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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决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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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想了想,咬了咬唇,“有孩子便是本宫之幸了。”

纪筝叹口气,“就算招来的孩子不容易教养,容易早夭,也不后悔么。”

“不怕你笑话,从前丢了个孩子,正是我的心病。若能有孩儿,刀山火海我也不怕的。”淑妃微微笑道,“江娘子不像外头那起子招摇撞骗的,算八|字专拣好的说,报喜不报忧。你愿意这样同我直说,就是交了心的,我自珍重你。”

说了执纪筝的手贴在她心口处。

纪筝岂能不懂她的意思?

这是希望怀上了,还有纪筝一路保护着,让皇子平安长大。

虽在预料之中,但纪筝高兴不起来,“我去布置。三月之后若无好消息,任凭娘娘责罚。”

淑妃揩拭去眼见的泪花,“哪里的话。成自然皆大欢喜,不成,也是我的命。”

到晚间,淑妃留纪筝多住几日,纪筝没有推辞。

当夜皇帝就来蘅皋宫同淑妃求和,十分恩爱。纪筝等自避让不见。淑妃想着也不是引荐的时候,并未强求。心中对纪筝更生欢喜,心想必定是改了风水,吸引和气减少争执的缘故。

如是盘桓三日,纪筝再久留宫中,以淑妃亲眷的身份,却是不合适。况且崔惊樾男扮女装,时日久了待在后妃宫中,也怕东窗事发闹大了去。纪筝索性寻了个借口要归家,“得了空,娘娘着人唤我进宫便是。”

淑妃不再强留。但派了蘅皋宫有头脸的婆子,换了一顶宽敞的好轿,让她跟前得脸的太监们给抬出宫门。

“江娘子,回哪儿去?”太监打摆子问,请她上轿。

一路走到皇城根下,纪筝恍恍惚惚,只听崔惊樾抢了一声“梅花巷”,纪筝立刻驳道:“仍旧回黎府吧。”

太监笑着提点,“黎府?听说私藏重犯,娘子若无满意的去处,奴才在外头也有自家置的私宅,凑活几天,盼二位娘子不要嫌弃。”

纪筝婉拒,“多谢美意,回黎府,住着倒还惯些。”

崔惊樾惊着揣度她的意图,不觉心中更惊恐,可下意识帮腔,“姐姐说得对,我们自己干净,不怕鬼敲门。”

太监听如是说,就罢了心思。看在淑妃的面子上,他讨好,做个姿态就罢了。

这等子江湖术士么,总要摆架子弄神秘的。

路上,纪筝情绪低落,闭目养神,忽而叹气道:“我作了孽,必有后报。”

“小师姐是怕日后淑妃养不活孩子?”

纪筝点点头,“这是我作孽,以后我也必有伤心事。”

崔惊樾安慰,“那不是她自己主动求的吗?算不到小师姐头上。”

纪筝摇头,叹息更甚,“起因在我,是我有所图,推波助澜。”

放长线,钓大鱼,发心终归是私心。大过公益。

崔惊樾努力开解,可他因果悟性和纪筝并不是同一条道,也只是隔靴搔痒,难以安慰到点子上。

不知不觉轿子抬回到了黎府,因是从宫里回来的,立刻有人进去通报。

“江家姐妹回来了。”

黎徜柏上一刻还在与明路纠缠,一听汇报反倒愣住,呆呆地就朝门口看去。

纪筝下轿打点完,问了门房,一径就直奔黎徜柏卧房来。里头正为她闹腾,竟无人拦。

靠近黎徜柏卧房,她遥遥地闻见血腥气,她忍不住嘴角含了笑。

黎徜柏见到的就是她这副笑模样。

日思夜梦,故梦故人,故人来时犹含笑。

黎徜柏人竟看痴了,脸颊发烫,下一瞬意识到什么,又心痛如绞,脸色白似鬼。

一句“妹妹”,怎么也叫不出口。

纪筝。阿筝。妹妹。

你可还愿意原谅我?接纳我?

纪筝行来,不带幕离,形貌过人,旁人看得专注。

她笑道:“将军,借一步说话?”

黎徜柏不想旁人看了她去,还怕又惹来纪瑄那畜/牲的人搜捕,立刻道:“都下去吧。”

昌平这边站着大夫,“将军,你的伤……”

“出去。”

说话太用力,胸口血又涌出来。

下人们没胆子拂他的意,纷纷退去。之前兵荒马乱的卧房,顷刻安静极了。

卧房门合上,房间内光线都暗了,鬼气森森。

纪筝收了笑。

她主动回来了。

她想明白了。躲什么,藏什么。

她偏要活在日光下,要黎徜柏、纪瑄他们日夜难安,要他们对着她这张脸,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日日猜测是不是转世重生,是不是怨鬼附体”,是不是大难不死得了机缘。她要他们,没有一刻安生。

“端阳得淑妃娘娘召见,还算投缘。”纪筝慢悠悠地起了话头,三言两语讲入宫事宜。

黎徜柏想下床来,纪筝上前扶住,将他摁在原位。

“我还没讲完呢。”纪筝眯眼,“将军。”

“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些……妹妹。阿……”

“闭嘴。你真令我作呕。”

纪筝不笑时,通身气质,凛然如冰,冷冽比刃。

黎徜柏意外极了,先是瞪大了眼,继而却笑出了眼泪。英俊的脸,似哭似笑。

妹妹。

他一直在等,等她主动摘下幕离的那刻。是否代表原谅接纳。

原来,是代表复仇。

她要演,他陪着装不知道;她掀了戏台子,他还得假装戏台存在,配合表演。

他实在害怕,怕妹妹再像西域的晚霞,灿烂过便消失,永坠黑夜。

纪筝骂完那一句,心里那股郁结只缓解了一点点。

说话都带着浓浓的冷意。

“将军怎么不说话了?”

口气是冷到了黎徜柏心里,冷到他一路心口到指尖都丧失了温度。

他说……他该说什么?

黎徜柏红了眼眶。

他想听她说,确认她活着。不是梦。

纪筝笑了,在他眼神中看到期待。

纪筝伸出手,掀开了他被血液浸透的里衣,探向他胸膛上的伤口。裂口深,有好几寸。

纪筝用五指抠他伤口,指甲陷进他血肉里。

黎徜柏疼得浑身打了个冷战,愣是咬牙忍住没动。他冷汗冒得简直要晕过去,发白的嘴唇颤抖,睫毛颤巍巍像雨中蝴蝶扇动的翅膀。偏要抬了那双雾濛濛的眼,问纪筝。

“你……怜惜我吗?”

纪筝险些笑出声。

不过她忍住了,没有回答。

她这一热一冷,弄得黎徜柏不上不下。

两人僵持一会,纪筝将手从他伤口里拿出来,就近在水盆里打水洗手,又用布帕擦干净双手。

“将军,我回梅花巷了。”

黎徜柏扑身就追,摔倒在床边,“不行,纪瑄会找你!”

纪筝讥笑:“将军先把烂摊子处理好?”

“什么烂……”

“大哥!”只听房门被人猛地推开,阿张闯进来,满目含泪。她打量着纪筝和黎徜柏,纪筝通身整洁,黎徜柏倒是衣衫不整,她眼底晃动的泪光才褪去些。

“大哥,你伤口崩开了,怎么不照顾好自己?”阿张关切地跑过去扶他,她发现了,除了她刚进门看她一眼,黎徜柏一双眼只盯在纪筝身上,根本挪不开。

阿张在场,黎徜柏欲言又止。

他忍住了不叫妹妹,怕说漏了嘴,给纪筝带来杀身之祸。

纪筝倒是瞧了他二位几眼,面带讥嘲。两人相互扶持依靠,虽是假兄妹,但是胜似亲兄妹呢。

而后便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黎徜柏眼底的身影越来越缩小,他终于因失血过多,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已经七日后,大夫为了救他,脑袋都憋在裤腰带上了。

醒来第一件事,仍是打听“江芙人呢?”

明路昌平都受不了了,“搬回了鹧鸪院。”

听说在鹧鸪院,黎徜柏稍稍安了心,到底在眼前,还能看护着。

而不是离黎府太远的梅花巷。

确认了纪筝的所在,黎徜柏要忙着应付圣上的盘诘。

阿张的身份。

御前辩驳,两位曾经是奸臣养子的高官,在皇帝面前针锋相对,理论抓捕阿张是否合乎规矩。彼此翻旧账挑对方的错处。闹得皇帝头疼。

皇帝总归是偏爱纪瑄,从中作和道:“昭武和赵故都受了伤,既是误会一场,便就此散了吧。”

将纪瑄强攻黎府之事,轻轻揭过。

这样还不算,皇帝还格外敲打了黎徜柏,“昭武,阿张姑娘是你恩人,又何必认作义妹?徒惹嫌疑,亭溪会怀疑,也是为朕的江山计虑。”

话抬到这高度,黎徜柏只得弓了脊背,压得胸口伤一片钝痛,“皇上说的是。”

他无意再深究对错。

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妹妹,息事宁人,更能保护好妹妹。

却说这头。

赵故的地位,是进不了御书房的,只在外头候着。见两位主儿在皇帝的调解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免深觉天官可怖,每一步都料算定了人心,从无出错。

“天官大人。”

“无事了,回去吧。”宫城的穿堂风过来,纪瑄轻轻咳嗽,在赵故的保护下启程回府。

赵故身上带伤,迈步都疼,他没吭声。

只是,他好像看见天官大人回头看了他一眼,而后走得比往常慢了许多。

赵故暗道自己莫非想多了?

说起想多了,赵故总想起抓阿张那天。在街头的姑娘。

她的幕离掉在地上,那相貌惊为天人,连黎徜柏那个吃素的都看呆了。

赵故看着总觉得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养伤那几日,躺在床上,醒醒睡睡,反倒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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