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灵根,是每一位弟子正式进入大多数门派所经历的第一道手续。
而提前把何不言何不语他们叫过去,就是为了测试他们的灵根。
迟来的测试。
一场服众的测试。
作为掌门亲传弟子,其需要具有一定的天资。
当成为掌门亲传后,便具备了未来竞争掌门的资质。
竞争掌门之位是其一,其二便是他们得天独厚的政治地位,近水楼台先得月,距离掌门更近的位置,可以让他们轻易获得许多秘辛和消息。
正因为以上种种便利,宗门对掌门弟子的筛选就变得更为严苛。
测试灵根的灵器是一个泛着金光的白玉如意,上绘麒麟踏流云。
天玑宫初代宫主的绝品法器——点云,也是天玑宫镇山三宝其一。
窥查修士的灵根只是它的神通之一。
“何不言,变异风灵根。”灵器说话了!在何不语猜测这个玉如意怎么测试的时候,灵器说话了!
好像灵器,对了,按照书里的设定,能称为灵器的东西都是具有神智和生命的,会说话并不为奇,“何不语,水灵根。”那道虚无缥缈的冷冽女声,清晰的报出了她的灵根,一股暖流从她握着的把柄处流向身体的各个脉络。
玉如意的辉光大盛,连着两次都是让人相当满意的上品灵根。
风淼收下的两个弟子很争气。
出色的天资避免了一些家伙的闲话,和来自宗门内的部分冲突。
现场秩序井然,虽然只有几个弟子维持秩序。
“单羽,土木双灵根。”
“单衣,水土双灵根。”
“卫向晚,金土木三灵根。”都是组合很不错的灵根。
何不语注意到了看起来病恹恹的李木梓,“李木梓,木灵根。”他双目无神的倚在石柱上,周身环绕着肉眼可见的疲惫。
咦,他居然是木灵根!
她之前有接触到李木梓,可以明显的感受到他有基础,身上独特的气表示其已经是练气,身上的那种阴凉感。
是那种不可驱散的诡异气息。
怎么说呢?并不是说水灵根的辨别标准就是能感受到阴凉感。
而是,阴凉感是一些水灵根的独有特点。
到了云天玄这里,点云诡异的卡顿了一刹,但又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应,“云,天玄,变异风灵根。”
这一点轻微的卡顿引起了风淼他们的注意,但后续点云并没有发出什么预警。
云天玄被列入了注意列表。
随后陆陆续续有几个名字,被写在了仇澜面前的卷轴上。
似乎有些顺利的过分了。
根本没有人过来筛查。
面前这个玉如意似乎也没有什么古怪的。
一位女子收回手的时候,用尖尖的指甲轻轻的敲了玉如意两下。
是个好东西。
声音很脆,叮叮的。
突然间,好像听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听着好像并不是什么好话。
她狐疑挑眉,正准备调查一下的时候,“快走,太明显了,别引人怀疑。”被身后的同伴催了一下,她这才不甘心的转身离去。
“掌门,一百二十三人。”风淼身边的何不语非常专注的听着,根据她刚刚数出来的人数。
在场的总共有一百三十九人。
她仔细数了两遍,绝对没有误差,这可是用数学老师的头发发的誓。
那些少了的。
十六个人。
是怎么回事?
周围的弟子们都面色平静,没有一点波动。
就连兄长也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得寻个时间问问他。
可不能被蒙在鼓子里。
情报,是至关重要的。
入夜,忙了一天的人们都陆陆续续进入了梦乡。
远处有一道高挑的身影,独自一人静静的立在夜幕之中。
谁也不知道牠什么时候到的,也不知道牠到底站在那里多久。
一身白衣胜雪,金光环身。
牠等到自己要等的人了。
只是一呼之间。
若一叶白羽点落夜幕。
飘飘若仙的白衣女子施施然的到临她的面前。
云天玄只是面无表情的看向面前一身素白,却美艳不可方物的人儿。
一声不吭。
倒是扮的和他一般模样。
牠倒等不及了,鹿目圆瞪,放在臂弯的拂尘一扫,“哼,告诉我,大圣人当时都答应你什么了?”
若是她今天不出来,这家伙能站在门口站一夜。
不过仔细想想,让牠在门口站一夜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时不是有一个跟他去的嘛,你不妨问问牠。”云天玄摆摆手,一副明显在敷衍牠的态度。
这话儿就等于没说!
牠气鼓鼓的,面目扭曲,像个小孩儿一样跺着脚,“那家伙就是个用蜡封了口的葫芦!死活不开口,不然你以为我能来问你?”一想到那个闷葫芦,牠就来气,恨不得把那闷葫芦的头打肚子里去。
她并不想跟牠过多交流,这山上的老狐狸可多了去了,“那我便爱莫能助了。”那些能力麻烦的家伙没走,遇到他们可就不好收场了。
“你!”牠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虽然是跟在那人身边那么久,但完全是什么都没学到。
速战速决的话会比较好一点儿,云天玄不动声色的环视周围,没有什么异常“夜深了,我该睡觉了。”
“喂!”牠气急败坏的追了上来,“我也想跟他一起去的,但,但总不能用人家来敲人吧!”
这么明显的婉拒,牠为什么不明白。
云天玄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还一边说风凉话,“为什么不能呢?都是试出来的。”
牠好像还有想追的那个劲儿,“你你你——”
但是牠好像突然收到了什么,脸色骤然一变。
牠拍了拍自己的脸,慌乱的转身离开了走前还不忘留一句,“那我等你组织好语言,我下次再问。”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叨扰了。”几个弟子站在新来弟子的门前,各个面色冷凝。
屋里的女子微微蹙眉,单手按住门,狐疑的开口询问,“怎么了?”她警惕的盯着门没有贸然开门。
“例行询问。”为首的弟子回答了她的疑问。
例行询问?
她按着门的手紧了紧,“现在是晚上了,我一介女子,并不方便为各位开门。”门外的人没有动静。
他们最好快一些离开,她并不希望发生额外的冲突。
太麻烦了。
而且,从刚刚开始,就——
一把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的捅穿了算不上厚重的木门,锋利的长刀划伤了她精致的面颊。
木屑飞扬。
诡异的是,她的伤口流出的是黑漆漆的粘液。
而不是,猩红的血液。
她人性化的抿起嘴唇,自作怜悯摇摇头,“我想我知道了,我的姊妹们,为什么都失去了联系。”
她按在手下的门瞬间化为了粉末。
女子不躲不避向外踏出一步。
而现场的弟子们快速退后变更队形,几柄长剑破空而来,直刺她的命门。
刀锋穿透了她的身体,止不住的黑液缓慢的流出,无悲无喜的面孔莫名流露出了无奈。
而流出的黑色粘液有生命似的凝成夺命利刃,掠夺着那些鲜活的生命。
这不是,他们可以对付的敌人。
全程他们没有任何交流,以多年的相互配合,他们达成了不需要交流,便可以了解彼此想表达的意思。
汇报给师尊。
安灵溪小跑过来,小心翼翼的看着面色晦暗不明的仇澜,“师尊,跑了两个。”
仇澜隐在浓郁的黑暗中。
淬着血毒的目光阴冷的盯着毫无生气的,躺在地上的,她的弟子们。
该死的。
恶心的东西。
她无声的咒骂着。
“我得好好瞧瞧来的是哪路神仙。”
“是恶兽。”
”恶兽?”刚刚一回来,她就问了兄长。
何不言没有瞒着她。
他找了个座位,低垂着眼眸,她看不清楚何不言的神情,“那些黑漆漆的东西,由灾难而生的——厄兽;由劣念而生的——劣兽;由瘟疫而生的——瘟兽。”
何不语很快就理解了这些个词语的意思,“看得出来,你在外面历练的时候,遇见了不少东西。”低头思索起来。
面前的小姑娘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目光灼灼的注视着何不言,“所以,你下山就是被那些东西伤了。”相当笃定的语气。
何不言纤长的指间按在自己的手臂上,“怎么看出来我受伤的。”他,明明没有在妹妹的面前使用过受伤的手臂。
“这才是问题所在,”何不语刷的站起来,拿起旁边的茶壶,“不用,才表明有问题,为什么不用呢?”给兄长续了杯温热的茶水,她的眼神隐没在昏暗的烛光里。
他伸手端起何不语推过来的温茶,他的表情带着令何不语嫌弃的欣慰,“看来,你在山上也不是无所事事。”这遭到了他的妹妹的严正抗议,“拜托,你把我想成了什么。”
何不言喝了口热茶,清了清口,他继续说下去“厄兽在昏暗之漠;而劣兽盘踞在京城;瘟兽不清楚,目前没有有效的对付它们的方法,所以,最好,祈祷它们不要出世。”
“听着确实麻烦,而且,能让宗门如此重视,必然不可能是什么简单货色,”何不语了然的点点头,之前的那些事情证实了她的猜测,“所以,宗门在担心的就是这个。”
“担心?哼,说是见则杀之也不为过。”他嘲讽似的拧过脸去,自欺欺人的隐去自己满脸厌恶。
恶兽。
原书中,男主的全家似乎是被恶兽残害的。
嘶。
有一种很诡异,对了,看小说的时候,看到男主回忆那一段,她在被窝里浑身发凉。
从这些无意间透露出的现象,她发觉了这个世界的本质,一个披着言情小说外壳的,恐怖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