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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击裙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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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有自己最看重的事,我不怪陈叔,只求王爷抓到他时,可以善待他,求您在皇上面前多为他求求情。”他们三人之间的爱恨,真的很难说出个对错。

“我应你就是,过两日我要和万俟宗去趟大寒岭,你好好在家待着,若是闷得慌,就去西苑找母妃,或去找你那些朋友,不要太想我。”

戚无忧靠近她,鼻尖蹭了蹭她的,“还没走就舍不得。”

林锦却有些心不在焉,她问:“大寒岭?”

这个名字,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了,这个地方,就像场噩梦一样,掩藏在当年的那场大雪里,她和陈家,始终是有很深的牵系,可一切却再也回不到从前。

怪不得陈春是郁郁寡欢,连人也不愿见。甚至连陈跃,也不愿回来。

“嗯,据说他们两人是从那边逃窜去了,各个卫所有兵防,他们应该还没离开京师,我们就是要去那里查探一番。”

他见她失魂落魄,有心安慰几句,却发现自己没什么心情,那终归是他亲生母亲,陈铉他当初也算夺走了他的幸福。

两人相顾无言,过了片刻,还是戚无忧挪近抱紧她。

人有时会感受到很多烦恼痛苦,此时若有个人能静静地抱紧你,又有张赏心悦目的脸,那再多的烦恼也便没有了。

林锦忽地想起王陂以前说过的话,找男人就要找好看的,丑人越看越生气,影响寿命。

林锦这才噗嗤一笑,戚无忧拉过她看了一眼,也跟着她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笑啥?”戚无忧捏她鼻子。

“我想起以前王陂姐姐说的一句话,她说找男人要找好看的,”林锦笑眯眯地瞅一眼戚无忧。

“那本王好看,还是好笑?”

“王爷自然好看的,说句不害臊的,我就喜欢看王爷这张脸,王爷乖巧又好看,外面一定很多女子喜欢吧?”

“反正我只要你,”他嘴角微翘,显然只要她这一点,让他很有成就感。

夫妻两人缩在床上神神叨叨地笑起来。

第二日,王陂送万俟宗走,两人第一次拜访安王府。

王府曲径通幽,屋舍有几十间,城楼和殿顶都是青色琉璃瓦,不多绚丽堂皇,但一股深沉富贵还是扑面而来,那是身份所带来的威慑。

王陂和万俟宗一路往前,被带到林锦和戚无忧居住的亲王居,这间院子很大,主院门匾额写着“慕锦园”三个烫金大字。

王陂抿唇一笑,看来王爷对锦很好嘛。

万俟宗似乎被王府的奢华震慑了,他一路沉默不语,王陂都有点不认识他了。

“你怎么了?昨夜你就心不在焉的?”

万俟宗一团乱麻,勉强笑笑,继续往前走。

王陂挡住他,“有什么烦心事现在跟我说,你要对我甩脸子,咱俩别好了。”

万俟宗哪舍得不跟她好,但有些事,他是真的不能对她说。

“你瞎说什么呢?不跟我和你跟谁好?等我完成这件大事回来,升了官,离开宛平县衙,咱们就成亲,不许说不跟我好!”他捏了捏她的脸,捏得她发痛,使劲拍了他几巴掌。

王陂以前哪敢想万俟宗要娶她啊,她一个小叫花子,还是太监老婆,做他姘头都是他吃亏,她从不敢问万俟宗对她有什么安排,如今乍然欢喜,她甚至来不及反应,用惯常的泼辣,来掩饰自己扑簌簌掉落的泪水罢了。

前面引路的小太监一脸看好戏的神情。

“王爷!王妃!”小太监看到林锦二人出门迎接,忙躬身行礼。

“姐姐你来了!”林锦抱着恒儿过去,她许久未见王陂,乍看觉得她好像是胖了些。

王陂要行礼,却被林锦制止,她也不扭捏,抱过恒儿笑起来,“哎呀,这臭小子又长高了不少,姨姨都抱不动了!”

恒儿如今会说很多话了,他一口一个“姨姨”,哄得王陂恨不得摘颗星星给他玩。

万俟宗却不能像王陂这般自在,他作揖行礼,戚无忧身后跟了许多护卫,李龙他是认识的,还有许多他没见过的,一个个人高马大,看起来气势汹汹。

“这些是本王在肃州时的亲兵,如今俱在京营任职,皇上抽调他们过来,也是为了本次行动方便。”戚无忧解释。

万俟宗谄媚一笑,“王爷骁勇善战,就连锻炼的亲兵都气宇轩昂,下官实在佩服。”

王陂看不得他这副狗腿的姿态,朝林锦挤眉,林锦不由自主也跟着笑了笑。

送走一行人,林锦带王陂逛王府。

王陂开头还很有兴致,过了会就觉得和县衙那个后院没什么差别,不都是住人的地方嘛。

她想起万俟宗近日反常,总觉得心里不痛快,又想起方才安王恋恋不舍,林锦却云淡风轻的,她摇头将万俟宗从脑中甩开,挽起林锦手臂,与她说笑道:“你呀,你方才是没看到安王爷那哀怨的小眼神。”

林锦软着声音抱怨,“他太粘人了,离开几天也好,这每日腰酸背疼的,都没个消停的时候!”

“哎呦呦,瞧你这小妖精,都快把王爷榨干了吧,快说说,他那个怎么样?”

林锦捂脸,她那还敢跟王陂聊这些?“什么怎么样?就那样。”

王陂啧啧两声,“我看他鼻子挺翘,五官精巧,那个自然生得也好看吧。”

林锦简直想落荒而逃了。

她顺着王陂的话一想,他那个地方,可不能说好看,怒目圆睁弯翘饱满,沉甸甸坠晃晃的,可吓人。

啊!她面色爆红,她在想什么啊!

王陂笑得小狐狸似的,她就说嘛。

王府的生活简直与她们从前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王陂追求富贵,想要做什么都有丫头伺候,她可以安逸地活一辈子,可如今她和万俟宗纠缠久了,就愿意跟他凑合着过,他说等升了官就娶她,她心里妥帖。

她一个小叫花子,此生能得到万俟宗的宠爱,已经是她自己修来的福气了。

王陂不嫉妒林锦,她只会为林锦高兴。

王陂见了林锦那个道士师父,他伤了只眼,如今在王府养伤,日子过得安逸。

午膳在王府吃的,那桌上的吃食,有些一年到头王陂也吃不到一回,这还是林锦特意俭省过的,这时候她才知道,王妃,不是一个称呼而已,她代表了另一种人生,一个她原本不能高攀的身份。

可她知道林锦不会嫌弃她。

临走时,锦还送了她许多宫廷御制的头面,还有很多番邦进贡的布料,她知道她爱美,爱鲜衣,王陂也不客气地笑纳了。

好姐妹突然暴富是什么体验?

自然是极好的。

——·——

第三日,林锦闲来无事,带上恒儿去西苑拜访李娘娘。

快八月十五,气温骤降,西苑临水,比旁的地方更冷一些。

到广寒殿时,宛姨正一人坐在绣榻边哭,她将所有的宫女太监全遣了出去。

“您怎么了?”

李清鸢看到是她,擦了把脸坐起来,她抱过恒儿,将脸贴在他冰凉的小脸上。

“你来了!”她强颜欢笑。

林锦止住她抱过来的手,将恒儿交给奶嬷嬷,“母妃,您怎么?谁欺负您了?”

“没什么,”李清鸢不想提。

门外阵阵聒噪,是皇上要带丘善宝进来。

李清鸢叫道:“你别进来!”

门外立刻安静了,过了会儿,才听皇上的声音响起,“清鸢,你放朕进去,朕可以解释!”

林锦迅速瞥了李清鸢一眼,她并未注意到她,满眼的注意力都是在门口那个人影身上,“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敢说你没有夜里去找那个颜贵妃?”

“她还是个孩子!”

“一个可以给你生孩子的孩子!”李清鸢反唇相讥。

林锦总算明白了,母妃是在吃颜贵妃的醋。

“……朕真的没有碰她,让我进去看看你好吗?”皇帝软下声来。

“母妃,我和恒儿先出去,您有事好好和父皇讲,莫伤了身体。”

出门的时候,皇上看她一眼,林锦被他盯着,也不敢多瞧,行了礼就往偏殿找陈春去了。

正殿,皇帝正跪坐在床榻前,他极懊恼,早知她如此不喜欢他接近颜贵妃,他就不去玉熙宫了……

可她总端着,不让他靠近,颜贵妃生病了,年轻姑娘又黏糊又会撒娇,他一时糊涂才……不,也不能说糊涂,他就是想看看李清鸢会不会生气,万幸她真的醋了。

“你和她睡了吗?”李清鸢揩泪。

“没有!”

“你发誓……”

“我发誓,清鸢,”他得寸进尺地抓起她的手放在胸口,“这么久了你还没看到朕的心吗,你的家仇是朕之过,朕让你恨,恨了二十几年还不够吗,你若还要惩罚朕,朕就受着,可咱们都老了,还有几年可活?”

皇上是个精明人,他看出李清鸢心中纠结,就想再进一步。

半年多时间,他早就忍不下去。

“清鸢,你要了朕吧,朕素了二十多年,你就可怜可怜朕,”他在她耳边磨蹭,气息又急又乱,“就让咱们剩下的日子,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不好吗,以后到了阴曹地府,朕再给你当牛做马,让你撒气,就是别不要朕。”他一把将她抱上床榻。

李清鸢被他抱在怀里,她转身,看向他有些细纹的眼角。

“我的家人有些还在雷州受苦,你将他们特赦了吧,你若应了,我就和你好。”她记忆还停留在二十年前。

“他们早就回京了,朕赐了宅子和田地,允许李家人科考,你若有空可以去看。”

李清鸢摇头,过了二十多年,亲情也早散了,只要李家还有后人,她心里负罪感能减轻一些。

“你再答应我一件事,你若答应,我一切都随你。”

“你放过陈铉,无论他做了什么事,你都放了他好吗?”

靖和帝这回沉默了一瞬,“朕可以不让他死,可他和白衣教勾结,乃不忠不义,放他在外,将为祸百端。”

李清鸢泪汹涌地流。

张天师给她配的丹药,她越吃越清醒。

二十多年前,陈铉费尽心机来到紫禁城,本想带她走,却发现彼时她已经生了别人的孩子。

陈铉从小将她当成自己的女孩,哪成想不过几年,她就背叛了他。

然而她抑郁难过,她求他带她走,他还是原谅了她。

开始逃跑时,简直是寸步难行,幸亏陈铉旧部掩护,两人乔装打扮浪迹江湖,李清鸢总是半夜惊醒痛哭,也不愿和陈铉交流,陈铉一个部下就送了些药丸,说是岭南神药,喝了就能忘记一切烦恼。

李清鸢当时被抛弃儿子的痛所折磨,一听说可以忘记烦恼,二话不说就吞了进去。

她就如那吞吃灵药的嫦娥一般,不管不顾,自私无情。

后来陈铉喂了一些时日,她就真的忘记了过去。

后来,她越看陈铉越喜欢,陈铉给自己易了容,她都不记得他原来的样子,这二十多年,都是他易容后,很像皇帝的那张脸。

说不定面对面时他卸了伪装,会是一张她都不认识的脸。

有个人这样傻,宁愿把自己当成别人,也要和她在一起,她清醒过来一想,就要流泪。

二十多年的呵护,一朝一夕如何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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