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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虚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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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张越同张茂刚走到校门口,就见一个人影飞速从街对面冲过来,嘴里还嚷着:“阿姐!”

那自然是翟文。

小学总比中学放学早。

翟文每回一放学,也不往家赶,就背着她的三手小书包,跑到相隔不远的永平中学门口,去等张越。

这次,也不知翟文是故意的,还是单纯因为冲得太快,没刹住脚,竟然把张越身边的张茂撞出去两三步。

“阿文,你小心点,撞坏了不是闹着玩儿的。”张越低低地嗔怪一声,却反常地没有上前去扶细佬妹。

“没事,撞不坏,”翟文大模大样地凑过去瞅了瞅张茂,“阿哥,别老黑着脸,笑一个嘛!”

张茂板着脸,睬也不睬翟文,昂首挺胸地走他的路。

翟文热脸贴了回冷屁股,也不以为意,只是耸耸肩,挽住了张越,“他咋还这样呀?不就是暑假得和咱们一起在家猫着了吗?”

说着,又冲着张茂的背影做鬼脸,“是舅父不来找你,你跟我们生什么气?”

张茂闻言,霍然转身,瞪着眼睛看着翟文:

“我没为舅父不带我旅游生气!我就是担心舅父。自从去年婚礼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舅父了。听阿妈说,舅父在床上躺了几个月,刚能站起来,就跑去地质局把工作辞了。现在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全家都联系不到他。”

翟文还要火上浇油,“那也怪不着别人呀,是他自己在婚礼上抱着一个男人啃,让他单位的领导和同事都看见了,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去上班了吧。”

这话可能太过于惊世骇俗,一出口,便有附近的同学朝他们侧目。

“方文!你不许说舅父坏话!”张茂怒气冲冲地冲翟文吼。

“我说他什么坏话了?”翟文理直气壮地回瞪,“我不就是把他做的事情讲了一遍吗?”

翟文说着,一拽张越,“阿姐,你来评评理,我说错了吗?”

“阿姐,她就是说舅父坏话了!你说她!”张茂也凑过来,要张越评理。

张越却并没有回答。

“阿姐?”翟文等不到张越的回答,转头看来。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吓了一大跳。

只见张越蹙着眉,似乎在忍受着某种痛苦,额头隐隐有冷汗冒出来。

“阿姐,你哪里不舒服吗?”翟文当即吓坏了,同时也暗怪自己粗心,怎么适才一照面,竟没留意到张越的异常。

张越有气无力地点了一下头,“可能吃坏肚子了。咱们快点回去吧,我想上厕所。”

“我扶你!”翟文妄图帮张越借点力。

奈何她才八岁,张越都十三了,两人间的身高差在这里摆着,翟文根本无法架住张越的咯吱窝。

“我来扶,”张茂挤开翟文,一把架住了张越,“矮仔行开(矮子让开)。”

这种时候,翟文当然不会跟张茂争什么长短,她立刻上手把张越的书包肩带往下扒拉,“阿姐,我帮你背包。”

*

一回到家,张越就直奔公共厕所。

翟文同张茂在灶房准备做晚饭,可等他们把食材该洗的洗好,该切的切完,还没等到张越回来。

张茂搓了搓下巴,跟翟文嘀咕:

“阿姐会不会没带纸呀?”

“我去给她送。”

翟文立刻把烧火棍一丢,朝门口冲去。

谁料刚冲到门口,就见张越苍白着一张脸,扶着墙走了回来。

“阿姐,你怎么样?”翟文关切地冲上去。

张越的情况看起来比在校门口的时候更差了,她不光是脸色难看,嘴唇也在轻微地颤抖着,就像是非常害怕的样子。

看得翟文一颗心不停地往下坠。

张越见翟文过来,一把拉住翟文的手,“阿文,我……我好像生了很严重的病。”

张茂刚走过来,就听见了这句话,脸色也跟着变了。

翟文反应最快,她立刻宽慰张越:“阿姐,你先别慌,就算是生病了,也是可以治的。”

张越泫然摇头,“咱们家的经济情况,我还不清楚吗?一分钱都要掰成三瓣花,阿爸不会舍得给我花很多钱治病的。”

“他不给钱,还有我呀,我给你挣钱治病!”翟文当仁不让。

张茂也接嘴道:“对!大不了,我周末去送奶,我不会让阿姐病死的。”

翟文诧异地抬头,看了张茂一眼,见他也是一脸焦急担心,不似作伪,一颗心忽然被触动了一下。

穿越前,张越生病住院,可是从来没得到过这个弟弟一句关心的。

每回张越打电话过去“请病假”,听筒那头传来的,也不过是张茂一声淡淡的“知道了”。

就连张越生了什么病,他都不会过问。

他只会觉得“保姆”病假,是在给他添麻烦而已。

翟文穿越过来这五年,她的目光从来只在张越身上,此时蓦然惊觉,这一世的张茂,好像也发生了不少变化。

也许,这一次,张茂不会再长成之前那个样子了?

翟文不过一个愣怔,那姐弟二人已经就张越的病情讨论开了。

“很多血吗?”张茂拉着阿姐的手问。

张越咬着下唇,“很多,裤子里全都是。”

等等!

翟文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怎么越听越像是月经初潮的症状?

“阿姐,你这好像不是病了。”翟文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时有些啼笑皆非。

“乜话?(什么)”姐弟俩齐齐看向翟文。

“先扶阿姐回去躺着,我慢慢跟你们讲。”

*

翟文找了张枕巾扑在了床上,让张越躺在上面,又把张茂轰去做饭。

这才把生理期是什么,细细跟张越讲了。

“所以,我真的不是生病?”张越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翟文,眼底依旧闪着一丝惊魂未定。

“当然不是生病,”翟文安慰地拍了拍张越的手,站起身来,开始翻方照清的柜子,“阿妈也有的,不信,回头你问阿妈。”

张越支起上半身,有些奇怪地看着翟文,“阿文,你找什么呢?”

“卫生巾呀,”翟文几乎把脑袋都钻进柜子里了,“得垫在裤子上的。”

张越更好奇了,“那是什么?咱们家好像没这种东西吧?”

是了,卫生巾这种东西,这个时候可能根本就没生产出来吧?

“还真没有,”翟文把脑袋从柜子里扒出来,适才的胸有成竹已经转变成了茫然,“那阿妈咋解决的?”

两个小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有些无措。

“没事,”翟文把柜门一关,朝屋外走去,“我去隔壁问问田阿婶,阿姐你等我。”

*

去到田家,田兰香正在做饭。

脚边何敬雄正拿着个木制的剑,妄图用磨刀石磨得更锋利一些。

田兰香一见翟文来了,热情地跟她打招呼,“阿文呐,一会儿上我们家来吃饭呐。”

还真别说,田兰香可不是对谁都这么热情的,也就只有翟文和张越在她这里有这个待遇,反正她是从来没有邀请过张茂单独来吃饭的。

“不了,阿婶,我来主要就是想问问,我阿姐来例假了,阿妈又不在家,我们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垫裤子。”翟文大喇喇地开口。

田兰香一下子就急了,“诶,你这丫头,这种事情怎么好这么大声说的,这还有男的在呢!”

翟文挠了挠头,“没关系吧,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且……说了他也不懂吧。”

说着,她看了眼犹自认真磨剑的何敬雄,这小子今年该有十岁了吧?咋还玩儿这幼儿园小朋友的玩具啊?

“懂啥?”听见提到自己,何敬雄终于抬头了。

田兰香把何敬雄的脑袋按下去,“玩儿你的,别瞎问!”

她说着又拿围腰擦擦手,疾步朝屋内走去,边走还边叮嘱翟文,“你先回家等我,我马上过来。”

*

少顷,田兰香悄没声息地走了进来,做贼似的把门一关,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递给了张越。

“呐,这个月经带是我新做的,还没用过。你拿去用。”

张越把那东西拎起来一看,只见那东西是布做的,一卡多长,比内裤稍微窄点,布条中间还有两根绷带,四个角缝了四条绳子,两条长点,两条短点。

“这是啥?”翟文有些不解地望着这条布。

“月经带呀,来,我来教你们用,”田兰香拿出两张草纸,叠成长长窄窄的一条,塞进了布条的绷带中,“阿越,你站起来。”

张越一边听话站起来,一边怯生生地又跟田兰香确认,“所以,阿婶你也会来……来那个吗?”

“嗐!当然了,所有女人都来那个。”

翟文站在一边干看着,一时无言,心里却不由有些怨怪方照清。

为什么这些事情,阿婆不能提前给阿妈讲一讲呢?这些女性用品,她又为什么不能提前给女儿准备一下呢?

翟文想要埋怨方照清的失职,可转念一想,这个时代的女性,对于这方面的事情,大都讳莫如深。

自己不过说了句“例假”,田兰香就吓得差点扑过来捂住自己的嘴。

阿婆大概也是觉得难以启齿吧?或者她觉得,等到女儿真来了再讲,要容易得多。

翟文想着,想着,思绪忽然飘远,飘到她还很小的时候——

每一个女孩子都会来月经,可并不是每一个女孩子在第一次面对月经的时候,都会惊慌失措。

至少,翟文在人生中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是相当从容不迫的。

甚至于,她还有一些小兴奋。

这要归功于张越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就给她做过的科普。

只有小学文凭的张越,竟然超前地知道,要给女儿讲解什么叫月经,月经来了又该怎么样。

而张越在使用卫生巾的时候,也从来没有避讳过翟文。

以至于翟文其实一早就在期盼着自己快点长大,因为长大了就能和妈妈一样来例假。

翟文还记得,六年级的时候,班主任老师曾把所有的女生集中起来,给她们做生理期的科普。

翟文记得很清楚,当老师在讲台上提问,问谁知道月经是什么。

班上的女生或者是并不知道答案,或者是出于羞赧,不好意思回答。

总之,当时唯一一个把小手举得高高的,是翟文。

那天翟文还因此得了一朵小红花呢。

翟文回忆到这里,扭头看向张越,只见她已经换下了带血的裤子,正跟田兰香学习怎么用月经带。

小脸上,之前的惊慌失措已经不见了。

那一瞬间,翟文忽然明白了阿妈的苦心。

阿妈之所以会提前那么久,给自己科普月经,只是不希望,有一天,当自己独自面对这一刻的时候,会和她今天一样惊慌失措。

翟文的眼眶有些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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