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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凄惶府(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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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被震得酸麻,傅春柳蹭掉手背剐蹭出的血痕。

头一遭生出后悔的心情。

开什么玩笑。倘若这是凄惶府府君的真正实力,杀她岂不是轻而易举。

宝宁宁轻嗤:“区区几年道行,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愚弄本座,今日便用你的血肉祭石。”

“慢着,我还有话要说。”

正面交锋绝无胜算,眼下只能拖延时间,争取活命的机会。

“石头,我当然可以给你。但这一切都是无花告知于我的,他最后关头说了什么,你都不想知道吗?”

出奇的是这招竟然真的管用,宝宁宁没在动作,漆黑的瞳孔漠然冷视。

“无花已经死了。”

傅春柳:“他的确死了,但他作为草木还活着,万物有灵,我身怀木灵根,便能通灵天下草木。”

“……谎话连篇,拖延时间也没用。”

她面上无甚变化,但稍稍松懈的鬼气,还是透露出迟疑。

抓住这一时机,傅春柳扬声大喊:“你还要看戏看到什么时候!”

宁宁猛然醒神,短戟兜头朝她劈来,裹挟凶猛的鬼气,几欲让人窒息。

身后空门大开,电光划破气流,破风时剑啸长鸣,炸开青紫色的雷光,拦下宝宁宁的短戟,她手腕酥麻,一时脱了力。

“当啷”一声,武器落地。

薛衡拾起短戟,把玩在手中,饶有兴致:“原来那天,你就是拿着这个东西捅得我,怪不得,那血怎么都止不住。”

短戟两侧刃是薄方形,专门用来放血,狠辣至极。

短剑抵着她后心窝又刺进两分,红血泅湿衣料一团痕迹,听见女子闷哼,薛衡收起短戟,慢悠悠道:“诶呦,手滑手滑。小姐见谅,我的剑可比我记仇多了。”

“吃了断骨刺一记还能活着,算你命大。”她道。

一报还一报,翩翩公子笑的愈发恶劣:“比起命大,说我惜命才对,千防万防,哪知道背后捅了一刀子,忍了这么些时日,总算能好好算这笔账了。”

宝宁宁打量着两人,说道:“你们早就察觉到了?”

“怎么会呢?小姐演技精湛,连我险些都骗了过去,可惜操之过急,不然也不会暴露。”薛衡依旧笑的春光灿烂,不细听语调,真以为在说什么情话。

他目光看向宝宁宁手腕处那块黑色印记,抬了抬下巴。

“那个东西,是你自己下的吧,下给那块木头疙瘩。”

“你骗了他,也骗了我们。”傅春柳瞳仁清亮,毫无杂质映出僵直的人影。“追魂咒并非反写,只不过是你画在手上,从旁人角度看,自然是反着的。”

“如此,施咒者只需三尺之内引燃追魂咒,被下咒一方神形俱灭,顷刻灰飞。”

薛衡白日挟持宝宁宁,见府君过来时,她摁在手腕上的印记,饱含这几日的猜疑,他瞬间想到这一处,在宁宁引燃前了结了性命。

她嗤笑:“你们是来替无花鸣不平的?”

傅春柳没等答话,面前人化作一团黑雾炸开,两人下意识偏头,再一抬眼,人已在几丈之外。

宝宁宁眸中讥诮毕现:“他若知道有人会为他难过,怕是会再次哭出来,可惜,那场面以后都见不到了。”

鬼气顺着脚腕缠上两人的腿,迫使身体一动不能动,宝宁宁形似鬼魅,影子虚幻的看不清楚,朦朦胧胧间暗藏杀机。

房中布满迷雾,傅春柳扬起风决,企图搅散雾气,却被鬼雾蒙住双眼,目不能视。

挣扎间,鬼气缠绕的越来越紧,直至勒到腰间那片伤口,痛的倒抽一口凉气。

“流火,见主。”

轰的一声,窗棱霎时粉碎,火灵力卷着滚烫的风扑面而来,烧干了身上游走的鬼气。

火焰乃是至阳之物,辟阴邪。

丝丝缕缕的凉气消失不见,傅春柳睁开眼,流火刺目的光芒在房梁下跃动,照亮整片黑暗。

宝宁宁瞥了眼架在脖子上的长剑,无声冷笑,分明只差一步,就能杀了她,偏偏又多出来一个碍事的。

火焰自她与傅春柳中间分出一条线,炽热又明亮的守护在身前,如同它的主人一般。

容姿佼佼的年轻人,锐气比剑还要凌厉三分。

慢声道:“三步,退后。进一步,杀了你。”

肃杀之气自身后源源袭来,宝宁宁不敢轻举妄动,谢桐歌的剑紧贴着颈侧,稍有差池,估计会毫不犹豫的斩下。

她说:“世风日下,正道仙门竟也以多欺少。”

三人手中武器皆指着她,这位真正的府君气势从容,不见丝毫慌乱。

“小姐不日出嫁,大喜的日子,受了伤可没法同新郎官解释,我们本来也没想伤害你,不如就此和解,如何?”傅春柳看似征询,手上的武器可一点没准备放下,说是威逼更妥当。

僵持半晌,宝宁宁冷哼一声,卸掉了盘旋在屋内的鬼气。

“早这样不就好了。”薛衡嘟囔道。

她对着傅春柳伸手:“给我。”

“给你?”傅春柳挑眉,俨然一副奸商的口吻。“宝小姐,现在可是给你机会跟我们谈条件,怎么能张手就要呢?”

“你……无耻!”宝宁宁瞪大眼睛,风雨欲来:“那明明就是本座的东西,凭什么要跟你讲条件?”

“以你现在功力,想杀了我们三个人,恐怕力不从心。这么急着杀人灭口,是怕你心上人知道一切吗?”傅春柳目光落在手中石头上,打量片刻,与无花幻境中别无二致,其上的咒文都一模一样。

“这个石头,还挺眼熟的,这次——”

“是想放进谁的身体里呢?”

见她不回答,傅春柳继续添一把火:“还是,想将晋笙,当成第二个玩物?”

“住嘴!”宝宁宁面色终于不复方才淡定,隐隐露出几分狰狞。“无花怎能与晋笙相提并论,他不过就是,不过就是……”

声音渐消渐沉,那句话,她似乎也不愿说。

一颗不知名的种子,谷雨时节,乘着晴日潮湿的的春风落在罗裙边。

恰好她百无聊赖,这颗种子有了安居之处,为它寻了片树林,埋藏在细雨中抽枝发芽。

无花无花,无因种树,得无果之花。

她从来,都不曾爱他。

不过千百年孤寂,寻一处慰藉,教他识文断字,教他儿女情长,可他自始自终,都只是棵树,将她当做精心照料的主人。

偏偏这棵树大言不惭,要做人。

人跟树,怎能一样呢,树生了根,发了芽,此处便是他永远的家,直至枯萎。

人生出腿,天也想去,地也想去,再也不会记得这里还有一个她。

所以,她要让他后悔有这样的想法,再也不敢离开她,永远留在她身边,做一棵披着人皮的树。

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无花的命,是她给的,现在即便收回来,也没什么问题。

是,就是这样。

她没有任何错。

宝宁宁握紧拳头,听起来像在说服自己:“晋笙危在旦夕,我需要无垢石来救他性命,所以无花他,必须死。”

“他的命是我给的,我想要回来,有什么错!”

嘶声吼出这句话后,傅春柳那双眼睛,还是直直盯着她,像要看出个究竟。

许久道:“既然这样,那你又何必在乎他的想法,杀了便是,你想要他的命,他不会不给,何苦还要装作不认识。”

“还是,你怕他伤心?”

“真将他当成木头,怎么会怕他伤心呢。”

宝宁宁恼怒道:“住嘴,我爱的人才不是他,我在乎的只有一个!”

“生气是因为说中了吗?”傅春柳轻轻道:“你不是不爱他,是不爱了而已。”

“人心思变,天下情字,阴差阳错占九成,你爱上了晋笙,那个前世险些杀了你的道士,若我没猜错,你们应该是一道踏进了轮回。”

她眼帘遮下,视线落在宝宁宁娇小玲珑的身躯上:“只不过你的力量太强,轮回不足以抹去记忆修为,蛰伏人间,只为了取回在晋笙身上的东西吧。”

“那是什么?”谢桐歌问道。

脖子上的剑又贴近几分,威胁着她。

她冷着脸答的不情不愿。“我的一缕念,有了念,便能重新修炼出我的鬼身。”

薛衡奇了:“鬼不都想做人,怎么还有当了几百年还当不够的?”

宝宁宁:“这具身体太过脆弱,肉身生老病死,灵魂也会入轮回,记忆和修为将会再次削弱,再难做回从前的自己。”

“那你现在,是想取回那缕念,用无垢石给他续命?”薛衡说。

她算是默认,傅春柳还有一事不明。

“这个石头,已经从无花体内取出,毫无灵力波动,你要怎么拿它救人呢?”

宝宁宁一抬手,掌中黑气缭绕,与那时阿依朵身上的凶煞之气一模一样。

“用这个。”她说。

傅春柳瞳孔放大一瞬,抬眼对上谢桐歌同样惊诧的视线,唇角抿的平直,明知故问道:“这是什么?”

“怨力。”

宝宁宁回答简明扼要,与之前两人的猜测不谋而合,果然,这个石头,有调用怨力之能。

“你为什么……可以随意调用怨力?”

“我若能随意调用,也不必受你们挟持。”宝宁宁手中怨力闪烁几息,化成了灰烬消散在空气里。“这不过是从前有人借与我的几分怨力,将它注入无垢石,结成一个小阵,石头便是阵眼,方能活死人肉白骨,甚至用怨力修炼。”

“是谁?”

傅春柳忽的急躁起来:“那个人,是谁?”

“是谁又如何,你们也不认识。”宁宁很是无语。

“说。”剑锋又偏了几寸,挂出一道血丝。

举这么久剑,也不嫌累。

宁宁暗自腹诽以后,敷衍开口。

“是个巫医,好像叫——楚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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