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别难过,现如今北朝损失惨重,大势已去,你回去也挺容易。”虞娇道,“麻烦的是怎么解决你那满宫的兄弟姐妹您可要多加小心。”
说到这里,虞娇伸个懒腰,转身走去,边走边说:“奴家可盼着你的好消息呢。”
顾言冷哼一声:“你在看我笑话?”
虞娇当即打断:“不,奴家在盼银子。”
顾言:……
——
目送顾言离开,虞娇吸一口烟,气还没吐出来就听见殿中深处传来的声音——以及感受到低了几度的气压。
她无法,麻烦又来了,这两人真不能让自己歇歇吗?
“你怎么又生气啦?我的好大人,好楼卿。”虞娇动都没动一下,只百无聊赖的看着头顶天花板上的蜘蛛网。
“你打他?”
声音响起的同时,一道灵力瞬间袭来,虞娇惊叹一声,别人带枕头一起滚了出去,刚落地,身后又是一击。
啧。
“别啊大人,你再打我这破地方就要成危房了。”
虞娇勉强躲过一击,可发梢还是被削断一截。刚落地,余光就看见落在地的乌发。
她站起来,正巧看见楼卿从暗处走出,当即忍不了了,指着楼卿鼻子破口大骂。
“你又发什么疯?老娘的头发可留了好几年……等等,你拔剑干什么……啊啊啊啊啊!!!!”还没骂完,楼卿就一剑斩来。
他倒是毫无表情,看着忙着躲避的虞娇又淡淡道:“你打他?”抬手又是一道灵刃。
还没反应过来的虞娇慢半拍,还没跑灵刃眨眼已经到了眼前。
妈的,这不是要死?
虞娇这样想着,当即抬手结阵,结界显现,她刚好躲过一劫。
“你来真的啊?”虞娇张口就来。楼卿却已上前来。
虞娇此时全部精力都放在眼前的灵刃上,又怎么会注意到他?
楼卿当即挥剑,一剑斩碎虞娇阵法。虞娇瞪大眼,眼看灵刃要将她撕成碎片,楼卿又是一剑,两股力量碰撞,当即炸裂开来。
“啊——”虞娇瘫倒在地,娇媚的脸庞被炸裂的灵力割出一道伤痕。此时看来,尤为可怜。
她腿脚发麻,刚刚真的以为这人会不管自己。
他真的想杀了自己。
“你还骂他?”
楼卿用剑鞘挑起她的下颚,逼她与自己对视。虞娇却不敢看他,含糊其词:“我我我……”
楼卿一笑,眼底却一片冷意。下一秒,她被踹了出去。准确说是飞了出去。
墙壁被砸出一块凹进去的小洞,碎石之下,美艳的脸颊血迹斑斑。
好痛,浑身都痛,虞娇勉强动了一下手指,早知如此,就不该在顾言面前装的。
倒是自己失算了,打的赢这个,打不赢那个。
谁让自己只是个弱弱小小的小女子呢?
她脑袋发昏,只这样想着,一抬头,楼卿已经拎剑走来。
盼邬散着白光,看起来仙气飘飘。
虞娇却止不住的发抖。
“太慢了。”
楼卿举起盼邬,一剑斩下。
——
“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没有啊,您听错了吧。”黎清寒掀起了车帘,看着顾言喃喃自语。
正东张西望的顾言听到黎清寒这么说,当即摇了摇头。
“那应该是我听错了。”他皱眉,“脑子不太清醒。”
黎清寒见他这幅模样,道:“怎么了?跟个被人打了一拳似的。”
顾言:“是我最近给你脸了?既然敢这样跟我说话。”
“属下知错请责罚。”
逗逗还真信了。
算了。
顾言叹口气:“啊,那去给我买桂花糕吧,我想吃。”
黎清寒:……
顾言不愿多说,他放下车帘,没再理站在风中的人。
——
废墟。
虞娇在汹涌的剑气中睁了眼,盼邬就在她的脑侧。刚刚一瞬间,她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
“太慢了。”楼卿道,手腕发力,剑锋瞬间向虞娇脑袋削去。
虞娇吓得尖叫,盼邬在把她脑袋削成两半之前停了下来。
脸上的鲜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流,就像被捏破的玫瑰花一样,摔落在地上。伴随着脸上的疼痛,她哭喊起来。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真的!”虞娇口齿不清,只机械重复着这几句话。
楼卿站在那里,高高在上,眸中透着一丝讥讽。
“错了?”
在虞娇恐慌的眼神中,他慢慢蹲下来。
“我念在你与我一样,留你在这里苟且偷生。”
在压抑的环境里,虞娇被迫与他对视。那双眼睛仿佛能够穿透她的灵魂,毫不掩饰的傲慢令她心生压抑。
“你却要刺我心头肉?”
楼卿伸手抬起她的脸,端详片刻,脸上慢慢浮出一个笑。
这时,虞娇才品味出这人的恐惧了。
他不会杀你,他只会玩死你。
“你触我逆鳞,不是找死吗?”楼卿伸出一手,仔细的为她擦拭着脸上血迹,目光说不出的温柔。虞娇却恨不得自己真的死了。
冰凉的手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慢慢的在后颈打着旋。
“太弱了。”
楼卿冷笑一声,靠近她的耳边声音低沉沙哑。
“看看你这幅样子,要怀疑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了。”
虞娇呼吸不畅,耳朵发嗡。
“想死么?”
顾不得什么礼仪廉耻了,虞娇只知道摇头才是活路,她的脑袋跟个拨浪鼓一样欢腾。
楼卿忍不住笑了声:“喜欢摇头,我把你的脑袋砍下来做个小骨鼓可好?有点灵力就可以自己动。”
“不,不……求你了!”虞娇跪着,额头一下又一下磕在碎石上。她正说着,楼卿哄小孩一样道:“乖,乖哦。”
后颈上的手慢慢滑动,虞娇正松一口气,后脑一阵剧痛。
“啊啊啊啊——”她忍无可忍再次尖叫起来。
楼卿拽住她的发,将人拖了出来:“废物,若不是留你有用,你早该死了。”
地上拖出一条猩红长血痕。
“轰——”下一秒,她如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扔进杂物里。楼卿弹走肩头上的灰,顺手用锦帕擦了手心。
“你刚才说,要让殿下赔你什么来着?”楼卿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不好意思,我没听清。”
虞娇哪敢还让人赔钱?跪在地上,吐出满口污血,连忙道:“没有,没有,我开玩笑的,我跟君上开玩笑的。”
楼卿漫不经心擦拭着盼邬,问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楼卿一笑:“多谢。”
他低头俯视跪着的虞娇,疯疯癫癫,哪里还有半点样子。
“ 以前你是满口胡言,却也不要在这骗我。”
“自然。”
楼卿闻言,站起身,扔了帕子,道:“得了,逗逗你,起来。”
虞娇连忙爬起来,却腿脚一软又瘫了回去。
终于终于结束了,她可不想死在这里。自己千方百计贴上来,只是为了要出去。
可若是出不去怎么办?
怎么办?
虞娇悄悄抬头,目光说不出的怨恨。
看着眼前谪仙一般的人,白衣描似画,横霜染风华。
可又谁又能想到这白衣之下的是怎样一个蛇蝎心肠。
她咬了咬呀,等着吧,我可没空在这陪你玩过家家,迟早……若是你靠不住,我就……
“别这么看着我。”楼卿慢条斯理的收拾衣袖,“我会忍不住想把它挖掉。
”
虞娇慌忙低头,身体却止不住的发抖。
“别以为给你面子了。”
楼卿转身就走,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虞娇刚要喘口气,脚步声却突然顿住骨节分明的手轻轻靠在门框上。
“对了。”
虞娇僵住身子,满红的视野中只隐约瞧见楼卿侧颜。
那人道:“突然想起来我那还有一滩破事呢。”
干涸的血液从虞娇头上流下来,顺着他的下颚滑落,缓慢滴在她的指缝间。
虞娇眨了眨眼,抬头见楼卿走过来。
手指蜷缩。
“你要去看看吗?”
阳光顺着窗棂断断续续照进来,衬得楼卿肤若柏芝,不是人该有的皮肤吧?
虞娇这样想着,楼卿却蹲下身,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