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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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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凛觉得活着是一件很累的事。

要说话,走路,吃饭,喘气……受伤了要疼,睡着了要做噩梦,喝水不小心呛到必须咳嗽半天。

好麻烦。

他曾经问别人为什么而活,答案众说纷纭,为了孩子、父母、爱情友情,为了开了二十年的铺子,为了活到过年杀猪吃肉……

问师父时,师父一甩手:“你要寻死啊?不用,你二十一岁就能死了。”

许凛点头。

非常有道理,做人就应该顺应天命。

现在属于他的天命重新落回他头上,还是二十一岁,还是替别人挡了刀。

只觉得释然。

调解室里暖气干热,许凛裹着厚重的羽绒服,却浑身发冷。

耳边无比吵闹,模糊视野中,行凶的女孩被警察制住,有人踱着步打电话,女孩妈妈捂着嘴瞪着他。

一股强烈的疲惫感涌上来,堵得胸口发胀,许凛闭上眼。

随便找个角度倒下去。

他不在乎形象,脸着地也没关系,过百年不过一捧烂泥。

几分钟后,许凛仔细感受了一下……有人紧捂着他颈部的伤口,身后柔软,不是地板。

是祝丞风。

祝丞风压迫止血的动作发着抖,恐怕哭了,但许凛懒得睁眼看他,有些惋惜。

哭错人啦。

其实原身几个月前就死了。

救护车鸣笛声由远及近,蓝色亮光映在窗上,玻璃附着的水垢与灰尘随着光一下下闪。

有医生冲进来:“不要动患者!压住了不要动!”

“好。”祝丞风手上压得更紧。

但暗红的血液还是不断从指缝溢出,许凛歪在他胸口,双目紧闭,皮肤在短短几分钟变得苍白。

直到医生从他手里接过许凛,祝丞风半蹲在地面怔了片刻。

袖子胸口被染红大片,他攥了下拳,掌心粘腻腻的。

“家属跟上!”

祝丞风撑着膝盖起身,被瓷砖地上的血滑了下。

有种不真实感。

许凛会死吗?

祝丞风从没想过这些,下意识觉得不会。

但刚才不停喊许凛的名字,对方却始终没反应。

这样没头没尾地想着,祝丞风看上去异常冷静,迅速给医生交待的许凛的血型和药物过敏情况,坐在救护车一侧。

这些信息是许凛上次住院时查的。

那时候许凛还好好的,活蹦乱跳。

鸣笛被隔绝在车厢外,车内仪器滴滴响着。

“患者?患者?”医生弯腰呼唤几声,抬头道,“患者意识丧失,休克。”

“补液。”

“他血压不至于休克啊,收缩压一百零二。”护士说。

医生让她先把生理盐水插上,疑惑地弯腰拍许凛的脸,氧气面罩都拍歪了:“患者?患者?”

许凛绝望地呼吸着。

能不能安静会儿?死都死不消停。

“能听到我说话吗患者?”

聋的,听不见,吵死了。

“能听到吗?”

许凛想啧却没力气啧出声,烦躁地歪过脸,扯得伤口一阵疼。

医生:“……”

“他是不是没昏迷?”护士也看见了,迟疑地问。

“补液吧,这失血量没昏迷也快了,还好没扎着动脉。”

医生叹气,等各项指标稳定下来,转身看向祝丞风。

这样的家属他见得多,吓懵了,不喊不闹不哭,直勾勾盯着病人愣神。

“患者求生意志低,有抑郁症吗?”

祝丞风目光从许凛脸上移开,抬头回答:“没有。”

“出院了查查去,除了自杀的没见过这样的。”

“好。”

祝丞风再次看向许凛。

脸白得近乎透明,呼吸急促,面罩上水雾忽明忽暗。

他不想活吗?

怎么可能。

“许凛。”祝丞风声音沙哑轻柔,“睁眼,好不好?以后不欺负你了。”

“醒醒。”

他伸手碰许凛的指尖,两只手一样冰凉。

无济于事地唤着,一声又一声。

“醒醒。”

“许凛。”

“先叫着,他这样更容易昏迷。”医生说,“但是别太担心,目前来看没有生命危险。”

与此同时,闭着眼等死的许凛产生一丝清明。

生理盐水注入身体,低血压的眩晕减轻不少。

和预感死亡一样,许凛感觉到了生。

他不是大罗神仙,只是稍微通点灵性,之前卜到的是重大血光之灾,倒也没说真的会死。

妈的。

现代医疗就是先进哈。

许凛进行了最后的挣扎,生命体征却越来越旺盛。

没关系。

能屈能伸,说死就死说活就活。

眼下一时半会死不了,还得继续之前的事业。

继续喘气走路吃饭,继续…...做祝丞风的贴心小跟班。

许凛缓缓睁开失神的眼。

“啊,醒了!”护士惊喜道。

祝丞风向前凑了几寸。

许凛想要开口说话,却被溢在喉头的血呛了下,喷得氧气面罩上星星点点的血迹,看着格外触目惊心。

他垂眼,含情脉脉地望向祝丞风,夹着仪器的指尖抬起。

“要说话吗?慢点,别急。”祝丞风立刻握住他的手。

“风哥……”许凛气若游丝,“好疼。”

祝丞风怔怔道:“马上到医院,马上。”

许凛说不出话了,拇指摩挲他的手背,疲倦虚弱地将眼弯出弧度。

无声的安慰。

两秒,一滴泪从祝丞风脸颊滚下。

一派海誓山盟生死恋的气氛中,许凛默默腹诽。

嚯。

哭了。

——

十分钟后许凛躺在担架床上被推出去,眼前是快速流动的洁白天花板,辗转了急诊和手术室,进入电梯,他终于在下降的失重感中晕了过去。

现代医学果然厉害,麻药一推瞬间无知无觉,再醒来时窗外天光大亮。

阵阵幽静鸟鸣。

是早晨,很明媚的早晨。

许凛感到呼吸阻塞,他摸了下,鼻子插着塑胶管。

“别碰。很难受吗?我叫医生调整一下。”

祝丞风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从没听过他这么温柔地说话。

“不用。”许凛刚吐出两个字,颈侧的剧痛让他不得不咬紧牙。

祝丞风马上起身按铃。

那张熟悉的凌厉五官出现在视野中,许凛看到他眼中的红血丝,眼皮也肿。

估计躲厕所里偷偷哭了一宿。

许凛不明白他为什么反应那么大,没到生离死别的程度……难道是泪窝子太浅?

想到祝丞风原来爱哭,许凛不禁有点想笑,赶紧忍住。

爱哭好,爱哭的人没烦恼。

嗯。

半分钟后来了个护士,仔细检查一遍,说一切正常,重复了术后恢复注意事项。

许凛半靠着被摇起的床,白色棉被滑落到小臂。

等护士离开,许凛说:“风哥,有点冷。”

祝丞风靠过来,拎起被角塞到他肩头,小心翼翼地固定好。

感受到面前人领口传出的体温,许凛越发觉得祝丞风这副温柔得唯唯诺诺的样子新奇又好玩。

“不要被子,你抱我一下。”

祝丞风望向他,墨色瞳孔藏着深不见底的情绪。

他沉默,许凛也沉默。

病房静谧,两重呼吸交织。

对峙许久,祝丞风抬起双臂半罩半环地靠近许凛,脊背弓起,垂着头不言不语。

许凛满意地轻笑。

早就说祝丞风是大黄狗变的,简直一模一样。

“风哥真好。”

“我不好。”

祝丞风闷声回应。

亲眼看着这张脸又一次在他面前流着血倒下,祝丞风一夜未眠,不同时空的记忆在脑海闪回。

他难过得喘不上气。

却不知道是为病床上的许凛难过,还是记忆里那个人。就连这个拥抱也不知道在抱谁。

所以他一点也不好,就是个傻逼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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