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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番外6(莱姆斯篇 上):Iris palli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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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四岁起,莱姆斯就得了一场慢性的传染病,他的世界只有那小小的一间卧室,看到的人只能是父亲母亲。

他曾看见母亲与父亲的争吵,也曾看见过他们背过身的啜泣。月亮成了他最害怕的东西。

温凉的月光,是晨光映入窗户木地板的抓痕,是清醒后皮肉上未能愈合的伤,是拖拽的铁链与恶狼的嚎叫,是连他都不曾认识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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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向是个胆怯的人,懦夫、胆小鬼,那些他们曾用在斯内普身上的词汇,在他看来,其实反倒更适合形容他自己。

从没有人知道,从卧室那小小的方寸天地出来之后,他所遇到的第一个小巫师,既不是詹姆,也不是西里斯,更不是彼得,在其他人看来,掠夺者似乎本就该从故事的一开始就相识相知,可现实的情况是,他远没有那样幸运。

开学那天,他起得很早,到达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时甚至都没有几个人,这样他就可以选择一个空无一人的空包厢,不必在进入包厢时迎接其他人的注视。他对未来的七年没有奢求,只希望能够平凡安稳地度过在霍格沃茨的七年。

车厢的滑门呲啦一声被打开,莱姆斯本能地抬头看过去,两个浑身打扮都十分气派的小巫师走了进来,他们没有穿校袍。

其中一个有点胖,脸上不知是横肉还是婴儿肥,两个眼睛被脂肪挤在一起,笑起来只能勉强看到眼珠。另一个刚好相反,看起来瘦极了,如果不是他的袍子上那精致的印花,莱姆斯几乎都要以为他营养不良。

他们没有跟莱姆斯说一句话,就自顾自地坐进了包厢,他们几乎全程都在抱怨,莱姆斯听见他们口中不断地说着站台挤满了麻瓜和泥巴种。

泥巴种?莱姆斯谨慎地对这个词保持困惑,他们的谈吐和那种厌恶的语气令他直觉这是一个不怎么美好的词汇。

那两个人咯咯地笑着,对麻瓜们开着侮辱性十足的玩笑,完全忘记了还有一个小巫师坐在他们对面。

莱姆斯缄默着,试图让自己与车厢融为一体,他希望这两个人一直到霍格沃茨都能够对他视而不见。可偏偏,天不遂人愿。

他们开够了麻瓜们的低俗玩笑,那对他们来说已经有点儿无聊了。于是,他们理所应当地要为自己找点新鲜乐子——比如,包厢里这个从一开始就一言不发的新生,看看他脸上和手上的那些疤,还有可怜的看上去就连普通棉布都比不上的破烂衣服,既不敢怒也不敢言的样子让他们肯定他的家里一定有麻瓜亲戚,又或者,他就是个麻瓜出身的泥巴种呢?如果是那样就最好不过了。

“小子,你家里有谁是巫师?”胖的那个毫不客气地问道。

莱姆斯紧绷着脸,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泄出一点儿微弱的响声。

“我父亲是巫师。”

“那你的妈妈呢?是个可悲的麻瓜?”瘦弱的那个用毫不掩饰的嘲弄说着,他们一点也不担心这个新生恼羞成怒,他什么都做不了。

“原来你是个杂/种啊?你叫什么名字?”

莱姆斯不说话了,他深绿色的眼睛使他现在看上去像是一头狼。但他不能做任何事,他不愿意给邓布利多添麻烦。

“看来他变成哑巴了!”另一个继续说着,“瞧瞧他脸上的伤疤,我敢打赌是他那个粗鲁愚笨的麻瓜母亲干的。怎么总有想不开的巫师去和那些卑劣的麻瓜通婚呢?”

“我为你的父母教养出你这样粗俗无礼的孩子感到可悲,罗尔。”车厢的滑门被哗啦一声拉开了,一个面容精致的女孩冷冷地看着车厢里的两个人。

“还有你,特拉弗斯。”她站在门口,冷淡地瞥了一眼差一点就要推门而出的莱姆斯,蓝眼睛重新转回罗尔和特拉弗斯身上,“毫无教养,真是给纯血统丢脸。”

莱姆斯发现刚刚还趾高气扬的两个人现在气焰萎靡,显然这个女孩的来头更大,他们惹不起她,只敢恶狠狠地偷偷瞪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莱姆斯。

“你介意换一个包厢坐坐吗?”那个女孩的语气缓和了下来,莱姆斯一开始甚至并没有反应过来她在跟他说话,直到他看见对方波澜不惊的蓝眼睛正注视着他。

“噢,当然不……”莱姆斯慌慌张张地站起身,窘迫地跟着女孩的脚步走着。

他跟在她的背后,只敢低着头看着地面。女孩已经换上了校袍,银绿色的袍边随着她优雅的步伐划出漂亮的圆弧。

她已经分过院了。莱姆斯绞尽脑汁地回想着父亲在他离开家之前告诉过他的那些有关霍格沃茨的事情。银绿色,是哪个学院来着?

他想得很入神,以至于在女孩停下时他也没有反应过来,在即将撞上她时,莱姆斯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缓缓地扶着他的双臂,直到他重新掌握了平衡。他抬起头,女孩正要将银白色的魔杖收回袍子里。

“坐在这个包厢吧,还有一个位置。”女孩的声音清清丽丽,在莱姆斯反应过来之前,她就抬脚离开了这里,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她没有给他交换名字的机会。

莱姆斯忐忑不安地推开门,小声地询问着是否能够坐在这个包厢,只见一个拥有火红的头发高年级男孩很和善地冲他点了点头,他的笑容很灿烂。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男孩问道,“我是亚瑟·韦斯莱,来自格兰芬多,今年七年级。”

“莱姆斯·卢平,”莱姆斯尝试着露出一个微笑,“一年级新生。”

他看着亚瑟身上换好的校袍,金红色的袍边和院徽散发着温暖和煦的气息,就像是太阳一样。

“你也许属于格兰芬多,

那里有埋藏在心底的勇敢,

他们的胆识、气魄和豪爽,

使格兰芬多出类拔萃。”

父亲的话语和分院帽的歌唱声重合,莱姆斯看着刚刚同乘一条船新认识的几个小巫师,詹姆正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哪怕戴着眼镜也无法忽略他眼睛里露出的亮光,截然相反的是,西里斯则面含忧郁地看向那片银绿色的森林,莱姆斯顺着西里斯的视线看过去,他的心脏奇异地跳动着——

他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那个身影,她坐得笔直,身边的那个高年级男孩和她长得很像。在船上当他提起那双蓝眼睛时,西里斯告诉他,她叫弗洛伦斯·伯斯德,是和他的家族一样的纯血统巫师。

邪恶、黑暗的,见鬼的纯血统。西里斯这样评价他们,这种人只适合去斯莱特林。

她不是这样的。莱姆斯在心里反驳,可他也从来都只敢在心里反驳。

“莱姆斯·约翰·卢平。”麦格教授终于点到了他的名字,莱姆斯战战兢兢地走上台阶,他无法遏制自己胡思乱想。

分院帽会不会发现其实我没有资格来格兰芬多上学呢?它会不会告诉所有人,不,这是一个狼人,他不应该来霍格沃茨上学。

教师席上那个银白胡须的老人乐呵呵地对他笑着,他锐利的湛蓝色眼睛俏皮地冲他眨了一下,却好像给了他从未拥有过的偌大勇气。

“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长桌上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莱姆斯生平第一次看到有这么多人为他鼓掌,他看向早早地分到格兰芬多的西里斯,他的脸上泛着和他一样的喜悦的红光,他隔了一个空位坐在了西里斯旁边,现在他们一起看向还没有分院的詹姆,那空位毫无疑问地属于他。

过了不久,詹姆就欢脱地揽上了他的脖子。

“我就说我们会成为朋友!瞧,咱们都是格兰芬多!”

朋友。莱姆斯在心底默念这个对他来说有些新鲜和陌生的词语。

没错,他们会成为朋友。

如果他能成功地隐瞒他的那头狼,他们会是朋友。

莱姆斯无力地看着他聪明的朋友一点一点地剥开他拼命隐藏的茧,他们向来很聪明,他一直知道的,他只是没有想过原来会这么快,才不过短短一年。

“别想对我们撒谎,亲爱的莱姆斯——”詹姆的眼睛一眨一眨的,他的脸上挂着那种对一切都了如指掌的笑容。

“可不要想着告诉我们你妈妈总是恰好在满月的那几天生病——”西里斯的手臂还搭在他的肩上,这让莱姆斯觉得那条手臂像是有上千磅,“交代清楚吧,你的那个小秘密。”

莱姆斯的视线慌乱地在寝室里乱飘,他渴望找点什么能够给予自己属于格兰芬多的勇气,可是没有,这些金红色的帷幔、曾经温暖柔软的四柱床现在带给他的只有如月光般的冰冷。

现在,他将要远离太阳。

西里斯和詹姆将他堵的严严实实,只留下了一小点缝隙,却完全不够他逃离。莱姆斯透过缝隙看过去,男孩畏缩着肩膀,也试图从那个缝隙里看一眼他的过去一年朝夕相处的朋友,他的小眼睛溜溜地转着,里面淬满畏惧的光——是彼得。

有什么在心里彻底坍塌,分崩离析。

你应该认清现实了,莱姆斯·卢平。

“我是狼人。”莱姆斯苍白着脸对他的朋友们说道,他说完这句话后感到像是全身丧失了所有的力气似的,但也忽然觉得如释重负,他不必再为自己对朋友的欺瞒感到罪过。

莱姆斯颓然地站起身,他在心里苦笑了一下,接着开始掏出魔杖收拾自己的行李。没错,合该这样的,他早就对这一切驾轻就熟,童年里他们总是过一段时间就要搬家。

他要去找邓布利多了。

“等等,莱姆斯,你在干什么?”詹姆不解地问道,莱姆斯现在听到他的声音还是免不了一颤。

别这样,詹姆。别叫我莱姆斯,这样下去我会失去那些我好不容易才积攒起来的离开你们的勇气。

“显而易见,詹姆。我们的莱姆斯误会了什么——”西里斯在他身后懒洋洋地拖着调子,莱姆斯甚至都能想象得到他是怎么没个正行地赖在床上说话的,“你知道我早在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我们应该先表明自己的态度,才能避免现在这种情况,可是谁叫你不听我的。”

我什么都没有误会,西里斯。莱姆斯在心里无声地说道,我得离开了,我害怕我会不舍得。

“可别告诉我你现在是想去找邓布利多!”詹姆一个跳跃就趴在了莱姆斯打开的行李箱上,现在莱姆斯没办法再把自己的衣服往里面放了。

“当然……我会快一点……”莱姆斯喃喃着,他竭尽全力不让自己去看詹姆的脸,他永远不想在那张脸上看到厌恶的神情。

“他肯定是这么想的,詹姆。”西里斯也一个跃身,将莱姆斯重新押回了四柱床上,他们三个现在盘踞在莱姆斯的衣服上。“但不得不说,我们感到很生气,莱姆斯——”

莱姆斯的脸色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死一般的惨白,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命运再一次地宣判他的罪行。

我有罪,我无力辩驳,也无颜乞求宽恕。

“你居然不相信我们!”詹姆轻快地接上了西里斯的话,“我们可是你最好的朋友!”

“真的,太让我们失望了,这么酷的秘密,你居然瞒了我们整整一年!”西里斯也继续说道。

莱姆斯不可置信地睁开了眼,他一定是听错了。

“这只是一点儿毛茸茸的小问题,老伙计。”詹姆脸上的笑意灿烂极了,他的手臂现在和西里斯的叠在一起,也搭在莱姆斯的脖子上,但他居然感受不到一丁点儿的重量。

接下来他听不到詹姆和西里斯在说些什么,等到他回过神的时候,只来得及捕捉到一个陌生的词语——阿尼玛格斯。

“我们都商量好了,西里斯甚至连魔药材料都从老海象那里偷出来了。”詹姆雀跃地对他说道,“要我说他完全没必要去偷,老海象想巴结他都来不及。”

“噢,别恶心我,詹姆。”西里斯故作无力地捂住胸口,“我来自高贵的布莱克家族的脆弱的纯血心脏可经不起你这个亲麻瓜派纯血叛徒的嘲讽。”

莱姆斯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这真的很好笑。或者说,和他们在一起没有什么是不可以一笑而过的。

“我们得给各自的阿尼玛格斯形态取个代号!”

练成阿尼玛格斯的詹姆终于不必再连续几个月顶着其他人看巨怪一样的目光吃杂草沙拉了,他很满意自己的阿尼玛格斯形态,一头漂亮又威风的牡鹿。

西里斯不在意地点了一下脑袋,但看得出他对这个提议很赞同。

彼得则显得有点儿忧心忡忡,他的阿尼玛格斯形态是只老鼠,不是说这有多么不好,但是比起矫健的牡鹿和像熊一样强壮的黑狗而言,一只可怜巴巴的老鼠就多少有点不够看了。

“我就叫尖头叉子!”詹姆显然早就想好了,他得意地看向西里斯,“我还帮你也想了一个,西。”

西里斯矜持地瞥了一眼尖头叉子,纡尊降贵地抬了抬下巴,示意詹姆往下说完。

“就叫大脚板,怎么样?”詹姆洋洋得意地拍着西里斯的肩膀,“我发誓再没有什么代号能比这个更加适合形容你那条比熊还要大的黑犬了。”

西里斯再次用那种倨傲的神态点了下头。

詹姆难以言喻地看着西里斯的这幅表情,尽管这样的表情放在他的脸上真的很好看,但这一点也不妨碍詹姆恶心得快要吐出来

“哥们儿,知道吗,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和斯莱特林的那个伯斯德像是亲姐弟,你俩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莱姆斯的眼睫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但他掩饰得很好,没有人发现。

“那雷古勒斯可是得高兴坏了,他一直觉得伯斯德比起贝拉特里克斯还像他的姐姐,毕竟哪怕在斯莱特林你也很难找到这么一个真的把纯血主义当成信仰的人。”西里斯不屑地回答着,语气里全然都是挖苦。

“我也想好了我的代号,”莱姆斯开口说道,这吸引了詹姆和西里斯的注意,他浅笑着,“月亮脸,怎么样?”

这个代号立马获得了他们的赞誉。“再没有更合适的称呼了!”詹姆鼓着掌欢呼。彼得支支吾吾地想了半天,却也憋不出哪怕一个音节,最后还是西里斯拍了一下彼得的肩膀,虫尾巴成为了彼得的代号。

可莱姆斯当时无法完全地把注意力放在他们的新称呼上了,他的心早就在那个姓氏被提起的一瞬间就被苦涩填满。

伯斯德。不是弗洛伦斯,而是伯斯德。

“你说弗洛伦斯·伯斯德?”坐在格兰芬多长桌上吃着早餐的亚瑟皱着眉摇了摇头,他对于开学时坐在他们包厢里的莱姆斯很有印象,一个非常礼貌的孩子。

“我认识她,但我们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

“为什么?”莱姆斯问道。

“我们都是纯血统,但是伯斯德和布莱克、马尔福家族一样,都奉行极端纯血主义,韦斯莱家族在他们看来是彻彻底底的纯血叛徒。”亚瑟解释道,他看见莱姆斯的脸色不太好,补充着,“不过伯斯德比起布莱克和马尔福要好一点。”

“什么意思?”莱姆斯不知道心里升腾起来的那一点点微光是否称得上是希望,所有人都在告诉他伯斯德与那些纯血家族并无二致,甚至要更加极端,但有没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也许,她就像西里斯一样,是伯斯德的异类呢?

“伯斯德最起码不会在嘴上说麻瓜们的坏话,他们只提纯血统,避免对麻瓜和麻瓜出身的巫师使用一切侮辱性的词汇,我之前还听到过安塞尔·伯斯德制止过卢修斯·马尔福说出那个……最污辱人的词语。”亚瑟语焉不详地将那个词语一带而过。

莱姆斯感到一道白光在他的脑海里划过,那个他在火车上从罗尔和特拉弗斯口中听到的词汇。

“泥巴种?”

亚瑟吃惊地看着他,询问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个词语,莱姆斯向他解释了一切。

“原来是伯斯德把你送到我们的包厢里来的。”亚瑟了然地点了点头,“的确,他们很讨厌败坏纯血统形象的人。但是她把你带到我们的包厢倒令我有点儿惊讶。”

亚瑟压低了声音,“伯斯德的前任家主,也就是弗洛伦斯·伯斯德的父亲在去年圣诞节离奇死亡了,尸体被发现在麻瓜街区,纯血统家族都声称这是麻瓜迫害巫师的又一证据,从那之后,伯斯德家族在纯血统家族里的地位就有些岌岌可危了。”

原来是这样。莱姆斯心里的那点微光熄灭了。

她的教养不允许看到有人玷污纯血统的名声,她当然不可能跟他交换名字,在她看来他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混血巫师。把他带到亲近麻瓜的韦斯莱身边,只是一种出于挽回纯血统形象的一种手段,但那却是莱姆斯在踏入同龄巫师的世界里所感受到的第一次善意。

从那以后,每个圣诞节,弗洛伦斯都会收到一束香根鸢尾,没有寄语、没有名字。

感谢在你看来那微不足道的一点举手之劳,那给了我走出童年木屋的莫大勇气。

谨以这束花祭奠你逝去的亲人,愿他安息,愿你安好。

那就已经是他们同在霍格沃茨的六年里所有的交集了,如果没有那次意外的话,在莱姆斯的设想里,本该是这样的。

那是一个他一生都不愿去回想的夜晚,醒来后的他无法面对斯内普惊恐又愤怒的脸庞,更无力去面对西里斯悔恨与愧疚的面容。

他编织给自己的美梦被他的朋友亲手撕毁,可他无法停止去爱他们,那已经是他此生可能得到的绝无仅有的爱意了。

他冷落了西里斯一个星期,但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他宁愿从一开始就原谅西里斯。

那天,他们走在黑湖边的草坪上,詹姆尽力地在他和西里斯之间调动氛围,说着俏皮话,而莱姆斯也会给面子地聆听,西里斯在旁边附和着,你很少见到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莱姆斯有某个瞬间确实想要笑出声,彼得还是老样子,很捧场地在每一个笑话的结尾笑出声。

然后,詹姆的笑话开过头了。

“看见最近预言家日报的那个新闻了吗?”詹姆调笑着说,他们都知道他说的不是某个新闻,伏地魔的势力越来越庞大,预言家日报早就成为了他的喉舌,每天都在上面刊登些歌颂伏地魔的文章。

“‘他的目光坚定,犹如一位真正的领袖,假以时日,他必将带领巫师一起走出这可怕的逢魔时代。’”詹姆用怪异的咏叹调背诵着某个句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预言家日报在公开刊登给他的情书呢!”

“那个记者叫什么来着?”西里斯说道,他半眯着眼睛,声音里带了几分轻笑,“是不是还是那个米勒?”

“伯斯德养的狗,对着他主人的主人疯狂摇尾巴也不奇怪。”詹姆随口评价道,“不过他倒是忠心,短短几年换了三任家主还一直为伯斯德效力。他还是搞不清楚给伏地魔卖命的下场,看看前两任家主都是怎么死的!”

詹姆说到这里,不免有些愤慨和激动了。莱姆斯的心跳变得很快,战争在迫使他们站定立场,他很清楚那个人在今年从霍格沃茨毕业之后就会成为那些带着兜帽和面具的食死徒中的一员。

等到今年的圣诞节过去,他也将送完最后一束鸢尾花。

到那时,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你用暴力去屠杀麻瓜,总不能要求人家坐在那里等死。要我说,过分看不起麻瓜就会有这样的下场。”詹姆忿忿地说道。

“梅林!”莱姆斯听到身边的彼得尖叫了一声跑到了詹姆身后,在他刚刚的位置上,一个纤细笔直的身影站在那里。

“詹姆·波特,闭上你的嘴。”她的脸色惨白,看起来像是受了莫大的折磨一般,但这并不影响她抽出袖袍里的魔杖,看起来随时打算给詹姆来一沓恶咒。

莱姆斯知道这句话对于詹姆来说完全相当于烟花的引燃剂,于是他抢在詹姆说话前制止了詹姆。

“我想我们是时候回寝室了,詹姆。”

本着对莱姆斯的亏欠心理,西里斯这次难得地帮着莱姆斯把詹姆往后拉,彼得很小心地缀在队伍后面,他们差一点就能够离开了。

“看来每个月圆都虚弱无比的卢平今天很有活力。”恶毒的声音,淬满了毒液的毒蛇吐着蛇信子看着将要离开的掠夺者。

斯内普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很清楚弗洛伦斯的魔咒水平,他需要报复。邓布利多让他缄口不言,但这并不妨碍他给出一些暗示。

和狼人厮混,放在伯斯德的眼里大概早就能定死罪了,更不用说他恰好得知了黑魔王正有意让弗洛伦斯毕业后去接触拉拢狼人,她怎么可能心平气和地忍受这件差事。

莱姆斯的身形一抖,他的心脏被这句话抽空了所有的血液,但他依旧坚定不移地向前走着,可詹姆不可能再沉默下去了。

“你觉得黑魔法小组是个很明智的决定并且为之沾沾自喜吗,鼻涕精?”詹姆鄙夷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人,“看看你旁边站的这位小姐,你要不要问问她,她的父兄是怎么为纯血主义付出代价的。死在一直都瞧不起的麻瓜手里,倒也是纯血的勋章和荣耀了,女士。”

“你很会逞一时的口舌之快,波特。”弗洛伦斯开口了,她的神色现在平静极了,脸色也变得不那么惨白如纸。斯内普站在弗洛伦斯身边,嘴角悄悄勾起了得意的笑容。

“不,实际上我不仅仅只会耍嘴上功夫,小姐。”詹姆跃跃欲试地抽出了手里的魔杖,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和这些邪恶的、玩弄黑魔法的无耻之徒战斗,他一毕业就要立刻投入战场,现在他面前可是就站着两名食死徒呢!

西里斯向前一步,站在了詹姆的旁边,无言地支持他的朋友与心中的正义。

还是,走到这一步了。总是在提前,他怨恨地想,命运总是逼着他提前结束自己的幻想。

莱姆斯抽出了他的魔杖,站在了他的朋友们旁边,彼得亦然。

但弗洛伦斯根本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她的魔杖挥舞的速度是那样快,无声咒令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思考对策,眨眼的工夫,他们的魔杖都被她打落在地上。

一个简单的缴械咒,或许是改良版,毕竟他们所知道的那个缴械咒一次只能缴械一个人的魔杖。

没有任何的身体伤害,只是一个简单的缴械咒,哪怕是麦格教授来了,也无法给弗洛伦斯关禁闭。可这带来的却是无尽的羞辱。

斯内普冷笑着,什么叫做大快人心?他站在旁边嘲讽。而现在弯腰捡起魔杖,也成为了一种羞辱。

“想知道怎么样才能赶上我吗,波特?”弗洛伦斯在经过他们时压低声音说道,她冷艳的面容现在绽放着好看的笑容,可从她嘴里说出的话却那样血/腥。

“我的一切决斗技巧全部都是在麻瓜身上一点一点练习出来的。如果你想要赶上我,也可以这样试一试,我保证事半功倍。”

她临走时,蓝眼睛不在意地掠过詹姆身边的西里斯、莱姆斯、彼得,莱姆斯确定蓝眼睛在他身上停顿了一下,随后留下一声浅淡的轻笑。

“你介意换一个阵营站队吗,卢平?”

你介意换一个包厢坐坐吗?

时隔五年,他的名字终于被她知晓,就连问出的话语也那样相似,可其中所蕴含的一切却早已物是人非。

他无法再送出那一束鸢尾。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正如曾经。

作者有话要说:莱姆斯这篇一直在卡,现在是把上篇亲世代时期给憋出来了,还有个下篇子世代时期,看看什么时候能写完,会在下周随机掉落。

这里莱姆斯对于弗洛伦斯的情感是很矛盾的,她的立场从来毫不掩饰,也就注定他永远不会喜欢上她,他更多的是怀有一种感激,于是他选择了送花来感谢她当年的举动,花送完了,感谢也就说完了,他与弗洛伦斯的缘分也就结束了。但一切都戛然而止在这场意外里。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弗洛伦斯在安塞尔死后一度沉迷烟/酒,她所选择的迷幻烟是鸢尾花的味道,也是因为那束匿名的鸢尾花所给她带来的体贴而无言的温柔。从那以后鸢尾花香成为了她最喜欢的味道。

她七年级毕业时没能收到她在等待的那束匿名的鸢尾花,她以为对方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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