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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奇幻童话十九:他活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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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溪年幼时,他的父亲披头散发不成人形的躺在昏黑的屋内,那时母亲已经死了好几日了。

装作路边乞儿的玉溪假装不小心地走进屋,他那躺在榻上还被吊着一口气孤孤单单的父亲迟疑了很久,才抬起瘦骨嶙嶙的手,想要最后摸摸他。

可父亲已是垂垂老矣,他被母亲吸食了大部分精元,从前那般如绸缎一般的墨发像是干枯的稻草,那只过分苍冷瘦弱的手艰难举起,当熔铸在床前的锁链发出铁器相击的闷重声时,他又怨恨的放下了手。

头顶漏着雨水的屋檐折射出一缕清冷的光束,不偏不倚照射在父亲皮包骨的人脸上。

父亲,从前本是位极俊美的男子,玉溪隐约记得,母亲与父亲恩爱正浓时,他的父亲常常会俯身将他抱起。

父亲温文尔雅,满身都是浅淡的墨香与书卷气。

“儿,这就是你的溪字。”玉溪坐于父亲腿上,尚且懵懂,父亲却很是耐心温和的教导他。

可后来,玉溪已经记不太清父亲的年轻模样了。

他只清楚记得父亲犯了一个大错。

-

父亲手中松开袭击的匕首,他刚张口,便被母亲扼住了喉咙。

“溪儿,你说……娘该怎么办?”

母亲看向他,她胸口插着一把包着符咒的匕首,美貌的女子表情平静,仿若是早已预料男子对她的辜负。

父亲听了老修士的话,以道术杀妻,身为儿子的玉溪亲眼目睹了这一场面。

母亲转头,木然地望着不远处赶过来的他。

“溪儿,你父亲终究还是背叛了我。”

不过一夜,父亲被吸尽了精元,生出满头华发,成了一个丑陋的耄耋老翁。

父亲被带去了曾经生活过的旧屋,被铁锁穿透四肢,行动困难的被关进了破败的旧院中。

母亲胸口处的匕首始终没有拔下。每日,母亲都会带着玉溪进入屋内,逼迫他看着母亲对父亲用刑惩罚。

“犯了错就该罚,玉溪,日后若有人但敢悖逆你,你就这么做。”

小半年就这么过去,父亲还没死。

玉溪仰头去问母亲,无邪地问:“娘,为什么爹爹还活着?”

“哈哈。”才过了小半年,母亲的脸上现出了苍老的纹路,像是行将就木,明媚娇艳的容貌已经像是枯木一般黯淡。

她爱怜的摸了摸他的头,教导道:“儿啊,他还是你的爹爹,我们与他相处多年,我们也是“人”,也有感情,怎么能随随便便让他死呢?”

母亲是渡劫期的大妖,她本该早早除了父亲的,可她被无用的感情支配,还是太心软了!

那把封了道术的匕首直|插母亲的妖心,她妖力日益溃散,却不死不休的折磨着父亲,不舍离开,不久后,她这个固守人间的大妖便被仙门除之而后快。

府内从前开得枝繁叶茂的桃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院中分外冷寂,母亲还活着的时候,曾拍着玉溪瘦小的肩膀,多次怨恨的训诫说:“玉溪,以后你要记住,不可以相信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不要对别人动感情……日后,你若要做人,就伪装好自己,不可为妖!你若成妖,便不要再遮遮掩掩……”

“你父亲就是觉得我非人非妖,才会拿匕首暗害我的。”

*

林中一大片被斩毁,精怪们爬上了程彻的身体,程彻遍体鳞伤,闭着双目,气息微弱,看起来也要死了。

他身体还未完全冷,玉溪走过去,俯下身,呵了一口气,青葱如玉的手作出掏心的动作,他扒开青年胸膛上的衣领,指尖插在青年的胸口上,心痒难耐。

“石师姐,快看!这妖林中有人!”

玉溪指尖滑动,他猛地回头,便见一群白衣女子们乘着飞鹤朝林中他这方来。

这些白衣女子们宛若下凡仙子,她们半张脸皆蒙着面纱,体态轻盈,玉骨冰肌,约有二十来人,驱使着灵鹤款款落下,眉心皆有一点红梅印记。

这是……仙霞宫的女弟子们。

少年蹙眉,余光扫过周围还未来得及被分解的残骸碎袍,恋恋不舍抚了抚程彻温热的心口,不动声色拉好了衣袍。

“程师兄,你运气好…有人来救我们了。”少年抱起地上人事不省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

仙霞宫的这一众衣裳雪白的仙门子下了地,大家环视四周,看向那些个人骨和碎布,皆是一片震悚。

“你们二位是何人?”仙子们上前,将玉溪二人团团围住,起势抬掌,提防的望着中央衣衫褴褛的二人。

“……我们是剑宗的弟子……”玉溪哽咽开口,他松开程彻,瑟瑟发抖的拿出系在腰间的身份玉佩:“各位仙子,请看。”

“竟真是剑宗的弟子……”众人互视一眼,一肤若凝脂的玉女弟子接过玉佩端看,凝重询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那些尸骨是……”

少年抱紧身上昏迷不醒的青年:“他们……都是我的同门师兄们……”

长睫颤抖,少年悲痛的闭上眼。

见此场景,众人细细观向少年怀中满脸血污的青年,多多少少记起来。

“这位是程彻道友吗?”

“是的”玉溪睁眼,一双乌黑分明的眼含着水泽,像是随时都要恸哭落泪:“各位仙子,你们认识我师兄?”

众人沉吟,皆是唏嘘不已。

虽每年各个宗门降妖伏魔的过程中,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险境,但是这一次,才刚刚出门历练,这鼎鼎有名的剑宗,便首遭大难,可谓损失惨重。

“石师姐,怎么办?”女弟子问。

她看向带队师姐,白衣女子露出一双美眸温柔静美,眉心点着清一色美而不俗的梅花印,她手中并无法器,只两臂挂着无风自盈的雪色仙带。

石嫆仙子道:“这林中凶险,不宜久留,我们将这幸免于难的二位道友快些带去安全的地方,先为他们疗愈伤势,再做打算吧。”

*

这仙霞宫的仙子们倒是令玉溪有些诧异,她们瞧着和那自恃清高的天衍宗弟子大有不同。

仙子们姿态柔美,比与男子的身形,过于瘦弱,但没想到……她们更令人心生悦纳。

洛玉溪被这些仙子们亲自带出了花林,她们停在了一道河边,河面水流清澈,日头向西边缓缓降下,金色的落日余晖铺洒在河流上。

玉溪靠在一块大石头上,他先谨慎的看了一眼旁边昏迷着的程彻,见他无知无觉地垂着头,后脑勺还渗着不久前不甚磕碰的新鲜血液。

青年面色死白,虽然有两位仙子正在施法为他疗愈,但想必是醒都醒不来就要死翘翘了。

“剑宗的小道友,我现在先用灵力探入你的体内,为你看看身体伤势如何,你勿要紧张呦。”

一道甜美的嗓音忽地传至耳边,神思回笼,玉溪抬眼,便见一女子不知何时走到了他面前。

女子眉眼活泼灵动,肤色亮丽,虽蒙着面纱,但左右瞧着应该比玉溪大不了几岁。

少女眼睛里含着笑,食指与拇指像是把脉一般忽地捏住了洛玉溪的手腕,那肉眼见得的一道浅色灵光从她手中飞出。

“……”洛玉溪身体绷紧,他低头看一眼满身脏污的自己,立即甩开这仙霞宫仙门弟子的手。

他身体可是一点儿伤都没有,而剑宗的那几十个人都死了,还有程彻也是重伤……若是这群仙霞宫的人见他无半点事……对他起了疑心,便又要耗费心神处理了。

“哎呦。”少女手背被玉溪重重的打了一下,不远处的石嫆等人皆看过来。

“慕儿师妹,你怎么了?”

给程彻疗愈的女仙子也停了动作,立即走过来。

“没事。”林慕儿摇摇头,看向满身都是血的剑宗少年,眼神不解:“我没有恶意,只是出于好心给你疗伤。”

石嫆领着人走进,困惑的望着洛玉溪。

洛玉溪:“……”

放下袖子,少年脚步不稳的倚在石边,羸弱道:“各位仙子姐姐,我身体太脏了,实在不想弄污了仙子的手。”

“原来如此!”林慕儿轻笑,她靠近少年,包容道:“道友,你这是说哪里话?你伤势严重,当然是医治要紧啦。”

洛玉溪扭开脸,瑟缩后退,可身后便是石头,还能退到哪里去?

心中无奈,洛玉溪最终跑到了半死不活的程彻身后,抱着程彻血腥味浓重的手臂,拘谨婉拒:“姐姐,我的伤与程师兄相比,真的算不了什么…我已经服了丹药,还是医治我师兄要紧吧。”

被称作“姐姐”的林慕儿一愣,旋即眨了眨眼,她眉眼露出狡黠笑意:“哦~小师弟,原来如此呀,你对你师兄真好,想必你们之间感情很深厚吧。”

洛玉溪点点头。

沉寂了一路的石嫆走近,再次出声询问:“道友,刚才在那林中,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小小一花林竟将剑宗上上下下二十来名内门弟子尽数杀害。如今……你师兄的情况亦是不容乐观……也不知我们能不能救回……”

“师兄……”洛玉溪伤心欲绝的望了程彻一眼,缓缓开口:“林中的事我也…不太清楚,当时师兄们说那花林中景色优美,林中的精怪可提升修为,便一致认为要进去看看。可我们都不小心陷入了沼泽地当中,附近修炼成妖邪的草木便趁此时机对我们下死手。”

他泣不成声的擦了擦眼泪:“我是去年才入门的小弟子,修为低微,这还是第一次历练,刚才遇到那样的情况,我便吓得昏死过去。”

洛玉溪:“我只记得我被成为精怪的藤条缚住,它戏耍我一般故意将我吊在空中再往别处拖去,待我昏迷过后再醒来,师兄他们……已经被残忍杀害了……”

“后来我发现了躺在地上没有知觉的程师兄,程师兄本就是因为受了伤赶回宗门,但没想到,他半路上竟然又折返回来,林中妖力强些的那些精怪,都死得差不多了,想必是程师兄拼力斩杀。”

少年双眼发红,他抱紧死气沉沉的程彻,哀声道:“师兄,你怎么还不醒?求你快醒醒吧,你如果一直不醒,师弟该怎么办?呜呜呜……程师兄,在宗门就属你对我最好了,我自幼失怙,心里早已经把你当做我的亲人看待,你如果不在了,我……我……”

少年死咬下唇,心灰意冷,面色灰败,一字一句开口:“师兄,都是我无用,我既没有与那些枉死的师兄们一同抵御,又没有及时醒过来……都是我的错……”

“师兄,你若是不在了,我也不活了。”

众仙子们一怔,面色皆有动容。

“小道友,此事非你所力可以消除,你莫要自责,更莫要想不开。”温婉的石嫆仙子摇摇头,温声劝解他。

“石师姐说的对,小道友,你能在险境中存活便是幸事,况且你师兄还有一口气在,我们定会竭尽全力为他疗愈,你勿要生出轻生的心思啊。”

洛玉溪曾听闻过仙霞宫的女弟子们常年在灵岛修炼,每次出山,都是为着普度济世而来,听说她们从不入俗世,不沾妄念,相貌非凡,又皆心怀慈悲。

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小道友,你别哭了,快把你师兄放开,你这样紧紧抱着他的伤口,他会撑不住死掉的。”

林慕儿蹙着秀气的娥眉,她于心不忍的提醒一句。

“啊!师兄……”

闭着双眼的青年刚刚凝血的伤口处又重新渗出血来,洛玉溪羞愧不已,登的便松了力气。

程彻身体便像是一具尸体一般,一点意识都没有往旁边倒去。

洛玉溪又及时扶住了他,只不过不小心把程彻的头撞到了石头上。

“师兄,对……对不起,我又做错事了……”少年嘤嘤的哭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东西请勿带三观看,就是些小恶人在“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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