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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是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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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楼里,刘贵枝不在,瞎子这才有机会偷偷钻一趟箱子。

也不知地府现在是什么时辰,反正忘川边,地藏殿外已经排起了大长队。大队一路弯弯绕绕,蔓延到河堤上,分不出哪是尽头。

门庭若市,让本就受流水声困扰的河堤格外吵闹,像个菜市场。瞎子降落得不是地方,一屁股坐在地上,刚好在队尾,他只好一边拍着前人的肩膀,一边一遍遍解释自己不是插队的,一点点向前挪,等终于远远看见牛头的牛角时,他脸都红成了苹果。

彼时牛头正在埋头奋笔疾书,“家门。”,他冷冷道。

排在队首的一个连忙回答:“水神殿水神,靖国坪洲,长翠沟片区。”

头都不用抬,牛头已熟悉到一伸手就够到水神殿长卷。

“姓名。”

“赵二。”

“赵二……”长卷名单上百个,牛头用牛蹄从上滑到底,“没有啊?赵二是你本名吗?”

“本名丁二。”

“嘶……”牛头气得嘴歪,用脚踹踹一旁的牌子,上面用醒目的红漆写着一行大字,“登记请提供本名!”

“这都写着本名本名了!这么大字,排了这么久就不能抬头看一眼吗?那天庭的鬼籍都是你在人间最早起过的本名,你说个新名我上哪给你找去啊?白翻半天。”嘴上这么说着,他还是老实又顺着名单重新寻找。

丁二遂不好意思地笑了,“不……不识字。”

牛头无语,很快锁定水神殿的“丁二”,不耐烦拎起了笔,“什么事儿啊?”

丁二即刻换上愁容,“哎呀我真是愁,怎么回事儿呢,就这长翠沟啊……”

“说重点!别跟我聊天!”

“工部缺钱,非要在我这长翠沟建水坝,那沟里明明没发过大水,老百姓肯定不愿意搬,他们就到处散播谣言,说找人来看过,明年一定会发大水,必须搬。那沟里人哪懂这个,一个两个都信了,天天骂我要给他们发大水,我真是冤枉。”

“嗯……”牛头拖长声音,皱起眉头,“你这个啊……可能有点麻烦,得多等一等,你能等吗?”

“能!能能能!”丁二点头如捣蒜,“只要能解决,多久我都能等,再这么下去,我那水神殿真是要倒灶了。”

“行,那等着吧,办好了会通知你的,到时候你再来付钱。”牛头说着举印“框框”在桌上砸了两下。

见红章,丁二连忙将手伸出去,不想牛头却摁住手中的执结,取而代之递出另一张纸,只问,“去年的蟠桃大会去过吗?”

“去过啊。”

“听过一个叫’范星’的吗?”

“没有。”

“那看看这个,上面人见过没?”

丁二低头,纸上是一幅画像,有鼻子有眼,穿一件蓝领麻衣,“没见过……”

牛头叹气,这才给出执结,“行了,走吧,下一个!”

“家门。”

“财神殿洞府,门口的树。”

牛头笔下一滞,猛地抬头,眼圈瞬间泛红,“大哥!你怎么才来啊!”

话音未落,远处并排而坐的马面已抛下自己面前的长队,向瞎子飞扑而来,闷头钻进了他怀里,“瞎子!我的命好苦啊!”

*

能把马面逼出哭腔的事很少,可见牛马这两天的日子不好过。

上次刘贵枝火烧地藏殿后,地藏虽有所收敛,不再收受贿赂,但财迷心不死,他依旧不想放过帮神破案挣钱的机会,最近趁着和刘贵枝吵架、刘贵枝不常来地府的功夫,他转脸便想出一招挂羊头马狗肉,每日打着财神奶的名号,明码标价在地藏殿做起了生意,每日就派牛马坐在门口给前来求助的“妖魔鬼怪”登记,算是明摆着和刘贵枝对着干了起来。

地藏为了气刘贵枝,巴不得让牛马把消息传给刘贵枝,却不想刘贵枝此番听到消息不光没有反对,反倒是放牛马离开自己身边,颇有些大力支持的意味。

地藏先时只觉蹊跷,坐在殿里观察了两天牛马干活才知,这俩鬼头原是带着任务来的——刘贵枝想帮童七姐找儿子,看中地藏殿每日神来神往消息多,干脆让牛马挂出了范星的画像。一百个神仙就有一百双眼睛,一千个神仙就有一千双眼睛,只要坚持问,总有见过范星的,效果的确比自己到处跑强不少。

至于瞎子,他一开始并没把这件事当事,直至今日见此盛况,他才知原来最近这段日子,刘贵枝在人间做生意做得火热,地藏在地府也没闲着。

“切……那能一样吗?”后殿里,地藏从成堆的书卷中冒出头,眼下乌青又黑了两度,一头鸡窝头,比刘贵枝被雷劈下凡那天还狼狈。

此刻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听到瞎子聊起燕子楼最近的情况,他却还是轻蔑一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表达抗拒,“她那叫瞎折腾,我这叫造福一方!你少把我跟她放在一起说!你等她辞掉了财神,你看她还能开起这个酒楼吗?我不是否认你的手艺昂,我就是说她这个人,从来就不靠谱……”

“……”

半个时辰后,骂声依旧在继续。

瞎子平静微笑,早已习惯地藏一提刘贵枝就闭不上嘴的毛病,好在趋势总是好的——上次他念叨了整整两个时辰,这回刚满半个时辰,他就住嘴了。

一声长叹,地藏大概是也觉得自己没救了,老实自成堆的书卷中爬出,翻身坐在了瞎子身旁,迟疑片刻还是忍不住关心,“所以……最近还没消息?”

瞎子知他是问范大成记忆被偷的事。

因从前高震霆曾提起过一个可能于永慈寺偷走范大成记忆的黑斗笠人,刘贵枝近日一直在跟踪高震霆的消息,只可惜还没有结果。

瞎子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她这段时间倒是老给童七姐写信。”

地藏一愣:“给童七姐写信?这事儿跟她有什么关系?”

瞎子抱手,说起来十分从容,看来是早和刘贵枝商量过这件事,“范大成出事前,虽已和童七姐分家,但二人感情总归没有破裂,一直都在牵挂对方,就连当时成霜的那个牛皮本,范大成到手后也是第一时间寄给了童七姐。而范大成与范小舟是兄弟,二人关系自不用说,若说范小舟的记忆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范大成未并全然不知,而若这段记忆当真足够关键,以范大成的个性,他又很有可能会把这消息留给童七姐,与其大海捞针地去寻高震霆,不如先去问问童七姐,倒也合理。”

地藏却皱眉,一副不信的模样,“哎~怎么可能?范大成就是和范小舟亲近,这俩人都分开这么多年了。甚至范小舟躲在永慈寺这么多年,范大成一点都不知道,知道的时候,范小舟又已经死了,哪有时间跟他聊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瞎子不语,只是盯着地藏看了一瞬。

从那眼神中感受到异样,地藏一愣,声音竟有些发颤,“什么意思?她不会……是已经从童七姐哪问到什么了吧?”

瞎子,“那倒没有,不过童七姐的态度总有些暧昧。”

“暧昧?”

“嗯,每次问她她都不明确拒绝,只说希望姑娘帮她先找到儿子,其余的一切,等找到范星再说也不晚。”瞎子无助一笑,“这话听起来,分明就是有什么的意思。所以姑娘这段日子一直在写信给童七姐汇报寻找范星的进度,也是希望童七姐能多少透露些什么吧。”

地藏呆在原地,眼珠一转,有些走神。再听前殿的热闹,这才明白刘贵枝这么着急找范星的原因——她是想拿范星的消息去换童七姐手里范小舟记忆里的东西。

说到这儿,瞎子亦是有些头疼,转而又问地藏:“所以,你这儿也没范星的消息?”

地藏沉默。

“哎!问你呢。”见地藏有些晃神,瞎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者这才醒神,“范星的消息……昂对……”

他后知后觉从地上翻起身,回身又钻进了那堆书卷,摊手道,“呐,看到了吧,这些天为了帮门口那些神仙登记,我几乎把天庭每个神殿的名单都翻出来了,没日没夜看,连根毛也没找着。”

他说着随手从满地的画像中捡了一张起来,“说来也是奇怪,这范星,从前是童七姐看不到这些名单,所以无处可找,现在我替她把名单都翻遍,竟还是找不到人……又不在天庭又不在地府,却又去参加了蟠桃大会,这人能跑去哪呢?”

若有似无一声苦笑后,地藏随即露出绝望的神色,“我现在都怀疑,这童七姐会不会是太想儿子所以眼花了?”

说罢,他等不及瞎子回应,就又忍不住追问道,“所以刘贵枝这几次给童七姐寄信,童七姐这几次可有回信?”

瞎子垂眼,哪怕在传递失望的事情,嘴角依旧在笑,“没有,一次都没回过,这一次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惊喜。”

地藏终回过些神,眼皮又似千斤重,抬手稍微整了整鸡窝头,话中多少带点酸气,“能有什么惊喜……也就她还总抱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最后失望的还不是她自己,她要真心帮忙,不如先把假/币厂找着,开什么酒楼……挣来的钱她又花不了。现在她就能听进你的话,我劝你你赶紧劝她把那酒楼关了,干点正事儿。”

瞎子却是合眼一笑,似另有打算,和刘贵枝呆久了,耳濡目染,竟学起了阴阳怪气,“地藏大人,我说您最近是不是太累,把自己熬傻了?”

地藏最近正是敏感的时候,一点就燃,听瞎子话中有话却又不直说,当即咬牙切齿,挽着袖子又从书卷堆里冲了出来,眼珠上似蜘蛛网一般茂盛的红血丝,让他看起来像个疯子,一张嘴,满口獠牙,“嘿?你个忘恩负义的,你以为你现在能坐在这儿是谁的功劳,你还嘲讽起我了?有话就给我直说!”

瞎子勉强睁眼,嘴角依旧挂笑,一听这话便败下阵来,只好又耐心解释,“她开酒楼原也是另有打算,你这回当真冤枉她了。”

地藏又是一愣,獠牙顺着情绪缩了回去,提问略显苍白,“什么打算?”

瞎子沉声,这才娓娓道来,“你盯了长山这么多年,想来肯定也清楚。长山假/币厂这些年之所以能一直隐藏于山中不被发现,都是因为它长着一张长山盐场的’脸’。长山盐场是正经有盐印的造盐场,可以避免官府怀疑的最好方式就是每年按规定生产足量的盐。也是因此,盐场每年注定要有一大笔银子要花,若是制出的盐没能卖出去,将会有一大笔亏损,这可是造多少假铜币都救不回来的。”

地藏眯眼,“所以呢?”

瞎子:“蓬莱阁从前是京城数一数二受欢迎的酒楼,也是盐场稳定的买家,可以给盐场稳定供应银两,可如今蓬莱阁出事了,你说盐场这批盐,若不尽早找新的买家,该何去何从?”

地藏呆滞,一个眨眼后,突然觉得自己方才的问题有点愚蠢,一时觉得丢脸,他倒吸一口气,手上又是擦鼻子又是抠脸一阵忙活,片刻后才醒悟,瞪眼反问瞎子,“你今儿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件事儿的?”

瞎子垂头,“不是,是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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