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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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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丞这段日子待在安青公馆里清闲着,倒反有点不习惯了。毕竟龚丞时常以来就在外面奔波,就算是近几年来身份地位大大提升,到底也是到处跑。一会儿去看看他的会场,一会儿去看看他的账单,一会儿和那些老板喝酒聊天,总之向来没有什么时候是能够彻底安歇下来的。

他这个人本来就是闲不住,这样闲着便觉得时间异常的漫长,直接让龚丞觉得无聊透顶。

他要么就是躺着养伤,要么就是随便吃点东西,或者在公馆里的花园随便逛逛,这样下来,龚丞觉得简直闲出屁来。实在闲得无聊,有时候会翻开杂志看看柳玉堂写的文章。虽然柳玉堂对于龚丞来说,龚丞觉得他是一个极为讨厌的人,但是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去阅读柳玉堂的文章,便会让自己徒然地安静下来,随后就彻底沉浸在他那优美温雅的文字当中,从柳玉堂的眼光去看待世间万物。

那些曾经龚丞从来就没有在意过的细节与美丽,从柳玉堂的文字里透露给龚丞知道了这些东西。龚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经常就会看柳玉堂那在杂志上本来就寥寥无几的文章。

一遍一遍看,一字一字看,看得认真了,看到结尾,恍然回神过来。才发现时间已经悄然流逝了许多,他又消磨掉了一些时光,又从柳玉堂的文字里品味出不一样的东西。

龚丞看似是和承国政府的人闹了别扭,不与承国政府的人见面,躲在安青公馆内防止被人刺杀,其实是在养伤与静待机会。没想到,龚丞在这里面待了多日,身上的伤好了不少,却被外面的人告知柳玉堂来了。

当时,龚丞正洗了澡穿了一件黑色长袍睡衣站在窗户处吹着凉风抽着雪茄。谁知道,就有人来告知龚丞这个消息。龚丞倒是觉得惊奇,吩咐人让柳玉堂进来。

他继续站在窗户的地方。目光茫茫然凝望那窗户之外,外面的风吹拂进来,他微湿的他头发与松垮的衣襟被轻轻拂动。只是简单地在腰间系好腰带,可以看见他本身宽阔健硕的胸膛遮盖于浴衣之下。手中拿着一根雪茄,烟雾从他的手指间缓慢地蔓延出来,带着猩红的火光在他指尖明灭闪烁。他听到声音略微转头过来,将雪茄喂到自己的唇边,冷冷然的目光看着走进来的柳玉堂。

柳玉堂今日穿着的是一席藏青色长衫,倒是与上次见面所见的所见那抹淡雅纯净的淡色不同。这一抹深沉的颜色出现于他的身上,却显露出他的几分沉稳宁和。他清凛的目光看着龚丞,他轻轻呼唤了一声:“三爷。”

龚丞的嘴唇被雪茄稍微压得凹陷,在说话时轻轻掀动。他说:“你来看我死了没有?”他有些不留情面地这样说道。他虽然是这样说着,但是却走近过来。他指了指柳玉堂身边的沙发,示意让柳玉堂坐下。

柳玉堂坐下了,甚至还笑着对龚丞说:“多谢三爷。”

他现在这抹笑,龚丞分辨不出其中的含义。只是觉得他这抹笑倒是显得真切一点,而不是之前龚丞所见到的,那种让他浑身都难受的假模假样的笑容了。龚丞对仆人说:“沏一壶茶来。既然是柳玉堂柳先生,就给他沏之前我收藏的茶。”仆人听了龚丞的话,退下去了。

柳玉堂对龚丞说道:“我这次来,也不会久坐。三爷不必浪费那好茶。”

龚丞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他说:“你可是柳玉堂柳先生,能够和我争夺这港城的。我怎么能不好好照看你?”

他说起这句话来,还真是格外的阴阳怪气。不过柳玉堂听闻了龚丞的这几句话,到底是没有说些什么。他只是依旧笑着,像是被逗笑一样,那双笑盈盈的眼睛一直在看着龚丞。龚丞瞥了他一眼,虽然柳玉堂这相貌长得属实好看,笑起来也极为好看,但是龚丞就是见他这笑容就不爽。

好像柳玉堂将龚丞当成是什么有趣的玩意儿似的,一看见就被逗得发笑。龚丞被他这样看着烦得不行。最终只想快点结束这个局面,于是就问他:“你来找我干什么?”

他说:“想想好久都没有看到过三爷了。才知道三爷近日为了养伤一直待在公馆之内。就想来瞧瞧三爷。这些,是我给三爷带来的,能够帮助三爷补补气血。”他将手中的东西放置在桌子上。

龚丞抬眼看了两眼,说道:“我又不是流血流得要死了,至于你这么费心?”柳玉堂带来的这些东西,还真是一些能够补气血的好东西,一看就价值不菲。不知道这柳玉堂怎么会这么舍得。想来肯定是图谋不轨,龚丞也又望入了柳玉堂那一双都是晶莹笑意的眼睛,一股无名的烦躁涌上来,龚丞说道:“你到底来我这里干什么?”

柳玉堂笑着说:“我说了呀,三爷。我是想你了。就来看看你。”

龚丞手中的雪茄差点掉下来。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过柳玉堂这样直白地说出这样暧昧的话来,龚丞瞪视着柳玉堂。看着柳玉堂脸上的神情,却见他确实有几分深情款款,不知道是不是被刚才柳玉堂这句话给吓的。

龚丞想要说什么,但是又没说出口。他在短暂的时间内思考,柳玉堂向来谎话连篇,嘴上功夫厉害,他说的话大多是不带真心随意而出的。怎么会被他这小小的一句话给吓着。立即龚丞与他说:“你说你听外面说我在养伤。其实是听见的是我被打得缩在龟壳里出不了吧。你不过是来看我笑话。”

这些日子,关于龚丞的舆论日渐而下,龚丞遭遇刺杀的事情大概早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对于人们来说,龚丞事情向来是值得津津乐道的。当年那样气势凛然的龚丞,今日变得宛若丧家之犬一样被人在暗处压着打。定然是被取笑的。

更何况近几日,龚丞躲在公馆之内无论如何都不出来,只被当成是缩头乌龟躲在里面了而已。虽然这舆论是这样,但已经不是龚丞暂时能够顾得过来的了。那藏匿在他们势力之中的奸细,才是龚丞的当务之急。要不然,龚丞之后的行动,都只会被敌方了如指掌,势力瓦解与击溃,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说到这件事,柳玉堂脸上那几分让龚丞觉得别扭厌烦的笑容倒是收敛了一些。他的脸上出现了正经的神色,他与龚丞说:“既然三爷知道这件事,为什么还要和承国城府闹些什么别扭呢?”

他这个闹别扭,说得好像是龚丞在单方面的无理取闹似的。甚至他这冷然的语气,倒像是在训斥龚丞是不懂事的小孩子。龚丞听闻之后,更是觉得心情不爽利了。

他猛然地吸了一口雪茄,那烟雾从口腔进入到气管内,在进入的胸肺之中,在他的躯体里游荡了一圈,将他的身躯冲击得东倒西歪,最终又飘飘然从鼻腔出来。到底是让龚丞觉得好受一些了。

龚丞说道:“我知道了,你是来探寻我和承国政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他的眉眼压下来,显出几分凶戾。他在此时已经不愿意与柳玉堂再继续进行交谈,他甚至对柳玉堂下了逐客令。

他与柳玉堂说:“现在时间不早,你也仔细看我死了没有。到底你该回去了。若是柳先生你过去较远,我也可以差遣人来送你回去。”他在说这件事时,还在脸上带着一抹不冷不热的微笑。这样的笑容时常出现在龚丞的脸上,每当龚丞在发生发怒的边缘,他又不能在某种场面发脾气,他脸上的笑容就会如此。

柳玉堂似乎是没有听到龚丞的话语,也没有看见龚丞的表情似的。他与龚丞说:“你若是要意气用事,与承国政府发生此等纠纷,于你而言,是极为危险的事情。你暂且没有承国政府在后面撑腰,别的人可就想方设法要钻入空隙里来找你。就算你躲在这公馆之内,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你还是会被乘虚而入。”

他说这话还是带着严肃冷厉的表情,依旧是一副训诫的口吻。直让龚丞听了整个人极为不爽,还未发作,却见柳玉堂垂下眼睛来,似乎看见了什么,他脸上又带着笑意了,这一份盈盈笑意倒是来得莫名与真切,与刚才毫不一样。

他笑着和龚丞说道:“三爷。我只不过是担心三爷,才口出此言。若是我言语中有什么冒犯三爷的地方,还请三爷见谅。”

他神色变化太快,龚丞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只是愣愣地盯着柳玉堂。柳玉堂又在说:“不管三爷信与否,我向来是真切关心三爷的。到底这件事,三爷还是要好好考虑清楚。若是直至孤立无援的时刻,三爷是真的穷途末路了。毕竟三爷在这个位置这么多年,盯着你的人可不少。我看三爷气色不差,想来是伤好得差不多了,那我便先走了。下次来,我发表的文章不多,若是三爷喜欢,我多带一些我的文章手稿来,让三爷一次性看个尽兴。也不用一本一本杂志翻看了。”

他这样一说便起身站起来了。而龚丞听了柳玉堂这话语,才发现那桌子上——也就是在柳玉堂面前摊开着几本杂志,每一本翻开的都是柳玉堂文章那一页。当即,龚丞气血上涌。再一抬眼过去时,柳玉堂已经行至门口了。龚丞说了一句:“谁稀罕看你这些东西?”

那边只是传来柳玉堂的一声轻笑。

龚丞恨不得将手边这烟灰缸砸在柳玉堂那后脑上。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恼的,一双眼睛似乎是喷火似地盯着柳玉堂。直至不见了柳玉堂,龚丞重新靠回了沙发里,他呆滞地盯着桌子上那几本摊开的杂志。他却猛然察觉自己的双颊实在滚烫得厉害。

两人本就不对付,这件事怎么给他看见了呢?真是丢人。柳玉堂大概心里取笑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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