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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92.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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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向日足解释什么,他也无需他人的解释。他明白这表面上是一场前往铁之国的资格竞赛,而背地里,却向他毫无遗漏地展示出她背后隐藏着对日向一族的用意险恶。

室内蔓延着沉默的气息。

阿七率先开口打破僵局,她笑眯眯地指了指身形颀长的少年:“给族长大人介绍一下,这是你们分家的日向麓生,一年前还在忍校的时候就被选为我的部下了,目前所有记录档案的成绩均为优秀,感谢您培养的人才。”

少年转过头,稚嫩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族长大人,您好。”

分家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日足向来不太关心。

但他对他的孪生哥哥的印象深刻。

在去年年底的时候,这家伙凭借自己的努力和胆识,绕过宗家,一声不吭地站到了火影面前告了宗家一状,向高层们撕破了宗家和分家之间的最后一层窗纸。

那日,宗家的压榨与剥削被披露得一干二净。

他本是想利用「笼中鸟」破坏他的脑神经,可是纲手把他拦了下来。她劝说,他不是在反抗你,而是在反抗宗家与分家之间日渐畸形的关系。日足心里也明白,分家和宗家之间的制度其实早就改修改了。

但分家的强者如果走了,又有谁来保护宗家?

——还是需要杀鸡儆猴。

所以没过几天,他和族里的长老就在族里亲自处理了这件事,意图压制分家的那丁点不堪入目的躁动,却没想到得到了更猛烈的反抗,现在愈演愈烈。

麓生的哥哥不能再说话了。本以为会作鸟兽散,没想到他们当晚就成立了组织,领头者换成了另一个人,是麓生哥哥的同窗,他们亲眼目睹看到了「笼中鸟」的破坏力,但似乎并不畏惧它,他们依然希望能够通过革命来得到应有的自由。

他们没有宁次那么幸运,但他们愿意用自己的鲜血铺就一条通向自由的道路。

日足和长老们为此事感到焦头烂额。

却也不敢再随意杀人。

他有时候实在庆幸,大多数的分家人依然懦弱无能,需要依靠宗家的指引。

他们还能暂时控制住分家。

***

黑发少年还在微笑,两人相像的眉眼日渐重叠。

「为什么分家的人生来就是分家!」

「为什么我们如此优秀,却要为了所谓的拥有嫡系血脉的废/物而丢掉性命!为什么这样的人什么保护者、什么继承者,不应该是相互的吗!」

「……这不公平。」

「所以我主张分家有能之人站起来,重立门户。」

“族长大人,是不舒服吗,”麓生歪了歪头,“您的脸色好像很差。”

看着那熟悉无比的眉目,日足心下觉得微堵,眼眸里的冷意快要凝成实质。他向少年点头示意了一下,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严肃地看向雏田,呵斥:“你在这边胡闹什么,还不快跟我回家。”

他不希望他的孩子被搅入这趟浑水。

在一切都还未开始之前,这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比赛而已,她主动放弃也不算太过丢脸。更何况以她平平无奇的资质,打不赢是常态。

而等比赛开始之后,一切都成了变数。

要是雏田今天输了这场比赛,明天村子里大概就会掀起一场针对日向的舆论浪潮——这种操纵村里民声的手段都是所有高层管理者玩剩下的手段,日足看着坐在上方的阿七,在心中冷嗤一声。

从曾经的白牙,到宇智波一族,再到如今的志村团藏和转寝小春。

可惜看似柔弱的雏田骨子里却满是执拗。

她认真地看着他:“父亲,这一次我想要证明我自己。”

日足猛然反应过来——因为在这群什么都看不透的少年眼中,这只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这无关乎什么分家和宗家的地位、阶级、对立,唯有传达着「永不言弃」的火之意志,以为拥有着这样的意志就能打败一切横亘在生命之中的邪恶。

他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显然还想再解释什么。

阿七却在此刻笑吟吟地插话:“后辈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您该感到高兴才是,我觉得还是得给她一个机会证明自己,不是吗,况且这只是一场友谊切磋赛,无论输赢,都会很精彩。”

麓生适时接话:“族长大人,您请放心,我会点到为止的。”

上司发话了,日足虽然心下不适,但到底没再强求。

他站到一旁,对雏田道:“……随你的便吧,你的死活我管不了。”

“父亲……”

“只希望您记住刚才说过的话,不要把这场比赛上升到不该有的高度。”

日向日足说得太绝情,雏田忍不住转过头,她担忧的声音和冷漠的声音一同响起。只不过日向日足没有将一丝余光分给她,反而警惕又忌惮地凝视着阿七,这让雏田不由得有些丧气。

她垂着头,深吸一口气,对面露担忧的同伴笑了笑,又重新振作起来。

这种打压式的教育让人感到不爽极了。

犬冢家的小儿子怒气冲冲地握紧了拳,想冲上去替雏田理论几句,却被一旁志乃拦了下来,带着墨镜的少年低声劝说:“雏田不会因为这几句话而受到影响,你别在这里冲动,尤其是在这位大人面前,看着就好。”

各大家族虽已臣服,但他们在面对阿七时,感受更深的还是无形之中带来的压迫与恐惧,不知道何时会说错话,亦不敢看她的眼睛,唯恐自己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生怕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因为团藏,就是他们最好的前车之鉴。

但好在阿七在表面上宽和有礼,也会给予投诚的家族回馈和帮助。

日向一族却是其中的一股孤傲无比的清流。

他们家族日渐式微是不容置疑的,许多有在中枢担职的人脉的家族,甚至已经开始不动声色地疏远他们。

居高临下地看着日足,阿七直白地反问:“那么请问您,究竟什么才是不该有的高度呢?”

日足皱眉,回应:“您心里明白。”

志乃暗自惊愕,到底还是日向家底蕴深厚。

“抱歉,我不懂,您替我解答吧,”阿七不给他任何面子,她以手托腮,撑着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把所有的哑谜都解开抛还给他,字字句句皆存深意,“不知您的心中,这是一场怎么样的比赛,是觉得我针对日向、针对宗家,乃至于是针对雏田,才设计了这场比赛吗,我私以为自己还没这么没品,难道说……您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日足一噎,声音气弱下去:“……您多想了,在下绝无此意。”

“那就最好不过了。”

阿七翘起嘴角,转而面向众人,朗声道:“我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重申一遍——这场战斗的胜利者,将会随同我一起前往铁之国,我们会直面强敌,生死难料,选出佼佼者,才能提高任务的成功率,这才是我组织这场对局的最终目的。”

余光里他的表情愈发僵硬,阿七的语气就愈发诚恳,“仅此而已,别无他意。”

“而剩下的人留在木叶,要担任起「守护村子和火影」的重责。”

连正眼都没施舍给日向一族的族长,倒是意外地安抚好了这群孩子。

她的「不在意」,直白地诉说着她的不屑。

日足的额角渗出几滴冷汗。

他知道,自宇智波一族灭门后,权力中枢一直在找另一个家族代替宇智波制衡日向。

新兴的猪鹿蝶三个家族虽然可以在经济发展上对其有所制衡,但他们到底没有自己独特的血继限界,还是与传统的宇智波一族无法比拟,因此日向一族还是木叶仅有的名门。

这样的想法给足了他莫名其妙的自信。

他认为除非振兴宇智波,不然木叶之中无人可以威胁到日向的地位。

且日向一族血继限界的特殊性摆在这里,木叶对其的依赖性远比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若是木叶还想保持着忍界的优势地位,必然不能像对待宇智波那般对待日向。所以即便中枢在暗中打压,只要日向能保持着“绝对忠诚”,就不会失去如今的地位。

宗家与分家的组成结构已存在近乎百年之久,又岂是几个分家的孩子一朝一夕就能瓦解消融,这听起来天真又愚蠢。

但他似乎忘了一件事。

——宇智波和日向都是权力角逐中的两枚棋子。

「固执己见的棋子可以替换,徒劳无益的棋子需要舍弃」。

***

正在日足纾缓情绪的时候,所谓的“友谊赛”拉开了帷幕。

黑发少年率先有了动作。

从白眼眼角延伸至额角的青筋绽露,他缓缓拉紧了缠满双手的绷带,燃起的淡蓝色查克拉包裹住了整条手臂,随后逐渐蔓延至掌心,抬头冲雏田笑了笑,“雏田小姐,那就开始了。”

雏田沉静地点头,“那就,请您赐教了。”

话音落地,日向麓生率先发动进攻。他以手做刀,以迅猛之势袭向紫发少女的面门,旋即被对方行云流水般避开,雏田微眯眼眸,以手臂格挡对方的进攻后,伸手妄图擒住麓生的手腕,却被他逼开。两人靠近又分开,互相缠斗在一起,白色残影飞快挪动,催得黯淡烛光轻轻摇曳。虽然激烈,但并依然能够看出双方都收有余力,尤其是麓生。

不得不说,雏田的进步很大,与中忍考试的时候天差地别。

随着战斗的深入,麓生那边却愈发不在状态,他的神思开始游离,带着难过与绝望的眼神滑过雏田的脸后又立刻转开,最开始凌厉无比的进攻转化成了并不走心的防守。偶尔会振作起来,也是破绽百出。

阿七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底,狭长漂亮的眼眸微微阖起。

她没有叫停,想看看自己的部下在搞什么鬼。

——临时掉链子这种事,居然还能发生在她的下属身上,有些可笑。

经过大量的试探与分析,雏田终于找到了麓生白眼的死角,并以此为攻克的契机,以分毫之差的优势取得了比赛的胜利,在后半段麓生走神的情况下,她赢得很艰难,确实没有天赋。

剧烈的喘息声在沉寂中尤为明显,随即被爆发出的欢呼声所掩盖。

“雏田!你真的做到了!”

“太好了!”

这群半大的孩子是发自内心地为她感到自豪和骄傲,他们纷纷围了上去,开心地去拥抱那个摇摇欲坠的紫发少女。

麓生微笑着站起身。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头低一寸,声音温柔平和,像是失败的人根本不是他似的:“雏田小姐,恭喜,去铁之国的资格是您的了。”

雏田还没从突如其来的胜利中缓过神来。

她愣了几秒,旋即微红着脸,向他鞠了一躬:“不、不,您也很优秀的。”

这场战斗的胜利让日足紧簇的眉头终于有了舒展的弧度。

但他的心里依然觉得是雏田输了——她明显用尽了自己的所有精力,甚至好几次差点就没有防守住自己的命门,而对方即便走神,表现则明显更游刃有余,如果不是那一个缺失的角度,雏田可能会消耗掉自己所有的体力,而失败。

不过,这至少代表了一件事,分家还没嚣张到压制宗家的地步。

“若大人没别的事,那在下就先告辞了,族里还有很多事务等着在下处理,抱歉。”暂且还算对这个结局满意,日足准备离开,免得等下又惹上麻烦他最不想面对的两个人,就是秋原稚姬和宇智波七。

阿七似笑非笑,“雏田赢了,族长大人不开心吗?”

日足思考片刻后,回答:“雏田还不够成熟,后面也赢得很勉强,如果不是您的下属有心谦让,说不定雏田根本不会赢,这种事没什么好开心的,只会让人觉得丢脸。”

搀扶着雏田的牙咬了咬腮帮子,才把怒气吞下。

而被点名的麓生下意识挺了挺脊背,眼神往下挪去,不敢看自己上司的脸。

摆出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阿七怅然叹息一声:“说实话,我也觉得我的下属放水很丢脸,已经不打算继续栽培他了,我听属下说您还有个女儿叫花火吧,我很喜欢,不如你把……”

“不可以!”日足猛地打断她的发言。

声音高昂到所有人都转头看他。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平复心中激荡愤慨的情绪,缓和了语气,“抱歉,大人,花火实在不能交给您,如果您想要,还有几个宗家的孩子也很出色。”

“为什么,花火还没有老师吧。”阿七追问,“我可以教她。”

——被高层选中,放在身边栽培,家族与有荣焉。

日足不愿意,只能勉强回答道:“因为……因为花火是我日向一族内定的下一任族长。”

“「内定」、「族长」……”

玩味地念着这几个词,阿七倏忽扬起了一抹笑容:“那么说,火花一脉就是你们的宗家了,按照你和你弟弟的例子,而雏田则应该是分家了,为什么没有「笼中鸟」的咒印,是打算颠覆你们宗家和分家的制度吗?”

日足皱眉解释:“因为雏田孱弱……不会对花火构成威胁。”

“那曾经也是选择她当过继承人的吧,”语气漫不经心,视野里的雏田的脸倒是越来越白,阿七勾起一抹险恶的笑容,“既然觉得她丢脸,不如让她去分家吧,如果不愿意的话,那就把火花交给我,雏田就是你唯一的继承人,自然不用去分家。”

她将选择抛给了日足,看他站在原地如烈火烹油。

“族长大人,不用这么快就给我答案,好好想一想,”阿七大人表面还是宽容大量,“假如这几天没想好的话,等我解决了铁之国的事也来得及,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处理你们家的事,当然那个时候,结果可能也大相径庭了。”

可是无论哪个女儿都是不能舍弃的,尤其是花火。日足的嘴角垂了下来,阴郁迅速爬上苍老的眼角,他拿出做派,反驳道:“您不能插手我日向一族的家事,这件事在下有自己的打算。”

阿七睨他一眼,态度轻慢,“可您只是日向一族的族长。”

日足下意识地接话:“我的确是日向……”

快要从嗓子里的话在此处硬生生地停住了。

日足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认真地凝视着她那双黑如墨玉般深邃的眼眸,心中陡然掀起一阵惊骇的滔天情绪,藏在袖袍中的双手开始止不住地颤抖,双唇嗫嚅半晌,到底是没能说出半句话来。

「只是」……

因为家主之上,还有国主。

“看来族长大人的心情不太好,不如先回去休息吧,”弯起漂亮的黑眸,阿七瞬间变回了原来平易近人的模样,对后辈们道:“大家都散了吧,小樱和雏田回去好好休息,两日之后我们出发去铁之国。”

日足觉得头昏脑胀。

维持着最后的体面,他向阿七告辞,压根不看雏田一眼。

雏田抿紧了唇,她回头看了看麓生,又望向了日足远去的背影,那双带着希冀的纯白眼眸变得愈发黯淡,但从心底生出那一点失望和不安很快就被身后伸出来的手掌拍碎了,同伴们挨挨挤挤地靠在她身边,给了她很大的鼓励。

“雏田好厉害。”

“终于做到了呢,雏田。”

得到了满意的结果,那群兴高采烈的少年簇拥着雏田,纷纷向阿七道别。

经过麓生的时候,雏田抬起头看他,眼神中蓄满了不安。

黑发少年淡漠地偏过脸,低声诉说着她无比陌生的词句:“分家的人从一出生就会被打上「笼中鸟」的咒印,就像我们,还有宁次哥那样,雏田小姐,你很幸运,这么多年来没有体会到那种痛苦。”

雏田慢慢地瞪大了双眸。

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已经走远了的同伴便在不远处呼唤着她的名字。

紫发少女匆匆鞠躬,惊慌失措地向他道歉:“对不起。”

也不知道在对不起什么事情。

麓生默了一瞬,嘴角下意识地微翘起:“没事。”

***

最后只剩下了阿七和麓生。

嘈杂喧嚣的脚步声散去后,徒留满地寂静。

麓生盯着雏田远去的背影,扬起的嘴角缓缓下垂,最后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

从墙壁上流淌而下那一抹温柔的烛光缠绕着少年柔顺的黑发,勾勒着他如远山般淡薄的眉目,他安静地回过头,白色的眼眸蒙上了阴翳,光泽不复,似月光下枯萎凋零的樱花。

“是不恨了吗,”火光摇曳在黑眸中,阿七轻描淡写地问:“为什么要输掉比赛,明明有很多机会在比赛中可以打败她,是因为害怕我不会帮你善后吗——就算你今日把她杀死在这里,日足都不敢说什么。”

只要日向一族肯定了花火是继承人,雏田往后的命运就已经注定,比赛的输赢其实根本不重要,她赢了,只是省去了外界舆论的压力。

令她心生不悦的是下属竟然不经过她的允许擅自改变计划。

麓生抚摸着额头上的绷带,小声道:“恨,但这与雏田她无关。”

恨宗家,恨「笼中鸟」。

更恨族长选择催动「笼中鸟」毁去了哥哥的意识和生命。

方才在对战的时候,他将一大半的精力都用在压制自己的仇恨与痛苦上,哥哥的尸体是他从野外的稻田里找到,并亲自焚烧收殓,在眼眶中碎掉的白眼和他额头上不能擦除的咒印,时至今日仍深深地刻印在他的脑海深处。

但这与雏田无关。

她不是凶手,输了这场比赛,她会面临什么,可以想象。

“属下输掉了比赛,请您责罚。”

麓生恭敬地跪在她面前,轻垂眸,盯着地面上开裂的纹路,思绪飘忽凌乱。

——把他从分家带出来的大人真的会抛弃他吗,还是会用什么可怕的刑罚惩罚他?他在安静中等待着尖刀的落下,用臆想中的痛苦折磨着自己,一方面为自己的失败感到懊悔,转念却又回忆起少女的那声道歉。

与她无关。

他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好半晌后,头顶终于传来了动静。

黑发少年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下一刻,宇智波轻如柳絮般舒缓的声音在麓生的耳畔响起,却不是对着他说的,而是对着藏在这里的另一个人说的。

她说:“宁次,你觉得这孩子如何,我看不如就交给你来指导吧,他好像不太合适待在我身边。”

“正直坚定,又没有在仇恨中丧失善良,比起当年的我思想更为通透,如此看来我自愧不如。”温和醇厚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熟悉的气息,“也很心软,的确不太合适待在您的身边。”

烛光氤氲模糊,看不清阿七的表情,只能听出她语气中的嘲讽,“的确,你们分家的人都心软,才能被压榨到这种地步。”

和着交叠的脚步声,麓生的瞳孔在震惊中渐渐放大,倒映出另一个少年的模样,对方清俊柔和的眉眼一寸寸展露在摇曳的烛光之下,驱散了室内的压抑氛围。

他穿着黑色的外袍,身姿颀长挺拔,鹄峙鸾停。

即便祛除了「笼中鸟」,他的额头依然缠着白色的绷带,已经不用木叶的护额遮挡。

——唯一一个摆脱分家的命运的人,此刻就站在他的眼前。

麓生听见自己猛烈的心跳声:“是宁次哥……为什么?”

“是因为任务在身,”宁次柔和的眉眼逐渐变得锋利凛冽,他轻轻勾起嘴角,没有察觉到自己现在说话的口吻在潜移默化之下像极了稚姬,“你哥哥的事……我知道了,也是我选择回来的原因之一,我无法逃避,他的职责本该由我承担。”

麓生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很快,他落寞下来:“可分家与宗家之间的矛盾已不可调和。”

宁次反问他:“既然不可调和,你觉得该怎么样解决?”

“……”麓生抑制不住心中汹涌澎湃。

他张了张嘴,颤抖的声音艰涩地卡在嗓子里发不出半个音节,眼中的景色似灌了水般模糊不堪,却又神奇地聚拢成了哥哥那张残破的面孔。

哥哥的死,源于是一场简单的护送任务。

他和其余几个分家的成员,护送宗家的某位长老去往他国拜访,途中偶遇刺杀,长老眼见不敌,利用他们作掩护,结果弃之而逃,分家的人一面对抗强敌,一面搜寻长老踪迹,造成了多人不必要的牺牲。

挚友死在眼前的痛苦,是无法想象和抚慰的。

指尖传来一阵淡淡的刺痛,麓生回神垂头,看见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深深地嵌入了地缝之中,渗出了血迹,他像是下定决心般喃喃自语:“既然已经不可调和,那就不必调和。或许……我从未释怀过哥哥的死亡,也无法做到原谅宗家。”

“两家矛盾早已根深蒂固,”宁次说,“调和……简直是异想天开。”

麓生闭上了眼,“那么,请您告诉我,该如何做,才能改变分家的命运。”

“革/命。”

——以血作刃,斩断束缚自由的锁链,铺就通向自由之路。

发现自己啰里八嗦写了一大堆。

分成两章发吧。

(修)

(第二次修)

第92章 92.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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