个漫长的冬日,庆贺自己又活过一年的族人将会迎来一年一度盛大的神农寿诞,只有这个节日,族人能放肆地饮酒作乐,一扫之前的压抑与冷寂,真正地放松一次。

大祭司不愿打扰族民兴致,这一次早早退场,谢衣被师尊禁酒之后仍然对这个味道念念不忘,虽然知道自己一杯就倒,仍忍不住心底的痒意。

米酒不成,果酒总该可以吧……

他装作一副很正经的样子,眼角余光发现师尊总算离场,再观察片刻发现对方不会再回来后,长舒一口气,用自以为无人能注意到的步伐走到摆放酒水的桌台前。

他找了几壶果酒,正心满意足地打算离开,忽而身后响起脚步声,将他惊得跳了起来。

“谢衣?你怎么了?”

华月本是路过,见到他如此大的反应,顿时一愣。

“没……没什么。”谢衣嘿嘿一笑,“原来是华月姐姐啊。”

华月狐疑地看了他两眼,见他并无不妥,只得道:“既然拿酒,大大方方拿就是,怎像做贼似的?”

“啊这……”谢衣眼珠一转,“适才看师尊离开,许是回神殿去了,我这就去邀师尊共饮!”

华月见他一溜烟跑走,无语的同时不禁失笑:“……还是个孩子呢。”

说是去邀师尊共饮的某个人在走到一个街口后突兀地转了个弯,来到他存放偃甲零件的旧屋,将酒壶摆在石桌上,撸起袖子跃跃欲试。

“这下师尊总不会发现了……”

他将杯子摆正,颇有仪式感地倒满一杯,一口饮尽,随后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

饮了几杯后,他发觉有些头晕,闭紧眼睛再睁开,发现自己出现了幻觉。

“师尊……”

沈夜不知何时站在他的面前,神色不辨喜怒。谢衣吓了一跳,迟钝地想起师尊应该在神殿里才对,复又放松下来。他看着对面的身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素闻师尊喜爱饮酒,今日弟子就陪师尊不醉不归!”

“为师不是说过,不许你再饮酒?”

“就知道师尊会这样说,今日神农寿诞,就让弟子放纵一回吧……”

没想到幻觉里的师尊并未反驳他的话,而是好声好气地坐了下来。谢衣笑了两声,将对方的酒盏斟满,然后满怀期待地看着对方。

沈夜将酒液一饮而尽,然后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这是徒儿孝敬师尊的……”谢衣嘿嘿笑着,“师尊恩情,弟子无以为报,只得让师尊一饱口福……”

“你想说的,只有这些?”沈夜将酒盏放下,看着院子里空掉的酒坛,眸中满是谢衣看不懂的复杂,“上次你的胆子不是很大么?”

“上次?什么上次……”谢衣摇了摇头,看着幻境中的师尊,又痴痴笑了起来。

“师尊不理弟子……可知弟子心中有多么难过。”

虽然醉意朦胧,可那眼中的情绪却是如此鲜明又滚烫。

“是么?”

仗着这是自己的幻觉,谢衣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师尊总是站得那样高,那一定很孤独……弟子不才,只想陪伴在师尊身边,即便只是……也行。”

“你醉了。”

“我是醉了……可若是醒着,师尊会听我说话吗?”

他站起身来,想要触碰那道孤寂的月光,然后他将月亮抱了满怀。

恍惚中,他听到一声沉沉的叹息。

*

应钟正在吹耳熟能详的寿诞曲子,一曲终了,忽而听到沧溟笑了一声。

他投了一个疑惑的眼神过去。

沧溟笑着说:“我刚刚看到一件有趣之事。”

应钟放下石埙,好脾气地问:“何事?”

沧溟狡黠一笑:“你过来,我告诉你。”

应钟走近,只听到女子轻轻道:“秘密。”

应钟:“……”

他走到树下,拉住女子垂落的手。

一阵温柔的灵力拂过他的脸颊,应钟笑了一下。

在他身后,神血依旧,矩木依旧,春风依旧。他们放下一切,尽情享受着这般安静却满足的时光。

寿诞之后,一切如常。

这日,应钟照常批改自己手头的公文,忽听闻学宫主事司徒越求见。

想到之前沈夜曾说过的事,他心中忽而涌上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司徒越匆匆而入,在他了然的目光中羞愧地垂下头:“天府大人,恕属下无能……学宫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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