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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搜屋 > 穿到妈妈小时候[七零] > 第54章 医院

第54章 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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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老张一直在收发室待着,怎么就叫擅离职守了?”

方照清冷冷地看了一眼面前的青年,“再说,且不论我家老张如何,你细佬打人这事儿,是板上钉钉的吧?打人的还这个态度,叫我怎么劝老张?”

胡金来有些为难地搓了搓手,他一来,其实就劝过张逐安,无奈张逐安是个滚刀肉,好赖话都不听。

他也是见收不了场,才让人去叫的张逐安家属。

原本想着方照清一个知识分子,好忽悠。

吓唬两句,再说两句好话,就能糊弄住,谁想方照清也是个硬茬子。且比撒泼打滚的张逐安还要条理清晰,糊弄是糊弄不过去的。

胡金来有些为难地,回过身去,看了眼自家弟弟,“金豹,要不你给张叔道个歉吧!”

胡金豹的气焰非常嚣张,“想叫爷爷道歉?门儿也没有!我不打死他,就是他命好了!”

夜风一吹,将他身上难闻的酒味吹得四散。

方照清心头埋怨,发酒疯的人也惹,真是嫌命长,她想着又扫了张逐安一眼——

那位仁兄还在哀嚎,嚎得满地打滚,就像是立刻就要毒发身亡了似的。

“要是不想道歉,就算了……”方照清语气有些生硬地开口。

张逐安一听,这败家娘们儿是在替他服软?!这还得了?自己这不是白挨揍了?如此想着,他哀嚎的声音更是大了几分。

方照清完全没受张逐安的影响,继续说:

“既然大家谈不拢,这大半夜的,也没必要浪费时间,咱们直接找警察来,让警察来判断,到底是打人还是讹人。我记得收发室就有电话,我去打。”

张逐安很满意方照清的反应,这才叫做夫唱妇随!他想着又继续哼唧起来,“疼呐,疼死了!”

一听说方照清要报警,胡金来有些慌了,他跨了一步,伸长了胳膊拦住方照清,“诶,不是,方老师,有话好商量嘛。咱们都是一个场的自己人,何必闹到外面去?”

方照清停下了脚步,转头没好气地,朝张逐安的方向望去。

张逐安是三零年生的,今年也四十有六了。

年轻时的意气风发,早已在生活的重压下消磨殆尽,就连他那原本算得上俊俏的模样,也在他夸张的哀嚎中,难以看得分明了。

方照清有一瞬的愣怔,她忽然想不起来,为什么当年自己会选择和这个男人结婚。

“方老师,要不然这样,”胡金来的声音,打断了方照清的思绪,“咱们先把张叔送到医院检查检查,主要是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你放心,医药费都我们负责。”

方照清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上前扶起了张逐安。

见方照清同意,胡金来也不耽误,“赶紧的,去叫老何来开车,咱们马上去医院。”

“你坐会儿,我回去跟孩子们说一声。”方照清小心地把张逐安扶到凳子上坐好,神态中却透着一股漠然。

*

张逐安那边一出事,三个孩子在家也根本睡不安枕。

翟文也是等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等到她第二天醒过来,已经快中午了。

她一睁眼,没在身边看到张越,穿上拖鞋就下床找人,转过帘子却不禁咦了一声,“阿妈?你怎么在家?你不是在医院照顾阿爸吗?”

方照清就跟平时一样,坐在床头看她的书。

“唔,我都照顾了他一晚上了,回来补补瞌睡,”方照清抬头看了翟文一眼,复又低头看她的书,“你阿姐给你热了牛奶,在灶上温着,自己喝。”

“哦——,阿姐在灶房吗?”翟文汲着拖鞋,就要往灶房走。

“没,她去照顾你们阿爸去了。”方照清这次干脆连头都没抬。

“她一个人去的啊?”翟文一愣。

“嗯,我都跟她说了不用去,你阿爸根本就没多大事。她就是不放心。”

翟文立刻坐回床边,拿脚把她的解放鞋勾出来,一边穿鞋,一边说:“那我去找她,是哪个医院来着?”

“就咱们场旁边那个卫生所,不远。”

方照清声音淡淡的,及至翟文风风火火地出了门,她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一直埋首功课的张茂。

这孩子,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在得知张逐安被打进医院后,也没主动关心过一句。

方照清无声地叹了口气,把书往枕边一放,轻轻走过去,“阿茂,先歇会儿吧,看了一上午书了,得劳逸结合,来,陪阿妈说说话——”

*

张越早上匆匆忙忙往医院赶的时候,那是真的担心得不得了。

现在嘛——

却是连肠子都悔青了。

“我是白养了你这么多年了,叫你给阿爸端个尿盆,都不干了是吧?!”张逐安太爷似的躺在病床上,拿眼睛恨恨地瞪着张越。

张越离他远远的,一脸的欲哭无泪,“阿爸,你又不是起不来床,而且隔壁就是厕所,你走两步就过去了,干嘛非得用尿盆呐。”

“衰妹!你现在还学会驳嘴了!都是方文那个丫头把你带坏了!”

“本来就是嘛,医生都说了,你这个伤,根本不用住院的。”张越理直,气却不壮,她缩在墙边,快把墙都给人家磨干净了。

张逐安依旧是凶神恶煞的,“你现在都不肯给我端屎倒尿,我将来老了,还能指望得上你吗?”

张越向来就是个老实孩子,见张逐安这么说,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下意识地又朝门边缩了缩。

病房门口忽然传来脆生生的童声,“等你老了,不是该指望你儿子吗?你不是说,养儿才能防老吗?”

“阿文!”张越眼睛一亮,忙将翟文拉了进来,“你怎么也来了?”

张逐安气鼓鼓地,指着两个女儿骂:“哼,女仔就是靠不住,儿子可比你们强多了。”

“是吗?既然女儿靠不住,那怎么来看你的,只有女儿?张茂可是连你伤成什么样,都没过问过!”翟文不甘示弱。

“看我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要嫁出去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还能指望你们?”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张逐安这一句话出口,忽然勾起了翟文记忆深处的一段回忆。

张逐安年老之后,每年依旧要回老家走走亲戚。兄弟姐妹虽然都没了,可侄儿侄女还是认这个长辈的。

张逐安对内外的定义,跟别人有些不一样。自己的妻女是外人,这些侄儿侄女,才是他的自己人。

他每年回去都特别大方,这个塞个红包,那个补贴补贴,更多的钱,还要留给他们张氏的宗祠重建。

所以他每次回去,都能受到众星捧月般的接待。年年他来的时候,对亲戚们来说,那就是过年。

张逐安上了年纪,一个人长途跋涉走那么远,儿女们当然是不放心的,可张茂贵人事忙,是肯定走不开的,只能让张越一路陪着。

有一回,亲戚们坐在一起聊天,也不知道是哪个亲戚,大概是看不顺眼张逐安这个财神下凡的姿态,忽跟张逐安建议说:

“你要是钱多,烧得慌,你就帮一帮自己的女儿。阿越眼下一个人,带着个孩子也困难,还满世界伺候着你到处乱走。你看哪家的孩子,有她这么贴心的?”

张逐安却想也没想就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里还有让娘家帮补的道理。”

得,免提。

那亲戚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张越,到底是没有再说什么了。

而张越顶着一圈亲戚们,或同情,或轻蔑,或看热闹的眼神,只是尴尬地笑笑。

心头却早已被亲爹伤到体无完肤,她虽然当时并没有说什么,回来对着翟文,却再也憋不住委屈了。

翟文始终都记得那一晚,张越抱着自己,哭得肝肠寸断。

“他怎么能说那样的话呢?我这些年,对他难道还不够好吗?难道真要我把心肝都掏出来给他吗?”

而彼时的翟文年纪尚小,根本也是无能为力,也只能用力地抱住张越,轻轻地哄她。

那一晚,翟文心头的无力和痛,成为了她读书期间,始终挥之不去的一抹阴霾。也为她日后的叛逆,以及同张越之间的分歧埋下了祸根。

此时,在卫生所中,面对尚属壮年的张逐安,翟文一时新仇旧恨齐上心头,她嬲爆爆地(气炸了的样子)往前冲了两步。

“说得好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将来养老的时候,也别让女儿出力!别一面享受着女儿的伺候,一面还要落井下石!”

这一句话就是捅了马蜂窝了,张逐安当即暴怒,他从病床上一跃而起,扬手就要奔过来教训翟文。

“我今天打死你!看你还敢跟阿爸驳嘴!”

张越脸都吓白了,忙上来要拦,“阿爸,你别打阿文!阿文她还小,你好好跟她说。”

张逐安生气,翟文比他更生气,“阿姐,你别拦他,他打从心底里就没把女儿当自己的骨肉,让他打死我算了,等他老了,你也别管他,看他儿子会怎么管他!是把他扔给自己老婆照顾,还是扔给养老院!”

翟文如何不清楚张茂的孝顺?

张茂教授不缺钱,让他给阿爸阿妈花钱,他从来不会说个不字,可让他照顾二老起居?亲自为二老做些琐碎的事情?

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张茂教授的时间宝贵,精力更宝贵,不值当花在这里。

“阿文,你也少说两句吧!”眼看着他们差点把病房都掀翻,张越都快急哭了,“阿爸,求求你了,你别动手!”

“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姓张!”张逐安到底是成年人,很快就逮住了满屋乱窜的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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