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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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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漫漫,红烛噼啪。

崔嫣然放在衣袖里的手缓缓捏紧又放松,掌心竟然冒出了汗珠。

如今已经与他成亲,若是……

她的眸光流转,将心里的慌张藏于眼底,不避不闪地抬头望着他。

落入裴知瑾的眼中,是一眼就看穿的把戏,他缓缓靠近,笑道:“还真被娘子说对了,为夫的确不曾看过避火图。”

他靠近的时候,身上的酒气怡人醉,熏得崔嫣然眉眼迷离:“所以。”

被挤靠过来的崔嫣然,不得不轻挪脚步,往后退却,她完全没想到他竟会跟自己谈论这个,咬咬牙,接着道:“所以,这避火图是为你而准备的,你可要好好仔细琢磨。”

眼眸湿润,长睫扑闪,许是他离得崔嫣然太近了,瞧见了倒映在她湿漉漉眼眸里的自己。

他抬起手上的书册,随意翻了几页,似笑非笑道:“既然如此,娘子何不告知为夫,你最喜哪页,好让我仔细看看,免得讨不得娘子欢心就不好了。”

俯身上前,越来越近,崔嫣然退无可退,被挤到了床缘边,红绸床幔映红了她的脸颊,铺天盖地的酒香笼罩上来,熏得她眼神迷离。

一个脚步踉跄不稳,她跌坐在铺了鸳鸯喜被的床上,眼睫颤动,如同祈求怜爱的雏鸟。

裴知瑾绕有兴味地看着躲无可躲的她,手指微微勾在腰间衣带,略微一扯,缓缓道:”书上得来的,始终不如娘子亲自受教。”

此处狭窄,她的手撑在裴知瑾胸前,稍微拉开自己与他的距离:“这书册,我不曾看过,还是莫要误人子弟了。”

他停下了,没再继续往前,略微失望:“那就待我自己看了后,再与娘子你一起探讨一番,可好?”

在他抽身离去时,崔嫣然顿觉身上的酒气也随之消散了些许,得以喘息的空隙 ,发觉脊背竟汗湿了衣裳,黏糊糊如同此刻的心情。

烛火晃动,裴知瑾转身走到衣箱柜子处,拉开了一个小柜子,随手把手上的书册放了进去。

屋内忽然寂静一片。

崔嫣然从床上起身,面红耳热的,忽感口干,见到屋内的紫檀木桌上放置了酒壶,左右不见茶盏。

思量着这酒理应不会醉人,便走到桌边坐下,打量着,准备倒下杯中时。

酒壶被身侧的裴知瑾接了过去:“吉时至,你我还未饮这合卺酒。”

他随意倒入杯中,递了给她。

因是坐着的缘故,她抬头看到了挨近自己的他,艳红似火的新郎衣裳,穿在他的身上,更显得身姿挺拔,俊朗迷人。

瞧见站在自己前方的腰侧,悬挂着一枚玉佩,定睛一看,正是与自己当初定亲时一对的玉佩,她的心莫名一颤,手中的酒杯免不得晃动。

他的眼眉一直含着笑意,如深渊般令人着迷。

此刻的屋内,就只有她与裴知瑾,桌上的烛火燃烧噼啪声响。

裴知瑾俯身低头,距离近到可以看到他漆黑眼瞳中的自己,他略微侧了侧头,抬头一饮而尽。

他低声问道:“怎了?”

抬眸就瞧见他眼中促狭的笑意,崔嫣然耳尖微烫,慌忙躲开他的视线,敷衍道:“当真好酒量。”

崔嫣然望着手上的酒杯,思索片刻,也一口饮尽杯中的合卺酒。

不曾想到,这酒竟这般的烈,她饮得急,被呛到接连咳嗽几声,眼睛湿漉漉的,娇柔无辜作态,尽落入了裴知瑾的眼中。

夜风袭入,晃动了映在窗纸上的人影。

夜色昏暗,月牙悬挂天际。

裴府大门口灯火通明,喜宴结束,宾客陆续乘坐马车离去。

季闻礼自裴府大门走出,立在门口,回首望着裴府门上挂着的大红灯笼,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一身墨绿色锦服,月色泠泠,更衬其冷清。

“公子,留步。”

身后传来急促的叫唤声,紧接着脚步匆匆,跑了过来。

他转身回头,看到的是一个面容略憨厚的陌生小厮。

小厮恭敬行礼:“公子,我家侯爷有请。”

心中一阵疑惑,顺着小厮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对面停了一辆奢华的马车。

掀开马车帷幔,里面端坐着一富态男子。

面前这人,一身华丽锦袍,金冠玉带,即便已经上了年纪,鲜少留下岁月痕迹,依然是威风凌凌,俊朗不凡。

“你是?”

“许久不见,你可还好?闻儿。”

闻儿,这是他的乳名,仅有母亲在世时会这般唤他,不过,母亲在多年前就已经病逝了……

马车里的人看着他,撑着半起身,缓缓道:“多年未见,你可还记得我。”

此言一出,季闻礼有些诧异,细细地看了看一眼,发现马车里的人,眉宇间似乎有些熟悉。

脑中电闪雷鸣,梦中似有人也这般唤他,但那人,就是害得母亲病逝,郁郁而终的。

他站在马车前,微挑眉,冷哼一声:“不记得了,侯爷口中的人早已经死了。”

言罢,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等等……”

马车里的人慌了,急忙下了马车,丝毫没有方才的镇定自如,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身旁的小厮见状,赶在季闻礼的前面挡住了去路。

他语气冷漠如冰:“不知侯爷这般为难一个无父无母的人,是作何用意?”

宁国侯疾步上前,讨好道:“你母亲的事,我当日并不知晓,事后再寻你们时,却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季闻礼轻哼一声:“侯爷莫要为难小的了,您是贵人,我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子。”

每每想到雨夜,母亲缠绵病榻的苍白神情,每日都在期盼能与此人再见一面,可即便到了母亲病逝后,宁国侯也不曾上门见过一面,还遣人把房契收回,连累母亲连置办葬礼的地方都没有。

面对如此冷血凉薄之人,心中就只有无比的憎恨,他没上门寻仇已是好了,如今竟还敢出现在自己面前。

“闻儿,只要你愿意原谅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听后,不以为意道:“这话还是留给你对侯夫人说吧,我不信,若无得你的许可,侯夫人会明目张胆的做那些事,母亲都已经不争了,远离盛京,依旧还是不得安生。”

眼看季闻礼抬脚要离去,就凭跟随的小厮,不可能留得下他。

宁国侯对于他的反应并不意外,早料到他会拒绝。

但当年的事,还多有疑点,要仔细勘察才行,可眼看儿子怨恨自己,心中有无限懊悔。

不过,他方才在裴府喜宴上见到了季闻礼后,视线就不曾有离开过,竟然被他瞧见了不该看到的隐秘。

宁国侯上前站定,眼风扫过,示意阻挡季闻礼的小厮退后,嗓音略低:“包括方才裴府的新娘子!”

“你!”

“知子莫若父,闻儿既然心中有所属,我定会为你达成所愿。”

季闻礼心中的震惊令他脸色大变,一直隐藏不曾袒露的心思被窥见了,半是羞愧半是怒气,骇然失色:“不用劳烦侯爷。”

“难不成你也要像我这般,连心中属意的人都留不住在身边,你要如同你母亲那般,眼睁睁看着她日日与他人恩爱相伴到老,自己孤苦一身?”

母亲临终前的凄苦模样,狠狠的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是不愿的。

夜风微凉,拂动季闻礼的衣摆,晃动了他的心。

宁国侯察言观色,瞧见他听了这话后神色略变,便知此事定能成,招手示意:“来人,回府。”

烛火晦暗,摇摇晃晃。

接连几日还不曾好好休息的崔嫣然,此刻已是疲惫不堪,她揉揉酸胀疲累的肩颈,想要洗漱。

恰好这时,房门扣响。

竹苓问道:“少夫人,热水以备好,可需现在用?”

“把热水添上,我要洗漱。”

竹苓闻言便与另一丫鬟帮忙到屏风后,把洗漱要用的热水准备好,随后便离去。

崔嫣然去衣箱里取了寝衣,才反应过来,虽说里间洗漱有屏风隔开,可瞧着裴知瑾的模样,似乎是要留在屋里,想想都觉得羞涩。

屏风后的里间不大,浴桶里刚添上的热水还在泛着热气,才刚走进,便觉暖意融融。

她把寝衣放置在一旁架子上,褪去身上厚重的嫁衣,踏入浴桶中,温热的水令人周身舒爽,洗去多日来的疲惫。

不知方才竹苓放置何种香料于水中,热气熏得人昏昏欲睡,加上刚才一口饮尽的合卺酒,如今正好酒气上头,头昏昏沉沉的。

裴知瑾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拿着一卷书,静静地在看着,他在等着里间洗漱的崔嫣然出来。

夜色渐浓,他忽然警觉,崔嫣然进了里间已经许久了。

心中有疑惑,略感不妥,起身快步走到屏风前,唤道:“娘子?”

死寂一片,没任何回应。

裴知瑾脚步踌躇,再次喊:“崔嫣然?你若是没回应,我就走进去了。”

依然没有回应。

他忙绕过屏风,走进里间,一看,竟发现不知何时,崔嫣然已经在浴桶里昏睡过去了。

不着一缕的她,脸色被热水熏得通红,险些就滑落浴桶里了。

发尾也被热气浸透,还有些湿濡。

裴知瑾望着浴桶中昏睡不醒的崔嫣然,想到了前几日她一直在赶制织金锦,接连几日没合过眼,看来是累坏了。

崔嫣然被他从水中抱了起来,用浴巾包裹好,放置在床上,思量片刻,唤在外面守着的竹苓进来给她穿好衣物。

他看了看桌上燃烧的喜烛,无奈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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