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忍不住好奇：“瑶瑶姐姐，你跟傅总是怎么认识的？”
简瑶靠在沙发里，嫣然一笑：“一见钟情。”
她到香港读本科的那年，入学前一周，她就提前飞过去了，一个人住在酒店里，四处玩玩。
某天，在酒店餐厅吃brunch时，抬眸就见到了傅奕伦。
三十刚出头的傅奕伦，当时还在从事建筑设计，正好接手她下榻的这家酒店的改造设计。
那天，他独自来踏勘。
简瑶看到他时，他正背着手，仰头端详天花板和窗户。
认真的男人最帅，何况他本身外形条件就优越。
她对他一见钟情。
简瑶眼波流转：“我主动找他搭讪的。”
爱情，不知所起。
家庭和文化背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还隔着15岁的阅历差距，竟彼此钟意，很快投入热恋中。
听完，程诺慨叹：“你好勇敢。”
简瑶笑了笑：“你也可以啊。”
“啊？”
简瑶瞟了一眼窗外，冲她挑了挑眉，程诺脸一热。
她捏了捏碟子，轻声说：“我不敢。”
简瑶好奇地问：“为什么不敢？”
程诺说：“他的爸爸妈妈，是我的干爸干妈。如果他没有这个意思……”
她顿了顿，“到时候把关系搞得太复杂，我不知道怎么面对长辈。”
简瑶点点头，表示理解。
不像她和傅奕伦，反正是陌生人，买卖不成，大家相忘于江湖，也不必纠结仁义在不在。
但旁观者清，这两个人明显互相有好感，只差捅破一层窗户纸。
简瑶很想跟她说不必担心，只会成功不会失败的。
但爱情的美妙之处，就在于两个人彼此吸引，互相试探，慢慢靠近。
要是由旁人代劳戳破这层薄纱，就没意思了。
观棋不语真君子，简瑶笑了笑，拍拍她的胳膊：“我对你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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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副总打算在跨年的时候表白。
他吸取十一的教训，早早地预约了小妞元旦的档期，选了温暖如春的新加坡。
周震同步收到了他的出行计划，据此调整工作行程安排。
程诺最近也在想表白这件事。
自从听了简瑶和傅奕伦的故事，大概内心深处受到鼓舞。
有晚梦里，梁其琛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她竟然拉过他的手，坐到了他的腿上。
“游戏有我好看吗？”
她轻抚上他的脸颊……
……醒来，程诺羞耻地埋入贝儿的怀里。
接下来几天，她都躲在学校没敢回家，梁其琛问起，就借口说最近上课有点跟不上，想参加两天晚自习，跟同学请教请教。
对于小妞保持学习热情这件事，梁副总还是给予大力支持的。
但她其实没参加晚自习，一个人坐在操场的看台上，给沈筠打电话。
那些蠢蠢欲动的心事，只有讲给闺蜜听才安心。
出乎意料地，沈筠没再建议静观其变，反而鼓励她大胆地表达自己。
沈筠说：“诺诺，我好想抱抱你呀，给你一点勇气。”
两人都有点伤感，几个月不见了。
程诺故作轻松地问：“你刚刚说的话，已经给了我很大勇气了。”
沈筠嘿嘿一笑，然后说：“诺诺，刚刚跟你说的话，其实也是我自己的心理建设。最近我碰到一个男生，很喜欢。我也准备跟他表白。”
“什么？”
程诺直起身子。
她的消息还停留在沈筠去北京前拒绝了丁浩之。
沈筠说：“之前没跟你说，是因为我自己也不太确定。”
程诺问：“那个男生是谁？现在的同学吗？”
沈筠：“不是，他是北京人，我刚到北京时，他正好放暑假回家，就带我到处转……后来，我们每天都会聊天，很无聊的事都能说上好久。”
程诺追问：“那你们怎么认识的？他多大了？平时不在北京吗？”
“机缘巧合认识的，比我们大两岁，在美国留学。”
沈筠顿了顿，想说那个人其实你也见过，一起跨过年。但她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就没说出来。
好像不是乱七八糟的人，程诺略略放心：“蛮好的，等你到美国，也有个照应。”
沈筠：“嗯，原本我也打算等去了美国再说。但是，我想想，如果喜欢的话，为什么不早一点在一起呢？古话不是说夜长梦多吗？所以，等圣诞节假期他回北京，我打算表白了……”
两个怀春少女互相鼓励了一番，才收线。
程诺抱着膝盖，看着操场上那对手挽手一起慢跑的情侣。
身边都是勇敢的女孩子呀，和勇敢的她们在一起，她的勇气值仿佛也在upup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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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准备去热带跨年的行装时，程诺遇到个小小的问题，就是上海的实体店里都还是秋冬装。
于是只能网购，对此沈筠给予了极大的热情，一个个链接甩过来。
吊带裙、吊带衫、比基尼……
程诺：“……”
不忍直视，她赶紧喊停。
沈筠不解：【上天给了你这么美好的胴体，为什么不大大方方露出来？】
跟她说不清，程诺没理。
好友不开窍，沈筠操碎了心：【妹妹变女友的第一步，让他意识到你是个女人。】
又补充道：【还是个极有美色的女人。】
程诺：“……”
她拍拍脸颊，再跟这个女人聊下去，今晚又要做不可言说的梦。
正好有梁其琪的消息，她赶紧切换对话框。
琪琪说元旦放假，她先到上海，跟楚航汇合后再回家，问她要不要一起。
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还好微信不会显示消息已读，程诺犹豫着怎么回。
说跟哥哥去新加坡？
那怎么解释，为什么他们两个人去，没有喊上琪琪呢？
靠在床头，咬了咬下嘴唇。
所以，为什么梁其琛没有喊上琪琪呢？
她心怦怦直跳。
梁其琪同时在群里艾特梁易安和高敬，说元旦要回家。
高敬秒回一个鼓掌的表情，又艾特她和梁其琛问：【你们呢？】
程诺：“……”
好在没让她纠结多久，梁其琛回复了：【我们去新加坡。】
高敬果然问女儿：【琪琪，你不跟哥哥和诺诺一起去玩玩啊？】
梁其琪刚想说他们也没叫我啊。
那边梁其琛已经替她回道：【她有她的安排。】
梁其琪：“……”
虽然这么说也没错，她元旦想跟楚航一起。
这几个月，楚航到北京看了她三次，一个月一次的频率，对热恋中的小情侣来说还是不够。
但是，老哥他怎么知道啊？
她还没准备好告诉家里谈男朋友的事，诺诺肯定是不会说的，但怎么感觉哥哥知道点什么。
她心虚地回：【嗯嗯，老妈，好久没回家，我想多陪陪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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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望着盼望着，假期终于来了，法定假日从31号到2号。
但30号傍晚，他们就从浦东机场直飞新加坡了。
落地樟宜机场的时候，已经晚上10点多，入住酒店快要12点。
在国外不太放心她一个人单独住，梁其琛定的是双卧室的套房。
落地窗外，是滨海湾，虽然今天太晚，城市已经熄灯，看不到夜景。
站在客厅中央，环视一圈，程诺：“会不会有点奢侈了？”
梁其琛没答，让她选个房间，然后把箱子放到她的衣帽间。
当时去北京是带着点小心机，才定的快捷酒店。这次是真正的带她度假，自然要住得舒服。
他说：“把闹钟关了，明天睡到自然醒。”
程诺问：“明天没有行程吗？”
梁其琛：“就在附近转转。”
明天跨年夜，他有安排，下午先不走远，虽然新加坡这么小，再远也远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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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程诺睡到自然醒。
窗帘缓缓移开，天气晴朗，视野极好，城市景观通透明亮，整个滨海湾尽收眼底。
她从包里找出相机，站在窗前，拍了几张鸟瞰的照片。
大概是听到动静，梁其琛来敲门：“诺诺，起了吗？”
“起了。”她扬声回答。
“好，我让他们送餐。”
她才拿过手机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赶紧去洗漱。
坐到餐桌前，很丰盛的Brunch，有她喜欢的班尼迪克蛋、抱蛋可颂，还有橙皮奶盖咖啡。
相机先吃。
耐心地等她拍好照，梁其琛才拿起刀叉。
程诺翻阅着相机里的照片，抬头看到对面的人略略低头吃白人饭的样子，很绅士很迷人。
她端起相机对着他掐了一张。
梁其琛正好抬眸看过来，她又连拍了两张，才放下相机。
他问：“喜欢摄影？”
她非常谦虚：“还谈不上摄影，我就是拍拍照。”
用餐完毕，出门去滨海湾花园，传说中园艺人一生必须打卡的胜地。
一进门，著名的人造瀑布气势颇为磅礴。
程诺仰拍了两张，然后他们搭直梯到六楼，沿着螺旋式的观赏坡道慢慢往下走。
这座宏大的景观温室里，热带高山植物郁郁苍苍。程诺识别植物的能力还非常有限，能做的就是将它们都拍下来，存到SD卡中，留待以后学艺更精时再慢慢回味。
她在专注地拍绿植，梁其琛在专注地拍她。
偶尔她一回头，发现他的镜头，就灿然一笑，梁其琛抓拍到，也不由地会心一笑。
继续往下游览，程诺推了推他：“你先走。”
梁其琛挑眉：“为什么？”
她晃了晃手里的微单：“我也想练习下人像。”
梁其琛没那么喜欢被拍照，但由着她。
走走停停，程诺的镜头里，却没再出现绿植，都是他高大的身影。
或是背影，即使没有正装加持，他依旧清俊挺拔；或是侧影，他高挺的鼻梁，线条坚毅。
偶尔发现她走得太慢没跟上，梁其琛回过头，见她驻足拍他，无奈地笑笑，朝她扬扬下巴，示意她赶紧跟上。
程诺收起相机，脚下加快走到他身边，调侃道：“市一中传说里又帅又牛逼的梁学长，你考不考虑出道呀？”
梁其琛：“……出道干嘛？”
程诺笑说：“成为九亿少女的梦？”
梁其琛：“……”
拍拍她的脑袋：“我支持私有化。”
程诺低头假装看照片。
她当然也希望私有化。
逛得差不多，两人又去打卡了地标鱼尾狮公园，走累了，就找家cafe坐在户外吹吹风……打打游戏。
不远处游客如织，在鱼尾狮旁各种摆拍，嗨到飞起。
程诺看了几眼，倾身悄声问梁其琛：“我们俩是不是特别没劲？大老远跑来新加坡打游戏。”
梁其琛轻笑：“那要不去拍张洗头照？”
程诺：“……”
放过社恐吧。
她把墨镜往鼻梁上一架，默默地坐好，让桃花仙人放了一个大招。
梁其琛伸过手把她的墨镜摘下：“伤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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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傍晚，两人回酒店，程诺想去无边泳池看夕阳看城市亮灯。
在衣帽间里纠结许久，她带了两件泳衣，都是裙摆式的，区别在上半身，一件背心式，相对保守，一件是挂脖，低胸，还露出大半个后背。
她双手捂脸，做了决定，还是穿那件挂脖的。
换好以后，赶紧裹上浴袍。
到了57楼，人好多，下饺子似的。
程诺还在犹豫，那边梁其琛已经大大方方地脱了浴袍，准备下水。
什么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她看到了他紧实的胸膛，往下是条理分明的腹肌……慌忙别开眼睛。
梁其琛等了半晌，见她迟迟没有动作，想起她不会游泳。
他走近，安抚道：“不用怕，水深也就1米2，你看他们站着能露出肩膀。”
程诺胡乱地点点头。
他的突然靠近，让她不免有些心猿意马。
梁其琛看她一眼，率先下了泳池，在水里仰头看她：“下来吧，我接着你。”
程诺：“……”
只能硬着头皮解开了浴袍的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