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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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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一生的朋友

孤爪研磨不是个主动的人,这点我小时候就知道。

他从小就和普通孩子不太一样,总感觉有点冷静的过分。

你知道,小学生们特别喜欢彼此承诺,要做一生的好朋友什么的。

我们也不例外——这个我们特指的是我和幼稚的黑尾铁朗。

小学的夏天,电视预告说晚上有流星雨,附近很多人都聚集在河堤等待观看。

我们三个也约了出来。

坐在河堤边的草地上,夜风,虫鸣,青草香。

就好像有什么开关突然就被打开了一样。

我说自己要对流星许愿,将来要成为职业网球选手。

黑尾说:“那我就许愿我们做一生的好朋友。”

我觉得他这话不对:“我们不是已经是朋友了吗?”

黑尾大笑:“没错!”

孤爪君抱膝坐着,黑发垂在眼前,什么都不说。

我问他:“研磨,你不想和我还有小黑做朋友吗?”

但是他还是不搭腔,黑尾去捏他的脸,逼他发誓。

孤爪君才慢吞吞的开口。

“想做朋友的话,想成为网球选手,都是可以凭借自己力量完成的,为什么还要许愿?”

“如果要许愿的话,就代表着要借助外力完成愿望,其实内心根本不相信会成功吧——”

他这一段分析让我们彻底说不出话来,黑尾抓着头发烦恼又不得不点头承认:“这么说确实如此……”

“不过研磨你啊,你是不是……”

……

……

闹铃声响,我睁开眼,翻身将手机闹铃关上。

原来做了个梦,梦到了以前的事,不过黑尾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来着,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等下次见到问问他。

不过那么久之前的事,也不知道黑尾记不记得了。

吃早饭的时候,妈妈告诉我说,老爸休了一周的年假,他俩这月底准备陪外公一起回中国探亲,问我要不要一起去。

我家外公每年雷打不动的回乡两次,今年春节的时候,我陪他回去过,所以这次就拒绝了。

“吃饭怎么办?”妈妈问。

“便利店买或者外面饭店吃。”我给出了答案。

反正饿不死,毕竟我都高一了。

吃完饭回房间,我把摊在桌子上蓝光盘装进盒子里。昨晚回来之后没事做,我就一口气看了两部电影,熬夜到了两点多,这会正困着呢,打算再睡一会。

手机屏幕亮起。

[孤爪]:什么时候见?

[我]:????

我不记得和孤爪君约过今天见面。

[孤爪]:昨天不是说了么……‘明天见’

我努力的回想了下……

[我]: mea,harton,yorr???

[孤爪]:问号不行。

游戏宅奇怪的坚持,我只好重新打一遍。

[我]: mea,harton,yorr。

[孤爪]:知道了。[心情愉悦.jpg]

奇奇怪怪的。

孤爪君说自己昨晚也熬夜打游戏了,所以也要补眠,我俩约了午饭后去他家。

这算约会吗?还是见面?反正我也不懂了。

老爸在洗碗,老妈在看电视,看到我换好衣服出来,妈妈问:爱丽丝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都已经166公分了,还要长高嘛——我开始烦恼了。

“穿了裙子,要去哪儿?”妈妈又问。

“去找孤爪君玩。”

“之前不是闹别扭了么。”

“和好了。”

不光和好了,还姑且算是在交往了。不过我没打算跟父母说。

老妈最多也就说几句身为学生应该好好学习之类的唠叨,老爸可是会诚心实意的一边宽面泪,一边炫耀他那夸张拙劣的演技。

不熟悉的人说我冷冰冰的很傲慢,其实只是面对闹腾的父母锻炼出来的波澜不惊而已。

反正我学不会可爱,都是他们的错!

孤爪君的父母今天都工作,他亲自下楼开门。

和往常一样无气力的表情,眼底还带着浓重的黑眼圈。

“熬夜到几点?”我问。

“四点。”孤爪君有气无力的回答:“你呢。”

“两点多。”

“看了什么电影?”

“哈尔的移动城堡,还有爱丽丝梦游仙境。”

也不知道那个字触动了他的笑点,孤爪君居然扑哧笑了出声。

“爱丽丝看爱丽丝梦游仙境。”他进了房间就扑到床上,头埋在被子上闷声笑:“福永君应该会用这个梗说个不错的冷笑话。”

房间里的光线有点暗,因为装了遮光窗帘。

据说小学时代,孤爪君半夜早起打游戏被路过的黑尾君发现过,为了不再被黑尾君说教,他特意去买了遮光窗帘。

反正只要不被发现就行了。

我多少有点理解孤爪君这种心态。我也有过早晨四点钟起床的经历,不过不是打游戏,是补家庭作业。

因为害怕被父母发现教训一顿,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心虚,我懂。

我拉开窗帘,开空调换风,孤爪研磨一动不动。

孤爪君的电脑桌上放着一颗苹果,看来是打算做午饭,但是又懒得吃。我给他带了三明治和巧克力奶。

他不情不愿的坐过来,咬了一口鸡蛋三明治,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是这个家的主人,就说。

“冰箱里有芬达。”

我说我自己去拿。

冰箱里的芬达还真不少,各种口味都有,我选了葡萄味。再回到楼上的时候,我手里握着饮料,得意的仰头:“孤爪君,看好了,给你表演个单手开拉环。”

孤爪君的视线移过来,我帅气的勾住拉环,啪的一声打开,气泡一起涌了出来,表演成功,我满意的喝了一口。

可惜没帅多久。

冰凉的饮料刺激到胃,让人忍不住想打嗝。

这可不行,太有损形象了。

于是我拼命忍住,呼之欲出的气体被我压在胸前,有点痛,我拿手捶胸,缓解痛苦,才总算压下了想打嗝的反应。

孤爪君挺尴尬的,把脸侧向旁边,单手托腮捂住嘴。

我也挺尴尬的,我发现他在忍笑。

气死,以后再也不喝葡萄味的芬达!

我从包里拿出来本子来,他好奇:“那是什么。”

“手账本。”我说。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个?”

“今天。”

来的时候,我去了附近的文具店,彩色笔,贴纸,印章买了一堆。

每年会有一个时段,我也会喜欢这些可爱的东西,结果就是买一大堆,最后都闲置在床底下的收纳箱里。

不过现在的文具真的很牛。

“你看。”我拿出一个印章笔在纸上滑过去,几只憨态可掬的卡通小猫咪出现在上面,我又拿彩色笔仔细的给它们涂上色。

简直完美,太适合我这种手残党了。

“麻烦。”孤爪君嫌弃脸,评价说。

我看他:“我也给你买了。”

孤爪君的瞳孔竖起来,十分吃惊,并且已经开始露出纠结、麻烦交织的复杂表情:“诶?”

我骗他的,其实只是普通的笔记本。

“不是猫咪,是狮子么?”孤爪君接过本子看了看。

“没有猫咪图案的了,小狮子的不行?”

“嗯……”他好奇:“爱丽丝的呢?”

就等他这句话呢,我拿出我的那本笔记本,是绿底本子,上面印着可爱的熊猫。

孤爪君安静的看了三秒钟:“……和我交换。”

我:“?不换!”

孤爪:我也喜欢熊猫……

我:不,你不喜欢。

孤爪嘟嘴:“爱丽丝,借我笔。”

他拿过笔去打开本子在扉页上写着什么。我凑过去看,发现他帮我写了名字。

有栖川晴夏。

“可惜,我本来打算把这本给你了。”我说。

“嗯。”孤爪君合上本子:“那,我收下了。”

“……写了名字了!”

“没关系。”

孤爪君低下头去,叹一口气。

“不行了……已经到极限了……说了太多话了……好累……笑也是,一个月份的量,脸部肌肉都开始酸痛了……”

……能这么详细的描述自己的懒也算是天才了。

我低头继续做自己的手账,却想不到写些什么。

只能机械的写名字。

有栖川晴夏

孤爪研魔(划掉)磨

北京(中文)

东京

爱(中文)

mea,harton,yorr

脑海中想到什么,就写什么。

“这个什么意思?”孤爪指着我写的中文问。

“北京。”

“这个呢。”他又指着‘爱’字。

“……讨厌。”

看到他的表情,我马上就反应过来,日本也有‘爱’的汉字写法。

但是……

“孤爪君你也在骗我的吧。”我索性指着昨天他叫我的那句塔语:“实际上,这根本不是‘我,明天见,你’的意思吧。”

从昨天开始,我说这三个单词的时候,他的表情都很微妙。

“……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他还反问我。

“不知道。”

“我有塔语的说明手册。”孤爪君还真去找了出来。

手册里密密麻麻的字,奇怪的语法,我看了一眼就开始头疼。

“学个200小时,差不多就精通了。”孤爪君说。

“不学。”我马上把手册叠好,还给他。

有这200小时,我做什么不好,学这个。

“这样的话,晴夏就没法确认这句话的意思了。”

“不知道也没关系。”我从来不纠结这些事。

“那,不可以对别人说。”孤爪君提出奇怪要求。

“为什么?”我问。

“对认真学了这个的人,会很不公平……”他解释说。

这倒也是,我点头:“那我以后不说。”

他移开视线:“对我说……没关系。”

莫名其妙的。

我想起了今天早晨做的那个梦。

“研磨。你记不记得小学时候,我们去看的那场流星?”

“嗯?”

“就是黑尾许愿要做一生好朋友的那次。”

“记得。”

听他这么回答,我兴致来了:“那孤爪君当时许了什么愿?”

“许愿……小黑的许愿不成功。”

我惊讶:“你也太腹黑了吧。”

“不是。”

孤爪君又低下头去,黑发遮脸,用乖巧的表情说着奇怪的话。

“因为……许愿做朋友的话……就只能是朋友了……”

像是绕口令一样的话,我完全没听懂。

作者有话要说:清晨四点起来更新的我,想要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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