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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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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这样。”我说,“事到如今,就算想临阵脱逃,也没有退路了——”

我张了张嘴,声音消失了,没来得及疑惑,我也消失了。

思维一瞬的停滞就是梦境的静止,场景更是错误地选择坠落作为更替的表现形式。我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梦到失重坠落而心悸,还是被回忆中虽无具体实象却切实可感的负面情绪缠住了心神,反正我的梦瞬间变成一团乱麻。

每个人都做过高空坠落的梦,或者是攀岩时的失误,或者是过山车的故障,又或者是敷衍到背景信息全无的直白坠下,但结果都是一样的:失重感以及坠落。

据说梦到“掉下来”是因为皮肤压力的感觉开始丧失,是身体的一臂从身体上落下,或者屈曲的膝部突然伸张,暗示身体的生长发育。但在这里,至少在我的梦里,它只是一种鼓噪着要人惊醒的躁动,附赠心跳加速的debuff。

太滑稽了,在这种时候竟然因为神思不宁而无法控制自己的梦境,甚至是被自己的意识吓醒——

不,比起自我检讨与自我憎恶,更重要的是,我现在是醒着的,还是仍在做梦?

思维一片混沌,我头痛欲裂,感官模糊。尽管如此,想要验证自己是否在做梦很容易,和想要脱出梦境一样轻而易举。

不假思索,没有经过太多思考,我用双手扼住脖子。

收拢、收紧,指甲陷进肉里,指头勾住血管,窒息感与恍惚的晕眩感随之上涌,疼痛反而成为最微不足道也最不易察觉的。

不必担心,或许存在背后中木仓被判定为自杀的可能,但不会有人能自己掐死自己。就像熬夜熬太久会直接晕过去一样,即使这是误判,我确实在现实里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也会及时让我停手。

它比我更想活下去。

再说了,我又没打算这样滑稽地死掉。

在更过分之前,我松开手。

好消息,痛觉模糊,窒息感模糊,不真切,应该还在梦里。

坏消息,我要花点时间收拾残局,再重新连接到德伦沃斯那边。

这听起来有点像某会议超时结束后的掉线重连,不过大脑不是电脑,思维也不是程序,比起点点鼠标,我需要更多的时间来重新——

手腕的位置传来拉拽感,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手,有温度的、活的、大力的,粗暴蛮横地把我从梦里拽了出来。

好极了,这下需要的不止是一点半点的时间了!

我睁开眼睛,眼皮沉得想要打架,倍感疲惫。

不好好睡觉,做梦还要拉虫开会就会这样。不过比起这点疲劳,我还是更该关心一下我被小梅里森诺抓住的右手。

是的是的,小梅里森诺的特遣队来了后,不止我的工作内容与工作地点发生了改变,我的睡觉地点和舍友也有了新的变动。

除了不可抗的客观原因、一些无聊作祟的独占欲,这还可以把我和德伦沃斯分隔开,避免我给他通风报信。

这种时候就得赞美一下我们的梦境开会小程序了——咳,扯远了。

“你在做什么——”

小梅里森诺声音扬起又戛然而止。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抓住我手腕的力度不算小,我想,或许他脸上的是“愤怒”。

顺着他的力道,我坐起来,一头雾水:我做什么了?我在好好地睡觉做梦呢,这句话该原句奉还给扰人清梦的小梅里森诺自己吧?

“我该问你才对——把我叫醒又有什么事?”

我反问回去,手臂向里发力,试图从小梅里森诺的爪子下救出自己的手腕。

考虑到我们间不可逾越的力量差距,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这也仅仅是要他松手的提醒而已。

我确信小梅里森诺接收到了这个讯号,他抓住我手腕的力度有变化,但他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只在一片漆黑中沉默。

我不知道军雌的夜视能力如何,我只知道自己没这本事,我还知道自己更不想在这个时间、在这里和神经病搭戏。

精神链接另一端的德伦沃斯保持着基础的安静,如同一个组会时导师和师兄讨论的内容和自己的方向毫无关联,但还不得不在频道里滥竽充数的局外人。我搜刮一番,递了个“稍安勿躁”的情绪过去,专心应付起小梅里森诺。

小梅里森诺松开手,我还没来得及为这阶段性的成果感到欣慰,右肩就被又抓住,继而重新被推倒在床上。

然后,他扼住了我的脖子。

虚虚一握,虎口和喉结碰在一起,中指几乎按在我的椎骨上,与大脑后动脉寸步之遥。

他没有抓实,可这毕竟是敏感部位,小梅里森诺个一发力就能直接掐断我颈骨的危险动物。我倍感威胁,身体紧绷,尾巴不由自主地蜷起,尾钩摇晃。

除了这份让我汗毛倒竖的危机感,随之而来的还有种难以言喻的痒感。

没错,脖子是我的弱点。不止因为扭断它就能致死,还因为那里有痒痒肉。

挣扎不是,不挣扎也不是。我躺在床上,仰起头,努力减少皮肤与小梅里森诺手掌的接触面积。

我说:“就为了……这个?”

小梅里森诺的解释姗姗来迟:“你刚才就是这样做的。”

因为睡眠不足带来的迟钝,我用了些时间去理解小梅里森诺的话,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在梦中的尝试无意识地导致肢体响应指令,进而造成了引虫误会的自戕假象。

但还是那句话——这有什么值得他反应过激的?

且不提这根本死不了,他把一周目的辛德杀也杀了,吃也吃了,别告诉我这应激反应是PTSD。

我感到不解。

不过这不是我第一次难以理解小梅里森诺的行为逻辑。理解神经病本就是一件危险且没有意义的事,我深以为然。这也是我没有尝试和小梅里森诺建立精神链接的原因。

固然,那会让我有更多的机会窃取他脑中的情报,可我的精神状态已经堪忧,链接一个德伦沃斯就把我们两个都折磨得不轻,再贸然去挑战小梅里森诺这各种意义上的S级难度……我真怕自己立时癫了,只一具空壳游荡着活,自此成为梅里森诺真正的玩具。

大半夜的,已经有这么可怕的小梅里森诺立在我这,还是不想这么恐怖的事情了。

思考的时间不长,但也足够让我们间冷场了。

我嗤笑一声,开始破冰:“所以呢?你现在准备做什么?完成我梦里未竟的事业?我的意见无关紧要,但恐怕这样不好收场。”

我拍了拍身侧的床铺。

“这不是个适合搞出动静的地方,长官。”

我实在没办法在一片漆黑中找对小梅里森诺的五官并完成对视。为了不制造对着床杆说话的滑稽景象,我干脆闭上了眼睛。

大概是真的困了,这么紧张的气氛下,眼皮上下一合,困意居然涌上来了。我下意识打了个哈欠,打到一半蹭到小梅里森诺的手,又被挤兑得憋回去。

很不舒服,唯一的好处是小梅里森诺因此松开了手。

他没再发出声音,我也看不清他的位置,索性把他当做夜晚里随处可见的阴影中的某一条,翻过身,把被子一蒙,数着节拍,希望自己能快点入睡。

这场联合军演已经拖得太久。今天特遣队到齐,根据我早些时候看到的文件,空间天气预报显示五天后东狮座星系的近端第二恒星大气将会有极强烈的爆发活动,这也就意味着两天内就要开始突袭LEO 178DR低等星,歼灭那支星盗团。

梅里森诺的特遣队还要在这个过程中偷渡穆庆的培养舱。老梅里森诺授权他们必要时可以采取非常规手段,包括但不限于攻击第四军团方面友军、伪装星盗。

战场走火可以解释一切,实战演习可以囊括所有的战损。再不济,第三军团也要死上一批虫,“饵兵”用在这里也不是坏事。

而我要在不到两天的时间内,无存档找到“德伦沃斯存活率max”的通关攻略。

这不容易,所以我要抓紧时间了。

————

首先,小梅里森诺的安排可以参考,但不能照搬。

且不论小梅里森诺对德伦沃斯的敌意与排斥,私虫恩怨以外,我也没办法信任他的能力。

蔓缇斯上的月余时间,小梅里森诺已经充分向我展示了他多么容易被老梅里森诺把控。既是二代,也算半个开创者的老梅里森诺无疑是第三军团的最终Boss,或许小梅里森诺在其他方面是个合格品,但在第三军团内,没谁能越过老梅里森诺行事。

只要老梅里森诺活一日,不论谁有着怎样或危险或只为自利的小主意,都会成为他意志的践行者。

“早上好呀,中校?”

我先听到战术靴踩到地板上的动静,再听到这个轻佻的声音,但先后并不重要,反正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海诺就闪现到我面前了。

现在是特遣队的训练时间,在办公室枯坐不利于我的思考,所以我就到场地的附近旁观他们的训练。

我往旁边闪了一下,向场地方向扬了扬下巴:“你不需要训练吗?”

发出很海诺的笑声后,海诺解释说:“我听头儿的。”

言下之意就是小梅里森诺授权他跟着我,当我的小尾巴。

哈!

瞧吧!这家伙说不定也一样。

看起来是在小梅里森诺的授意下才在工作时和我同进同出,但是谁又说得准这不是老梅里森诺的手笔呢?

我耸耸肩:“我看到今天有和第四军团特遣队的旗号模拟训练,既然你跟着我,那我们就一起去和那边的家伙碰个头吧。”

“当然,没有问题。”海诺轻快地说,“随意使唤我就好,中校。”

路上的海诺一如既往地全副武装,在训练场地毫不惹眼的着装在我们和数个文职擦肩而过后显得格外突出。

到了这种不分时间、不论地点,近乎全天候(我们姑且假设他不会全副武装地站着入睡)装备齐全的程度,已经不止是惹眼了。他往这一立,就好像往自己脑袋上放了个蓝色问号,暗示大有内容可挖。

他身上有什么我可以利用的点吗?

哈,瞧我都慌不择路到这份上了——或许有,想象不需要成本,我大可将这个活生生的个体虚构为集“天生不可逆虫化”“看似开朗实则自卑”“亟待主角伸出治愈之手”等特点一身的角色,并假装自己就是那个“主角”,坐等一个救赎剧本。

但这没有任何意义。

而且比起盲目的试探与下注,我还是更倾向于“出老千”——

在我的印象里,海诺这种类型的角色从未在书中出现过,星盗团与第四军团间的蹊跷却是有迹可循。

虽然已经将那个星盗主角受(其一)所在的星盗团定义为大虫物的黑手套,但这种程度的武装遇到第四军团的清剿,也绝无全身而退的可能。

更不要说那个主角受(其一)逃跑前挖出穆庆后,还有心情和他发生不可描述的行为。

再结合之前第四军团对此次军演的拖延,米夏埃尔·默勒斯对特遣队入场的抗拒,做出“第四军团内部有星盗势力”,或更进一步——“该星系星盗背后靠山即是第四军团”的假设,应该会更加有逻辑、也更加有例证一些。

当然,这同样是个幻想多于实证的猜测,导致这种情况的原因太多了,而我只是找到了一种有利于我的解释。

如果我有那本书的全文,又或者我有更多的时间,我应该能得到更加稳妥、成功率也更高的方案,但时间永远在后面追着我咬,就算我想喘口气也没有这份余裕。

综上所述,我的“其次”和“最终”相同,是最优解也是唯一解:尝试从第四军团上打开突破口。

到达目的地,第四军团特遣队的接洽虫员有两名——一个同样军服着装,不过看到一身标准作战着装的海诺后不受控制地露出“可恶在这里输掉了”的表情,我想他是真·特遣队虫员。

另一个伪·特遣队虫员不是陌路虫,西奥博尔德向我问好。

“幸会,维奥莱特中校。”西奥博尔德这样和我说,过于书面的措辞引来旁虫侧目。

突破口不是他。

“幸会,少校。”我说,“默勒斯少将怎么把你派到这来了?”

最可能的突破口是米夏埃尔·默勒斯。

非常健康的精神状态!我又来故弄玄虚了(土下座)

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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