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季亦遥听到响声的第一反应就是从床上跳起来。
这响声很熟悉，这样的声响似乎在自己耳边重复出现过无数次，震耳欲聋，听着令人心中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慌。
“又是什么东西给炸了”，接着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将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裹紧了被子接着睡。
又一声巨响之后，彻底安静了。
但，又太安静了。
季亦遥胡乱地揉了把头发，睁眼就瞪上了坐在自己面前的南修。
季亦遥没好气：“你笑什么？手里又是什么？”
南修立马收了脸上的嬉笑，将藏在身后的双手往前一递。
季亦遥看着被切成两半，切口整齐的盘子，眼神询问。
南修：“刚刚管理员送来的早餐。”
季亦遥：“？早餐？”
南修：“看你不醒，我就吃了。”
季亦遥觉得莫名其妙，“偷吃还把盘子给劈了？以前怎么没见到你有这个习惯？”
南修丢了手里的东西，指了指旁边同样被劈成两半的茶几：“还有这个”。
季亦遥起身，上前将横在两半茶几中央的锅盖拔了起来，心知这不是南修的手笔，下巴朝着面前的白墙，
“那墙上这个大得能把你塞出去的窟窿又是怎么回事？”
南修气鼓鼓地上前，背后朝着季亦遥：“遥姐你看这个像什么？”
“像...像你砸出来的坑。”
南修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那遥姐你说，为什么是我砸出来的？”
......
......
季亦遥目光有些漂移：“你...”
南修知道她想问什么：“我没事，好得很！只不过隆瓦刚刚来过了。”
可算是让季亦遥找到了转移话题的台阶，“她来做什么？”
南修哈哈一笑：“她来看看坑砸了多大，要找多少人来修，她是没看见，遥姐你睡觉的时候那叫一个凶猛，就算是北极大猎豹都拦不住的那种，你都不知道，隆瓦走的时候，脸都是黑的。”
季亦遥直接条件反射回了一句：“北极没有猎豹。”
南修：“那就南极大白熊”。
听到这话，季亦遥想都没想：“南极没有白熊...至少现在是没有了。”
“叮咚”，手环恰好发来了提示信息，季亦遥赶紧打开消息框，想把此刻尴尬的氛围翻过去。
“亲爱的玩家您好，由于您的积分结余不足，您将在两小时后传送至下一个副本，请做好准备哟！”
季亦遥的脸都黑了：“怎么着，上个副本的积分都被狗吃了？”
南修眨了眨眼睛：“遥姐，我怎么没收到消息...”
季亦遥：“我刚醒...”
手环：“您已经出副本三天了。”
季亦遥：“睡觉的时间不算，我才刚醒，四舍五入我才刚从副本里出来。”
手环：“您已经得到充足的休息。”
季亦遥：“不我没有，我刚醒”
手环：“系统显示您的精神状态极佳。”
季亦遥：“那我现在要是不佳，是不是就不用去了？”
手环还没开口，季亦遥一转头就瞅见了白墙的大洞旁，站着一个黑衣红发的女人，手里还拎着一个饭盒。
隆瓦注意到了两人的目光，笑道：“不用问了，就算不佳也不行，系统会自动将你传送出去的。”
南修：“就因为我们已经死了？”
隆瓦加重了语气：
“就因为你们已经死了。”
季亦遥无语：“我们死了，那你们又是什么？”
隆瓦撩了把头发：“那当然是你们的守灵人咯，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从头到尾都穿得这么黑？”
南修：“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们能不能聊点阳间的东西？”
季亦遥笑着接过饭盒：“这么说来，这里是阴间？”
隆瓦转身，在杂乱的客厅找到了一张幸存的单人沙发坐下：“你要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的，你们应该已经发现了，这里算是一个收纳死者的地方。”
季亦遥打开饭盒，抓起一个馒头：“但我不太明白，既然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让我们经历这么多的副本，这有什么意义？在这里这么呆着，还能回到正常的生活里去?”
季亦遥当然不信，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死而复生这种事情。
隆瓦习惯性地又点了一支烟，丝毫没有关注在坐所有人的脸色，自顾自地开始吞云吐雾，“你想的没错，你们确实没办法再回去了，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训练你们，上一回你们是和章池一起的，那你应该已经知道他以前也是一名玩家，也就是说，他也死过一次了。”
季亦遥：“训练？那你呢?你也是?”
隆瓦：“是啊，所有管理人员都是，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原本都是每一届玩家里挑出来的佼佼者，只要自愿加入俱乐部，就能够不再频繁流转在副本之中玩儿命，职位越高，给的积分就越多，可以一直‘活着’，而你们就是今年这届的玩家。”
季亦遥咬了一口馒头：“那要是不愿意加入呢？”
隆瓦深吸了一口烟，把南修熏得直摇头。
隆瓦笑着按灭了烟头：“你们神话故事里的阴间里，人死了在地狱都干了些什么？”
季亦遥：“审判？轮回...投胎？”
隆瓦习惯性地从烟盒里又抽出了一根烟夹在手里：“所以啊，努力努力多攒点积分，说不定哪天就有机会重回人间了呢？”
“什么？？？”
南修手里的馒头被捏成了一团干巴面团，嘴里还含着一块排骨：“遥姐，她说我们还能活？”
在两人目光的逼问下，隆瓦说出了让人更加震惊的话：“副本就像是审判，所有有罪的人都将被留在副本之中无尽轮回，他们逃不出去的；至于那些通过了副本攒够积分，又能安然无恙的人，那当然就是轮回重生啦。”
南修伸着脖子咽下一口馒头：“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你猜啊”，隆瓦扶着沙发哈哈哈笑了好一阵，才缓过劲来，“骗是没骗你们的，只不过很少有人能成功罢了，据说这个积分是个天文数字，正常人都拿不到的。”
季亦遥深深地朝着隆瓦的背后看去：“章池，就是这少数人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