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繁体版 简体版
笔搜屋 > 谁让我心甘情愿嫁去古代? > 第70章 第 70 章

第70章 第 70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第二日辰时末,安南门。

人什么时候最难受?

一只靴子掉地,等楼上另一只时。

栖真抱着这般忐忑,度过出征前最后一晚。

好消息是,预想中飞着直逼国都的敌军一晚都没出现。

坏消息是同样没有出现的,还有大神官的捷报。

确切点说,大神官到底有没有传回只字片语,栖真他们压根不知道。

因为之前说好他会用法力将讯息传给嘉和帝,可问题是老皇帝昨天独自上了皇崖塔,一晚没下来。不仅人不下来,话也没传下来一个。而前方凉西郡同样哑火,也无任何传报。

所以第二日大队集结时,前线到底什么情况,他们仍然两眼一抹黑。

可栖真知道,没消息就是最坏的消息。

大概前线已经紧张到让大神官传信回来的时间和机会都没有了。

连对手是丁是卯都不知道,这仗怎么打呢?栖真骑在马上都替太子着急,大容朝堂的运作流程让人匪夷所思,从上至下掉链子,和他们太子爷的风格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以后他若继位,想必看不过去,改革势在必行。

顶着寒风等在安南门外,冷眼旁观一个时辰后,栖真心情更是跌到谷底。

眼前是通知来安南门集结的三拨人,分势而立,泾渭分明。

第一拨来自红火铺,是唯一一拨准时到的。二十个清一色穿红色短打的糙汉,罩了御寒的棉背心。搁现在,那就是训练有素的消防员队伍。只不过在寒风中没等多久,个个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来。

第二拨是宫中杂役。瞧着年龄都不大,全是十几二十的小年轻。队伍倒是站得纹丝不乱,只是呆若木鸡,没几个身板结实的,看起来毫无朝气。

至于第三拨,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若此刻手里有锣,栖真恨不得敲得震天响,镇一镇这帮九卿的家奴们。

说好辰时半集合,现在都辰时末了,才陆陆续续来齐,还招呼来招呼去,把安南门搞得活像提笼遛鸟的公园角。

“哦呦,赵管事,您也来啦?今日穿得精神,上次百花园一别,三月未见啦。”

“可不,昨日俺家娘们把去年做的新衣拿出来,一早祭祖,喝了暖禽酒才出来。我家大人说了,带上九个小的,不把敌人揍得满地找牙就别回来,祖宗都在天上看着那!”

“赵管事您别乱说话,天上看着的是神明!神明!”

“唉,你说这神明……”

“别别别,神明的事儿咱不说,我倒是看你们家丁手里的活计,练过啊?”

“瞧瞧,锃光瓦亮!菜东头朱屠夫家借来的。膳房用短,杀猪用长,两把,都齐了!保准来一个杀一双!”

“还来一个杀一双呢,您老杀过鸡吗?”

哄堂大笑。

栖真捏额角,对身边的英迈道:“到的差不多了,英部像点个卯?”

今日主帅大人倒像换了个人,昂首挺胸,神情严肃,穿一身极其惹眼的红披甲。

也不知这身装备哪来的,透着些老古董的味道,远远看去像条直挺挺的锦鲤。

英迈抬手,给栖真一个手背,示意她不用多言,然后高举马鞭示意。

安南门开,走出一队挑着担子的宫人,到前头一字排开。英迈用马鞭指身边,他那个吊梢眼的随从成校得令,往前一步扯嗓子喊:“排好队排好队,左边领吃食,右边领马匹!”

栖真就看着三百号人活像难民领救济,先从左边摊位领大包裹,有好奇的扯开来看,空气里立时飘出馒头香;又至右边摊位,从临时搭建的马厩里领了戴着黄金头饰的高头大马,翻身上马时个个难掩兴奋,跃跃欲试。

广场上人声马嘶交相夹杂,乱七八糟,栖真忍不住道:“出发前给大家说说行军纪律?”

英迈抬手,又给了栖真一个手背,示意她不用多言,又用马鞭对吊梢眼一指。

成校得了示意,扯着嗓子喊:“拿完吃食上了马的这里排队,准备出发!”

栖真满头黑线。

这就出发了?都不统一一下思想,不规范一下行动吗?

只好再次提醒:“那些红火铺的汉子看起来还行,能否挑几人先行一步,做个前哨?”

这次英迈都没理她,驾马先行。

栖真在脑海里对大砍刀和说明书吐槽:“这仗能打赢,敌人就是世上最大的SB!没见过背着馒头上战场的兵!”

挑担子的宫人将最后一包馒头递来,栖真无奈接过,将布包跨肩一绑:“走了!”

说明书哈哈笑地她脑仁疼,不忘提醒:“用我三次了,下次记得叫老刀帮你。”

栖真:“记着呢。”

骑马跟大部队走了小半个时辰,栖真实在受不了,拍马赶上队首的英迈。

“我们是不是走太慢了?前线情况未明,早些赶去才是。这种受百姓夹道欢迎的事,打胜了回来再享受不迟。”

英迈忙着对热情的百姓微笑,享受作为主将第一次出征的荣耀,咬牙小声回:“在城里跑什么马?出了城再说。”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栖真只好慢吞吞跟着队伍穿街过巷,心里被西伯利亚狂风席卷,拔凉拔凉。

正走着,身边有马靠近,待看清马上人,栖真吃惊极了,“你们怎么来了?”

山遥指坐在身前的小包子:“沈部像忘了带这个。”

栖真沉下脸:“谁让你带他来?”

“殿下吩咐,若沈部像不听话,没带上小殿下,就让我来带。”

栖真嘴角抽了抽。

小包子换了一身骑装,欢脱得很,“娘,你今天早上还让我在宫里乖乖的,哈哈,一眨眼又看到我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对外过了明路,如今小包子当众喊她娘也无所谓了。

栖真一勒缰,不走了:“他究竟为何要凡心一起来?”

山遥也不恼,笑嘻嘻道:“殿下走得急没细说,但我跟随殿下多年,没见他做过一件无谓的事,所以殿下怎么吩咐就怎么做呗。”

栖真:“前方情况未明,此去生死未卜。这是我儿子,我不能让他跟着风餐露宿,一起去冒险。”

山遥恭敬道:“殿下说了,这也是他儿子!他又怎会舍得让亲子去冒险?这才嘱我护送,务必一路看好小殿下。”

栖真冷笑,好个“也是他儿子”!

山遥神态随和,姿态强硬,不愧是太子身边人,简直深得精髓,看得她气不打一处来。

提溜着马走了一小段,栖真压住火轻声问:“你说句实话,殿下是不想凡心留在宫里,还是真想让他去战场?”

山遥:“有差别吗?”

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栖真便有些犹豫,最终转了话题,“你说殿下从未做过一件无谓之事?”

山遥认真道:“有的人受人尊敬是因为身份,有的人是因为能力,而殿下……”

年轻的圆圆脸上光华照水,皆自肺腑,“是我毕生所见最强大的存在,是我毕生学习的楷模,是我山遥毕生效忠的主子。”

栖真被三个“毕生”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说的人不肉麻,听的人略尴尬。

可心盘也泛起微漾,荡开去,栖真摇头低笑,太子这人啊……

大部队快到城门口,一过金光万丈城的西门便该疾驰,开弓再无回头箭,栖真当机立断,一夹马腹,“走!”

…………

洛尘知道天亮后有硬仗,须将法力恢复九成以上,所以入定很长时间,气转三个周天才感觉差不多了。林间鸟啼霜重,天时将明。

睁眼,原本一起打坐的人不在身边。

篝火将歇未歇,董未靠着树干打盹,老太医还在昏睡。

洛尘活络一下手脚,正要找人,忽见西方荧光大盛。

此时旭日未升,月星隐耀,烟灰色的晨雾里,原本只见一个轮廓的冰晶冻墙上,正萦绕着由暗转盛的蓝色水光。这水系法术若尖锥,轰轰然,自冻墙顶端直冲云霄。

随着法术光华愈盛,冻墙后窸窸窣窣的动静也越来越响,从远处潮水般汇聚来。

董未被吵醒,目瞪口呆望去。

洛尘叫他顾好老太医,万勿靠近,自己御剑,跃身于另侧冻墙上。

没有猜错!

无数活死人正从千林镇赶来,汇聚墙后,放眼望去底下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波涛起伏的嘶吼,着实让人心惊。

冻墙上法术渐收,荧光散去,现出风宿恒的身影。

离得远,天色又晦暗,洛尘看不清他神色,只好朗声问:“一晚休整,你恢复了?这是做什么?”

太子一挥衣袖,遍指墙后,“苍蝇爱叮肉香,一个法术不全诱来了吗?”

洛尘疑惑:“召集多少人?”

风宿恒伸出一掌:“昨日说了,这个数。”

看这阵仗,也知这一掌绝不在说五个,洛尘问:“五十?”

风宿恒略讶,笑出来。

洛尘皱眉:“五百?”

风宿恒叹气,手指一划被围在两道结界内乌泱泱的人头,好似划过千军万马。

“五千!”

洛尘倒抽一口冷气,怀疑自己听错,“五千?”

风宿恒还嫌封进来的人不够多,想和他确认:“皇兄看,这里差不多有这个数吧?”

洛尘被他不自量力的话惊得不知作何反应:“疯了?你应付得来?”

风宿恒把打算和盘托出:“感染人数不过万余,三批!只要我们分三批处理完,差不多就能净化妥当。”

话音隔着数十丈传来,他说话的形貌在晨雾里甚为模糊,但此刻洛尘只觉立于冰墙闲闲负手的人实在陌生。

好个不过万余!

好个大道之境!

好个深藏不露!

洛尘被他气得心口泛酸,心想兄弟一场,之前你又何必示弱至此?

风宿恒见洛尘无言,放声道:“皇兄不忧西边战况?早点料理此地,我们也好脱身。”

洛尘心波未平,又被此话狠狠戳在心尖,不自在地清嗓:“于情于理,谁该更加担心战事?好像往战场上赶的不是你那心上人一样。”

风宿恒哈了一声:“我说的是你师父,大神官殿下!皇兄不担心他独自面对敌军能否应付?”

洛尘这才发现露了此地无银的心,更气恼,不再说,举手结印念起清瘴术口诀。

风宿恒从善如流,举手召唤:“裁云!”

随着蓝色水鞭挥斥方遒,超大的水幕遁地而走,形成一个闭环,将人头圈在里面。

水墙闭合的瞬间洛尘时间卡得正好,清瘴术再起,圣光在风宿恒的加持下若淫雨霏霏,洒落水墙之内。

两人各居冻墙一端,互为犄角,都闭眼任由神识大开。

一个若操刀圣手,一个效放大之功,将脚下方圆之地全纳入清瘴术内。

远观的董未看得清楚,神官长祭出的金色圣光,被太子强劲的蓝色法力切割成很多拳头大小的团团,纷纷扬扬落到墙内。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数不清的金色团光正被蓝色法力裹挟,准确送入每个活死人体内。

董未自然不明白如此精准地操纵法力,对施术者的要求有多高。他只是单纯地被冰墙上一蓝一金忘身投入、试图力挽狂澜的两道身影震慑地热血沸腾,喃喃道:“大容之福!大容之福!”

身后响起粗重喘息,董未回头,扶起醒来的老太医。

太医长很虚弱,但神识清明,明显从活死人的状态恢复过来,看向远处救苦救难的两位年轻人,抖着唇道:“大容幸得还有他们!等殿下们施法完毕,就交给我们太医院。”

“尊医长命!”董未正愁无用武之地,信誓旦旦:“后面尽管交托在下,等院内同僚跟皇工队抵达,自当竭尽全力。”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