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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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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团大队被长史带着去悦禧客栈安置。言如许和陆逢渠几人则随傅灵川到了太守府。

傅灵川的府邸并不大,景致却很好,花圃错落,小径通幽。

言如许看着花圃里热闹非凡,白色、粉色、蓝色的花朵茂盛纷繁,虽是颜色不同,但花型却是一样的,显然是同一种花。

女子天生就更懂花的美,就连余兰溪也忍不住问:“这花真好看,不知是什么。”

“银莲花。”傅灵川答:“西洋的花种,和咱们渭州的水土倒是相宜。因微风吹来,幽香阵阵,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风之花。”

众人点头,方才从城门一路走过来,接头的花田里也多见这种花。

言如许打量着这些盛开的花儿,目光蓦地定在了柳树下头的一处花丛,蹙了蹙眉,可因他们步履未停,现下天光又暗,言如许也只迟疑了一下,便又随着人流走开了。

她一刹那的表情变化被陆逢渠捕捉到,陆逢渠刻意放缓了步子,走到她身边:“怎么了?”

言如许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能是看花了眼。”

傅灵川此时回了头,瞥见陆逢渠言如许交头接耳,先是一怔,但很快笑着说:“厢房到了,诸位先安置行李,厨房已经在备饭了,一会儿便好。”

众人道谢,言如许的目光放在了傅灵川身上,他是大昭开国以来最年轻的状元,前年金榜题名时初初及冠。但哪怕这个年纪,男子大多也已娶妻生子,傅灵川却一直孑然一身,而且他的眉眼中,有一种同年纪并不相称的天真之感。

傅灵川注意到言如许在看他,十分赧然地挠了挠头:“怎么了阿许?”

言如许笑了笑,指了指他的腰间:“我在看它。”

傅灵川低了头,是那枚松山佩,赧然更深一层:“哦,那个……李老还没跟你说吗?”

“嗯?”

傅灵川:“没……没什么……这枚玉佩我本想交还李老的,但李老说它质地难得,而且远山翠松同我的形貌也相称,便就送我了。我……盛情难却。”

言如许却听明白了,这玉佩后头可能还有别的事,但傅灵川没戳破,她如今身上有差事,倒也懒得挑明,只笑着点了点头。

是夜,太守府举宴,给使团接风。

待众人皆已醺然,陆逢渠郑重其事揽过傅灵川的肩膀:“兄弟,打个商量,把你那松山佩给我,价格好说。”

傅灵川:“小侯爷,这么久了,您还打这玉佩的主意呢?不是给了您一半了吗?”

“这哪够啊。”陆逢渠斩钉截铁:“你瞧,松山双雁,人家原本好好一对,结果却被你拆散了,天各一方。这不好。”

傅灵川:“那简单啊,小侯爷把双雁佩给我不就行了?”

“不行。”陆逢渠恼道。

一餐酒食吃下来,傅灵川整一个油盐不进,陆逢渠气个半死。

言如许自顾自吃着,懒得理这两个幼稚鬼。

酒酣人散,言如许要回厢房。

陆逢渠却在她门前廊下拉住了她。

言如许回头,陆逢渠只呆呆站着,拉着她的衣袖,没有说话。

言如许见他面颊因酒意而微红,但双眼是清明的,知道他没醉。

她不耐烦:“有屁快放。”

陆逢渠心思千回百转,但嗫喏半天,只说一句:“他不肯把松山佩给我。”

言如许觉得荒唐:“怎么?难不成你让我去帮你要啊?咱们是正规使团,大把的正事要做好不好?!”

可那明明是我的……陆逢渠在心里说。

陆逢渠还是问了言如许他今日最想问的问题:“你……会考虑傅灵川吗?”

当时言如许和傅灵川的对话,陆逢渠也听到了。

他猜测,应是李家族老中意傅灵川,想撮合他和阿许。

若他是言如许,傅灵川这个选项是有吸引力的,年轻有为,相貌堂堂,为人温润,而且渭州是李家祖籍所在,阿许生活在这里,受不了委屈。

陆逢渠第一次,觉得有些怕。他和言如许固然有十年之约,但他心里头知道,他从未想过用这十年束缚她什么,他只是想她心里有他。

他正忐忑着,只见言如许极为认真的看着陆逢渠:“不会。”

“嗯?”

“我不会考虑傅灵川,起码暂时不会。”言如许笃定道:“我!要!升!官!发!财!”

陆逢渠愣了愣,继而脸上漾起一个极灿烂的笑容。

“啪!”

言如许厢房关闭,留下陆逢渠一个人在廊下傻笑。

……

次日清晨,鸡鸣三声。

傅灵川亲自将余兰溪送至太守府门口。

“余姑娘,余小哥已经随我府上管家去驾马车了,不一会儿便能到,咱们姑且等等。”

余兰溪俯身行礼:“小女不才,竟劳太守大人亲自相送。”

傅灵川还是一张惯常的笑脸:“哪里话,看得出来,小侯爷很是看重余小哥,你是她姐姐,自然是我府上贵客。”

余兰溪苦笑点头。

两人并肩而立,一时默然,余兰溪试探问道:“昨儿个小女听见大人同言姑娘在讨论玉佩之事。大人恕小女好奇,可是两家长辈想让二位结为连理?”

傅灵川脸颊又红了红:“余姑娘真是冰雪聪明。不过,这事儿还得阿许点头。她如今身上有陛下安排的出使要务,等她回来我们再商议不迟。”

余兰溪眼中浮上一层妒色,很快被她掩了去:“大人可曾听说,言姑娘曾与获罪的窦家定亲?想来她也是可怜,都已经下了聘了,夫家却犯下那般大罪,她的名声也有些被牵连了,毕竟议过亲了,听说她和窦家的在书院还是旧识……所以……哎,多亏太守大义,不介意……”

“我不介意。”傅灵川直言:“别说只是下聘,就是已然成婚了也无妨。若男人犯了罪,女子不管知不知情都要连坐,那还有没有王法了?咱们大衡律也不是这么写的啊。”

余兰溪的话梗在喉头,最近听“大衡律”这三个字听得耳朵都快生茧子了,她干笑:“太守大人,果然心胸宽广……”

此时余横舟驾着马车过来了,远远地招呼余兰溪,余兰溪纳福告辞,要豋车返程了。

“余姑娘。”

余兰溪回头,心中一震。

叫他的是傅灵川,可此刻的傅灵川,同方才的傅灵川,判若两人。

方才他豪爽、直率、大大咧咧、宛若少年郎。

现在的他,却双眸阴诡,嘴角含笑,邪气似鬼魅。

余兰溪甚至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对她有了杀意,她忍不住后退两步。

弹指间,傅灵川伸手捞一把她的腰,避免了她踩空台阶甩下去,余兰溪再看,他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赤诚。

一切发生得太快,让余兰溪对自己的眼睛生了怀疑,是不是她昨夜睡眠不安,所以精神错乱了。

就在她仓皇失措之时,傅灵川笑眼弯弯望着她:“余姑娘,瞧我这记性,我昨儿个看你一直盯着花圃看,想必喜欢,今儿个特地给你带了一些银莲花,可以带回京中养养看。”

说罢,几个下人便搬了几盆银莲朝马车走去。

“多……多谢。”余兰溪心绪未平。

“余姑娘,我一直觉得你同银莲花的气质很像。”

“嗯……嗯?”

“银莲花随风绽放,随风凋零,看上去身轻骨贱。但其实在西洋的许多国度,人们在祈祷神祇复活的节日里,会用银莲花作为祝祷之花。”傅灵川声音悠远:“看上去最低贱的花朵,却承载着最为神圣的祈望。余姑娘,我从昨天便瞧着你心中沉郁,我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又在惆怅些什么。但你年轻,貌美,时日还长,此去长风万里,灵川祝你终有一日,得偿所愿。”

傅灵川的一番话,让余兰溪心中几近熄灭的火焰又曳曳燃烧起来。

她颇激动但也颇克制地看了傅灵川一眼,又恭恭敬敬对他行了礼:“多谢大人开解,小女记住了。大人,您为什么喜欢银莲花呢?”

“我?”傅灵川扬眉。

“阿姊!快走吧!”余横舟唤余兰溪。

余兰溪没有听到傅灵川的答案,最后道一句别过,便小跑上了马车。

傅灵川笑着看少女离开的背影,我为何喜欢银莲花,余姑娘终有一日,会明白的。

送走了余兰溪,傅灵川回府,仆人们已经开始忙碌。

余横舟朗声对一个妇人说道:“朱嬷嬷!夜深露重,打落不少花瓣,今儿个起来我还又摘了一些,花圃又不体面了,赶紧清理清理,别碍了使团诸位大人的眼!”

妇人低头急匆匆道:“知……知道了,奴婢这就收拾。”

……

日头彻底出来,言如许起床,在院子里伸懒腰,到底还是睡床舒服啊。

她左晃晃右晃晃,突然想到一件事,装作晨跑,在太守府院子里转悠,走到昨日那棵大柳树底下,看了下周遭的花丛,银莲花簇簇鲜妍,真是好颜色。

陆逢渠此时也一身轻便衣裳走过来,他也注视花丛良久,昨日他就见言如许盯着此处看,不知她到底在看什么。

言如许回头见自己身边立了个桩子,吓了一跳:“你鬼啊,走路都没声?”

陆逢渠也不反驳:“我要去城中采购补给,要不要一起?”

言如许从没来过渭州,自然想出去逛逛,而且跟着陆逢渠,开销由他负责,多好的事。

“好。”她痛快应道。

……

言如许陆逢渠带着别枝长安去了街市,不出一个时辰,长安手上便挂了六个包袱。

言如许感叹:“都说南疆的逢城是四季如春的花城,没想到芸城也是这般,满城都是银莲花的香气。”

陆逢渠手上有一枝刚折的银莲,他凑到鼻前嗅了嗅:“银莲凑近了闻,还是有些不一样,更浓郁。”

“那是自然。”言如许也折了一枝:“是个花都是凑近了闻更浓好吗?银莲……”

言如许将花凑近鼻子,神情却瞬间僵住了。

“怎么了?”陆逢渠问。

言如许忍不住皱了眉,但很快收敛了神情,揉了揉鼻子:“没什么,太香了,有点刺鼻。”

正在此时,他们听到远处传来追逐吵闹之声。

回头望去,才发现是几个男人正在追一个衣衫有些褴褛的年轻女子。

“你站住!站住!”身后的人气喘吁吁喊着:“你都偷了几回包子了?!你就可着一家偷啊!你一个姑娘家要不要脸!”

女子不甘示弱,一边跑一边喊,中气十足:“脸面哪有活着重要?!谁让你们家包子好吃?!”

言如许和陆逢渠看热闹的眼睛还没反应过来。

女子抬眼便看到了他们,女子先是定住,喘了几口大气,紧接着就像是长了飞毛腿一样朝言如许他们跑过来!

“陆逢渠!陆逢渠救我!!!”女子大喊:“啊啊啊陆逢渠!!!”

言如许、别枝和沈长安齐刷刷看着陆逢渠:“你……朋友啊?”

陆逢渠纳罕,小时候学艺那几年确实和丐帮各位叔伯打过交道,但丐帮没有女弟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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