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来得太突然，游羽很快喘不上气，脸色泛红，拍了拍商佐的手臂，商佐略微松开游羽，他低头看游羽红着脸、气喘吁吁的样子，吻了一下他的额头，笑着说：“到时候跑这么快也没用。”

游羽：……哦！

他整个脸通红，不知道想到什么，侧着头，用余光看商佐，商佐的视线落在他的耳垂，注意到上面不起眼的耳洞，眼神微暗，沉默几息之后，商佐忽然低下了头。

猝不及防感觉到耳垂上一阵湿润，敏感的地方被舌尖裹弄，游羽的身体忍不住发抖、绷紧，他抓着商佐的手臂，有些不明所以，又有几分难耐，颤抖着出声，“佐哥……？”

商佐不语，轻轻咬了咬他的耳垂，齿尖压过耳洞，游羽难以克制地发出一丝气音，将商佐搂得更紧。

停车场内安静无声，这个点也没有人路过，等到游羽被放开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腿软得站不住，只能任由商佐揽着他上了车，他靠在副驾座上微微喘息，另一边商佐上了车，将车开上了路。

等到稍微缓过劲，游羽才再次微微偏头看向商佐，摆头的时候，他莫名感觉自己的耳垂上重重的，他下意识伸手捏了下，却碰到了一个硬物。

游羽一愣，狐疑看向商佐，对上商佐的笑，他意识到什么，打开中控台上的镜子对着一照。

游羽：！

他耳垂上赫然坠着一只小小的黑蛇，是毒液的材质。

游羽脸上的开心溢于言表，他刚刚暗示商佐，就是想要一个毒液的饰品，没想到商佐真的理解了他的意思，他们直接好像不需要说太多，彼此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他靠在中控台上，歪着头看商佐。

商佐手指敲了敲方向盘，“现在去下一个城市，路上有想停下来的地方告诉我。”

游羽点了点头，看着商佐一言不发的笑。

*

两人的下一个目的地，是位于第一和第二行政区交界的北泉行政区，这个行政区的范围很小，不过因为其独特的政/治背景成为了一个独立的特区。

大约五六年前，北泉行政区还是个混乱的灰色地带，是黑/帮聚集地，本地的居民苦于黑/帮的侵扰多年，但没有人能反抗得了，后面是异军突起了一家叫做北泉的本土公司，以雷霆之势统治了北泉行政区，扫荡了一干混乱的帮派，北泉行政区自此安定。

因为这些事，当地居民对北泉公司很是信任，董事长威望很高，再加上北泉公司的董事长曾经有在联盟军队任职的经历，所以雪俞上任后确立了北泉为独立的行政区。

当然，也有很多人猜测，北泉的董事长正是得了雪俞的授意才卧底行政区，建立公司也是在联盟授意之下进行的，所以在终结行政区的混乱之后，一切才会这么顺理成章。

越野车开进北泉行政区的时候，是下午，北泉的气温比第二行政区稍凉一点，尚算宜人，道旁的绿植茂密，注目远望皆是绿色，伶仃的白花挂在绿植间，带着清新的芬芳。

三两行人走在道旁，穿着打扮都以舒适为主，道旁的店铺都开得懒散，店里看不见店主，但有客人进去吱声的时候，就会有老板探出头。

在游羽的第一印象里，这是个宁静祥和的城市，他靠在椅背上往外看，绿色的城景从他眼前划过，他把别人祥和的生活纳入眼底。

进入市中心后，商佐就把车开得很慢，有意让游羽慢慢看这一处的风土人情。

在等红绿灯时，游羽拉了拉商佐，指他看街边的一处建筑。那一幢八面体形状的建筑，下方的三角削掉一点，稳稳立在周边的高楼大厦之间，显得格外瞩目。

如果单是八面体倒也不足为奇，但这个建筑的外立面是八块玻璃，每一面玻璃之后都可以看见整齐排列的各类酒瓶，游羽只能看见其中四面，但也足够他惊讶，不知道要收集多少酒瓶才能塞满整个建筑的墙面。

商佐扫了一眼那个建筑，“那是个酒吧，我们晚上可以过来，全世界所有的酒你都可以在这里找到。”

红灯跳绿，商佐往前开，但嘴里继续说：“那是北泉公司开的酒吧，北泉是做酒品生意起家的，现在也没放弃这条线。”

游羽对这家公司了解不多，最早是在克罗默听说了北泉的名字，当初费杉也是因为北泉才产生了想要建立独立行政区的念头。

但两家公司显然没法比，自进入北泉，游羽已经在无数个地方看见北泉的标志了，出现频率大大超过在猫头鹰市看见克罗默的频率。

显然北泉握有实权，跟克罗默的威逼利诱不太一样。

越野车开进了北泉的访星酒店。这是北泉最出名的酒店，以顶楼带泳池的玻璃房扬名在外。

那个玻璃房套间是两层，因为层高很高，所以做了一个嵌层，从中引水而下，在房间内部形成了一个小瀑布的造景，泳池也相应做成了幽静的山间水洼风格。

游羽走进房间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门廊两侧的绿植，几盆狐尾天门冬错落有致的摆放着，胖乎乎的绿色“狐尾”炸开，上面开着细碎的小花，他忍不住轻轻捏了捏狐尾，有点扎扎的，像是新长的胡茬。

商佐在他后面推着行李，笑起来，“以后可以养一点在家里，这种植物长得很快，不费什么心。”

“好啊，”游羽欣然应道，又戳了戳手边的狐尾。

套房很宽敞，自带健身房和棋牌室，游羽拉着商佐大略在一楼转了一圈，然后两人坐电梯把行李搬上二楼，二楼的卧室连接到阳台，此刻日光正盛，阳台上的草木葳蕤，游羽掀开薄纱的窗帘走出去，趴在阳台边往下看。

楼下不远处似乎是个公园，有一片碧绿的湖泊，湖边陈列着三两娱乐设施，还有一些餐车停在附近，零星的行人走在树影的缝隙间，像是蚂蚁，时隐时现。

游羽看了几分钟蚂蚁小人，商佐整理好行李走了出来，站在他身后，手臂撑在他身前的栏杆上，半搂着他。

高楼的阳光更加赤裸，温度也更高，但风是无阻的，吹得人心晃荡，十分惬意，两人依偎着，一起瞭望着楼下的景色。

钢筋水泥衔接无限的绿色，飞鸟在人群之上翱翔，不时藏进树影间避暑，鸟叫声传不到楼顶，但更显宁静，喧闹的城市在俯视时也变得静谧祥和。

游羽靠进商佐怀里，看向蓝天，他彻底放松自己，让自己更深的沉进商佐怀里，沉进信息素的海里，这是个他无论如何都不想离开的怀抱。

商佐将他搂得紧了点，树莓的气息绕在他鼻尖，他低头嗅了嗅，仍嫌不够。

“阿羽。”他在游羽耳畔出声。

游羽扬起头看向身后的人，嘴唇擦过商佐的脸颊，正好终止在他的唇上，一切那么恰到好处，两人都忍不住笑起来，然后在随风散去的笑声里延续了这个意外的吻。

绵长的、柔和的、令人沉沦的。

日光在云层后闪烁几次，再次放晴的时候，两人微微分开，有意未尽，但又好似可以暂时休战，以待来日，因为他们此后有很多时间。

游羽选择了贴着商佐的唇再次浅吻两下，然后他不再动，闭上眼，享受风和拥抱。他发现自己好似越发喜欢接吻了，怎么都不够，不管多久都想继续，像是上了瘾。

商佐选择了给游羽一点喘息的时间，他看向楼下的公园，视线逡巡片刻之后，问：“想休息还是下去走走，我看见下面有卖冰淇淋。”

游羽睁开眼，顺着公园的方向瞄了一眼，在林间看见了一辆花里胡哨的冰淇淋车，他毫不犹豫选择了冰淇淋。

在高楼上看不真切，走到公园里，游羽跟商佐才发现公园里跟平时不同，大约是在为六一儿童节预热，到处都装点着气球和彩带，路边的花车和垃圾桶都被装饰得粉嫩，四处都是可爱的气息。

唯一不好的就是，在上面看见的冰淇淋车，走到楼下时，离开了原位，两人一时没有找到，但也不着急，他们牵着手，并肩沿着碧绿的湖泊漫步，在清风中谈笑，顺便寻找失踪的冰淇淋车。

来往的行人神色匆匆，他们走走停停。

大约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湖湾的林荫里，商佐看见了冰淇淋车，只不过人多，排了不短的队伍，游羽虽然想吃，但看见人多，马上又犹豫起来。

商佐牵着他，走到一处树林边。这里离冰淇淋车不远，林间有一堆高矮不一的蘑菇圆凳，商佐把游羽摁在其中一个上面坐下，“在这等我。”他给游羽留下四个字。

游羽知道商佐大约要去排队，他本来想跟着一起，但不知道什么，商佐的手摁在他头顶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自己一下小了十五六岁，于是干脆坐在长凳上等家长把冰淇淋送到嘴边。

他遥望商佐远去的背影，那道身影坚实有力，宽阔而可靠，让他挪不开眼。

商佐今天穿的是那天在第二行政区买的衣服之一，也是游羽选的，两人买了同款，今天都穿得一样，是简洁设计款的开领衬衣，搭配利落的长裤，长裤侧面开了一道长缝，活泼的风格，不是商佐惯常的穿着，但也适合他。

游羽觉得这套穿在商佐身上十足帅，于是盯着商佐看了许久，看着他的爱人从队伍末端到了中部。

羽蛇十分敏锐，商佐自然知道游羽一直在看自己，这种注视也让他感觉得安心，说明游羽依然在附近，说明他们没有走散。

两人隔着遥远的距离，偶尔对视一眼，相顾无言，又好似通过眼神交流了许多，别人听不懂、只有他俩能明白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