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没想到，开学第一天就借了马尔福的荣光药水。”汤姆轻微地打着哈欠对哈利说，与他动作不符的是，他的脸上没有半点困倦的神色来。也没有骇人的黑眼圈。

“你实在是太困了。”哈利说，“昨晚又没睡？”

他们肩并肩出了卧室，顺着向下的通道来到了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这里是由石头做的房间。门的两端是两条狰狞缠绕的石蛇，张开嘴露出利牙显得尤为可怖。

绝大部分的斯莱特林学生都习惯了这些，习惯了斯莱特林幽暗的光照，以蛇为主题的装饰，也习惯了以血液为参照以家族势力强的人为首的生活。

不过他们还是看重实力的。昨晚在宿舍见过了汤姆的变形术后，马尔福和布莱克就没再对里德尔两兄弟的地位提出异议。奥瑞安·布莱克只把对哈利血脉的猜疑放在心里。等着有出头鸟为他们释疑的一天。

“我以为你睡着了。”汤姆说着。细心地观察了他的哥哥一眼，“没把你弄醒吧？”

他这是想起来昨夜两人同睡一张床，汤姆连动动胳膊也不敢就这样睡了一夜。当然，哈利一向睡相安稳，整个夜晚都没有加重过呼吸。

“没有。”哈利理了理书包上的肩带，说：“我能理解你来到学校的兴奋，但是，谨慎些。汤姆。大家都在盯着我们呢。虽然不是真的时时刻刻都在监视，但理应更从容一些。”

他的意思是进了斯莱特林，就得学会伪装。真正的演技高手从一开始就在演戏，生活的方方面面都不会露出破绽。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或者在达成目的之后，才会撕下那张虚假的面皮。

斯莱特林早上的第一堂课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变形课。哈利跟着级长前往变形术的课室，变形课室在二楼，而学生们用早餐的大礼堂在一楼，和大部分懒懒散散认路的同学不一样，哈利一路上对霍格沃茨的地形包括每一幅画像进行了细致的勘察，以及与记忆里见过的景象进行对照。

每一处风景画，每一个见过的幽灵。他们就算是再不起眼的变化。都被映照在了哈利的心里。

哈利原本的时代与汤姆·里德尔生活的时代差了足足有五十多年，万一有什么矛盾之处，就会有可能造成阻碍。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魔法部长有着堪称过目不忘的能力，但也需要时时刻刻锻炼。

没有能力是凭空得来的，任何天才都会有他人看不见的努力。即使是再不起眼的努力。

哈利在变形课的第一排找了个位置做好。这算是没什么人想要占用的“好学生”专用位置。大家多半都听过邓布利多教授的严厉。这时候的他是格兰芬多学院的院长。说话做事没有后世那么幽默风趣。

这位穿着时髦，有着赤褐色长胡子和长头发的教师此时还在他人生中最鼎盛的年纪，除了年轻的外貌之外，邓布利多最大的变化是那身由星星长袍换成了紫色的天鹅绒西装。

当邓布利多站在讲台上之后，哈利能听见一些格兰芬多们深深吸气的声音，斯莱特林们目光闪烁。没有一个敢于挑衅邓布利多的权威。

“早上好，同学们。”邓布利多一挥魔杖，“今天的第一节课，我们要讨论变形的时效性。有谁能知道，我们的变形是否会对物质造成永久的影响？答对了的我会给他们的学院加上三十分，这大抵是开学的第一次加分。”

底下一时没人说话。哈利饶有兴致地托着下巴，麦格教授当时可是给他们把讲台变成了一头猪，给了他们一个狠狠的下马威。可邓布利多这一开课就提问题的架势也不比她差多少。（此时的麦格大概比他们高一个年级，所以没有一起上课。）

这间教室是中间有过道的形式，左右分成了两排，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泾渭分明，哈利坐在左排右边第一位，汤姆坐在他的左边。

查勒斯·波特坐在右排的左边第一位，算是最挨着哈利的格兰芬多了。所以哈利能看见自己曾经的祖父苦思冥想。

哈利的父亲詹姆斯·波特的变形术很好，想来查勒斯的变形也是学的不差的。大抵是家学渊源，再加上邓布利多格兰芬多院长的身份加成，查勒斯·波特第一位举起了手。

“波特先生，我猜？”邓布利多没理会同样举起手的汤姆，点了查勒斯来回答。

“变形的效果不是永久的。”查勒斯说出了自己的结论，“与单纯的攻击性、防御性魔咒不同，变形具有时效性。像是‘火焰熊熊’，‘清水如泉’这些魔咒，它们能焚烧巫师的袍子，提供足够一个杯子称量的水，这些是能对世界造成影响的魔咒，但一旦换成变形术，例如变形术中的动物变形，把火柴变成针，甚至是阿尼马格斯，它们都只能持续一段相当短的时间，变成针的火柴内里还是火柴，它迟早会变回火柴，把茶杯变成老鼠就更不可靠了，阿尼马格斯也不符合永久变形的定理，人不可能一辈子变成动物，他们最终还是会恢复原状的。”

听完查勒斯的话，邓布利多没有任何表示，他只是平淡地给格兰芬多加了五分。

“里德尔先生？”

他没说是汤姆·里德尔还是哈利·里德尔，所以汤姆就率先回答了。

“您没说是什么变形。不是所有的变形都具有时效性。也不是所有的变形都无法产生物质上的影响。”汤姆指出邓布利多话语里的漏洞，这让邓布利多终于露出些赞赏的神色。

“你能举一个例子，来反驳波特先生的话吗？答对了的话我会给斯莱特林加上剩下的那二十五分。”邓布利多问汤姆。

这下格兰芬多那边炸开了锅，像是一滴热油入了沸水里，全班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汤姆的身上。

最后是哈利回答了。“我听说过一个实例。有人让麻瓜长出了一条猪尾巴，这导致他们不得不把他送进医院里，让医生动手术才能把那条尾巴切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