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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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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越冬是失控的。

她一向很有自制力,不说万事皆在掌控之中,只说当初得知是皇后要杀她的时候,她也是愤怒多过害怕,并未乱了阵脚,甚至还想过把皇后搞死。

大约那个时候,越冬还在对皇帝抱有一丝幻想,以为他是个是非分明的皇帝。

可是现在却是皇帝要杀她。

她难道还能换个皇帝吗?

这是连现在的安庆侯府都做不到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做得到这件事。

权、势、财,她一个都没有。

还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越冬的酒量比梁稚月好很多,喝了酒也不上脸,连眼神都没有迷茫半分,反而越喝越清醒。

那些她觉得古怪的事情在脑子里连成一条线,很快就会有答案。

“麒麟。”越冬说,“你的真名叫什么?”

麒麟沉默着,过了一会儿才道:“麒麟就是我的名字。”

越冬俯在桌子上,道:“我怕有一天你死了,我都不知道该在你的墓碑上落什么样的名字。”

“麒麟……不过是我随口一说罢了。”那个时候她还对他有着猜疑,并未真正信任,名字里也夹杂了对他的警示。

“这个名字很好。”麒麟说,“我很喜欢。”

越冬仰着脸看着他,还是不肯告诉她吗?

越冬的头逐渐低下去,困意上涌,将要睡着,她却忽然有所感,猛地直起身看向躺在床上的冷衣。

冷衣平平地睡着,呼吸起伏几乎没有。

“怎么了?”麒麟问。

越冬轻轻摇头,她好像闻到了冷衣的血腥味,但是她还好好躺着,那味道也似有若无,恐是她闻错了。

她才要在倒下去,冷衣忽而一颤,口中涌出大量的血,霎时间就将枕头浸湿。

越冬朝着冷衣扑过去,眼里的惊恐快要溢出来。

“冷衣、冷衣,你不要吓我。”

越冬十分慌乱,她无法阻止冷衣的血从她口中涌出,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向死亡。

麒麟当即跃出窗外,几个腾跃离开安庆侯府,去寻那老大夫来。

越冬的院子被她几声惊恐的喊叫吓醒,立时就有人来查看。

越冬抱着冷衣在哭。

她不想失去他们任何一个人。

这些或主动或被动闯入她生命里的人,给她寡淡的生活染上了别样的色彩。

他们让她感受到了一个与她所经历过的完全不同的世界。

这些所有的意外都是她在抗争的证明,她不甘心屈服于必死的结局,每一个意外都能告诉她,她可以,她可以走下去。

即便这样的世界极大的出乎了她的意料,可这是她主动选择的结果,她不再被困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每日不停地在被划定的范围里打转。

她已经走出了一步,她终将彻底自由。

冷衣的血流不尽一样,越冬觉得她还是乖乖躺着的时候好,至少她还能活着。

麒麟回来得很快,老大夫对于半夜被抓来这件事完全放弃了抵抗,自觉主动地走向了冷衣躺着的地方,很快从越冬手里接过快把自己的血给吐干净的冷衣。

越冬被麒麟抱到离冷衣远一点的地方,隔得太近了他怕她崩溃。

老大夫眉头紧锁,冷汗直流,冷衣的情况爆发起来比他预计的要严重。

他足足忙活了半个多时辰,才坐在地上喘气。

再这么下去,床上躺着这个没死,他要先猝死了。

越冬慢慢靠过去,冷衣的脸越发苍白,隐隐泛出青色,这是濒死的征兆。

老大夫道:“老夫守她一夜,能熬过去就没事了。”

他已经用尽手段,接下来只能听天命了。

越冬不让人碰冷衣,自己给她擦血换被褥,侍女们都被打发回去睡觉,院子里又安静下来。

老大夫在一旁打着瞌睡,越冬就坐在地上发呆,麒麟闭目养神,心神却放在越冬身上,不敢轻离。

张庭舟来得悄无声息,麒麟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越冬已经倒在地上睡着,他离她太近,一丁点动静都可能惊动她。

张庭舟在窗边放下两样东西,一个是从越冬这里收回去的轻弩,另外一个是个小玉瓶,不知道放的什么。

不知道是什么声音惊动了越冬,她撑着手臂坐起来,先确认冷衣还睡着,下一瞬就被风惊动,迅速转向窗边,几乎就是同时,她手中袖箭就已经射出。

张庭舟双指夹住细箭,将它与其他东西放在一起就转身走了。

越冬还没完全醒,就这么坐在地上想了很久,轻声问麒麟:“他来了很久?”

麒麟道:“刚到。”

越冬没过去看张庭舟留下的东西,她觉得浑身都提不起劲来,酒意延迟到来,让她各种感觉都开始迟钝。

她抬头去看麒麟:“我闻到了的血的味道。”

“你是不是又把伤口扯开了?”越冬问。

麒麟轻微皱了下眉:“你这鼻子越发灵了。”

又道:“我有数。”

越冬深深地把头低下去,麒麟似是察觉到她想要说什么,先一步出声:“我说过我没有去处,并非是在敷衍你。”

“我现在这样的情况离开你身边,也许明天你就可以给我收尸了。”麒麟笑道,“你把我留在身边才是在保护我。”

“你可以去找他。”越冬说。

麒麟疑问:“谁?”

“把冷衣卖给我的那个人。”越冬说。

麒麟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甚至还不如他和越冬之间牢靠。

“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轻易过去。”越冬道,“而我也没法预料下一次意外会在什么时候到来。”

麒麟在越冬身边盘腿坐下,他坐着也比越冬要高,能将越冬整个笼罩住。

越冬喜欢阳光,却在这瞬间的阴影里感受到一些莫名的安心。

她只是太累了,她只需要休息一会儿就好。

天还没亮的时候,冷衣又吐了一回血,这回吐的血没有半夜那么多,颜色也很浅,老大夫的眉头皱成了沟壑,强打着精神再给冷衣施了一回针。

麒麟同越冬道:“你去看看他送来的东西。”

越冬不解地看向麒麟,麒麟指了下窗户,越冬侧头看过去,最先看到的就是相比较起来更大些的那支轻弩。

越冬走过去,先收回了没射中张庭舟的细箭,而后才看向来自张庭舟的东西,除了那支轻弩之外,还有一个小小的玉瓶。

里头是颗药丸,成分不明,作用不明。

越冬看向躺在床上的冷衣,心里升起个不大靠谱的念头。

张庭舟这颗药,是给冷衣的吗?

老大夫收好针,越冬把玉瓶递给他,请他看看能不能用。

老大夫看了又看,又细嗅了嗅,眼睛一亮,又叹气:“要是早些有这药丸就好了。”

越冬心头一悸,急忙扑到冷衣面前,只觉得自己一口气喘不上来。

冷衣是已经死了吗?

老大夫叫她吓了一跳,差点丢了手里的药,他解释道:“还活着呢。”

越冬却似乎听不到,她满脑子都是冷衣已经死了,救不回来了。

她又一次害死了人。

之前是安庆侯府那些侍卫,现在轮到了冷衣。

以后或许还会是任何一个和她有关系的人,他们都将因为她而死去。

麒麟按住越冬的肩,逼着她看向自己,一字一顿地说道:“她还活着,没有死。”

“不会再有人为你而死。”麒麟道。

越冬一口气泄了出来,人也软软倒了下去,老大夫道:“她此番虽未受伤,却虚耗了气血,养了又耗,亏空了又养,反反复复最是不妥。”

“你也该劝一劝她才是。”老大夫说。

麒麟道:“我怎么劝呢?”

“您也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从前还能听一听梁稚月的劝,现在是谁说话都不管用了。”麒麟把越冬抱到矮榻上去躺着。

老大夫把那颗药放回玉瓶里递给麒麟:“收好,这是能救命的药。”

又说冷衣:“她算是救过来了,大约两三日也就醒了,药要继续吃,不能停。”

“记得补血。”老大夫要走了又叮嘱一句,再指着越冬:“这个也要好好吃药,你也是。”

麒麟要送他,老大夫回绝了,就他那飞檐走壁的走法,他可是受够了。

麒麟把玉瓶放在越冬身边,越看越碍眼,就伸手推了一下。

那玉瓶咕噜咕噜滚了两圈差点摔下去,他又急急去接,玉瓶倒是没事,有事的倒是他。

怕是哪个伤口又裂开了,不过这屋子里血腥味重,倒也不太分明。

麒麟把玉瓶放回原位,不再乱碰。

张庭舟这东西送的突兀,他觉得不像是因为他和许逢予交好所以才送来。

他之前给越冬送轻弩都是因为越冬可能存在危机。

那么这次是不是因为越冬遭遇的危机还没有结束,这支轻弩仍旧是一次提醒。

提醒他们不要掉以轻心。

可是张庭舟会这么好心吗?

他对皇帝的忠心从几次对越冬的提防里就可见一斑,而这次是皇帝要对越冬出手,他不帮忙也就罢了,怎么还来提醒他们。

麒麟垂眸看着越冬,神使鬼差地伸出手去,却在要触碰到越冬的时候忍住了。

又在心里唾弃自己,不该起这样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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