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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深夜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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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漾自己也觉得离谱,但真的好像。

“什么?”苏悦张着嘴,“你确定没有听错?”

黎漾左右看了看空旷的房间,有点不敢往桌前坐。

书桌抵着东面的墙,背对门口,空落落一片。

她肯定:“我没听错,真的是那个声音。”

“那你要不要去看看......?”苏悦建议。

黎漾把房间里的大灯打开,从书桌前拿了书,抱着走回来,掀开被子上床,把自己裹好,语气别扭地对苏悦:“我不去。”

她还没忘记昨晚池璟昭说的那些话。

过了两秒,苏悦道:“也是,别去了,怪吓人的。”

这句说完,那隐约的嗡嗡声终于停下,黎漾捏着书页往门的方向看了眼。

几秒后,收回视线,低头看题。

她是个一旦进入学习状态就会很专注的人,没一会儿,已经沉下心来,认真刷手上的册子。

她屈腿靠在床头,习题册摊在膝盖上,右手两支笔,黑色用来记笔记,红色用来纠正。

这么往下写了两道,苏悦的视频突然被切断,进来一通电话,来电显示是池鼎嬴。

黎漾合上书页,正襟坐直,划了接听键。

“漾漾啊,你在家吗?”对面人问。

黎漾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在的。”

中年男人声音浑厚,背景音嘈杂,听起来像刚进机场:“你能不能帮叔叔去看看池璟昭,我打这臭小子电话一直没人接,你赵姨这会儿也不在。”

黎漾往床边坐了坐,脚在地板划拉着找到拖鞋。

“我去看看。”她从床上下来。

池鼎嬴应了一声,转头跟助理说话。

卧室门推开,走廊空荡荡一片,斜对面的房间门没关严,开了条缝,里面很黑。

黎漾盯着那处看了两秒,皱了皱眉,她刚刚没听到池璟昭从屋子里出来的声音。

“池璟昭?”她往前两步喊了声。

空旷的走廊荡着回音,没人回应。

听筒里仍旧有细碎的交谈声,但声音模糊而遥远,应该是池鼎嬴把手机拿远,和助理谈工作。

黎漾看了眼手机屏,只得再次往前。

走到房间门口,扶住门框:“池璟昭?”

还是没人回应。

池鼎嬴终于解决完那面的事情,手机重新举到耳边:“他在房间没?”

门半开,黎漾站在门口,往前探身,能看到里面,但因为实在是黑,不确定里面有没有人。

“叔叔,我喊他没人理,不知道他在不在房间。”黎漾答。

池鼎嬴貌似真的有要紧事。

“你进去看看他在不在,”话音未落,池鼎嬴那侧收到合作方的来电,“帮叔叔看看,找到他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黎漾犹豫:“我能直接进吗?”

她总觉得这样直接进对方的私人空间有些不好。

“没事,我说能进就能进,先不说了,我等会儿打给你。”

再就是听筒传来的“嘟嘟——”声。

黎漾手机拿下来,盯着屏幕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算是发现这对父子的问题了,池璟昭整一个闷葫芦,而他的父亲池鼎嬴,貌似是老式大家长,比如觉得孩子的隐私不算隐私,再比如认为自己是老子,所以可以随便管理和侵入子女的生活。

黎漾站在门口,纠结了两秒,还是轻轻推开男生的房门,往里看了一眼,和前两次看到的一样,很黑,只有靠墙的书桌亮着盏台灯,散出极淡的黄光。

桌脚处黑团团一片,不知道是盒子还是什么,有微弱的红光。

刚电话里池鼎嬴没说太清楚,但能听出来很急,黎漾有点怕是池璟昭身体有问题,会出现突发疾病这种,所以池鼎嬴联系不上他才着急。

短暂迟疑,黎漾咬了咬牙,还是推门进去。

就当是帮池叔叔吃一颗定心丸。

池璟昭的屋子比她的还要再大一些。

没在墙壁上找到灯的开关,黎漾只能一边摸索着往里一边继续喊池璟昭的名字。

东面和南面,两处墙上的窗帘用的都是深灰色,拉得很严实,透不进来一点光。

床头挂了幅巨大的画像,是人像,但血淋淋的,看不出这人像的原貌,用色复杂,笔触凌乱,是“野兽派”风格。

黎漾被这人像吓到,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失手碰到桌子上的画册。

“啪嗒”一声,画册掉在桌下,飘出几张画纸,黎漾弯身去捡,再次被画纸上的画吓到。

撕碎且割裂的人像,让人看了生理不适。

“你干什么?”身后传来阴郁的男声。

黎漾抽了口气,猛地转身看过去。

男生穿了纯白色的短袖衬衫,扣子没系,露着线条紧实的上身和狰狞的纹身,眉眼压得很低,明显带了愠怒。

黎漾手一松,画纸从她手上掉下来,如实解释:“池叔叔打电话,让我......”

“出去。”男生把手上的电锯和木头扔在桌台上,走进来。

房门半合,走廊的声控灯被隔绝在外面,光线再次暗下来。

黎漾的目光落在男生手上,食指有明显割破的痕迹,往下淌着血。

她眉心轻轻拧起,看着那处:“你的手在流血。”

因为往前的动作,前探的手不小心碰到他的胳膊。

池璟昭侧身避开,嗓音阴冷:“说了别碰我。”

接着垂眸看到掉在地上的画册,语调完全冷下来:“谁上你动我东西的?”

因为躲避的动作,他指尖的血已经滴到了地板上。

黎漾看到:“是我不小心碰到,我帮你捡起来,但你的手......”

人刚蹲下,被一股大力提起领子,往后丢:“我再说一遍,出去!”

黎漾被扔得踉跄,往后退了两步,手肘撞在床沿的木头,痛得龇牙咧嘴。

扶着床尾的软榻,才堪堪站住脚。

黎漾也有脾气:“池璟昭,你爸爸打不通你的电话,担心你才让我过来看看。”

男生捡起画册合上,冷声回头:“他让你来你就来?”

“我是不是说过不许进我房间,不许碰我的东西?”

黎漾撇开视线叹气。

刚刚就应该在外面再等等,但池叔叔让她进来,她夹在中间真的很为难......

她抿了抿唇,说“对不起”,之后再次瞥到池璟昭的手,暂时忽略这些:“你的手受伤了。”

“我受伤跟你有关系吗?”几次三番,他口吻都实在太冷。

“池璟昭,”黎漾觉得他不可理喻,“你爸爸是关心你,我也是看到你......”

血还顺着他的手背往下滴。

然而他闭了闭眼,貌似完全没有感觉到,弯腰把掉在地上的画纸全部捡起来,往桌面一扔:“谁让你们关心了?”

昏沉的光线里,池璟昭看着她:“他关心我就是让人随便进我的房间?”

“我跟你说过对不起了,你的态度是不是有点...”黎漾声调不高。

池璟昭抬手指身后的房门,打断她的话:“出去。”

-

往后一周两人都没再一起上下学。

池璟昭起得早,黎漾则是下了晚自习还要在学校多学一会儿,路上的时间错开,在学校也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那晚最后,她在池璟昭赶她之前先一步出了房门,回到自己卧室站定,深吸气两秒,给池鼎嬴回过去电话,说池璟昭没事,而且自己已经转告他,让他回电话。

再接着手机摁灭放到桌子上,扭开床头台灯,爬上床接着刷自己的题。

题刷到一半,想起刚和池璟昭的对话,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之后强迫自己忘记,低头接着写题。

几天时间,两人不打照面,也完全没交流,这导致池璟昭连着两天没来上学,黎漾才觉出不对。

黎漾瞥了眼身旁的空座位,低头,状似不在意地问:“他怎么没来?”

周启水停了给身边两人科普高考政策的话,抓头发:“池璟昭生病了,我昨天去办公室,听到他给倩姐打电话。”

“生病?”黎漾手指刮了下书页,皱眉抬眼。

“对,发烧吧。”周启水没太在意。

黎漾哦了一声,垂眸。

课本往后翻了两下,想起来赵姨不在家,她女儿做手术,请假回老家了几天。

池鼎赢本来说给她和池璟昭请几天小时工,但高三课业紧张,无论是池璟昭还是她都不在家吃饭,请小时工的事情就搁置了下来。

所以现在应该是池璟昭自己在家。

早上出门时,池璟昭的房间门确实是关着的,现在想来可能是在养病。

不去医院吗?

想到这儿,黎漾晃了晃脑袋,拍自己的头,让自己回归手上的题,闲出毛病了才想要去管那个人。

晚上放学,黎漾拐了趟校医院,从综合楼出来,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药袋,觉得自己脑子真的是坏掉了。

可能是她吃过自己一个人在家生病,差点死掉的苦。

所以才对池璟昭屡次抱有恻隐之心。

清潭响应政府号召,从今年开始,各大学校都不补课,高三也有完整的周末,周五晚上下了晚自习就可以回家。

“池璟昭在家吗?”黎漾问李叔。

李叔打了下方向盘,没有任何停顿地回答:“在家。”

黎漾点奇怪,李叔在池家干了很久,但看起来貌似并不关心池璟昭是否生病。

前段时间的相处,李叔一直对池璟昭和她都恭敬和爱护有加,现在看来,那些表面的关心......可能只是为了和“老板”搞好关系。

黎漾目光转向窗外,突然有点感叹,觉得先前电视里看的司机管家会对雇主有感情都是骗人的。

说到底,大家都是打工人。

晚饭她在学校食堂吃的,两荤两素的套菜才要十二块。

换了鞋提着药上楼,路过池璟昭的房间,她脚步顿了顿,但仅仅是片刻的停留,她便再次启步,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她还对一周前的那场深夜争吵耿耿于怀。

回到房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头发吹干扎了个松垮的丸子头,卷子从书包里掏出来,坐在桌前拧开台灯,专心致志开始刷题。

......

黎漾回来时池璟昭还在睡觉,他烧得浑浑噩噩,没听到外面的动静。

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去摸床头的水,虽说房间开着空调,但在生病这个节骨眼,从冰箱拿出不久的矿泉水,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凉。

但玻璃水杯已经被他打碎了两个。

撑着床起身不小心踩到碎片,脚跟上的割伤现在还在。

所以除了矿泉水,实在没有别的好选择。

池璟昭按着嗓子嗑了一声,胸腔震动,气管连着肺都疼。

手里的水放在床头,紧紧拧眉,翻身被子拉高,盖在自己头顶,遮住从窗帘处挤进来的光。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光线,有种阴郁而妖异的美。

外面阴雨连绵,雨滴斜蹭过窗,亦或是砸向青石板,发出哗哗啦啦的声音。

池璟昭右肩的旧伤又开始疼,耳朵嗡嗡作响,好久没有过的耳鸣有复发的迹象。

下午强迫自己睡了会儿,但半梦半醒睡得不熟,梦里是刺眼的强光和身体灼痛,灼伤般的疼痛,从肩头往下蔓延至手肘。

现在再闭眼,又回到了下午的梦。

被子掀开,他睁眼看天花板,胸前起伏,重重呼吸了两口。

床头的手机震了两下,池璟昭拿过来,屏幕的光线晃的他眼睛难受,因发烧而起的头痛再次伴随着轰炸般的耳鸣袭来。

重复几次吐息,终于稳住情绪。

消息划开,是他的舅舅段林。

精神科的医生,前两年接手过他的病。

段林在消息里让他近期再去复查一次,还问他最近情况怎么样。

升高一前的那个暑假,他短暂地住过一个月医院,后面虽然出院,但一直还在吃药。

一年前,病情好转,停了药。

池璟昭哑着嗓子发了条敷衍的语音过去。

页面切出去,视线下滑,扫到黎漾发过来的消息。

信息是一个小时前发的,语气很官方,只是问他是否生病,需不需要从医务室带点药回去。

池璟昭皱眉,和先前那次一样,想要抱她的冲动在这个时候涌上来。

他烦躁地拨了下头发,手机扔开,没回。

睡了一觉,再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池璟昭渴得不行,又实在不想喝凉水,撑着床起身,慢吞吞套了衣服,拧开床头灯。

灯光拧至最暗,适应了一会儿光线,才从床边站起来。

下楼烧了水,拎着水壶再上来,意外的碰到黎漾。

女孩儿还是往常的装扮,头发被毛绒绒的发箍夹着,脸上是一副巨大的黑色镜框。

很显然,她也没有想到能碰到他。

表情惊讶,嘴巴都合不上。

两人沉默对视片刻。

黎漾借着走廊的灯光上下扫了眼前的人。

很明显的病态。

本想直接绕过他走的,但家里没有别人,就这么走掉,她实在良心不安。

对方到底是给自己提供食宿的人的儿子。

捏了捏手里的杯子,皱眉试探问:“你生病了吗?需不需要去医院?”

池璟昭没说话,只是盯着她说话时一张一合的唇。

因为某些后遗症,他对人的触碰有两种完全相反的反应,一种是非常抵触,另一种是极端的想亲近。

后一种只在好几年前,他刚患病时,对他的父母出现过。

不过这些都没人知道,一直以来,知道他生病的只有他那个舅舅。

但眼下,不清楚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种极度渴望亲近的欲望,在黎漾身上出现了。

黎漾见他不说话,叹了口气,放弃和他交流。

“你等一下。”

她拿着杯子回屋,半分钟后再出来,右手拎了个塑料袋。

买都买了,不给他也是浪费。

她几步走上来,把东西塞进池璟昭怀里:“这里面有感冒药,退烧药,还有几种消炎的。”

给了药之后,两步退后,抬头,语气一般:“反正你自己看看,能吃就吃,不能就算了。”

话音落,看池璟昭还是没反应,只是侧靠在门框上,望着她。

黎漾略有点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略微思索,出于人道主义地好心问了句:“还有什么事吗?”

她还记得来之前,池鼎嬴拜托过她的话。

安静的走廊,两个人隔了两米的距离,就这么互相望着对方。

黎漾数着秒,耐心等待,她想如果池璟昭一分钟内再不说话,她就回去了。

人道主义关心只能有一分钟。

读秒读到第五十八,男生终于有了反应。

他肩膀从门框上松下来,单手勾着塑料袋的提手,垂下,直起身,停顿片刻后,抬步往她的方向走。

右手抬起,难耐地扯了下领口,嗓音微哑:“能不能抱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解释一下,黎漾因为自身成长经历,讨好型人格/池璟昭同样因为某些经历,有心理疾病/后面两个人都会成长,是篇双向救赎

一个治疗好疾病,抚平伤痛,另一个在对方的帮助下学会不压抑自己,不讨好别人,不担心别人生气,好好做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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