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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第 1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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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迢迢,群山峻岭,有信鸽夤夜飞至寨中,又被上报,落在才率军出寨的大神王手中。

这是一个年轻男子,高挑精悍,气质冷冽,头戴楠枝斗笠,汗巾覆面,展开来报扫了一眼,面色顿变。

他勒马驻足,身后军队也立时停下。

“殿下!”身边人问:“情况有变?”

年轻男子道:“阿谣,鸣金收兵,回营。”

阿谣徒然意外,但知主子必有理由,这便鸣金,全数回营。刚进营帐便见男人卸下甲胄,欲轻装而出。

“殿下,上哪儿去?”见他面色凝重,行色匆匆,阿谣赶忙相询。

“郢业桩子来报,城里到处在传,大容神官身在大荒流的荒山上!”

“万一又是假消息呢?”阿谣拉住他,疾声道:“这些年您到处寻,哪次不是失望?现下大军出发在即,不趁朝堂空虚,钟雄倪煌回辛丰述职之际一鼓作气攻入主城更待何时?天赐良机,不能错过啊!”

年轻男子不是不纠结,最终将抓着他的手推落:“永嘉道已通,来回最多四日,我去看一眼。若确认消息为假,即刻赶回!”

找人素来是心头第一要事,阿谣目送男子上马绝尘而去,无奈到愤怒也无计可施。

…………

栖真睡了三个时辰就听门外呵斥声,忙披衣出房,见聂灵鸢摔了两个男人出院,让他们滚。

“天才亮就翻墙。”聂灵鸢回身扣好柴扉:“还说随便看看,翻墙进来随便看看?”

“不知阿畅怎么想。”她抱怨:“正正经经造扇大门不行吗?弄个柴扉,诗意有了,遇事顶个屁用!”

聂灵鸢一回头,就见栖真站在房前笑。

见她笑容,聂灵鸢一早被宵小惹毛的心就平复些,强调道:“鱼目混珠,什么人都有,这几日别离我身边。”

栖真自是应下。

昨日应对仓促,今日聚义堂倒把六张大圆桌都支上了,几位嫂子给众人发馒头。

大部分人领完自去找地方吃,也有人不满意,嘟囔昨晚好歹还有粥,今日反倒没了?嫂子们洗碗到半夜,没睡多久就起来揉面弄早膳,还被人怼,一个个脸上都不好看,到底记着栖真叮嘱,不跟他们冲突。只那祁家嫂子狠狠瞪一眼,没好气道:“该咱们的呀?”

白日里,阿闯、焘兴和洪柱带着三车物资回山。阿闯跟栖真禀报:“阿絮小姐急得不得了,昨日就想回山头,是我让她暂留,别说店里她一时脱不开,便是后面采买,有她和许先生在才不会乱。运东西就我们几个来,这几日我们留在山上,好给宫主帮个手。”

别说,有三个体彪精壮的汉子帮衬,栖真确实觉得多些底气。她给他们任务,一个守着花千树,一个守住田字房,还有一个镇守粮仓。不能让人乱闯,否则直接打走。

如今山头就是各种乱。

很多事,真不是指挥得好或提前告知过,就一定如愿。

比如遍山头的人屎人尿在艳阳的熏蒸下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比如避晒挤在聚义堂不肯出去,有人为多抢两个凳子拼一起打盹而争强斗殴,推搡间把黑板打碎;再比如明明按记下的种类和药量运来药,一半金疮药却被人抢走,搞得真正需要的人又不够,气地差点殴打董未,因为“说好今天上药,结果你说话不算话”。

许是在颠沛流离中经受了太多苦难,感受到太多不公,人人是刺,不能受一点点自认的冒犯,否则就是害他;到处火药,看不得一点点怠慢,否则一点就燃。有知礼的,谦让的,在如此蛮横的氛围里也变得不合时宜,逐渐被撸掉那点点向善的耐心。

两日下来,栖真被折磨得够呛,晚上聚一起时,栖真跟父母们和阿月商量:“山上不太平,明日一早要不让阿闯和焘兴带你和孩子们下山,去阿絮那儿暂避,等山上解决了再回。容伯和常璐也去。”

阿月道:“栖真,你跟我们一起走。”

祁南英见栖真不说话,抢道:“阿闯和焘兴要在山上看着,明天还是我和我家的陪他们下山吧。”

栖真看祁南英一眼,环视一圈问:“还有谁想下山的,一起去吧。”

祁南英想,宫里这帮人躲山上自有原由,可他们这些工匠队的只是图活儿才在这里待,没道理跟在山上受罪!看他和他家的这两日都累成什么样了。可当初主动提留下的是他,这会主家没走,他们先走情面上说不过去,是以他盯着莫生、白三、赵四他们,就盼着他们都留下才好。

典叔、成校和阿陶面面相觑,一时也有些犹豫。

众人一时半会儿各想各的,阿闯霍然起身:“我不下山,我们要守住山头!所有人都走了,这山头还要的回来吗?这房子是当初阿絮小姐一针一线赚银子造出来的!这里是家,我们下了山,家就没了!”

他又盯着祁南英和莫生他们道:“现在一走了之容易,回来呢?”

他对祁南英说的这句“回来”,是想点醒他们——如今主家有难你们一走了之,等平了难,你们即便回来,还能得主家信任吗?

莫生赵四他们一点就通,连忙压着家里的不让插嘴,道:“我们不走,我们就没想过要走!”

可笑祁南英还松了口气:“对,你们就留在山上,干活总要人的。等流民走了,我们就带小的们回来。”

阿闯瞅了瞅祁南英,转而对栖真道:“宫主,您是大家的主心骨,万万不能出事。恳请宫主明日和阿月小姐一起走。山上就交给我们,我们一定把家守好!”

“阿闯,好样儿的!”栖真微笑道:“得大家抬举称一声‘宫主’,本宫主自然要留在山上守着家。”

阿闯和她相视一笑,抱拳道:“随宫主守家!”

等人散了,阿月单独对栖真道:“栖真,我是真不放心你在山上。你看这些人里,有几个男的天天盯着你,那眼神……”

她对这样的眼神太敏感了!当初她便是在这贪婪如豺狼般的眼神下受的侵犯,再见如何不怕。

栖真拍了拍她的手:“我有能力自保,何况再过几天,阿畅和阿绽就回来了。”

阿月跺脚:“两个大男人平时天天在,一有事个个不在,真是的!”

栖真被她逗笑了:“就是,要他们何用!”

“还笑!你怎么还笑的出来?”阿月抱住栖真,又气又急:“栖真,我是真喜欢你啊,阿闯说的没错,你就是我们的主心骨,你一定要好好的。”

“又不是生离死别,再过几天就解决的事。”栖真笑着回抱她,嘱咐道:“明日乔装下山,带孩子们白骨精吃骨头锅去,回来记得给我带一锅。”

阿月被她的笑容和轻松感染了,自己都觉一时升起的离愁别绪未免小题大做:“好好,我把肉最多的大骨棒都给你带回来。”

隔日一早,慕容带孩子们走了,正好坐了两辆马车,由祁南英和祁家嫂子各赶一辆。

可轮到容伯舒和常璐时,却让栖真犯了难。

因为这两人根本不配合!

容伯舒一听要他去什么店里暂避,连声大骂:“你们要把我弄哪儿去?啊?不去,不去,不去!容绽没回!你们别想带我去任何地方!”

常璐像是知道要把她送走,抱着栖真大哭不撒手,怎么劝都不听。

栖真晚上没睡好,又累又乏,太阳穴一针针地跳,见状也无奈,还想劝一劝,便见数十个流民围上来。

“你们要走?”

“他们一早走了好几个!”

“不能让他们走!”

“对,不能让他们走!走了我们吃什么!”

这几日他们那点口粮全靠山头一顿顿地供,流民们心里堂亮得很,只要这些人在,便有源源不断的吃食送上来,这些人一走,他们占着山头有屁用,存粮吃完啃树皮吗?

是以一看苗头不对全围上来,聂灵鸢和颜心护住栖真,不让人靠近:“我们没走!没走!你们退开!”说着让山遥带容伯舒马上回田字房,她带栖真和常璐脱出人群回花千树,让阿闯在门口守着。

叫颜心陪常璐去后院走走,栖真让聂灵鸢请苏伯一个人过来。

稍时人来了,到香满路见礼,栖真让他在榻上坐,开口道:“遇到天灾人祸人人自危,不在乱世堪比乱世。谁不是父母生养,就图一口饭续命。可苏伯想必看到了,这几日我们尽了力,不知大伙儿后面怎么打算?”

苏伯微阖着眼,双手交握,半佝偻着坐了个榻边:“姑娘有大恩,大伙儿都知道,可问后面怎么打算,老朽不知怎么答。”

他微微转头,想目视栖真,又不太敢,含混着道:“下山吗?山下有活路吗?姑娘是有本事的,姑娘给指条活路呢?”

原是他们身上的担子,现下摆明甩到栖真头上。你撵我们走?我们就不走!除非你指条活路!

聂灵鸢站在栖真身边,冷声道:“山上也无活路,吃到山穷水尽,大家一起死!”

她出身沙场,冷下脸,气势岂是一个小老儿抵挡得住。苏伯被她吓得一哆嗦,嘴唇翕动道:“老朽今年七十有二啦!在哪儿死不是死?您说老朽容易,让老朽去跟那么多人说,那不容易啊!”

聂灵鸢还待再说,被栖真抬手阻了。

她好声好气跟苏伯道了几句希望天灾尽快过去的话,便让聂灵鸢送人出去。

待聂灵鸢回来,栖真长叹口气:“揪着苏伯确实无用,这群人没一个真正领头的。要解决这事,要么有消息来,西路道出了安民政策,让人愿意返乡;要么武力赶人下山;要么真地给他们找条路,让这些人也像我们当初那样开辟家园。但无论哪项,都不是我现下能定的。看来这几日只能先拖着,但求山上不乱,等宿恒回来再做商量。”

聂灵鸢道:“这几日主母少出去,有事我传话吧。”

“用膳还得出去啊。”栖真道:“赵四他们留下是为情谊,每顿饭要备的量那么大,烧啊洗啊全压在他们三家身上,我不出去安抚安抚,时间长了人家也会生怨的。”

“在陛下心中……”聂灵鸢道:“整个山头的人都比不上主母一人重要。”

栖真笑道:“我恰恰是山上最安全的那个,我有你,有饕餮,怕什么?多想想长远的。”

山上百来号人,便有百来号想法和意志。

有身体弱的整日猫在聚义堂虚度时光,也有吃了几顿恢复过来的,到处游走。

有不告自取拿仓库里的锄头铁铲,在林子里乱砍乱伐想造点东西的汉子,有三峰溪里光屁股洗澡到处兹尿的孩子,还有拔了田里刚落土的菜苗去灶间自说自话一通烧说要改善伙食的大娘。

就在这样杂乱的氛围里,山下来了一个人。

一个身着深衣,头顶玉帻,戴着楠枝斗笠的男人。

起初没人注意到山下走来这么一个人。他穿过菜田,左顾右盼,似有犹豫,才有人注意到他。

这男人的穿着和从容的仪态明显不是流民,说他原本就是山上的,瞧着却也不像。

果然,就见这男子拉住一个路过的难民问:“这里可有大容神官?”

难民自然不知什么大容神官,连连摇头。

男子便往最醒目的聚义堂去,见里面东一摊西一摊,四五十号褴褛之徒席地而坐,全然颓废模样,不由暗暗皱眉。还未跨入,就被堂中臭气生生熏倒。

这山头怎么回事?

可他既然长途至此,总要问一问,于是找了门口一个靠墙而坐,也在打量他的瘦汉问:“这里可是万仞山?”

瘦汉:“天知道!”

男子:“山上有没有住着大容的神官?”

瘦汉在脖子上挠痒,一弹指甲里的污垢:“没听说过。”

男子见一屋人实在不像样,连进去多问几声的欲望都没了,转身出堂,心想无非就是再失望一次罢了。

可见左手边还有四间大屋,决定再去问一声,若还是这般不着调就不浪费时间,赶紧走吧。

刚行几步,就见有人从屋中出,倒是穿得齐整,和厅堂中的乞丐全然不同。

男子上前相询:“敢问这位小哥,此山可住着大容的神官?”

容伯舒早上闹一身汗,山遥刚帮他擦把身,端水出来便有人拦。

他抬头一看,见又是山下来的陌生人,但这人身材高大,有风尘仆仆之像,看穿着却不像流民。

山遥仔细瞅了男子面容一眼,手里的盆忽然拿不住,啪嗒掉在地上,任污水溅上腿脚。

他声音都开始抖:“你……你……风……?”

年轻男子稍稍躲避溅来的水,不知这人为何这么大反应,自然也抬眼细瞧,看上两眼他就立刻认出来。

这张圆圆脸是他从小到大的伴读,是陪他一起出结界的伙伴,如今眉眼添了风霜,但他怎可能认不出?

“山遥?”男子又惊又喜。

山遥瞪大眼,心头如遭重击。

他迷惑不解,面前这人是他的太子殿下容聘,还是扮做容聘的风宿恒?可风宿恒不是死了吗?他去山下打听过,确证风宿恒已死!

那么现下这人,只可能是……大容太子容聘?

山遥脱口:“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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