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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省冬运会·云开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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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颁奖仪式将于十分钟后开始,请您耐心等待。”

男单比赛结束后,工作人员在冰场里铺上红毯,简易搭起领奖台。

叶绍瑶在更衣室重新换上表演服和冰鞋,在内场与本次女单冠亚军得主会合。

第四名刘一玟也在。

叶绍瑶一步一步挪到队伍最后,听她们三个闲谈。

“一玟,你的申诉成功了吗?”

刘一玟摊手:“教练在赛后就找了裁判,裁判说我的躬身转没有得到认定,前后一共扣了五六分。”

尹谊萱叹气:“现在国内根本没有使用这个难度进入的例子,教练和裁判都不懂这些,你以后别在节目里加奇怪的东西。”

刘一玟看起来并无所谓:“这次只是拿省级赛练练手,行不通就算了。”

叶绍瑶一个人坐在墙边的长椅上,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自己凭着三分实力和七分运气摸到的领奖台,不过捡了别人创新失败的便宜而已。

但眼前的姐妹花并没有给她暗自伤神的时间,刘一玟很快注意到她。

“你刚才滑得很不错,我和萱萱一直以为你是市队的,没想到广播说你来自星未来,还是我前教练的亲徒弟。”

刘一玟就是早几年从星未来俱乐部选进省队的女单选手,最近几年一直在国外训练,学了一手外国技术。

叶绍瑶不知该用什么心情面对她,只是紧紧捏着裙角,起身说了句“师姐好”。

得到这一声师姐,刘一玟拿出前辈的语气,先扬后抑说:“但是你的难度太低了,在全国赛根本没有竞争力。”

“你也就只有一个高级三连三,难度还没和她断档呢。”尹谊萱在背后笑着怼她。

被朋友揭了老底,刘一玟很容易转移炮火:“要不是我在冬奥选拔赛时丢了高级三周,高低是你的劲敌。”

“你一百四十七分。”尹谊萱打趣。

“谭微,你怎么就在短节目摔了一跤,让她这么嚣张!”

“你一百四十七分。”谭微在一边跟腔。

“好过分,”刘一玟被这个一百四十七分气得不轻,扭头向叶绍瑶吐槽,“她俩就这样,仗着比过几次国际赛,瞧不起人。”

但后来她又悄悄拉着叶绍瑶解释:“其实她俩水平真比我高不少,要不是去年大家都在发育关里,我哪里有机会和她们一起备战冬奥。”

去年国家队人员名单的确定过程很简单,每个省队推举名额,集中训练后统一参加选拔赛,按照名次分配名额。

尹谊萱就是最终胜出的那一个。

“说这些话呢,是因为我看你好像不够自信。”刘一玟说。

叶绍瑶咬着唇:“我确实是因为大家的失误才有机会站在这里。”

“但是在大家都失误的情况下,你却没有受到影响,这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无论是在什么比赛,机会只有一次,考验的不仅是运动员的专业能力,更有对心理和基本功的潜在考核,运气可不会平白无故降临。

或许是因为得到了别人的认可,叶绍瑶放松了许多:“穆教练确实说我是应试型选手,无论在训练时有什么毛病,比赛上都很少出错。”

“这就是你的能力。”刘一玟说话像个成熟的过来人,却偶尔忍不住调皮,“能让穆教练开金口夸你,说明你确实不错。”

这话说的,叶绍瑶的脸“噌”就热了起来。

“但你是不是没有集齐所有三周跳?这可不行。”

“很快就会有的。”她保证。

她有预感,在下次比赛前,一定能攻破所有困住她的难题。

聚光灯开始调度,颁奖仪式开始。

“现在开始女子单人滑项目颁奖典礼。有请本场比赛第三名获得者——叶绍瑶。”

没有事先彩排熟悉流程,叶绍瑶完全是下意识摘下冰套,向映照在冰面的光圈滑去。

她走进光里,在众人的目光中来回致谢,走上领奖台。

记忆中的获奖选手应该都是这么做的。

她第一次这样伫立在冰场上,享受观众们的掌声,看着其他选手一一致谢上台。

有体育局的领导受邀给她颁发奖牌和证书,她俯下身,沉甸甸的铜牌挂在脖颈上。

“恭喜你。”领导说。

她双手握住:“谢谢。”

“请选手合影留念。”

叶绍瑶嘴角有些僵硬,她没有刻意练习过如何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不知道照片里的自己会不会特别扭曲。

“请选手们挨近一些。”

摄影师偏头指导站位,叶绍瑶在逆光中也看清,这就是那名让她擦一擦眼泪的摄影师。

好像他现在还是有些无奈。

“再靠近一些。”

站在中心的尹谊萱向她伸出手:“你站上来吧。”

“我吗?”叶绍瑶小心翼翼地伸出腿,虔诚地走向领奖台的最高点。

虽然只是以合影的名义。

第一名的领奖台会高出许多,风景真不错。她想。

“请选手们有序退场。”

光辉时刻转瞬即逝,下一批获奖运动员开始新的入场,新的合影。

“季林越,你看!”

她看见季林越就在场下,迫不及待向他展示了手里的铜牌。

虽然灯光微弱,但奖牌的边缘依然反着光泽。

季林越向她点头:“再接再厉。”

叶绍瑶撇嘴,就知道从他嘴里说不出想听的话。

她跟随其他选手一起坐在长椅上,但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还不退场呢?”有了刚才的交流,她鼓起勇气询问。

谭微回答:“因为教练等会儿会给我们拍照。”

哦,不知道穆教练会不会给她拍照,她也跟着等一等吧。

“现在开始男子单人滑项目颁奖典礼。有请本场比赛第三名获得者——季林越。”

叶绍瑶懒懒地靠着背后的墙面,看他也向光走去。

真好。

他们都获得了不错的荣誉,真好。

季林越熟稔地向四周致意。

以前妈妈总会拿季林越作为成长的参照,说她学习不如季林越,连滑冰也比不过他。

但现在她可以理直气壮对妈妈说,你看,我和他获得了一模一样的奖牌。

她也算是勉强跟上他的步伐了吧。

颁奖仪式结束,所有获奖运动员再次涌进冰场,有媒体和教练给选手们合影。

叶绍瑶围着冰场边缘滑了小半圈,缓解找不到穆教练的尴尬。

“叶绍瑶,我们一起合影吧。”她听见尹谊萱说。

尹谊萱似乎有一种号召力,只是邀请了叶绍瑶和谭微,立即有其他项目的选手挤进来。

“萱萱,我们也来蹭照片。”

“好啊。”

最后,这一张预期中的三人合照演变成了一张全家福……所有获奖选手的全家福。

“小叶,小季,”穆百川不知从哪里姗姗赶来,“你俩凑近一些,我来拍张照。”

“教练,”叶绍瑶终于等到教练,心里有些不愉快,“我刚刚以为,你丢下我们回家吃夜宵了。”

“我没带相机,刚找后场的媒体朋友借了一台。”

借了一台长焦摄像机,镜头足足有半尺长。

叶绍瑶合理怀疑教练不会用。

“你俩中间隔了条银河?”

穆百川在镜头里看见拘束的两人,吩咐说:“挨近点。”

叶绍瑶用余光瞟了眼季林越,看他直到手臂贴紧手臂。

观众席在颁奖仪式结束后完全清场,吊顶的聚光灯也逐渐微弱。

“走吧,很晚了。”季林越说。

场上已经没有多少流连的选手,叶绍瑶最后看了眼冰场,确认已经把这一刻深深印在脑子里。

这场短暂却盛大的聚会还是结束了。

“走吧。”

但此刻的后场却依然热闹。

主办方为了宣传省冬运会,在今晚邀请了地方多家媒体,采访点就设置在运动员离场的必经之路上,躲也躲不掉。

已经换下所有装备的叶绍瑶和季林越并排走,却没想到两人都被手长的记者拦下。

“请问可以采访二位吗?”

季林越冷冷淡淡的,眼神似乎在说:你已经拦住我们的去路。

突然被这么多镜头怼着,叶绍瑶紧张地稍退半步,确保自己的身位能够被季林越挡下一些。

“可以。”

“请问二位在本次参加的是冰舞项目的比赛吗?”后排的记者首先发问。

有做过功课的记者替他们回答:“他们参加的是单人滑项目。”

后排的记者不做声,但叶绍瑶似乎听见他在小声怀疑:“单人滑不是一个人滑的吗?”

有些令人发笑。

仗义的记者顺利接过接下来的发问权:“请问季林越选手,你在本次比赛获得男单第三名,与前两名选手的分数相差不大。你是否认为自己具备夺魁的能力?”

“每场比赛的运动员都不一样,我不会去预估每一场选手的能力,所以我只和自己比较。”

“那你对本场比赛中的自己满意吗?”

“不满意。”

好严格,连铜牌都不满意,叶绍瑶摸了摸揣在兜里的铜牌,怎么大家似乎都不太看得上它。

记者与季林越一问一答,后者总是车轱辘话来回说,话题最终抛给了看戏的叶绍瑶。

“请问叶绍瑶选手,这是你第一次站上省内高级赛事的领奖台,并获得一枚宝贵的铜牌。这对你接下来的比赛有裨益吗?”

“唔,”她第一次接受正式媒体的采访,不敢轻易地说出张扬的话,字斟句酌后只说了一句,“首先,我想把这枚奖牌换成真正的铜色。”

是没有任何选手谦让,不存在任何意外的纯铜色。

记者有些怔愣,似乎没有明白话意。

“不好意思,已经很晚了。”季林越礼貌地挡下想继续追问的记者,将叶绍瑶带离现场。

“天啊,我没有接受过采访。”

叶绍瑶心惊未定。

今天之前,她从来没有考虑过会在某一天接受采访的情况。

她想到许多年前的那名实习小记者,还以为采访都像那样过家家似的。

“你的回答都好精妙,让对方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叶绍瑶问,“你怎么练的?”

季林越发表经验之谈:“采访接受得多了,别人张嘴就知道要说什么。”

好嘛,原来还是要多接受采访。

深夜的室外异常冷,似乎才下过一场雪,台阶上的积雪没有来得及化开,被离场的观众踩下肮脏的痕迹。

“季林越,我可能还得拜托你,”季林越走得快,叶绍瑶在他身边亦步亦趋,“我家现在见不得冰鞋,我的冰鞋能不能……”

话说一半,她突然噎住。

“妈妈。”

体育馆大门外,邵女士穿着一身黑色羽绒服,站在明亮的路灯下。

叶绍瑶的眼神不住躲闪,她看着灯,原来雪并没有停。

邵女士的声音从口罩下传来:“比完赛了?”

“嗯。”

他们就站在体育场外,叶绍瑶无从狡辩。

“还得了一枚奖牌?”

如果刚才叶绍瑶还以为妈妈是通过聂心的线索找到这里,现在就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怎么知道?”

邵女士从手里递出一张纸,叶绍瑶在灯下看得极清楚,这是省冬会的观赛门票。

她了然,主办方真是慷慨到给每家每户发门票。

亏自己为了参赛瞒天瞒地,原来妈妈从一早就知道。

叶绍瑶低头:“对不起。”

“鞋柜里的冰鞋你没有穿?”邵女士问。

“原来藏在鞋柜里?”

“我没有藏起来。”

“我以为您是想让我打消滑冰的想法,故意将冰鞋藏起来。”

“我想过这么做。”邵女士叹息,“但我很早就知道,你喜欢滑冰,我们拦不住你。”

即使是一场误会,也证明了确实如此。

叶绍瑶有些懊悔,原来自始至终都是自己心里演出的一番大戏。

“我说过,你想做就去做,我和爸爸会支持你的。”

静谧的雪夜,马路上几乎已经没有往来的车,公车过了行驶的时间,只有被吹起的雪花在低空穿行探索。

三人只是并排在雪地里走着,和朗空中的明月一起。

“还需要我保管冰鞋吗?”季林越问。

为了避风,叶绍瑶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但她的声音透过层层阻碍依然清晰——“不需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叶绍瑶:所有的所有居然全是我的臆想???

2024.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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