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再次划重点，不用区分二三四北他们这三个副人格，可以笼统地当作一个

第二章

“小五，不说几句？”

岁余年一惊，联翩浮想全部消失不见，眼神冷凝。这里除了“北哥”和灵魂状态的他，没有其他人。

因此，只要不是他听错了，那么这声“小五”所指，别无他想。

他没有轻举妄动，没有因为这神来一笔而自乱阵脚。双目一凝，他透过向北再次看见镜子里的眼睛——笑成了一弯新月的眼睛。

与此同时，另外三道声音同时出现在脑海里。

“害羞？”

“哇，咱们又多了个弟弟！小五弟弟你好啊，快出来让我们康康~”

“小五弟弟好，你别怕。”

岁余年：？

这次，杂乱的声音不是来自于嘈杂的外界环境，而是在向北的脑海中出现。这三道声音，声线有些相似，语气却迥然相异。

字最少的那道，听起来像是一个穿上霸总套装的少年。分明竭力往冷酷肃穆上靠拢，却因为稍显稚嫩的脸庞而功亏一篑。

话最多的那个，语气活泼轻佻，声线偏向于中性，好似一只每分每秒都想展示自己的花蝴蝶

前面几个都在岁余年那里打上了“问题少年”的标签，唯有最后一个，稳重柔和，有礼彬彬，是个“好孩子”。

不过此刻，不是研究声音的时候。连同最开始的问句，这四道声音所指的“小五弟弟”一目了然——就是他。

岁余年已是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任凭岁余年如何经历过大风大浪，一时间也弄不清情况。他不明白他们是如何发现，又为什么态度亲近地喊他“小五”？即便不明白，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不能继续安静下去，不然恐怕会更加惹人生疑。

“你们好。”

三个字一说完，便不再开口，将沉默是金贯彻到底。

听到这简短的三个字，向北唇角的弧度变大，眼中的兴味愈发浓厚。他嘘了一声，随后脑中其他的声音便消去了踪影，只剩下最后那道略显沉稳有礼的：

“你出什么情况了吗？小五弟弟怎么一出生，就这么抗拒？”

情绪太过于平稳，以至于让外人听不出是担心，还是戏谑嘲笑。

向北他不是外人，他眉毛高高挑起，双手环胸，“小二，你得叫我哥。”

向二北：“……哥。”

“诶！”向北重重地应了声，笑眯了眼，刚才的一弯新月立马变成了一条缝。“我什么情况，你不是一清二楚么？身体健康无病无灾的。”

向二北：“……”

他们当然知道向北这具身体健康，可是健康的只是身体而已——这是一个毋庸置疑，却屡屡被可以忽视的事实。

向二北被向北的这番狡辩弄得沉默，向三北却毫无顾忌，混不吝的模样，嘻嘻笑道：“哥，那小五弟弟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二哥出现是什么情况，但我和四弟是因为什么原因出来的，我可是知道的哟~”

——“五年前，你……”

——“行了行了。”

向北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向三北的话。打断的时候，他脸上不带有任何怒气，仍旧是方才笑得开怀的模样，就好似一点儿摩擦都没有产生。

“小五刚出来本来就怕生。你们这些当哥哥的，一个个还凶神恶煞，一点儿也不称职。嗯……关于小五的由来嘛，咱们以后再说。小五是有点和你们不一样，但那谁谁谁不是说了么，世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

向二北忽的出声提醒道：“戈特弗里德·威廉·莱布尼茨。”

向北：“……好好好，莱布尼茨、莱布尼茨说过叶子都不一样……小五和你们不一样，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不明不白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还不允许人有点儿抗拒？你们作为哥哥，应该做该做的事，让小五早日融入咱们的大家庭！”

好一番慷慨激昂团结和谐的发言，向·二三四·北听完之后很想反驳：他们想不想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事，不也是没问过么？但转念一想，就连最活泼的向三北也都只能叹息一声“算了”。

不止向·二三四·北沉默，就连作为“外人”的岁余年，也跟着默然。心志坚定如他，此刻竟然也开始止不住地怀疑和动摇：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是不是在做梦？

闻所未闻。

见所未见。

这不可能！

很快冷静下来之后，岁余年再次开始横向联想：

他是否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是一个正常的世界吗？

“岁余年”的身体是否已经死亡？

他是不是真的成为了所谓“小五”？

前面的二三四，是分裂出来的人格，还是真实存在的像他这样独立的灵魂？

他们都是在“北哥”的脑海中，为什么看不见彼此？

……

“小五？”

“小五弟弟，你怎么啦？有什么不舒服吗？哎呀，要不要看看医生啊！”

“小五弟弟？”

关切声接二连三地响起，让岁余年从纷乱思维中脱出身来，含糊道：“我没事。”

听见略显冷淡的的三个字，向北们并无异色，反而继续安慰岁余年。就连努力装酷话最少的向四北，也在三个字三个字地安慰岁余年。惹得向北轻笑嘟囔：“三字经么？”

嘈杂的安慰并不能让岁余年舒服多少，但可以让他对“北哥”的负好感度回暖一些，便又惜字如金地吐出五个字：“谢谢，好多了。”

岁余年话少的模样终于引起了关注。向北忽的笑了起来，“哎哟，小五也是走小四人很话不多的黑-道至尊霸总之路？”

向二北无奈摇头，向三北哈哈大笑。

向四北：……

岁余年：好感度减10.

此情此景，勉强能说上一句其乐融融欢聚一堂。气氛正好，刺耳的铃声却陡然响起。

二三四北顿时消音，一直以来谈吐自如的向北，脸色也僵了一瞬。

向北掏出手机，来电人的信息赫然出现在视线中——没有备注，只有一串冰冷的数字。这通电话来得巧，直到现在，手机左上角的时间才刚好变成21:31.

向北忽的把手机向上高高抛起。小巧的机身在空中旋转，屏幕上的来电动画兀自颤动着。好在向北并没有对无辜的手机撒气的意思。两个呼吸间，手机又降落到了肩膀的高度，就在这时，他伸出手，稳稳地接住。

好似随着好几个三百六十度的翻转，向北的脸色已经毫无异样，他懒洋洋地喊了一句：“老二，你该干活了，我歇歇。”

显然，这样的情况向三四北早就习以为常，没有任何一丁点其他反馈，甚至又开始“逗弄”新来的“小五弟弟”。

岁余年：……

滑动屏幕的绿色按钮，果断地接起电话，还是那般沉稳有礼的“好学生”声音：

“妈，我刚下晚自习，马上就到校门口了。”

岁余年：？？？？

岁·中老年人·余年再次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