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终于，时隔多天，我收到了禁闭通知书。是的，关的就是n天前（圣诞节假期期间）我和乔纳森在无人的偏僻走廊打起来的禁闭。

我按要求于规定时间来到了费尔奇跟前。然后我看见了一群熟人。乔纳森、哈利、赫敏、那个上次飞行课从飞天扫帚上掉下来的男孩（好像叫什么纳威·隆巴顿）以及德拉科。说实话，能在这种情况和德拉科遇见我是真没想到。

乔纳森看见我后立刻别开了目光，没和我说话。赫敏看到了我，似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话。哈利则是看看我又看看乔纳森，在纠结片刻后假装无事发生，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德拉科似乎注意到了他们的小动作，哼了一声，随后别扭地看了我一眼。

我无视了熟人们的小动作，径直走到了费尔奇先生面前，冲对方微微点了点头。费尔奇先生看了我一眼。我说：“晚上好，先生。”我感受到几道朝我看来的怪异目光。

费尔奇先生没理我。我无奈地耸了耸肩，抬腿跟上他们的脚步。费尔奇先生边走边吓唬来关禁闭的学生们，说什么要不是霍格沃茨禁止体罚学生，他想他的铁链该派上用场。我从费尔奇先生孜孜不倦的吓唬中得知了我们这次禁闭的地点是禁林。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让乔纳森去禁林关禁闭和让他去游乐场畅玩有什么区别吗？这分明是在给乔纳森一个明目张胆夜闯禁林的机会。这种无语在看见带我们禁林一夜游的导游是海格后到达了顶峰。

喂？邓布利多，在？你要不要自己看看你在安排什么？

我叹了口气。算了，万一邓布利多校长又是在刻意引导我们去看见什么呢。我选择相信本赛季最强白巫师在布局方面的实力。实不相瞒，自从上次我被乔纳森半夜拉去了那个有厄里斯魔镜的房间，看到了哈利的那个状态，以及在后来听哈利所描述的邓布利多校长对他的开导后，我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在想，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小救世主其实是邓布利多校长在暗中一手培养出来的？

如果是那样，我不得不承认我为其之谋略思想以及那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心理引导战术所折服。我也不得不承认我为哈利那勇敢担当责任感使命感坚韧不拔自强不息的精神所折服。我还不得不承认我为那些心甘情愿用自己的生命为救世主铺路只为让救世主能够给予伏地魔最后的致命一击，把大部分本该属与他们的功与名给了那给残血伏地魔补刀的救世主的无名英雄（我不相信对此有所付出的只有《魔法史》课本上的寥寥几人。）所折服。

我咂了咂舌。看来我得抓紧时间提高我的魔法水平了。我不觉得就我现在这鸡肋的魔法水平能够支持我在真正的战场上活下来的同时还保住乔纳森的狗命。

73.

海格把我们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分成了3个小队分头行动。我和德拉科因为都是斯莱特林的所以被分在了一组。平日里挑剔的大少爷居然难得的既没有发脾气也没有对海格的安排表示出任何的抗拒或者不满。他甚至连一句嘲讽的话都没有。我惊奇地看了一眼此刻正在假装低头看草的德拉科。

乔纳森和哈利组队成功（我想对此乔纳森应当是非常高兴的）。纳威和赫敏组队成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安排，海格带着赫敏和纳威一队走，牙牙跟着乔纳森和哈利这一队走，我带着德拉科走。如果邓布利多校长认为这样安排能让3个小队都拥有基本的安全保障的话我只能说感谢信任，我真谢谢您了。

德拉科在听到这个安排后立刻看向了那只名为牙牙的大烈狗（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只看上去可怕凶残的大狗其实很胆小。也不知道我这第六感的判断准不准。），又抿着唇看看我，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像是在权衡什么。片刻后，他果断地往我旁边靠了靠，好像突然又有了底气似的，拿鼻孔看着那两队人，用那种幸灾乐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冲他们说了句：“祝你们好运。”

乔纳森“嘁”了一声，翻了个白眼，转身拉起哈利就往分配给他们的方向走去。哈利被他拉走，走到一半没忍住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他得到了德拉科的一记瞪视。牙牙喉咙里发出了几声呼噜声。它看了看海格，又看了看正往禁林深处走去的乔纳森和哈利，在原地徘徊了几圈后冲乔纳森他们的背影追去。不久，两人一狗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夜色笼罩着的禁林之中。

海格犹豫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思考是不是应该和我打个招呼再走。片刻后，他朝我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一下，转身招呼赫敏和纳威往禁林深处走去。纳威脸色惨白惨白的，他紧紧攥着自己的袖子，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看得出他确实很害怕。

我耸耸肩，转身向海格给我和德拉科分配的方向走去。德拉科连忙紧紧跟在了我后边。

夜间露水重，树林子里比白天冷了不止三个度。皎洁的月光透过茂密的枝丫在堆满落叶杂草丛生的草坪上落下了零星几点碎影，给清幽的森林平添了几分神秘的意味。

一阵凉风吹过，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打了个寒颤，抬手拉紧了自己衣服的领口。我抬眸扫了眼鼻头冻得有些发红的德拉科。穿这么多还冷，是虚的吧。我侧头用没什么起伏的声音问道：“很冷吗？”

德拉科冷不丁对上了我的视线，很明显地愣了一下。下一刻，像是才反应过来，他猛得转开目光。又过了半晌，在我打算不管他了的前一秒，他哼哼叽叽地小声应了声“嗯”。

我很无语。天知道我又在哪方面惹着这位大少爷了。我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了魔杖，头也不回朝我身后那一步一屈跟着我的金发少爷挥了一下，给了他一个保温咒。他可别冻死在我旁边。

我注意到身后的德拉科似乎想伸手拉我，但手刚伸出几厘米又猛得缩了回去。在往返几次后，他终于伸手拽住了我的袖子。我动作一顿，停下了脚步，回头朝他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

德拉科挣扎着似乎想说什么但半天都没说出来，脸憋得通红。我蹙了蹙眉。他最好是有事。德拉科憋了半晌，才用他突然细若蚊蝇的声音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

我挑眉：“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你还有扮演蚊子的癖好。”

闻言德拉科的脸瞬间红到了脖颈。他愤愤地瞪了我一眼。又扭捏了半晌，他才破罐子破摔似的，冲我喊道：“我说，你还要不要继续和我做朋友！”我安静地看着他。他抿了抿唇，接着道，“只要你答应再也不跟那群愚蠢莽撞的格兰芬多混在一起。”语毕他别过脸去，绷着脸假装不看我。但他轻颤的睫毛出卖了他，我注意到那对漂亮的灰色瞳孔在小心翼翼地偷瞄我。

我回过头，接着向前走去：“不可能。”

德拉科呆了一瞬，似乎没有想到我会拒绝。一阵寒风吹过他的发梢又撩过他的领口。他看了看周围阴暗的环境，抖了一下，连忙三两步追上我，紧紧跟在我的右后方不到20厘米处。“为什么！？”他问。

“乔纳森是我的朋友。”我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抬腿跨过一棵倒在小路正中央的大树。然后我巫师袍的一角被挂在了树枝上。我蹙着眉用力一扯，撕拉一声，袍角应声而破。我沉默了一瞬，片刻后面无表情给我的袍角甩了个恢复如初。天杀的是谁这么无聊在这丢了个恶咒，击断了这棵大树，挡住了这条道路。

“可是你们不是……”德拉科扶着这棵横木此时竖直向上的枝丫，有些勉强地跨过了它的主干。

“我们只是暂时分开。”我接着向前走，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地上附近逐渐出现的一摊摊银白色的液体。银白色的液体隐匿在灌木与草丛之间，在散落下来零星的月光之下泛着幽幽的银色光辉。我认出那是独角兽的血。

我感受到德拉科死死盯着我的背影。

“我不可能答应你这个带有严重学院偏见的无礼要求，德拉科。我希望你能正视这个问题。我和你是朋友不代表我就会因你而和格兰芬多的朋友断绝往来。同样的，我也不会因我身处格兰芬多的朋友而和你断绝往来。你不能要求我拒绝格兰芬多向我传递来的善意，同样我也不会强制你去向格兰芬多传递友情。你应当明白我是你的朋友而不是你的所有物，除了与你的友情之外我还有我自己的人生。如果你还想继续和我做朋友，我希望你能够尊重我的选择。”我说着又绕过了一棵倒下的参天大树。这棵树有点太大了我跨不过去。

德拉科安静了下来。他沉默地跟在我身后。我没有回头，所以不知道此时此刻他究竟是何表情。我注意到周围地上银白色的血迹出现的越来越频繁了。我渐渐放缓了脚步。德拉科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得，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了打斗和枝丫被不断折断的声音。似乎是有个什么东西在灌木间奔跑。我脚步一顿，德拉科差点撞到我身上。

“怎——”

“嘘。”我将食指举到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后侧耳倾听。我听见了魔咒破空的声音，以及乔纳森的喊声，还有牙牙的犬吠。紧接着，事先约好遇到危险时放出的红色火花在天边炸开。我抬头看向那血红的烟花。很近。

我听见那个东西在向我们的方向靠近，我隐约间似乎闻到了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德拉科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脸刷得白了。我感到我的袖子被猛地攥住（我觉得德拉科此时攥着我袖子的力度不亚于在进入禁林前纳威攥着自己袖子的力度）。

一道破空声在我耳边炸响，一个恶咒照着德拉科的面门袭去。我只觉身体比大脑还要快一步，在我反应过来前我已经一把扯过德拉科，猛地将他扑倒在地。那道恶咒猛地擦着我的右臂而过，一阵钻心的疼。鲜血喷溅而出，洒了此刻被我按在地上的德拉科半边身子。我看见德拉科灰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似乎要尖叫出声。我想都没想抬起右手死死捂住了德拉科的嘴，用没受伤的左手按住他的肩膀随后猛得一拽。我借着这道力带着德拉科翻滚了好几圈，一下没入了旁边茂密的灌木丛中。禁林地上散落的枝丫划过我右臂的伤处，我死死咬着牙逼自己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我猛地一挥左手给我们俩施了个幻身咒，顺带隐去了刚刚地上的血迹。

一个隐没在一件粘上了银白色血迹的巫师袍下的黑色身影从另一边树丛中探出。他左右张望了一番后转身急匆匆地向另一边树丛跑去，几秒后便不见了踪影。

我在那黑巫师离开后默默等待了约么几分钟后才缓缓松开德拉科，抬手解开了幻身咒。德拉科僵硬着身子，过了好半晌似乎才反应过来，一咕噜从灌木丛中连滚带爬地爬了出去。我深吸一口气，勉强用尚还健在的左手撑起身子，从灌木丛中爬了起来。我用左手护着右臂那血流不止的伤处踉跄着从灌木丛中走出。

德拉科摊坐在地上双目失焦微微喘着气，似乎吓得不轻。我从口袋里摸出魔杖，用我不擅长的左手艰难地给我的右臂扔了好几个我知道的恶咒的反咒，才堪堪止住血。

又过了一会，德拉科似乎才真正回过神，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他看向我的眼里写满了急切，隐约间似乎还闪过几丝内疚、懊恼，以及后怕。他嘴巴张张合合似乎在说些什么，但我听不清了。我眼前阵阵发黑，我想这应该是失血过多造成的。

下一刻，我眼前一黑。在失去意识前我似乎看见德拉科慌张地接住了我的身体，脸上尽是无措。紧接着，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了我已经模糊了的视野里，他携着几个金红色的身影从远处向我们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