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弟弟？
江问寒动了动耳，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他不是余末的弟弟，而是朋友！
江问寒欣喜若狂，是那种能发展成为男朋友再到终身伴侣的朋友？
一旁，余末和男人寒暄，谈笑间甚欢。
“你从国外回来了？”
“嗯，一个月前。”
“感觉又变帅了呢。”
“难道不是一直很帅吗！”
“对对对。”
“……”
等男人离去，江问寒忍不住问余末：“他是姐姐的以前的同事吗？”
“我前男友。”余末无所谓地说出口，就像给他介绍自家亲戚一样。
江问寒：“……”
前任？
江问寒想起之前余末提起，在大学时发生的美好恋爱，应该就是和刚刚那个男人美好过的吧？
他脑中倏然浮现四个字——旧情未了。
即便余末无情，可男人一看就不是，落在余末身上温柔，这种神情他再熟悉不过了。
又想到他俩谈笑风生的样子，余末喜欢这样类型的吗？
“咋啦？”余末看着他一副忧愁的小表情。
“就是觉得他挺帅的。”江问寒摇头。
余末笑，“重大校草也会有对自己的颜值有自卑的时候？”
江问寒沉吟不语，片刻后说：“他挺帅和你挺配的。”
余末：“别吧，我可不希望和他再有什么牵扯了。”
江问寒眉梢轻佻，“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那你喜欢谁？”江问寒脱口而出，目光深深锁住她。
“我喜欢……”余末说到一半卡住。
喜欢谁她当然不能说，差点被江问寒套路。
余末收住嘴，重新说：“反正不喜欢他。”
江问寒：“我知道你不喜欢他，那……”
“你再问也不喜欢你了。”余末连忙打断他，凶巴巴瞪起圆眼。
也不喜欢？
不就是喜欢吗？
江问寒眨眨眼，正想说什么，余末已经走了。
他在后面追余末的身影，“姐姐，你去哪？”
“饿死了，找施晴吃饭！”
另一边，施晴正和他俩转圈圈，还拍了段视频。
魏良：“还拍吗？”
施晴：“这一遍好看！”
“上次有事先走了，这次咱们把合影补上。”施晴忽蓦然想起，她出于认真对每个粉丝的态度说。
“哦，末姐姐跟你说了。”魏良没想到她还记得。
施晴：“今天正好有时间，让余丛给咱们拍。”
余丛拿着手机给他俩照相。
“我可以稍微挽你一下吗？”魏良脸颊微红。
“没问题。”
施晴和他认识这么久，了解他的为人，稍微满足一下小男生也没什么。
魏良得到她的允许，羞涩一笑，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微微搂着她，从背后看似一对甜蜜的情侣。
拍完后，施晴拿着照片一看，皱皱眉，“不行，你这个角度都把我拍成一米五了。”
余丛不觉，“有吗？这不挺好看的。”
“你要缩小一下画面，要不背景人太多。”施晴教他，为了找个好角度她让魏良站在那不动，“你别动，我拍下试试。”
魏良：“好。”
施晴她举起手机，给余丛演示，“你看这样，无论是男人女人，高矮胖瘦全部消……”
等等再看一遍，魏良身后的男人好眼熟啊。
施晴凝目看清后，立即背过身。
就在她转身的功夫，沈朝星已经向她走人，一骑绝尘的男人在人群中格外突出。
沈朝星走到他面前，语气薄凉，“玩够了吗？”
余丛看气氛不对，腿往后扯一步，给两人留足够的空间。
魏良不知道发生什么，见一个陌生男人围着施晴，他上前挡在她面前，指着沈朝星瞪眼说：“你谁呀？”
沈朝星个子要比魏良高半头，他狭长的双眸上下扫视魏良一眼，长臂一把搂过施晴拥在自己怀中，沉声道：“我是她老公。”
说完，男人拽着施晴的手走了，施晴始终埋头，都快低到领子了。
魏良像被雷劈过一般，茫然地向余丛寻求答案，“啊？”
余丛扶额点头：“嗯。”
魏良不敢相信，仰天大喊，“啊啊啊啊～”
“……”
周围一圈的人频频回头看他，余末赶紧把他拉走。
等余末和江问寒找到他们时，就见魏良垂头坐在地上，整个蔫蔫的，余末以为他滑冰摔倒了，“他受伤了？”
余丛暗想，情伤也算伤吧？随后点点头。
余末嘱咐回去给他上药后问：“诶，施晴呢？”
余丛：“刚被沈哥接走。”
“啊？沈朝星来了，我去看看。”余末激动，快步溜出冰场。
江问寒也以为魏良哪里伤着了，他和平常嬉闹的样子判若两人，“他伤到哪了？膝盖？”
余丛：“施晴结婚，他失恋。”
江问寒：“。”
“我现在终于理解寒哥之前的心情了。”魏良吸溜下鼻子。
他指的是江问寒送花之后的要死不活的样子，整个宿舍在他的感染下，也变得阴雾沉沉。
“……”
江问寒：“我们情况不一样。”
魏良泪眼汪汪，眼泪差点夺眶而出，“有什么不一样。”
余丛附和道：“确实不一样，你那就是在闹着玩，寒哥是真走心了。”
余丛回想那时候，江问寒身边真是低沉好几个度，开始忘带笔记，丢三落四，本来话就少，那阵他彻底成哑巴了。
魏良半夜起来看他坐在阳台边，把魏良吓一跳，以为他要想不开呢。
江问寒有苦说不出来：“我……”
魏良弱弱的声音传来，“没有人安慰下我吗？”
余末轻笑：“你呀，纯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啊啊啊啊！我杀了你！”魏良顿时忘记伤痛，奋起直追嘴贱的余丛。
——
天色渐渐暗下去，窗户开着一条小缝，冷风灌进，帘幕摇动，暖黄的屋内透出一丝朦胧光影。
大家吃完饭，各坐一边玩手机。
余末盘腿抱着大桶冰淇淋吃，正想个由头把余丛支走，门被推开，施晴和沈朝星十指紧扣忽然来。
她撑着下巴，看着和好的两人说：“你们不过二人世界去？”
施晴说：“给余丛过完生日我们再走。”
余丛一下从沙发上蹿起来，喜出望外，“沈哥也给我过生日？”
不知道沈朝星有什么人格魅力，收获了余丛做小迷弟。
聊了几句，沈朝星与余丛勾肩搭背地出去了。
寿星走了，余末可以安心布置了，和施晴相视一笑说：“懂我啊，宝贝。”
施晴把袋子从沙发下拿出，“走！快去给这小屁孩布置。”
屋里四个人按余末画好的图布置，各在一角忙碌。
碍于沈朝星在，魏良刚才不敢上前，这下有了机会，他凑近和施晴讲：“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
“和你没关系哈。”施晴食指放在嘴唇上，笑说：“保密哟～许多人都不知道。”
魏良点头，随后不放心地说：“姐姐这么早结婚，真的了解那个人吗？”
施晴掰指头算了下，“我俩认识……二十多年了吧。”
魏良：“……”
周围的空气像棉絮一般塞进他的呼吸道，魏良承受不住回了房。
等他走了，余末压低声说：“你让我们成功少一个干活的人。”
施晴转头，“江问寒可以顶两个。”
就在她们说话的同时，江问寒默不作声地把所有气球打完，且摆在相应的位置，初有过生日的雏形了。
似乎多一人少一个的影响确实不大。
“……”
布置好后，他们在墙角一躲，就等寿星来。
没一会儿，脚步声接近，在余丛推门的一瞬，氛围灯从大家身后簇拥，只听小礼炮“嘭嘭嘭”几声，两侧扑面而来的彩色纸丝落在肩头，余末捧生日蛋糕站在中间，一起大喊——
“生日快乐！！！”
余丛对此是有预感的，但此情此景还是不免湿了眼眶，强忍呜咽说：“我就知道，要不然沈哥为什么带我去最远的厕所，害我憋了好久的尿呜呜……”
沈朝星：“……”
大家都被余丛逗笑了。
余丛一一扫过他们的面孔，家人和朋友都在身边。
真好，希望这一刻到永远。
他手心相扣，选择把自己的愿望说出来——“我许愿下个生日，我们还一起过！”
说完，吹灭蜡烛，烟雾散去。
“你别说出来啊，不灵。”余末想止住他，但来不及了。
余丛眼睛转了一圈，懊恼说：“应该不会，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把咱们分开。”
温情的画面定格一瞬，余末抬了抬眼，见施晴依偎在沈朝星怀里，魏良摸不着头尾地祝余丛生日快乐恭喜发财早生贵子，打闹一片。
还有……
江问寒。
少年侧影被微光削得挺立，微沉的瞳孔似玻璃珠清透，他睫毛轻轻颤动，随和地同大家一起欢笑。
余末读出几分期待，也不知他哪天过生日？
吃完蛋糕，酒店有个投影仪，几人安静看电影。
他们喝了几杯果酒，酒精度数虽不高，但他们玩了一天，电影还没放到一半，魏良和余丛坐在毯子上睡着，施晴躺在沈朝星腿上睡了。
沈朝星等施晴彻底睡熟，确保不会吵醒她，才轻轻抱起她回房。
他俩走了，沙发空出好大一片地方，尤其是余末旁边的位置，空荡荡。
昏暗的光下，江问寒眉梢稍动，给余末指了下桌子上的东西。
桌上物品散落，余末不知道他要哪个，她随便拿起一盒百醇说：“这个？”
江问寒摇摇头。
余末以为他要旁边的水果，正想递过去，一抬眼，江问寒自己坐了过来，直接坐到她的身边。
他拿起遥控器，点了几下，把声音调小。
随后靠在后背垫上，和她一起看电影，没有一点要挪回去的意思。
少年的身上有种好闻的味道，这是她以前从未发现的，不同于大腹便便男人浓重的油烟味，是淡淡洗衣液混杂的清香。
余末坐姿换了好几次，连带起伏的呼吸都变成了手动挡，反倒有几分不自然。
江问寒察觉到，“是不是关的声音太小了？”
“没……没。”余末抱着靠枕，找了个最佳姿势靠着看电影。
她选的碟片是一个发生在美国乡村的故事，男女主青涩懵懂的爱情，夹杂着成长的酸痛，影片结尾和他们初遇的场景一如既往美好。
其实，余末已经看了许多遍了，每次看都会有不同的感受。
但今夜好似与往常都不太一样。
微弱的光线轻罩彼此的脸，余光中的轮廓模糊浮现。
许是微醺的酒精作祟，或是旁边呼呼大睡的两人让她安心，余末有点肆无忌惮，忽而冒出个大胆的想法。
随着轻快音乐缓慢播放，片尾梧桐树阴影交叠，夕阳落幕，字幕浮现……
慢慢地，余末脑袋靠上去，阖眼靠在了江问寒的肩上，好似电影画面中的剪影。
江问寒心口一紧，肩膀的重量像一颗没预兆的流星砸落绵软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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