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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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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凝雪拿到身契后,碰巧发现萧行正准备带人去跟踪囚车,于是心一横,换上男装混在了那一队黑衣人里,随他们一路抄小道顺利地出了府。

她生得比一般女子瘦小,在一众男子里更是尤为明显,但她是萧棠身边的贴身侍女,暗卫里多有熟悉她样貌者,加上众人都是为暗中保护萧棠而来,因此也无人去检举她,她就这样一路跟在队伍里,有惊无险地出了城。

出城后,萧行见囚车在驿站外停下,于是吩咐人在树林里暂时休整。凝雪出来时什么也没带,又不好意思借旁人的水囊和干粮,只得忍着口渴饿着肚子等在一边。

众人歇息一阵后,听见不远处传来马蹄声,知道有人半路拦截囚车,不约而同地立即停下了各自手上忙着的事,抽出刀剑,将箭搭在弦上严阵以待。凝雪身上没有武器,只能在树后暂时躲避,但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萧行突然朝着驿站处放了一箭,随后带人冲了出去。

趁他们和蒙面人混战,凝雪连忙绕路跑进了驿站,却发现屋内除了驿丞外,只有几名驿卒和侍女。凝雪急中生智,将身契交给了驿丞,自愿投身在此为侍女,只求能让她服侍萧棠。驿丞本不肯随意招人,但见她是萧棠原先的侍女,也就答应了请求。

“我在驿站躲了许久,见外面的人都走了,才敢出来。”回想起昨日,凝雪仍有些后怕,委屈地道,“我竟不知,姑娘何时学的武功?害我担心了好久。姑娘一回来,我就迎了上去,谁知姑娘没看见我,要了一壶茶,倒头就趴在桌上睡了过去。我以为姑娘出了事,吓得赶紧叫人,又和其他几位侍女姐姐送姑娘上了楼。”

萧棠见她面上满是担忧,安慰她道:“你在我身边待的时间不长,有所不知,我曾在二哥处学过几招。我昨日是太累了,所以一进屋就以睡了过去,没受什么伤,你别担心。”

凝雪显然不信她的话,嘟囔道:“…姑娘要是没受伤,手臂为何一直发抖?血都把衣服袖子浸透了,我看得真真的。”

经她一提醒,萧棠才想起自己左臂上的伤,不由得低头看去。正如凝雪所说,她左臂上包着的白布不知何时已经散开了,衣袖被血浸透了半截,干涸的血迹凝固在浅色布衣的布料上,令人触目惊心。

萧棠皱了皱眉,却也懒得管那么多,摆了摆手道:“也不算很疼,不用管。”

她没有去看凝雪震惊而担忧的表情,想到那名出现在自己屋外的侍女,问道:“只是那些侍女,你可看出她们有什么不妥么?”

此人有心串通齐王的人杀她,不趁她昏睡之时动手,却大费周章指使人在她醒来后放箭,此举蹊跷,实在令她捉摸不透。

凝雪被她一问,暂时忽略了她受伤的事,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道:“驿丞大人告诉我,凡是重要的驿站,里面的人都是陛下亲自任命,绝不会有差错,他是看我老实,又服侍过姑娘才留下我的。不过在那些侍女里,确实有一人不太对劲,不像是陛下的人。”

萧棠一怔,只听她道:“那侍女对姑娘格外热情,热情得有些异常,与旁人皆不同。我觉得她有问题,所以昨日和今日我都抢着服侍姑娘,没有让她近身。今夜我去楼下,想端些茶水回去喂姑娘喝些,上楼后却发现姑娘已不在屋里,反而看见那人蹑手蹑脚进了屋,把窗纸揭开了一个角,不知想做什么。”

目睹那人的一番举动后,她怕惊扰那人,反而危及自身,便去告诉了驿丞。驿丞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和她细细交代了房间内密道一事,吩咐她等萧棠回来之后就带萧棠离开,他会安排谢昀用同样的方法脱身。

“我从驿丞大人那里回来,发现屋里起了火,我便急忙从其他房间里寻了一条被子,用茶壶里的水泼湿,披着进了屋。”凝雪低声道,“这时我才发现二公子竟然也在,就赶紧带你们逃了出去。驿丞大人和我约定过,让我接到姑娘后想办法拖延时间,到时他负责支走齐王的人。”

她握紧萧棠的手,注视着后者的双眼,认真地道:“马车是提前备好的,车夫是皇城司的人,必会护送姑娘平安离开这里。一切都是陛下的旨意,请姑娘放心。”

萧棠听罢,沉思不语。

看来,谢宣已经预料到齐王不甘心就此罢手,所以早早派皇城司的人在此地设好了埋伏。适才萧行说,明日一早陛下的圣旨才会传到驿站,可见众人皆以为她和谢昀会在明日启程,而齐王的人吸取了前一批人的教训,不敢在他们出发当日动手,便也只有在今夜了。

齐王的人陷入皇城司的包围之中,躲避不及,势必无心再留意他们的动向。而他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逃离汴京,到时上面追查下来,也可推说是被刺客逼得走投无路,不得已才提早动身。如今齐王的人元气大伤,他们又有了皇城司的保护,想必这一路平安无事,不会再遭遇刺客截杀。

一番思索过后,萧棠心中已有了底,恢复了从前一贯的镇静。她看向凝雪,点头道:“好。你既这样说,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她想了想,忽然问道:“马车是往何处去的?明日一早,能到何处?”

凝雪不明所以,但还是答道:“驿丞大人没同我说今夜要走多远,只说很快就会和殿下碰面,还说皇城司已经派人送二公子离开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萧棠见她一副不确定的模样,下意识地觉得有些不对,追问道:“驾马车的,是什么人?可靠么?”

她总觉得,今夜的出逃似乎太过顺利了些,而传闻中的齐王心狠手辣,从不将人命放在眼中,怎可能给他们留一丝逃跑的机会?况且,驿站中的人虽是谢宣亲自任命,却未必个个都心智坚定、无软肋在身,倘若齐王威逼利诱,难保不会有人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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