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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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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请皇后与太后的间隙,画卷在百官手中传递了个遍,神仙斗法向来殃及池鱼,更多的是对此事不敢加以置喙的臣子。

云赫在主座上闭目小憩,云绎坐在他左手下方,正细细辨认大殿上每个人的表情。白郁心中疑惑,碍于侍卫身份,并不好与云绎同席而坐。云绎知他所想,不动声色作举杯饮酒状,唇藏在杯口处小声:“你想问什么?”

“我怎么觉得”,白郁密语传音,怀疑道:“中了你的圈套”

云绎:“你想多了”

“...”,白郁瞄了眼肩上的伤口,声音发沉:“你不信我?”

云绎抛给白郁一个瓷瓶:“拿去治伤”

他头也不回道,白郁心中异样:“你到底要干什么”

恰在这时,徐照与姚策一前一后进殿,徐照垂眉敛目欠身,姚策与她擦肩而过,重重地冷哼一声。徐照抬起头来,颇有些怜悯地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了个虚无缥缈的微笑。

这世道不是女子的天下,一个女人是不能失去盼头的,不论是盼着家族起高楼,还是盼着能够手握权势,终归得有个念想。

否则当这世上与她相关的所有旧事故人烟消云散,只剩下她一个人对镜自照的时候,再硬的骨头也要变作怨妇,沉湎于那点可怜的旧情仇,昼夜消磨雄心壮志。

因为不甘会令人愤怒,甚至疯狂。

那时候,任她什么野心,也不过是一腔痴心妄想。

徐照想了想,侧首轻声与流醉道:“幸亏宁王还活着,你说呢”

流醉低头不敢答话,跟在徐照身后走进大殿。姚策入座,不辨喜怒。云绎不做声,站在一旁。云赫看了雷顷一眼,雷顷点头,隐进人群之后。

黄塘秋隔空向姚策拱手,姚策这才终于把她威严的视线放在云绎身上,在看见黄塘秋与云绎立在同一处时,顿了顿。

她像看一件不甚满意的瓷器,挑剔地打量着云绎,继而视线投向不动如山的白郁。

同时,严敬抬眼与黄塘秋的目光一碰。

黄塘秋对严敬那十几年不改的轻慢不置一词。这瞬间,云绎与黄塘秋身上相似的沉默,让姚策忽然想起,在很多年前,这二人是有过一段师生情谊的。

几人相互打量,实际上只过去了数息。姚策放下茶盏:“皇帝,今夜太子宴请群臣,你把哀家和皇后都叫来,所为何事?”

云赫坐着,摇头道:“太子误打误撞查到旧案,牵连甚广,朕所料不错的话,您应是对这案子也上心的。至于皇后”

他沉默半晌,云绎接话道:“是我请您二位来的”

徐照颔首,并不问缘由。

云绎走近几步,把画卷给她看:“吴况自尽,留书言之凿凿揭发宁王多年来韬光养晦,定乾年间假制圣旨诬陷兵马元帅季秋,致其被灭族,皇祖母信这话不信?”

姚策没有说话,倒先是环顾众臣,片刻后问:“各位大人作如何想?”

于是几十双眼睛再次落在云绎身上,他们闭口不言,隔岸观火,生怕烧着自己的衣袍。

姚策冷眼扫视着大殿上明哲保身的人群,回头冲云绎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怎么,凭这捕风捉影的几句话,你要杀你皇叔么?我的好孙儿,你若听信吴况谗言误国,把假话当真,如此避仁伤善,小心他年史刀给你记上一笔缪太子的名号”

白头翰林冯沉怒拍案道:“这话如何说得!”

坐在云赫身旁的徐照,似乎觉得有趣,转眼去看姚策脸色。

姚策这话说得极重,按如今形势来说,云绎是要继承大统的,可她这话,却好似云绎这一生就要栽在太子位上。

“皇祖母教训的是”,云绎面色不改,淡声道:“我也深觉有异,才将您请来询问旧事,而不是差人去宁王府拿人”

姚策倏然转眼看向他,云绎的脸在灯光中冷石般无情。

——翅膀长硬的小崽子,以为勾搭上白氏,就能够威胁自己了。

她不是忌惮一个姓白的,她忌惮的是白黯手里被拆散的横云军,那些骁勇善战的,能为一个入了朝堂的白郁再次凝聚起来。等那大军重整,一张完整的江山图就会在他们马蹄之下重新展现。

王者之师,横云大军。

定乾十八年,吐蕃、大夏与段朝三方联手入侵大昭,白黯引兵西去,横军危山,万军无声,煞气无形,敌军马蹄竟不能前。都道虎父无犬子,这白郁若是个草包倒罢,他短短片刻收拾了自己派去的影卫,又与太子走得这样近,让她如何能够安心。

只见姚策深吸一口气,目光锐利,沉声道:“群臣理应为国分忧,此时却个个紧闭尊口。还是说,已经忘了吴况私收三十六胡姬与青泥珠一事,吴况先是背负冤杀季氏等字,现在又搜出这等物证。为何早不禀报,他当真是迟来六年的良心发现以至于自尽?这话骗三岁小儿倒罢,满堂文武也信?”

这期间云绎睨了何召一眼,他晾着何召不管,慌张的不只是何召,还有赵席。

赵席悄声附耳与吴端道:“大人,你说这太子到底要做什么?”

吴端:“这几年,太后明目张胆插手朝事,大肆敛财。陛下因为身体时好时坏,此事一直耽搁未提。太子因身世之故,行事孤勇莽撞,殊不知洪水在前,疏堵皆错。怎么能这样明目张胆?”

斜后处韩商听罢谢钧传话,才道:“我知道为何陛下传位太子了”

谢钧疑惑地瞧着他,只听他说:“武安侯手中兵权三分,当年危岭横云的传奇再也不复得见,后来徐彰离京,陛下左膀右臂只剩下雷顷一人,太后文有严敬,武有殿前司。皇后有徐家,至今行事成谜,不知道目的。天子举步维艰,到了今日,许多事不在他控制里”

似乎觉得讽刺:“旁人都指望年长者提携小辈,到了当今这里,他居然指望太子挽救已经倾颓的..”

谢钧:“不对,徐彰深得赏识,怎么徐屏山难道不是站在朝廷那一方的?”

韩商目光远远掠过看好戏般的徐照,冷笑:“徐屏山只要徐家能千秋万代的荣华富贵下去,你看这盏美人灯,是与皇帝一条心的样子么”

谢钧:“没有道理”

韩商摇了摇头。

云绎似乎想说什么,忽然回头示意白郁附耳过来。白郁低头,听见一句含着热气的挑衅:“你受了伤还提得动刀吗”

他猛地抬眼,在云绎的眼底看见唯恐天下不乱的笑意。白郁退后一步,剑眉微挑:“你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云绎微笑,骤然转身抬声道:“刘一问,你听见太后的话不曾,本王最后问你一次,你发现吴况那天,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再有一句欺瞒,今夜殿前请程大人当一回仵作亲自验尸!若真相不是出自你口,而是被本王查出来”

他声音森冷:“今夜子时之前,城东那座宅子就是你们一家的坟冢”

刘一问应声软在地,抬头去看王喜,老侍臣嘴唇发颤,闭了眼。只有姚策冷冷地看他。

“我说!”,刘一问忽然涕泪齐流:“我不敢再骗殿下了,我都说!”

雷顷惊怒:“你方才那般情真意切,当真是谎话?!”

刘一问叩首哭道:“我发现吴况时他还剩一口气,是我,我并未救他,吴况行事嚣张树敌无数,我曾收了人十万两,将折奸侯拉下马去,那天天色未亮,我率先冲进吴府,不知为何他已是奄奄一息,小人想着悄无声息让他死了,那后背的字,与我没有干系,殿下明鉴!”

皇城司手里掌着许多人的秘密,这句话轰地燃起在场许多人的怒火,但他们却敢怒不敢言。

云赫倒吸一口冷气,猛地起身,“你们这...乱臣”

云绎被白郁投在地面的身影挡住了神情,他缓缓道:“你收了谁的财物”

刘一问这次倒是很利索:“二殿下云玘”

方夺眼皮一跳,心头颇有些不可思议,亦或是觉得一种冥冥中的天意。他几乎有些欣赏刘一问这个小喽啰了。为了能活命,四处引火,胆大包天。或是说,一切都是王喜的授意?

云绎转眼看王喜,老宦官五体投地,脊背肉眼可见的僵硬。众人瞠目结舌,无论如何没想到事态发展居然如此直下,再听云绎说又要请人上殿,登时怕了他。严敬率先道:“殿下,诸多要案殿前再议为时不晚,此时需得清楚这两件案子是否有牵连”

严敬意有所指。皮剥所私屯兵马一事是这位枢密使亲自上报,他的眼线来报吴端曾与云玘私下来往。

白郁听着这场闹剧,瞬间顿悟了一件事——不论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至少“太子为天子所恶”这回事的确骗过了不少人。他转头看着座上毫不意外的云赫。

...皇帝到底为什么骗了百官这么多年?

他是不是从季家被诛满门后,就一直在等今天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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