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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二哥纪瑄(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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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眉叹了一口气。

慢慢地脱了戏服外袍,露出贴身的小衣来。

兵爷松了手,冷哼一声,眼睛里立刻升起色眯眯的意味,将顾眉从头打量到脚。

芳姨捏了一把汗,讨好地陪着笑。心里全是厌恶。

这样的主顾,她花旦出身,哪里会不知道。就是假捧的典例人物。有新鲜感时,来听戏一掷千金,要求种种地多;真要他出大钱帮戏子赎身,那他是绝口不提的。人常说戏子无情,芳姨想,最最无情无义的,就是这帮色字当头还要立牌坊的主顾。

如此一想,芳姨对着顾眉,不由生出惺惺相惜的怜悯。

转眼念头一变,又觉得顾眉活该。谁让他生得这样美?享了好处,那必然要受点麻烦的。

芳姨不知道自己这股恶意哪来的,寻不着来处。

芳姨转念的功夫,顾眉已经流畅下腰。十分标准。他待起身,那兵爷“诶”了一声,色眯眯笑道:“翻几个筋斗,总不麻烦吧。”

顾眉说一不二的性子,愣是不依。

两个小兵看兵爷脸色,早递上他的鞭子来。那粗俗人物根本不顾脸面的,面对的又是下九流的戏子,抬手就挥鞭。

兵爷的手臂小树一般粗壮,那鞭子挥得呼呼生风,尽数从顾眉上方过,不叫他起来。逼着顾眉维持下腰的姿势。

芳姨早吓得跑到台下,想去劝阻兵士,被班主拉住,“你不要命了?”

兵爷嚷嚷:“翻不翻?你翻不翻?”

说话时,吐气里酒味、肉的酱腥、禀赋的口臭都往外涌。

顾眉一阵恶心,可反弓着身躲鞭子又岂是轻易的。所幸他艺高人胆大,平时苦练,还可勉强支应,并没有挨着鞭子,受什么皮肉之苦。

躲避时,不得不凌空翻筋斗。

兵爷哈哈大笑,鞭子挥舞得更带劲,鞭子一起一落,搅得台子上木头的桌椅布景,通通七零八落,木料钉子散了满台。溅出的木头碎屑都打在顾眉脸上。

这时,顾眉内心真是烦腻。这种没脑子的剧情,到底还要多少回?

一分心,翻筋斗不觉,手掌心一滑,像是蹭到什么油腻。

待要保持平稳,已是不能。

动作变形,手脚都不受控制。

顾眉只觉腰上一凉,猛地剧痛,只听清脆骨骼响,顿时人就躺倒了下去。动都动不了。

耳边嘈杂,什么都听不见,五感都退化了一般,眼前发黑。

只腰上一阵阵剧痛,痛得人天灵盖都要掀出去。

“不好,不好,腰断了!”芳姨尖叫上前。

她失了棵摇钱树,哭得什么似的。招呼班主,仔细轻手轻脚,把躺着的顾眉翻过来一看,割开小衣一看,血瘀都爬满了下半腰,人定是残了。

再伸手探顾眉的鼻息,气都喘不匀。若有似无的。救不救得回来都难说。

芳姨哭叫着找大夫。

兵爷惹了祸,见闹大了,趁乱就带着小兵跑了,连鞭子都没要。

过两日,芳姨招呼院里的壮汉去讨赔偿,人家早拔营去下一处了。他们正经军营里的,兵器在手,芳姨这帮壮汉又哪里敢硬抵,戏班子只得咽下这口气,吃了闷声亏。

暗地里,芳姨不知咒那兵爷多少回。

以后得一回子,丢一年命才好!

顾眉人是救回来了,可惜落了个残疾。

莫说唱戏耍把戏,连日常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

没一月,芳姨就叫苦连天,“延医请药的,比白底江的吞金兽还厉害啊。这一月下去多少钱。”

班主劝道:“他也给咱赚了不少子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厢夫妇两个一唱一和,在院子里高声得嚷,生怕屋子里趴着的顾眉听不见。

顾眉窝在炕上,忽地笑了一声。不冷也不热。

终究忍不住了。

芳姨自道仁至义尽,晚上来同顾眉说了一番心事,叫苦叫穷,都扯到自己出身也是戏子,谁不是命苦上去了。

顾眉腰上盖着薄薄的被子,冷痛得打寒噤,实厌耳边闹吵,问道:“芳姨,想如何安排我?”

芳姨一喜,爱极了灶冷他递柴火,压抑欢喜,沉声道:“你这孩子是最懂事、最通透、最伶俐,也最最刻苦的。想不到这么一桩祸事来。”

顾眉不愿听这些废话,道:“芳姨,您直说吧。”

芳姨赶忙儿地接了茬,握住顾眉的手,摸了又摸,拍了再拍。

“咱们相识一场,姨把你当自己孩子,总要给你找个好去处,下半生有靠,不至于叫人欺|辱饿死了去。”

“你还记得那袁本大老爷吗?他愿意养你。”

顾眉脸色煞白,惊得咬到舌头,混着疼含混道:“我不去!”

却说这个袁本,也是个兵匪出身的,混了军职后,自己暴|虐,党羽手下又太招摇,被刺杀不在少数。他想着银子捞够,主动退了,交给了心腹,自己则在小镇上安了家。风光富贵,不比西京京都差,而且天高皇帝远,他又不造|反,倒盘踞一方,成了个地头蛇。

这人年纪都到了知天命的时候,一张老脸因为纵|欲,早就是眼袋下垂,白发多多,脸上都有早年打仗风吹日晒落下的老年斑,脸上生横肉,三角眼露凶光,很是个毒瘤。

袁本酷爱听戏,就常来戏班子里关照。

他这个人不爱强夺,就喜欢磋磨人心性,叫人心甘情愿地听他的话。

顾眉这根好苗子,袁本从小就看好了的,只是看他是根硬骨头。才等了几年。

有人私底下传,那些经常来捣乱的主顾,兵那条路子的,大都是经了袁本授意的。

顾眉知道,二次修复bug之前,游戏里是没有这个“袁本”的,他不知其来头。约莫是新立的人物?特意来针对他的?

不过袁本名声在外,可是个好色暴虐成性的。女子男子他都玩,到手了,在地牢里割人脖子放血玩,等人惧怕死了,再绞了人头发,当温他酒炉子的燃料,可是个没人性的。

顾眉自知自己残疾,落到袁本手里,漫说生死难料,不知要受多少的折|辱!

这些退下来的“权|贵”,早年还杀了那么多敌人,心理都有创伤后遗症,十足的是变|态。

顾眉越想,脸色越难看。跟金纸一样了。

芳姨笑着劝道:“傻孩子,去了袁老爷那,锦衣玉食的,有人侍奉,有人疼,为什末不去?”

顾眉顶道:“他家里人口多,口舌是非。到时闹大了,怕牵连了戏班子。”

芳姨想起袁本找她时,那开了三箱的金子,眼睛都是直的,早已是顾头不顾腚了。有那金子,散了戏班子,另找个地方住大宅招丫头伺候,这辈子都荣华富贵享不尽,谁还想开戏班子没一日消停的?

芳姨便道:“你放心吧,我打听过了。他家夫人早年生孩子病逝了,留下一对儿女顶顶乖巧,都大了,不怎回家。”

“别的那些莺莺燕燕,长得还不如你一根小手指。”芳姨用食指掐着自己的小指尖,掩不住的喜色,“袁老爷,肯定疼你。”

顾眉惊怒,胃里反酸到喉咙口,烧得嗓子疼。他哑声道:“我一个残废,不能唱不能动,又有什么趣儿?”

他试图打消芳姨的念头,总是徒劳。

芳姨早铁了心,“你不是还有脸吗?实话告诉你,袁老爷说了,就喜欢不能动的,听话好摆布。指明了要你。”

其实袁本的原话是“好操|弄,趴着哭起来带劲儿”,芳姨有些嫌脏口,才换了个文雅点的说法。

顾眉不说话了。

芳姨以为他态度软化,转圜道:“袁老爷领我看了,你的屋子都布置好了,仆役都有十来个。管吃食的、管梳头打扮的、倒痰盂的、管熬药的、管揉肩翻身的……哎哟喂,数都数不过来。”

芳姨比着纤秀的手指,兴奋地历数。

良久,顾眉叹道:“就是这样办吧。”

芳姨喜得什么似的,站起身,说是去张罗给顾眉践行。

顾眉气逆于胸,忍到芳姨出了门,那口深红的血,才吐在枕边,又悄悄拿枕布盖了。他如今行住坐卧,如同瘫子,趴着动个手,都要小心缓慢,慎之又慎,一是不灵巧,二是怕牵动腰伤,故而费了半天的功夫。

中途过了午晌,芳姨还破天荒买了他爱吃的水果来,切得好好的摆盘,又张罗着晚上给他的践行酒,做足了送行的排面。

这是一刻等不得。

连衣裳都替顾眉换了身新鲜的,芽黄嫩的,衬得顾眉伤重中的脸,雌雄莫辨,似嗔似怒,极是动人。

芳姨笑道:“美。把咱们都比下去了。”

班子里的人都顺着她讲。

等他们一出去,顾眉趴在床头,看见铜镜里反射出自己的颜色。

头发挽簪,掐着半朵残了的玉兰,花瓣将落未落,不免可笑。

院子里推杯换盏,大家趁着“顾眉的践行酒”,早闹将开来了,十分热闹。

顾眉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瓷盘。盘子里的水果已经半发黑,慢慢地腐烂了,盘边的水果刀,在窗户漏进来的月光下,闪闪发光。

深夜。

顾眉的屋子里传出尖叫。

芳姨叫得几乎破嗓,气上来还狠狠打了顾眉的后腰腰伤,“丧气玩意儿?蠢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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