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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凄惶府(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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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雀声声翠啼,还是稍冷的时节,三五成群跳在房檐下,只不过有些阳光骗得它们出巢。

睡梦中听见这声音,只觉得真与假混淆,光怪陆离。

丢在青石台阶的剑穗,入鞘尘封的银剑,她素衣墨发,天青色的飘带迎风招展。

泠泠嗓音,比之冬水还要薄凉。

“谢首席日后道途青云,昨日云烟便当年少糊涂,山高水远,我不会碍你的眼。”

“过往种种,犹如此剑,封剑入鞘,不见尘嚣。”

“你我此生,再无瓜葛。”

即便是梦里,依旧阵阵刺痛心口。

她走了,没有回头看一眼,只留下摔碎的璎珞穗子,勉勉强强被青年拢入掌中。冷风吹衣摆,他蹲在地上,去捡那些摔成了玉屑的碎片。

可惜这么做也只是徒劳,碎片混在泥土里,怎么捡都捡不完,还弄脏了法袍的袖子。

“再无瓜葛……”他轻念着重复,长发遮住侧脸,看不清神色。

梦境定格在这一幕,鸟鸣声在耳边越来越嘈杂,扰的他睡意消散几分。

谢桐歌朦胧的睁开眼睛,身体无力疲惫,酸胀的眼瞳打量四周,落在握住的那只手上。

他眼皮跳了一下,视线上移,手的主人并没注意到人醒了,另一只手拄在桌台,支着下巴静看嘈杂的飞鸟。

傅春柳侧脸被光渡上些许朦胧,亮的发白,叫人不敢直视,黑瞳沉沉盯着一处毫无聚焦,出神的思考什么。

难得安逸,谢桐歌并没出声唤她,只是看着这张与梦中一模一样的脸,却不见那鲜活明媚的神采。

自己真是魔怔了,竟会做这样的梦。

“你……”他缓缓启唇,眼神恍若初醒,傅春柳听闻床上动静,侧过头对上视线。

“……会打璎珞穗子吗?”

傅春柳未见错愕,只是淡淡道:“不会。”

还以为她会奚落一番,没想到坦然自若,回答的这么果决,他移开眼,沉默不语。

听她问:“怎么了?”

“没什么。”刚刚醒透,他嗓音低醇沙哑:“随便问问。”

动了动手腕,抽出被他攥着的手。傅春柳总觉得他怪怪的,但也没再多问。

“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事要做。”

“什么事?”

她如实道:“对宝小姐一事尚有疑惑,看她的样子,应当也并不记得前尘往事,我想去问一问府君。”

他说:“着什么急,等我与薛衡一同去不是胜算更大。”

傅春柳:“幻境碎裂本尊受到重创,他此时必然虚弱,没什么威胁,况且我也不是为了杀他而去。”

“只是知晓了他的力量从何而来,很感兴趣罢了。”

谢桐歌微微启唇,想问是指什么,但是以她性格,猜想她也不会告诉,索性默然。

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和盘托出,“你有看到送入他身体中的石头吗?”

幻境中,两人都是以府君的视角替他经历从前,他如何生出灵智,如何被困府中,皆因一人而起,便是那女鬼宁宁。

宁宁手中的石头,似乎是他力量的来源。

“不似凡物,且处处透着诡异。”他突然想起来府君的能力,娶亲那一晚百鬼成魙,绝非偶然。“大概,还有调用怨力之能。”

“怨力?”

他身子虚乏,靠在床头为她解释:“人间八苦,苦苦生怨,凄惶府的鬼弥留世间,也不过是依靠怨力才未消散。消散之后化鬼为魙,与道法超度不同,是彻底没了神智。”

这些倒是明白,只不过从未见过怨力被吸走的鬼,一时也让她有些惊奇。

傅春柳想了想,伸出手取出一物递在他眼前。

谢桐歌怔愣:“这好像是……”

她道:“若我猜的不错,它们应该是同一种东西。”

手中拿着的,正是栖凤寨的那块石头,被陈娘子从石头山下挖出来,但已经没了支撑它的怨力,只是块刻着花纹的石头。

“你是从何处得来的?”他表情凝重起来。

“前些日子,在我老家湘州。”她将栖凤寨所见所闻简略讲给他听,谢桐歌听的很认真,温润如玉的脸上神色寡淡,唯一的波澜便是眉头微拧。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傅春柳:“事情结束后,我没再细想,现在看来,是有些奇怪。”

“比如那个寨主?”

谢桐歌点点头,与她想法一致。“按你所说,那位寨主既然有傍身之能,绝不可能只是个药郎,况且他离开的时间,与水源受到诅咒,俱是半年之前,此事未免太凑巧。”

“那湖底的石头山,我猜应该是某种聚灵阵,再以这块奇石为阵眼,方能凝聚怨力,使湖底婴孩冤魂化成实形。”

“我只觉得不止如此。”傅春柳记忆中,哑奴罩在她身上的法罩,带出一个人绰绰有余,而且寨主既然能够教他法术,她不相信会没办法对付区区鱼怪。

还有,在阿依朵的回忆中,那个身披黑斗篷的人又是谁?

若这两块石头皆是一人所造,会不会这一切都是人为,幕后有人以怨力搅弄风云?

还需一探究竟,突破口,只能是在府君身上。

可如今已然激怒府君,她也未料到会有这种差池,今夜恐怕很难在接近他了。

“你今天其实……有事要讲的吧。”谢桐歌墨发垂在肩头,一丝不苟的衣襟微微松乱,唇色浅淡,看上去有些乏力。“是我多事了?”

“本就是我顾虑不周,连累你也受了伤,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倒不如看开点,想想别的法子。”

傅春柳没说什么责备的话,倒是难得。“只不过,宝小姐既然已经救回,往后的事情与你也无干系,你们二人为何还不启程?”

“如今还走不了。”他说:“我们与宝员外做了交易,他……要我们杀了那府君。”

傅春柳静止一会,还以为自己耳鸣了。“你?做交易?还为了交易杀人?”

“那不是人,更何况府君恶事桩桩件件,早该取他性命。”

他辩驳的有理,傅春柳也找不到什么话回应,只得无言注视着他。

这人脸皮薄,被看了一会非常不悦。

“怎么,很出乎你的意料?”

她果断点头。“非常。”

咂舌称奇:“瞧你的衣着打扮,应该是仙门世家子弟,想要什么不是唾手可得?竟然还有需要求的东西。”

谢桐歌掀起眼帘,泠然道:“以我所能换我想要,这不是天经地义?我一不是土匪,二不是皇帝,谈何唾手可得?”

“好,您真是清高。”她虚伪的竖起个大拇指。

谢桐歌冷哼一声,转过头。

两人静的没话说,竟也没觉得尴尬,只不过颇有些不自在,还是床上躺着的病患先下了逐客令。“你怎么还不走?”

少女秀丽娇蛮,站着身靠在桌台边,听他口气不爽,微微抬高眉毛。

“尚有一事不明,也不知该不该问。”

“那就别问。”

傅春柳却嗓音婉转,丹凤眼藏起钩子:“是关于你我二人,当真不听?”

这话暧昧,他顷刻间想起那不分你我的梦,心口一跳,强装镇定道:“说。”

傅春柳意味不明轻笑一声。

笑的恶劣,还气人。

他顿时有些不明言说的气恼:“算了,不想听,你还是别……”

“在我房中,住的如何啊?”

谢桐歌僵住身子,一股难以言喻的,平生从未有过的羞耻感涌上心头,将要冲破天灵盖,只觉自己耳后热得很,像火烧似的。

想解释点什么,但是一转头看见她戏谑的脸,还是梗着喉头别过脸,半个字也蹦不出来。

他想杀了薛衡。

“怎么不答话?难道我照顾不周?可我每天早晨为你接露水,替你换掉琉璃盏的水,我那池子里的荷花宝贝得很,我爹想养两只龙睛,都被我扔了出去,你可是唯一住过的鱼。”

她又凑近了,故意道:“怎么样,那池子冷不冷,凉不凉,漂不漂亮?”

到底怎么猜到的呢?大抵是女人的直觉吧。

自薛衡撂下那一句话,她脑子里便蹦出来橱柜上空空如也的琉璃盏。

那一尾鲜亮的红,留下一片金叶子便不知所踪,她的房中不可能有人潜入,但却拦不住有人要出去。

“我……那时受了伤……薛衡用化形术将我放在丹药瓶子里,才得以逃生。”

“没成想会被那道士偷走,当时灵力还没恢复,解不开化形术,只得,只得……”他说不出下句,只能木着脸道:“对不住,我会守口如瓶。”

他虽化形成鱼,但本质还是个人,被藏于闺房已是不妥,更何况傅春柳行径太过另类,常看些不伦不类的淫邪读物,还看得津津有味。

离谱的是,她还用列国游记的封皮套在那书上,光明正大当着别人面看。

有时随手扔在橱柜里,被他看见只言片语,简直想自戳鱼眼。

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

傅春柳不知道自己有多荒唐,仍旧乐着调侃。

“听那老道说是转运之物,好些天也没见地上掉个铜板,都想将你扔了,你还是庆幸那时天寒地冻,姑奶奶我又是个善心的,才没被当成冰鱼片吃了。”

谢桐歌表情变了几遍,由红转黑。

偏偏这人很没眼色,又说他很是粘人听话,只要手指头贴上去,便乖巧凑过来。

“看不出来,你做鱼很有一套嘛,谢桐歌。”

傅春柳拍着他的肩膀笑出几声,直至空气中冷凝几分,突然一点寒意浮上手臂,她后知后觉的抬起眼。

浅色瞳孔倒映出她的脸,此刻僵硬的人变成对面,少年剑君并没有太大的惊异,只是视线锁定猎物般盯在她的脸上,略微扬起下颌。

眼神垂下,是不见波澜的沉静。

“你刚刚——”

完了。

“叫我什么?”

哦吼~呜呼~

第34章 凄惶府(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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