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落着雨，地下丢着伞】

【是撑开雨伞，还是走进雨中】

【撑伞的看人看着淋雨的人，淋雨的人看着撑伞的人】

【撑伞的觉得淋雨的可怜，淋雨的觉得撑伞的无趣】

【人就是这样，总是格外优先自己的感受】

【有些人只有失去，才开始真正了解】

【或许，在短暂的交错后归于人海…】

【何尝不是一种正确的选择】

窗外的雪花轻轻地落下，搭在窗沿上，浅浅的一层，如同时间轻轻铺洒的薄纱，覆盖着过往的痕迹。

维娜站在那里，目光穿透有些灰蒙的天空，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在凝视着那些无法言说的思绪。

叮咚——叮咚——

门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这份静谧。

她回过头，瞥了眼房门，然后不自觉地搂了搂滑落到床上的披肩，那是一种无意识的动作，透露出她此刻内心的些许不安。

起身走到门前，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看看是谁来访。

透过猫眼，看到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是久违的老朋友。

那一刻，维娜的心情五味杂陈，既有重逢的喜悦，也有对过往的感慨。

咔。

当不厚不薄的这扇门缓缓开启，门外的人和门内的人终于相遇。

“今天可是新年头一天，不用在家陪着优奈吗？奈奈~”

面前的人像曾经无数次迎接自己是一样，用打趣的语气表达她的关心…仿佛时间从未在她们之间留下痕迹。

“你还好意思说…每次都这样，悄悄地不知什么时候就不见了！”奈奈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但更多的是无奈和释然。

她当然知道今天是新年，家家户户都理应和家人一起度过今天，可是，她不知道维娜什么时候又会像上次一样，突然消失在他们的世界里。

“你都不知道！半夜收到真一讯息的时候，我差点连夜打车过来——”事实上，她好不容易忍耐到天亮，思念的心情已经到达了极致。

说到这里，奈奈再也忍耐不住，带着还未散去的凉意拥抱住了维娜“我好想你啊…维娜…你怎么能、怎么能完全不理我们呢…”

略带哽噎的委屈，夹在一句句抱怨声里，让人无法忽视其中的疼痛。

身上的披肩无声地滑落在地，就好像这一声声控诉，没有任何实质的力量，却不容忽视。

维娜轻轻叹了一声气，没有捡起披肩，而是抬起手，轻轻搭在奈奈背后，一点一点温柔地拍着“对不起奈奈…我回来了。”

奈奈还是像过去一样，情绪永远第一时间反应在脸上，即便现在的她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可是…看到和记忆中不再一样的维娜，听到她说——

‘我回来了’

她除了紧紧抱住眼前的人，不断重复“回来就好…欢迎回来”好像再没有更能代表她此刻心情的话语了。

“好好…别哭鼻子了，回头优奈还以为我欺负了她的妈妈呢”维娜一边安慰着为她擦掉眼泪，一边皱起眉头苦恼道“万一她就这样讨厌我了怎么办？”

“噗、才不会呢！”奈奈没忍住破涕而笑，这种久违的安慰实在让人感到无比温暖。

想到女儿每年收到维娜送出的圣诞礼物时的模样，不禁莞尔笑道“她一直认为你是童话书里的精灵教母，早就期待见到你了，真的看到你，怕是要乐得上蹿下跳了~”

“这么活泼呀~不过——既然优奈这么喜欢我，看来，今年我迟一点送礼物也不会被抱怨咯~”维娜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俏皮和自信。

“当然不会抱怨！她不知道多想见你…还有我们，都想你了。”奈奈说着，眼眶又不禁泛红。

看到这样的她，维娜心里也感觉一阵酸楚“对不起，这么久才回来…”

其实维娜心里很明白，自己在逃避面对真一的同时，也疏远了他们。

不知是害怕他们都站在真一那边，还是害怕自己会徘徊不定“奈奈，对不起…”

“不要道歉啊、你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事到如今，奈奈早已不在意维娜当时的离别，比起离别，只是害怕…她一个人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看到你现在很好的样子…已经够了，真的~”

“奈奈…谢谢~”维娜紧紧抱住奈奈，感激地说道。

维娜或许在恋爱方面真的没什么天赋，但是，很显然，老天爷已经在友情这方面给与了她足够多的幸运。

奈奈的新家，在Blast成员居住的公寓的更高层，所以搬家的时候还剩下了租车的费用，她当时很开心，因为离娜娜只隔了几层楼的距离。

“那你回‘娘家’岂不是超快？连新干线都不需要~”维娜看见她这么开心，忍不住也跟着笑着调侃道。

谁知，奈奈听到这话瞬间弯了眼“娜娜当时也说了类似的话~不过，阿伸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给过这个机会、到了~”

出了电梯，在经过又一道需要输入密码的大门后，奈奈停在了一扇挂着可爱门牌的门前。

“这个是优奈学校美劳课做的~”见维娜盯着门牌，奈奈笑着解释道“因为是黏土做的，所以挂起来没几天就掉了，后来阿伸对着照片又偷偷用强力胶粘了起来~”

难怪，没处理的黏土表面都微微有些风干了，不过“很可爱的门牌，也难怪让人想要一直留下~”

“是的~阿伸还专门准备了一个柜子，里面装的都是优奈在学校的作品~”

“那优奈一定很喜欢阿伸吧~”

“普通情况是啦，不过真一一来她就——呃，抱歉…”一时兴奋过了头，奈奈猛然意识到自己又说出了不合时宜的话，连忙道歉“我不是故意提起的…”

维娜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若无其事般的说“不用特意为了这种事情道歉啦~我还不至于因为一个名字就发疯，不过你说优奈很喜欢真一？眼光不错嘛，跟妈妈一样呢~”

显然，颜控这点一定是遗传了妈妈。

奈奈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放下茶壶后，不禁露出些许为难的神色“希望她在谈恋爱的时候可以不只顾着颜值就好…真令人担心。”

“有什么关系~起码交到的男朋友都是帅哥也不错啊、谢谢~”维娜接过茶杯，手上顿时温暖了不少。

她看着还在‘担心’的奈奈，噗嗤一下笑了“别担心，她还有你们这对可靠的父母，不会有事的~”

“也是…”奈奈仔细一想，为了还没有影的事去担心的自己，还是太不成熟了，未来的事情，只有未来才知道。

“优奈出生前我经常会幻想，她会是怎样一个小孩？长大会成为怎样一个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她会成为什么样…”

“那你后来如愿以偿了吗？”

奈奈微笑着摇了摇头，眼眸中满是温柔，凝视着墙上的全家福，轻声说道“后来，当我看到她出生后的样子，我只想让那个小小的她…能够快乐地长大，就够了。”

维娜微微挑眉，心里不觉有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感。

她注视着茶杯中微微立起的茶柱，忽然意识到，奈奈已经开始了她人生的另一个阶段，就像信里提到的那样…自己在她生活中的存在已经渐渐变淡。

“啊、光顾着说自己了，抱歉，很无聊吧？”意识到自己冷落客人，奈奈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你能回来实在太令人开心了，一不小心就~”

“没有，很有趣”维娜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而略带复杂的微笑，那双深邃的眼眸轻轻垂下，仿佛是在躲避着什么，又似在内心深处寻找着答案“其实，来东京之前，我有些害怕。”

奈奈顿住了，看着维娜，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还有…些许寂寞的神情。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们，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因为…你还喜欢真一吗？”奈奈的话语轻轻落在空气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仿佛害怕触碰到了维娜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维娜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这个动作里包含了太多的情绪与挣扎。

她缓缓靠向椅背，身体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片刻的放松，但眼中却闪烁着更加复杂的光芒。

忽然，她带着微微笑意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如果他现在还和蕾拉或其他任何人在一起，那我一定可以毫不客气地像对待普通朋友对他，可是…”并没有如果。

她说到这里，双肩以一种难以察觉的细腻动作微微提起，如同承载了千斤重担般沉重，随后又无力地缓缓耷拉下去。

“可是他现在喜欢的还是你，一直是你”奈奈看着眼前的维娜，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她叹了一口气，双手捧着茶杯磨蹭这杯壁上的纹样，仿佛这样能够减少一点内心的不适“你现在…已经彻底放弃他了吗？”

维娜听着奈奈的话，也跟着发出了无声的叹息，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捧着茶杯。

或许，维娜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奈奈的问题。

放弃这个词听上去太过残酷，可是，她所做的一切，在任何人看来，都称得上是放弃吧。

奈奈见她不想回答这个话题也不强迫，担心她会为此在意，连忙转移了话题。

幸运的是，不多时，伸夫和娜娜带着风尘仆仆却难掩兴奋的神情踏入门槛，他们的到来为今天的小聚增添了更多的色彩与活力。

维娜的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倒流，将她带回了十年前那个同样温馨的场景，只是如今，她已不再是那个青涩的少女，而奈奈的小肉丸——却依旧是记忆中不变的温暖味道。

这一次，她没有吃到让自己闹肚子，不过却喝了太多酒…

“再来——啊，睡着啦…”娜娜提着一袋冰镇的啤酒，刚从门外进来，就被沙发上那幅宁静的画面所吸引。

维娜以一种近乎孩童般的姿态蜷缩在沙发上，长长的睫毛轻轻覆盖在眼睑上，呼吸均匀而深沉，嘴角挂着一抹满足的微笑，仿佛在做着世界上最甜美的梦。

娜娜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轻，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她轻声自语，语气中既有责备又满含温柔“睡得这么早？谁让她一开始喝那么急，还混酒喝…”

奈奈给维娜盖上了从客房拿来的毛毯，指尖轻轻滑过毛毯边缘，耐心地将被角一一掖入维娜的身下，确保没有一丝寒风能趁虚而入。

完成这一切后，她转身轻声回道“大概是昨晚睡得太晚了吧，我听说，她跟真一见面的时候已经凌晨了。”

娜娜坐在一旁，手中的动作在听到这番话时微微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但很快又被她巧妙地掩饰过去。

她若无其事地拿起桌上那瓶冰镇啤酒，瓶盖开启的瞬间，清脆的响声在静谧的空气中回荡，仿佛是冬日里的一记响指，唤醒了周遭的宁静。

娜娜仰起头，咕噜咕噜地大口饮下，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股直透心底的凉意，让她的双眸瞬间明亮了几分“哈~~~好冰！整个人都清醒了”冬天这么猛地喝酒还是有些刺激，刚刚那一口，让她忍不住浑身打了一个颤栗。

奈奈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从桌上拿起一个干净的玻璃杯，推到娜娜面前，没好气却又充满温柔地说“谁让你喝得那么急，来，倒杯子里喝吧。”

娜娜单手往身后的地板一撑，拿着罐子微微晃动，拒绝了她的提议。

然后，她轻轻地又抿了一口酒，说道“那家伙说不敢来，怕她看见他，回头又突然地消失。”

奈奈闻言，原本平静的面容上掠过一丝愕然，但很快便被理解所取代。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滑向一旁呼呼大睡维娜，猜测道“也许，维娜也是担心碰上真一，才会想让自己早一点喝醉吧”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轻轻拂开维娜搭在眼帘上的发丝，然后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维娜说：如果真一和其他人在一起了，或许他们还可以作为朋友正常相处…”

“那不是一样嘛”娜娜没好气地吐槽道“明明都很在意对方，却不敢去面对，还傻傻的指望时间能冲淡一切。”

这种事情不用说他们也明白，只是…

到了真正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一切理论付诸实现的那一刹那，就会变得格外犹豫不决…

然后，往往会用迂回的方式去避免最简单的选择。

深夜的银座，褪去了白日的繁忙与秩序，开始了另一种“热闹”。

踉跄的男人步伐间满是醉意，他们或笑或骂，似乎将一天的疲惫都倾泻在了这无边的夜色中。

停在路边的高级轿车，穿着华丽晚礼服的女人站在门口，优雅地鞠躬送别着这一批客人。

戴着礼帽、拄着拐杖的老人缓缓走过，与那些开始不在乎计程车费的人们擦身而过。

他们或许是今夜最洒脱的存在，挥手即来、招手即去，将金钱与规则抛诸脑后，只愿在这不夜城中尽情狂欢。

虽说银座从不缺少金迷纸醉，每一盏灯光下都藏着欲望与梦想，但是，当这一切交织在一起时，却仿佛编织出了一张巨大的网，让人沉醉其中…分不清什么才是现实，什么又是虚幻。

真一坐在保姆车里，窗外的喧嚣与他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对比。

他身上还带着浓重的酒味，那是今晚应酬留下的痕迹…伴随着一声深深的叹息，他显得更加疲惫不堪，仿佛所有的热闹和喧嚣都与他无关。

真一的目光穿过车窗，思绪开始飘远。

城市的灯火在夜色中闪烁，每一盏灯都像是一个故事的开始，而他的故事，却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停滞了…

‘真一，维娜后天就要离开了，今晚奈奈在家准备了小宴会为她送别，你今天能出现了吧？’

‘抱歉，今天拍摄结束后要跟广告商应酬，你们不要等我，玩得开心点’

‘喂、你到底打算躲到什么时候？元旦欢迎她你不来，现在她要走了你还不打算出现’

‘因为有工作也没办法，之后我会跟她说抱歉的’

‘不是道歉的问题！你、算了…以后你不要后悔就行’

‘嗯…我知道，麻烦你照顾好她，谢谢’

‘这种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还有…工作辛苦了’

………

【维娜喝多睡着了，宴会提前结束，奈奈把食物打包放到你门口了——娜娜】

看着元旦那天晚上传来的讯息，真一除了最初的松了一口气，更多的，是无法适从的唏嘘与落寞。

即便他们分开了那么久，可他却依然记得清楚，她不是会把朋友丢下然后呼呼大睡的人。

‘如果喝到最后只剩下自己不是很空虚嘛，所以，掌握好喝酒的顺序以及节奏很重要~保证你能喝倒其他人’

那时候的他们，为什么能够那么无忧无虑，仿佛整个世界都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的存在。

‘诶？我不会空虚吗…当然不会啦~看着满桌空酒瓶还依然清醒，我只会觉得自己真厉害！’

维娜的豪言壮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即使那时的她从未在他面前展现这一壮举。

‘唔~如果是跟凌子或莉香的话，我大概会敞开喝吧’

那时候的他们，还那么亲密无间，无所不谈。

‘嘿嘿~喝醉也不错啊，可以逃避不想面对的问题，还可以撒娇，不过——我只会在信任的人面前喝醉，小真也是！不许在我以外的人面前喝醉！’

她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但现在的他们，早已分开在不同的路上，走了太久太久。

那些曾经亲密无间的日子，如今只能化作回忆，藏在心底。

他都记得，她曾说过的那些话，每一个字都刻在他的心上，无法抹去。

他闭上眼，但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的一切……

“真一，到公寓了。”

“嗯…我知道了，谢谢。”

真一睁开眼发现周围暗沉沉的，只有停车场的照明和紧急避难的标识牌带来了些许亮度。

他疲惫地抬手捏了捏眉心试图清醒，却发觉原来自己另一只手还紧紧握着早已黑屏的手机。

“你看上去很累的样子，需要我送你上去吗？”瞬有些担心，毕竟今晚他可是喝了不少酒。

“啊~~要是医生没开不能喝酒的药就好了…”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自己不争气，偏偏假期结束后的应酬特别多，早知道应该早点做好准备的。

“噗嗤、那你的胃喝穿孔了怎么办？”真一戴上眼镜，拉好了帽子，然后拍了拍前座的椅背说道“我没事，谢谢你送我回来，早一点回家吧，晚安。”

他似乎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精神一些，但疲惫和低落还是难以掩饰。

“啊好——对了！真一这个！”

真一一脚刚踏出车外，听到他的叫声又半侧着身望了回来。

只见瞬手里提着一只小小的水母吊坠，随着他晃动的手发出‘哒哒’的声音“昨天晚上那家店就打电话说修好了，今早接你前去拿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给你，还好没忘记~”

小水母晃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停车场里倒像装了扩音器般，将真一的酒意也驱散了几分。

他从瞬手中接过，看着躺在掌心里的蓝色小水母，那些渐渐褪色的回忆又重新清晰了起来。

“谢啦，瞬…”

“客气什么~好啦，我先走了，虽然明天工作不多，但是你也早点休息，拜~” 瞬挥了挥手告别道。

真一看着瞬的车逐渐消失，停车场重新恢复安静，仿佛连同瞬一起带走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氛围。

他握紧手中的小水母吊坠，吊坠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好像这样能感受到维娜的气息和温度，让他感到一丝安慰。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将心中的情感平复下来，然后转身走进了公寓的电梯，电梯门缓缓关闭，将他与外界隔绝开来。

迈入家门的那一刻，他的心情再次变得复杂…

看着挂在客厅的琉璃版画，茶几上摊开的个人访谈，一样的猫咪马克杯，以及，永远不会被遗忘的打火机…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觉她还在身边，好像她从未离开过。

可是，他明白，这仅仅只是表象。

真一走到阳台，窗外的雪早已停歇，只留下浅浅一层，白茫茫的一片。

他扫开覆在表面的雪，转身向着那个开始生锈的吊椅靠去，让自己疲惫的身躯整个陷入其中。

吊椅因为承受了他的重量而发出微微的吱嘎声，他抬头看向一望无际的夜空，心中却感到一阵莫名的空落。

城市里的灯光实在太多，太亮…以致于明明住在这么高的公寓，竟然看不到一点星光。

之前的他还在为重新遇见而欣喜若狂，而现在的他，又开始没出息的患得患失…

“真是，一点进步都没有啊…”他低声喃喃道，不难听出其中自嘲的意味。

这样的他，真的可以满足于朋友吗？

大概，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