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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小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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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静坐。

月隐心里有些发烦,水珠儿滴答滴答的滴半年,也得能聚起来,喝一口吧。

可她这体内的灵气,就是难得寸进,半年下来,练气五层就是差,差得那么一点。

那十三式无名都被兰芷逼的练熟了,这修为难不成也需要兰芷来督促督促?

她长舒了口气,倒在了床上,翻腾了几下,还是定不下心。

便拿了剑,起来复习复习剑招,以防兰芷突袭检查,她这浆糊脑子又给忘了。

半年来,姚子娴也就来过一次,看她挥了长虹第一式,就劝她想开点,此路不通另有路可走。

月隐见自家师父好不容易来一遭,便献着殷勤,趁她说话间,去倒了杯茶,茶烫着手的端出来,就看见师父离开的背影。

“哎!”

叹气的倒是她了,于是那长虹剑诀索性不练了,闲来只温习那兰芷的无名招。

剑出,剑收,剑吟。

剑转,剑刺,剑回。

十三个招式她通透,脚下步法兜兜转转让人头昏。

“还是飞鸿踏雪的好,自由来来去去。”

说着那脚下便没了章法,院中房梁,虚影阵阵,只余风啸,不得剑吟。

过的很一会儿,那石桌边,女子才坐住,只是喘着粗气。

在人间,这个时候要近年关了。她这近一个时辰的舒筋活络,可比剑招暖和多了。

院外门声阵阵,月隐正累着,懒得起身,也懒得开口。

果然,不会儿,便有一个伶俐的小脑袋从墙边探进来。

那小子对上了院子主人的目光,傻呵呵的笑。

“进来吧。”

“师姐晚上好!”

“半夜喽。”月隐的剑柄指了指天上的月亮:“明早又有人来问候你?”

曲明光嘻嘻,讨好的笑:

“啧,师姐莫气。”说着那双小手便捶到女子腿上,松着劲儿的,一下一下的捶着。

月隐抿了抿唇,看着这个修为比自己还高的师弟:“讨好我做什么?趁早解决了你那对头才是正事儿。”

“来!酒!”

天气凉了,少年不知从哪儿旋了两壶酒,放到桌前。

冬寒,酒香冽,能忘忧。

曲明光不知从哪摸得她这命脉,仙界酿酒人少,好酒自然也少了,偏他几分手段,经常送些酒来。

“师姐,求你个事儿?”

“什么事儿?我这个绣花枕头,师父本就不待见我,我自然也懒得去找师父说些什么。”

那小子白白的一张脸,凤眼眯眯地笑:“师姐自不是打小报告的人,明光晓得的。”

说着,嘴里缓了半刻:

“只是……明天那臭鱼还得来,嘴里叭叭的听得人烦,师姐帮帮我?”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及其精巧的弹弓,弓柄处还嵌着碎宝石。

月隐拧着眉,小子不依不饶:

“我上次可是见着了!师姐,啧啧,手中的准头……”说着比起大拇指:“这个!”

月隐眼角斜睨着那桌上的酒壶,小子眼力劲,打开壶塞,递到月隐跟前。

月隐闻得些酒香,把持不住,抿了口,吧咂了两下,有些没尝出来,又喝了一口,烈香回柔,整个身子渐渐热起来,对着眼前小子也眯眼笑得灿烂:

“若是吵到我,定不饶他!”

一口两口三四口的下肚,不沾酒嘴里就乏味,曲明光看她一口接着一口,喝得有些发醉,怕着了夜风,生了病,便扶她回了房。

月隐半寐着,听房门合了上,才迷迷糊糊发现自己屁股沾了榻,不知怎么得,竟还觉得要修炼。

定坐下来,拼着一分的清醒,一分的忍耐,周身浮光起聚,入了丹田,全身霎时舒畅,身子软栽栽的倒下去,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再醒来,头针扎的疼,门外又是循例发生的一张臭嘴。

“晨省昏定的官家子都不得这样儿的勤快!”

半醒着,摸着桌上的弹弓,又添了口残酒,虚影摆摆上了房梁,蹲着不舒服,索性趴在了屋头。

扯了下皮块,空空的。

酒还在脑子里昏沉着呢!她急着要解决这院前的麻烦,回去补觉。

却少了合适的弹丸拉扯皮块,手上便随便幻了一物,揪成团,放在皮筋中段,

院外的那人,在她眼里晃成了两道虚影,

“别动!”

她心中有些气恼,拉扯着皮筋儿的劲儿又大了三分。

只见一物带着火光奔袭过去,那张臭嘴顿时没了声。

月隐嘻嘻笑着,下了屋头,进了房,扑向了她心心念念的大床。

这是她第二次见师父。

就跪在了莲花峰的主殿之上。

头疼的的厉害,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曲明光匆匆从外边赶来,扑通一声也跪在了月隐身边。

“师父,明光知错,是我不该,不该招惹九转峰上的人,也不该伤人,更不该坑害师姐。”

月隐揉着发疼的脑袋,根本顾不上这后来的小子,身边的人声嗡嗡的。

“你?!”

姚子娴两道水眉蹙紧,她向来有一说一,从不兜护自己的弟子。

“是!是我,是我伤了那小子之后,怕师傅怪罪,将弹弓偷放到了师姐的房里。”

“师姐?”月隐心中碎念,听明白了一个词,看着身边跪着的:

“小皮蛋,你怎么也在这儿?”

那声音柔柔的,嗫嚅着,带着几分酒未醒的含糊。

门外进一男子,长身白襟的是玄玉长老。

“既如此,四丫头先退下罢。”

明光扶着月隐站起来:

“师姐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哦。”

月隐只觉得头疼要好好回去歇一歇,出门前回望,那小子又跪了堂中间,嗔怪了句:

“皮不歇!”

摇摇晃晃离开了。

待得第三日睡醒,这才知道他那小师弟被关进了落关山。

月隐坐在床边,听敲门的声音,便知晓兰芷来了。

起身,扶着脑袋去开门,那一张脸冷的。

“醉了几天了?”

郁兰芷被扑面来的酒味熏的,捂住了口鼻。

看见面前人嫌弃的样子,月隐这才又清醒了几分,回望桌上倒了的空酒坛子。

“兰芷,想你了。”

说着要去抱她,兰芷勉强接住,一道清水诀拂荡去酒气,怪道:

“听说你莲花峰的弟子欺压外门,我打听了,原来是你那没谱儿师弟做的好事。”

月隐自觉脑袋重,便架在兰芷肩上:“嗯?小皮蛋,他做什么啦?”

“他偷人拳法没偷成,反倒天天遭人门前骂,估计没忍住,一张雷法把那张重电的瘫了,此刻还在床上躺着呢。”

“憨才!”月隐皱了皱眉头骂那手下没得轻重的小师弟。

兰芷皱着眉头,抚了抚她的后背: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那张重瘫了身子,修行无望,你对院那皮猴子被打到落关山了。”

月隐直起身,听得落关山那双眼这才清澈起来:“落关山?”

兰芷皱着眉看她一双眼,真是诸事不管,诸事不知的一个人。

落关山的谷道是逍遥七座山峰中,阴气最重的一个谷道。

看着被束紧了四肢困在崖壁上的人,飞鹰啄食着伤口。

月隐一道水诀迫开那几只野禽。

水风涤荡的清气,是落关谷底没有的,曲明光慢慢抬着眼,飞禽侵扰的几日,他的精神力消耗到了极致。

“师姐。”

月隐飞鸿几踏,幸得岩壁不很陡,几步就到他跟前。

月隐根本不记得,那日清早房头上的那一弹,只是那夜的酒和弹弓,让她心里几分疑惑,几分猜测。

算计也好,真情也罢。不论真相如何,曲明光的这份情她心领神受。

“师父说了,让我带你回院里休息。”

说着用刀割开困着四肢的铁索。

兰芷站在谷底,没好气的看着,月隐带着明光飞身下来,她有些不快活。

“没谱儿,下次做事掂量掂量。”兰芷的话说给曲明光,一双眼放在月隐身上。

“他晓得了,晓得了。”月隐将曲明光扔给兰芷:“你先走。”

说着头不回的向谷内更深处走去。

兰芷嫌弃那小子一双眼,乱探看的烦人,一把敲昏了,驮在背上。走到谷口,踢了两脚两个倒在地下的麻烦事儿,这才离开了。

而月隐,既好不容易来一遭,便去瞧瞧她从未见过的“仇人”。

行过谷道,豁然开朗,谷底如盆。她虽过不去那禁制,可花木茂盛野长,鲜绿鲜红的一片,根本不像困死囚的落关盆谷。

女子坐在碧色水圈中,满身的血痕已经结成苍色的痂,一条命全靠一口气吊着。

月隐一眼认出了她。

她的那双眼,看她的一双眼,是熟悉的。

禁制之外的那个人,是她秦玉芙死都想杀的,她没想到,临死前,她看见的最后一个人是她!

月隐站在禁制之外,看着那张慢慢狰狞的面孔,发狂抽动的四肢,那是一个人最后的活气,带着恨,恨意。

她听不见女子双唇开合间的话,她想那人一定用尽最后的心力在诅咒她。

尽管,她根本不认得她。

月隐苦笑,怜悯似的看了一眼,转身离开了。

事情的开始,她不知晓。

事情的起落,她亦难预见。

她是别人手里的一粒棋,她想做扭转生死的一粒棋。

莲花峰莲花殿

“张重该死。”

姚子娴端着茶的手,停在了半空,她没想到事事柔顺的四丫头也能说出杀意十足的话来。

“为何该死?”她的话一同随着殿内的氛围冷了下来。

“想杀我的,无涯峰上还有,秦玉芙死,还会有下一个秦玉芙,张重只是个影子,杀人的影子。”

姚子娴知道,她的这个四弟子并非平日里看起来的呆,可此时,她才明白,她,比任何人都懂蛰伏。

“你去了落关山?”

“弟子领罚。”女子跪在大殿之中,一双眼盯看地面。

“你还知道什么?”

“师父,弟子只知道要活着,就算成了棋子亦要活着,活着才能成为棋局的变数。”

逍遥愿信她。

在一个诸事提防,人心祸乱的时机下,将一个不明来历的她收为内门真传,是恩情。

而她铁了心要选的姚子娴,亦是为逍遥着想。

敛尽锋芒,选师秋水真人。

埋藏野心,推却拜师之礼。

事事不闻,事事不问,就连长虹剑诀亦是她存心。

她的图谋,只是活着。

可即便如此,仍旧有人想杀她。

“弟子愚钝,枉费天赋的恩惠,修行半年,只突破了一层的修为。棋局未看清,所幸,找出了棋子几颗,今日报于师父,只待合适时机,逍遥拿下便可。弟子亦愿意以身相试,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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