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只是微眯双眼,想了想这小人身上和此刻弥漫的气味,戏谑般开口:“原来是他呀~藏着掖着干什么,早说啊小家伙,我也不至于留在这了。”

沈溯左瞧一脸嬉笑的魔鬼鱼,右瞧臭着脸的某鱼,左右为难,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该说点什么,于是选择偷偷溜走。

刚迈出一步,寻思游到石头后面看戏,结果魔鬼鱼又拿尾巴给自己拉过去,沈溯无奈道:“你怎么又抓我？我家那位都来了,让他看见误会了我们怎么办,你知道的我回家也不好过,放过我吧。”

“Ayu,你听不懂话么,要我再说第二遍？”江欲寒淡淡的看着他,皱了皱眉,似乎在警告者什么,再次开口道。

Ayu松开尾巴:“哎哟,干什么呀~大家都是亲朋好友,要懂得分享嘛,这么小气干什么？”

他手指不老实的在沈溯脖子那打了个圈儿,啧声:“干嘛这样恶狠狠的看我？哦~我懂了~占有欲那么强啊,分享一下都不行,可惜了这么好的小人类跟了你这个……”

江欲寒懒得废话,直接把人粗暴的抢了过去,不顾沈溯发懵,把他死死禁锢在怀里,对着Ayu回道:“没什么事就滚回去,这里经不起你折腾。”

Ayu也不生气,只是觉得好玩:“你什么时候对一个人类这么上心了？这不是你的风格啊,我可听说过你失忆了,没想到失个忆性情大变~”

沈溯左看右看,紧绷着身子不敢动,他趁着两人不说话的空隙,露了个自认为好看的笑:“你们认识吗？感觉好熟啊,你的记忆想起来啦？”

江欲寒低头看了看他,抬眸给了Ayu一个眼神,接着道:“不认识,可能是路过的废柴。”

Ayu:“？？？尼玛的江欲寒,咱还是不是兄弟,为了老婆撇清一切关系是吧？你这个冷漠无情,重色轻友的鱼。”

江欲寒不想搭理,但还是回道:“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失忆了,什么都想不起来……我只记得小溯,其他的想不起来了模模糊糊,还请你见谅。”

Ayu看了看他怀里有些受惊的人类,又看了看散发气息的江欲寒,撂下句:“希望下次可以在海底再次见到他,亲爱的……”话没有说完,被江欲寒一尾巴甩过去。

“嗷！谋杀兄弟,我要告我妈去！！！”Ayu瞪着面前人,咬牙切齿道。

江欲寒没有再理会,搂着沈溯往岸上游,沈溯这会儿一直在偷看他,看他是什么反应,是生气了吗？怎么不和自己聊天了,果然还是上次那件事心有余悸吧。

Ayu看着他们贴近,也落实了最近在族里听到的传言,轻笑:“哎呀呀,这老东西还真是算错了呢,我们亲爱的江欲寒似乎有秘密了呢,还是说不出口的。”

上了岸后,沈溯从来没有觉得岸上空气那么好,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感受着头顶太阳的照耀,身上暖乎乎的,不禁道:“我从来没有那么喜欢陆地,海底真是雾蒙蒙的根本看不清。”他说。

江欲寒屈着膝盖,坐在沙滩上,刘海被撩到了后面,长发被海风吹起。

但他内心似乎并不平静:“你今天去海底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海底很危险,幸亏你遇到的是Ayu,要是其他人鱼怎么办,他们会吃了你的。”

沈溯被这些话说的有些茫然,他指着自己说:“啊？你在说我吗？我不怕啊,那个Ayu他说我身上有什么气味,好像可以让你们不再对我有侵略意识,占有吧？不过没关系啦,我还有溪桐护着呢。”

“……那个海螺有什么好的？平时除了吃就没有别的了。”江欲寒小声嘀咕。

他把手搭上江欲寒的肩膀,顺势缠了缠凌乱打结的长发,笑着。

江欲寒耳垂染上淡淡的红色,脖颈那的鱼鳞显现,沈溯也看见了,他已经十分了解鱼鳞出现的原因,打趣道:“你吃醋了？害羞了？还是……你现在因为我很兴奋？”

江鱼憨身子顿了顿,接着往旁边移,把头埋在膝盖上,不再去看身边的沈溯。

沈溯乐此不疲:“抬头呀江欲寒,江傻傻？江呆呆？看看我呗,哎你耳朵怎么更红了？欲寒哥哥,来抬头我看看你脖子红没……”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江欲寒握住手腕,用力一抓,整个人倒在了沙滩上,有些吃痛:“唔！”

沈溯此刻身上还有个人,江欲寒偏着头压着自己,浑身不舒服,想动一动,但刚扭了几下腰,就再次被死死扣住手腕。

江欲寒红着脸,看着身下的人,他的呼吸声变得很重,起伏没有规律,磕磕巴巴的说:“没,没有害羞……”

沈溯眨眨眼:“这样啊……那欲寒哥哥的鱼鳞怎么出来了？”这个时候还不忘挑逗几句,便宜不要白不要。

但是,他本以为回答完后,江欲寒会松开手放他走,下一句话直接穿入自己的耳朵里,让他停止思考。

“吃醋了。”

江欲寒低下头靠近沈溯,炽热的鼻息扑打在他洁白的脖颈处,弄的很痒,很别扭,他反复闻了闻,似乎不是很满意:“味道太淡了,过不了几天就会消失,你会很危险。”

沈溯的脸颊逐渐变红,贴的太近了,他听见自己心跳强烈跳动的声音,听到海浪扑打清脆的声音,也听见江欲寒的那句:吃醋了。

等等,他吃醋了！？

完了完了完了这个世界乱套了,怎么回事怎么剧情不对劲？怎么回事不是说人鱼很凶残残暴吗,自己身上怎么有个跟狗似的老是乱蹭,不是你怎么真成藏獒了大哥！

等等系统是不是警告过自己不要越界……他也没越界啊,自己到底干什么了,啊啊啊啊——

“你,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此刻的沈溯已经想好各种措辞,准备一一认罪。

但江欲寒仍然不撒手,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咽了咽口水。

不是你咽什么口水啊大哥！！！

“就是……那个,之前我问你要泡泡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对不起啊,还有之前……呃,让你帮我那么多忙,是我的错,你帮了我那么多我却没有什么可以帮你的,确实挺不好的,我这个朋友很差劲,抱歉。”沈溯越说声音越小,直到自己也听不见。

江欲寒皱了皱眉,他不太了解为什么身下人说这些话,抓起他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说:“不是你的错,泡泡本来就应该给你。”

沈溯想抽回手,太别扭了吧！他居然被一个男鱼给撩了,可要知道他凭实力单身十九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唯独败给了一条鱼。

“不不不,你不是说泡泡是那个啥,我当时真的不是这个意思,你意思错了……”

“我什么意思？”

江欲寒这一句话让沈溯一下子闭上嘴,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他硬着头皮道:“就是,就是那个,那个,求、求、”

江欲寒没等他说完话,低下头再次靠近这雪白的脖颈,发疯般的舔了下,沈溯一个激灵想逃,但下一秒的刺痛让他失去理智。

“江欲寒,你他妈……怎么可以,咬我……”沈溯的声音有气无力,其中还掺杂着几丝不好意思。

江欲寒和平时变得不一样了,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现在的他很陌生,强大的气场让沈溯害怕,不再是之前那个跟在自己身后卖萌的鱼了。

原来恢复一部分记忆的代价,是失去现在的记忆。

“疼么？”江欲寒在他耳旁低声道。

沈溯想踢他:“你说呢？我咬你一口你说疼不疼？你是不是想玩我,你一个人鱼族,高高在上,要什么有什么,你要是海域的王,那什么生物都上赶着给你献殷勤呀,你怎么可以看上我啊？这不对啊剧情不对！你应该和高傲的同类在一起,而不是什么都没有的我。”

越说心里越堵得慌,不知道为什么。

就是很难受,似乎在警告自己,他们两个人身份不同,不应该这样的,但这是他想要的吗。

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从那天后,似乎越来越想念江欲寒了。

江欲寒会逗他开心,陪他直播搞笑,翻车,一起做菜帮自己打下手,甚至还会带自己去海底介绍自己的亲朋好友,认识各种各样的生物,保护自己,和弹幕较真做比较,喷黑子,把自己保护的很好。

沈溯似乎明白,为什么自己这颗心,在刚见到,刚相遇的时候,会猛烈跳动了。

江欲寒看了一眼,从他身上起来,沈溯感觉自己终于要解放了,但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他就被拽入一个□□的怀抱里,整个人跨坐在江欲寒的身上,没有安全感被迫只能揽着他的脖子。

“你干嘛！”沈溯想挣扎。

江欲寒搂着他的腰,抱着他:“现在你可以自己去海底了,我给你补上了标记,没有人敢对你图谋不轨想靠近你了,不会有危险了。”

沈溯停止闹腾,后知后觉说:“什么嘛……原来是这个,还以为……”

“我喜欢你。”

……

“不是因为泡泡,不是因为本性,因为你是你。”

“是对着大家真诚相待发出的笑容,明明什么都不懂还愿意把我带回去养伤,做饭给我吃,照顾我,不嫌弃我失忆,不怕我。”

“我喜欢你的笑容,你的乐观开朗,你的一切。我很贪婪自私,我不想让你对弹幕朋友们那么好,我只想你是我的。”

“……”

“求求你,就算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喜欢你,我,我第一次喜欢人,我有很多不懂的,就让我追一下你吧。”

……

“我们……慢慢相处吧……”沈溯说。

作者有话要说：原来,恢复记忆的代价,是忘掉我们这段美好的时光。

有私心,不想和你分开,所以,我才会坐在沙滩上发呆,看着这汪洋大海,我在想,你此刻在海底下干什么,会被螃蟹欺负夹到手吗。

-

不拒绝就是同意人鱼族强势的时代,江欲寒开始了平等,开始了询问对方的意见,从一开始就没有强迫过对方,只是等待,等对方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